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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KEY
THE KEY
喜歡的人很久前寄來的信、貓咪的叫聲、滑行穿過街道的風、昨天的晚餐、新買的鞋子踏出的足音、難忘的記憶、想忘記的回憶、新衣服、深呼吸、黑白電影、終於能說出的話語…。
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動作,就如同忽然間有什麼發生了改變一般,開啟門扉的鑰匙每個人都有,而意義不盡相同。有的人也許把這叫做“敲門的機會”,而有的人則把這叫做“宿命”。
門在這裏。這是入口,伊或是出口呢?
把手伸進口袋裏尋找那把鑰匙。
但是卻發現它不見了。
我聽到了音樂的聲音。不知哪里,傳來的聲音。
(Turn the Key.)
悠太在某個下了雨的早晨和往常一樣走出家門。天還沒有亮,路邊樹下新長出來的草帶著雨水妖媚的搖晃著。悠太踩著濕漉漉的地面順著路邊慢慢的向前走去。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路的遠處的時候,一隻早醒的長尾巴的鳥好象發現了什麼一般忽然從樹叢中溫暖的窩裏飛了出來,在陰暗的,青色的天空中盤旋了幾圈,玄即明白了一切似的不知飛到哪里去了。
昨天,健次給了悠太自己家的鑰匙。現在就放在悠太左邊的口袋裏。安心的躺著。
健次說,我很晚才會回去……所以如果你想找我就在我家等我好了。
健次把青色的鑰匙放在悠太手裏,青色的,如同下過雨的清晨的天空的顏色。好啊。悠太笑著說。那我走了。悠太背著黑色的書包,穿著黑色的學生制服,頭髮是規矩的黑色,襪子是規矩的白色。睫毛低垂下來會很長,鼻子尖尖的。總是沈默。偶爾會笑一下。
學校啊,家人啊,考試啊……已經很生疏了。健次忽然說。雖然我覺得每天打工,自己一個人生活也很快樂,但是還是覺得,如果當初有認真讀完書,可能會過更好的生活也說不定……悠太?
恩?
你要一直活著哦。
什麼?
不好意思……只是覺得而已。如果你忽然死掉的話,所有的人,你的父母,老師,同學,還有暗戀你的學妹,還有我,都會很難辦的。
健次……雖然你好象也有別的喜歡的人,但是也是喜歡我的吧?
哎?
如果我死了的話,健次會難過嗎??
你……你在說什麼啊?
我是非常非常喜歡健次的呢。
雖然以前一直沒有告訴你,但是我喜歡你很久了……你明白?
悠太好象是說給地鐵樓梯的欄杆和扶手的一樣。
一輛呼嘯而來的地鐵仿佛以光速到來又以光速離去,時間和空間都發生了一點扭曲。
悠太得到了健次的鑰匙。
(Heart.)
一個月前悠太坐這班平時不太常搭的地鐵時,在出站口附近看到了健次。他被一群男孩子和女孩子圍著,坐在地上和另外幾個男孩子抱著吉他唱歌。悠太在那裏站了很久。健次和所有的男孩子一樣穿著寬寬的T恤,上面畫著奇怪的圖案。頭髮紮在腦後,高高的眉骨,眼睛很亮。似乎是很受歡迎的一個。女孩子們拍著手叫著,健次也笑的很開心。當時已經接近黃昏,但是路燈還沒有開,光線吝嗇的投在這群快樂的人的身上。悠太只有覺得,健次的身影可以看的特別清楚,表情和動作都牽引著空氣的波動。
那之後悠太經常去看健次。悠太喜歡著這種類似暗戀的感覺。
在今年的第一個可以稱爲夏天的日子,悠太依舊時常去看那個高個子男生,那天他們也是快樂的笑到黃昏,等他們收拾好東西互道了再見之後,悠太看到了地上有一個亮亮的反射著美麗光線的東西。
悠太覺得那似乎是在世間消失了多年的寶藏,他撿起了那支鑰匙。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那個將要離開的高高的背影大聲說:
NE~這個,是你的嗎?
Memories
那天已經是黃昏,夏天似乎就是在那一個黃昏才來臨的。
喊住我的是個低低的男生。背著黑色的書包,穿著黑色的學生制服,頭髮是規矩的黑色,襯衣是規矩的白色。後來他才告訴我他叫悠太。
悠太,悠太,悠太。好可愛的名字。
悠太一直以為我不喜歡他,但是其實我一直都是喜歡他的。我只是好奇我們會發展成什麽樣子。
我真是差勁的人類啊。
當時他把鑰匙舉到我眼前說:NE~這個,是你的嗎?
是的。啊,居然掉了啊。我說。謝謝你。
我們好象認識?我笑著說。儘管這說法極爲俗套。
似乎是的。我沒想到他會這麽說,而且聲音裏不攙雜一絲雜質。我有點不好意思。他很可愛,好象經常有來看我們的演出?現在看著我的樣子有點害羞。啊?莫非他暗戀我嗎?
我只是隨便想想而已,沒有想到他確實是喜歡我……好高興。
但是我的高興,也許只是中了彩票一樣的高興罷了。
當時只有隨便說了幾句話,後來是怎麼熟絡起來的,早已經忘記了。
悠太的瞳孔是很深的黑色,然而並不深邃,反而讓人感覺到簡單乾淨。即使一百年以後,得了老年癡呆症或者失憶症什麼的,連怎麼上廁所都忘記了,也一定還是會記得那樣黑色的眼睛的。從那樣的眼睛裏,不經意間好象就會流出眼淚來,無論是悲傷或者歡喜,眼淚只是那樣流著,或許只是因為那是悠太,淚水才會流出來的。
有一天我陪他回家的時候,他停下來說,嘿,今天,我生日呢。
於是我帶他去吃拉麵。我沒有錢,只能請你吃這個。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生日快樂啊。
怎樣都好。他笑著。我本來以為他會失望的。
那天我們討論了一部叫《弗蘭琦和強尼》的電影。古老的黑白電影。我開始沒有一點印象,後來才忽然想起來原來自己有看過這個電影的。
弗蘭琦和強尼是一對戀人……這首歌誕生於1936年,是一部同名的電影的主題曲。裏面的女主人公叫做弗蘭琦,男主人公叫做強尼,就像歌裏唱的一樣,他們是一對戀人。但是我當時並沒有想到自己去看那場電影。
然後,1966年又有一部叫做《弗蘭琦和強尼》的電影產生。男女主人公的名字仍然是弗蘭琦和強尼。但是相當的無聊,如果沒有大量的歌曲和貓王出演的強尼,這部電影根本沒有可看之處。
然後,1991年又有一部由同名舞臺劇改編的電影《弗蘭琦和強尼》。
強尼第一次見到弗蘭琦的時候說,你叫弗蘭琦嗎?我叫強尼,就是那首歌裏的弗蘭琦和將尼,嘿,你聽過那首歌嗎?弗蘭琦和強尼是一對戀人~~~~
然而弗蘭琦沒有理會熱情的強尼,她只覺得他是她的病人而已。
那天是耶誕節,正好和一個很久沒見的朋友在街上閒逛。看到一個酒吧的門口擺著放映這部電影的牌子所以才好奇進去看的。沒想到人很多,只能站在最後。
其實也不是很好看……但是旁邊一個女生居然感動的哭了,還是我借了紙巾給她……
……
一開始我還哼兩句來應付,但是後來我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悠太說的時候的表情很專注,好象並不在乎我是否在聽。他想做的只是把自己想描述的事情儘量清楚的描述出來而已。
我一直看著他睫毛下的黑色瞳孔,一直到他的話語忽然停止,擡起頭來看我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一切。然而在我想起這一切之前的時候,我們的雙唇已經像宿命安排好的齒輪一樣,重合在一起了。
那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們在一條不知道名字的街道上,在夾雜著奇怪氣味的風中,我抱著穿著我的大衣的他,吻他。他在最初的慌亂過後就安靜下來,手從過長的大衣袖子裏伸出來抱住我。我才感覺到原來自己也有些在顫抖。這樣的感覺相當奇妙,我們從彼此的嘴唇上確認著什麼一樣久久不願分開,越是吻越覺得有什麼新的東西不斷產生,美好的來不及去相信。就這樣良久之後他才輕輕離開我不斷索求的嘴,低著頭的悠太像乖巧的小動物一樣,儘量抑制住短淺\的呼吸,然後一頭靠進我懷裏。我嗅著悠太頭髮上清新的氣味緊緊的抱住他,與其說那是吻過以後繼續溫存的方式,不如說是兩個人在彼此的體溫裏取著暖。
NE,悠太……
他發出一聲悶悶的不滿的聲音,於是我再沒有說什麼。只是兩個人這樣抱著,夾雜著奇怪氣味的風從我們的縫隙中穿過。然後我們都再也沒有說什麼。直到最後,所有的感覺終於都消失掉的時候,悠太脫下大衣還給我,說家就在附近,然後深呼吸了一下說再見健次,然後走掉。而我一直到他的背影怎麼也看不到了才慢慢的離開。
這個夜晚如同夢幻。那是真裏最喜歡的電影。去年耶誕節的時候,那部電影在這個城市裏只在一個FANS的PARTY上映過一次,而悠太在電影院裏看那部電影的時候,他和他的朋友中途擠進人群站在最後一排的時候,我記得他遞給真裏什麽擦眼淚……站在他旁邊的人應該我和真裏……真裏,真裏……只是,他是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reason)
大概兩個星期以後,健次忽然告訴悠太,真裏死了。
悠太的印象裏真裏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頭髮的顔色很搶眼,似乎從來沒有穿過校服。經常看她畫很濃的妝,左耳和右耳上戴滿搶眼的耳環,坐在彈吉他唱著歌的健次不遠的地方或者默默的抽著seven mild或者點著頭打著拍子,一曲結束後會很開心的拍手,還會吹口哨。
那種似乎快要消失的時候忽然又出現的感覺經常讓在遠處看著的悠太感到奇妙。尤其是當聽到她的死訊的時候。
後來便不經常看到她了,偶爾問起來,健次說他也不清楚。然而忽然的就傳來了她的死訊。健次說,她媽媽從她的手機裏找到我的電話號碼,說如果可以的話,去她的靈位前拜祭一下……
死什麽的,我一直很害怕。聽說我出生的時候,本來應該有一個雙胞胎的哥哥,但是不知道爲什麽,只有我活了下來。在去拜祭真裏的路上,悠太對健次說。
某天偶爾聽到一條新聞,說是在英國的一個農莊發生火災,父母都外出,只有11歲的哥哥在照顧尚在繈褓中的弟弟。但是發生火災的時候,那個男孩在慌亂中自己跑了出來,而那個嬰兒則被燒死在烈火之中……
聽到這裏健次忽然說,慘了,也許很多年以後,那個死去的嬰兒的靈魂會回來找哥哥和家人報仇什麽的也說不定。你死去的兄弟的靈魂可能也會哦。然後哈哈大笑起來,說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不會的,因爲那種事情根本不是我能決定的。悠太肯定的說。但是你有些不安,爲什麽?
健次什麽也沒有說。地鐵和鐵軌撞擊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似乎再容不下任何別的聲音。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地鐵到站,人潮如同一直被抑制的呼吸一般傾瀉而出。他們一直拉著手。走過了改劄口來到地上。轉過一個路口,安靜的住宅區。再過一條街就是真裏的家的時候,健太忽然站住了。
悠太。
恩?
我喜歡你。
我知道,我也喜歡你。
……
所以,沒有什麽可擔心的。
悠太輕輕的揉著健太有些僵硬的手。睫毛垂下來。直到一滴圓圓的淚水滴在他們緊握著的手上。
悠太驚訝的看著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人。陽光稍微刺眼。
抱歉,我不知道怎麽回事……
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們就不要去了吧,跟真裏的媽媽打個電話道個歉……悠太有些不知所措。
沒關係……我只是,和你一樣非常害怕死。不是害怕誰死,只是害怕死亡本身。真裏從前有向我告白,很正式的告白。她說只是想在死之前做完自己所有想做的事情。我現在其實,非常非常的想念她,但是又對自己應該去做的事情一無所知。悠太……悠太……我現在能確認的只有你……
悠太能做的只有抱住有些發抖的他,沈默著。
健次,我想我其實知道一些事情。
去年耶誕節的時候,看那場電影的時候,你們是不是就在我旁邊?
是的。
其實那時候我就知道你了……還有真裏。那後來她來找過我,說起過關於你的事情。
他們又沈默了一會兒。
她還說,我家的弟弟就拜託你照顧了。
我們走吧……真裏的媽媽還在等著你呢……
哭泣著……等著自己的兒子呢……
(the rain)
那天,媽媽一直在哭,最後我也哭了。天也哭了,梅雨到來。
最後我們要離開的時候,媽媽拉著我的手說,回來吧健,當初是我不對,不應該把你們趕出家門……真裏已經死了,我不能沒有你。
我幾乎逃亡一般的從她的視線消失了。那天我跑去了很遠的地方,自己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坐著從來沒有做過的電車,在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一站下了車,四周都是陌生的人和景物,連空氣都很陌生,雨小了一些但依舊下著,在這裏心緒能少少得到平靜。
我覺得應該告訴悠太這些他隱約知道的事情。可是又不知道怎麽面對他。
我知道他一定在到處找我。我所能做的只是告訴他這一切,但是卻無法告訴他我的感覺。因爲我自己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甚至有些慶倖真裏的死去。但是這樣的想法剛在心裏萌生,馬上有一種強烈的痛苦和悲傷翻湧上來,難過的立刻掉下眼淚。
也許我真的愛著她。
真裏是我的親生姐姐。
過於樸素乾淨的女生房間裏擺著她素顔的照片。黑白的,長頭髮,整齊的劉海。充滿執念的,知慧的,清秀的臉。其實無論她怎樣用化妝品掩飾自己原來的長相,我始終記得的只有這張純淨的臉。
現在我手裏拿著她給我的信,是她死前讓媽媽轉交給我的。
但是我不敢看。我蹲在垃圾箱旁邊一點一點把那封信燒掉,如同燒光了我們所有的過去。
我忽然想起悠太講過的那個,英國的農莊裏發生火災的故事。如果我們的愛是場災難,那麽最後慌忙逃出的就是我,而被抛棄遺忘的,在烈火中消失的生命就是真裏吧。
等雨水把把燃燒的味道完全沖洗乾淨的時候我才開始用力的呼吸,希望能把肺裏的氣換的乾乾淨淨。然後一切就如同換掉的空氣一樣重新開始。
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般感覺到我是如此需要悠太的存在。爲什麽他把自己所有的弱點都表現出來的時候可以沒有一點膽怯呢。我無比希望可以成爲他那樣直率的人。我覺的他其實勇敢又堅強。
翻出手機打開,好多未接電話和悠太的MESSAGE安靜的躺在那裏,三條。
我們都很擔心你……你在哪里?
健次,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我在你家裏等你,我有你的鑰匙……我會一直等的。
眼前這條安靜的街上沒有人只有雨聲,暮色裏一隻白色的小貓跳躍著消失在街角。
我向剛才的車站走去。
(final)
穿上新的衣服,新的鞋子,健次站在河堤上,用力的把手裏的紙團投向想象盡頭的遙遠之處,兩隻鑰匙掉了出來,那青色如同這雨後清晨的天空。
以後這世界上就只有一把我房間的鑰匙了。
悠太笑著站在他旁邊。
今天開始旅行。
如果回來以後已經可以遺忘一些事情,就要回家開始新的生活。
我會先來找你的。
恩。
謝謝。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
恩。
你這傢夥不能多說幾句話嗎?我就快要走了也。
那,我們要一直做最好的朋友,健次。
沒問題。因爲我很喜歡你。
別的沒有了。
我是很需要你的,悠太。
恩,我知道……再見。
健次揮了揮手。
(final’s final)
悠太在某個下了雨的早晨和往常一樣走出家門。天還沒有亮,路邊樹下新長出來的草帶著雨水妖媚的搖晃著。悠太踩著濕漉漉的地面順著路邊慢慢的向前走去。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路的遠處的時候,一隻早醒的長尾巴的鳥好象發現了什麼一般忽然從樹叢中溫暖的窩裏飛了出來,在陰暗的,青色的天空中盤旋了幾圈,玄即明白了一切似的不知飛到哪里去了。
健次給自己的鑰匙只用過一次,至今還好好的放在口袋裏。
他不知道旅行到哪里去了,但是經常會發資訊過來,說自己很好很快樂。
這樣便足夠。
愛也許是世界上唯一不能遺忘的東西。但是悲傷可以。所以人不應該忘記愛,但應該忘記悲傷。
真裏在死去之前曾經寄給健次一封信,裏面放著健次曾經給她的鑰匙。健次把自己的鑰匙一起放進信封,在臨行前一天站在河堤上把它們投向了想象盡頭的遙遠之處。
真裏死的時候已經懷上健次的孩子,這也是她死前想做的事情之一。
悠太保存著健次的鑰匙,等著他回來。因爲他們約定好要一直做最好的朋友。
喜歡的人很久前寄來的信、貓咪的叫聲、滑行穿過街道的風、昨天的晚餐、新買的鞋子踏出的足音、難忘的記憶、想忘記的回憶、新衣服、深呼吸、黑白電影、終於能說出的話語…。
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動作,就如同忽然間有什麼發生了改變一般,開啟門扉的鑰匙每個人都有,而意義不盡相同。有的人也許把這叫做“敲門的機會”,而有的人則把這叫做“宿命”。
門在這裏。這是入口,伊或是出口呢?
把手伸進口袋裏尋找那把鑰匙。
但是卻發現它不見了。
悠太聽到了健次傳來的MESSAGE的聲音。
寫在結尾:一開始是按照 S.E.N.S的《THE KEY》專輯的曲目來寫的,可是當我回頭再開始寫的時候,那張碟已經賣掉了……於是就憑想象。終於寫完了,自己都不知道寫的什麽,汗。
悠太和健次的關係,應當看做對水城雪可奈的《同棲愛》中椿和薰的致敬。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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