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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
艾诺浑浑噩噩地走出病房。
百锦希后来和他说的话都不太重要了,无非是一些过去的往事以及公司现在的状况。他的目光始终在百锦希磕破的嘴皮上打转,心不在焉地回答着百锦希的问题,直到护士走进来告知探望病人的时间已经结束。
靠在病房外的墙上,艾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快速地按了几个键。
等待通话的画面刚刚出现,他忽然皱眉,大拇指微微一动,掐断了通话。
百锦希出事后的状态有些奇怪,准确地说,是非常奇怪。
这么多年下来,就算百锦希不说,作为他室友的艾诺偶尔看到他身上那些旧伤疤,再对比米家宠他的程度,多少能猜出来他被收养前过得并不如意。但他那些过往似乎没有对他的性格造成任何影响。以前的百锦希给人的感觉如同阳光,从未见过他露出任何不开心的表情,活泼开朗的他的身边总是不缺朋友,每一个接近他的人都会从心里升起暖意。
这次意外让他有了转变。在和他交流的时候,无论艾诺再怎么刻意忽略,都不得不承认苏醒过来的他如同收起了利爪的野兽,表面上装出人畜无害的样子,却时不时亮出爪尖的寒芒。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艾诺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走马灯般回忆起百锦希出事前后的细节。
那一天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于深刻,只要一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就会立刻浮现出百锦希紧闭双眼倒在血泊中的景象。那个时候大雨滂沱,雨水不断冲刷掉百锦希衣服上涌现的血色,将那红色在街道上渲染开来,染红了那个街角,也染红了抱住百锦希的他的衣角。
想到这里,他心情有些浮躁,深吸一口气,然后快步走出了医院。
他们三人工作的公司离这家医院不算很远,坐车的话只有一站路,艾诺执意走回公司,用肢体的运动来舒缓心情。
走到公司不远处的街角,那时候的血迹早已被清洗干净,但他视线所及之处仍感觉满是百锦希的鲜血。
努力眨了眨眼睛,艾诺不由得有些懊悔。那天的他匆匆打了急救电话,却因此错过了记下肇事逃逸车辆的车牌号的时机,而百锦希被撞的地方刚好是监控死角,以至于现在还未找到肇事司机。
“艾部长,您好。”
走进公司,前台的工作人员一眼认出了艾诺,毕恭毕敬地向他打招呼。
艾诺点了点头,径直走向了电梯间,几分钟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拐进了办公室附带的洗手间,对着镜子简单打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戴上金边眼镜,正了正领带的位置,俨然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当然,作为生物技术领域的权威,他的确配得上“社会精英”这个称号。
办公桌上的电话恰好响起,他挑了挑眉,快步走向了办公桌,瞄了眼来电显示便按下了免提:“老板?”
“你去看百锦希了?”
“嗯。”艾诺毫不避讳自己翘班的事情,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下来,“锦希……百部长恢复得不错。”
“等他出院,你和其他项目组成员立刻停下手上所有事情,继续进行联合项目的开发。”老板叮嘱了几句,然后话锋一转,“对了,初期的实验数据非常珍贵,你必须实时跟进百锦希的恢复状况。一旦从他身上发现副作用,你必须准确记录,以便项目后期改进。”
艾诺强行压下心头的怒气,嘴角一侧微勾,带出了他充满嘲讽的话语:“由开发者亲自来当首个实验小白鼠,这样看来的确是非常稀有的实验数据。”
他的好友差点就要迷失在那虚拟的世界里,再也回不来了。
而与他通话的这个人更加在意的却是实验数据。
要不是百锦希喜欢这家公司……
他转念一想,坐在办公椅上,清了清嗓音,向电话那端汇报道:“一切正常。”
不等对方回应,他一把按下结束通话的按钮,托着下巴坐在椅子上,手指有节奏地在自己的脸上敲打了几下,皱着眉头拨了先前在医院里拨过的电话号码。
公司在意的是百锦希的才华。只要百锦希的技术和知识储备还在,那么就可以算在“正常”的范畴内。
至于百锦希那些奇怪的状况,应该只是个例。毕竟他们的项目并不是针对开发者来开发的,而是针对经过特殊培训的员工开发的。
但是,作为百锦希的好友,他不得不在意百锦希的异常。
“艾先生。”电话声适时响起,伴随着的还有翻动资料的声音,“您委托调查的事情已经有了些结果,我刚好想找您。”
艾诺用肩膀夹着手机,熟练地找出纸笔开始记下对方说的内容。记着记着,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最后索性停笔,捏着笔的指关节微微用力,眼神中渗着冷酷。
等对方将这期间的调查结果说完,他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简单地道了声谢便挂断了电话。
随后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看向医院的方向,叹了一口气。
这是不能诉说给任何人的烦恼。
百锦希变得怪怪的。
而导致这一切的矛头都指向自己身边的人。
往常可以信任的人视他为陌生人,往常关系融洽的人很可能就是罪魁祸首。
他该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
他曾经想过要找到那个肇事逃逸的人算账,可没想到现在最大的嫌疑是她?
“不可能会是她。”艾诺抓了抓头发。原本以为百锦希渐渐康复,事情也总算有了些眉目,一切都在渐渐好转,此时心底的不安却被调查的结果进一步放大。
肇事车辆有八成可能是公司的车。
百锦希被撞烂的手机上的信息被一条条恢复,最后一条信息是发给她的。
那条信息非常简短,只有短短几个字——「对不起,我做不到。」
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出事前,百锦希有时的确会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是因为她吗?
可她从没和他提及她最近有什么难处。
他本以为他们三个人一起长大,现在又在同一家公司任职,本应该是无话不说的朋友。可真正到百锦希出事后,他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都是局外人。
他想,他有必要和米莉好好地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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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圣诞快乐~
其实最后一卷的标题是按照游戏里的流程写的030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