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就算修行千年的狐狸精也有犯傻的时候,就像任廿娘爱上了郑六。
就算公认的傻人也有灵光突现的时候,就像郑六大着胆子娶了任廿娘这房外室。
就算花花公子也有看得到吃不到的时候,就像韦釜只能望着任廿娘的美貌干咽口水。
是梦?是醒?是劫?是缘?
一切在轮回之中不过是瞬间的灰飞烟灭。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悲剧
 
主角 视角
任廿娘
郑六
配角
韦釜
五奶奶等一众狐狸精


一句话简介:当狐狸精爱上傻男人时也难免犯傻

立意:

  总点击数: 793   总书评数:0 当前被收藏数:0 文章积分:86,104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古色古香-爱情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5339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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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氏(全)

作者: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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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氏


      (一)
      “快一点,快点啊!它要飞走了!”
      “不要吵!”
      “笨蛋!它飞走了!都怨你!”
      “廿姨!廿姨!快帮我们拦下那蝶儿!”
      “廿姨!”
      任廿娘从远处的天空收回目光,看向园中几个扑蝶玩耍的孩子,微微的笑意浮现在素净的脸上算是对外甥外女要求的应允。左手掐了个指决轻轻弹出。空中翩然飞离的蝶儿仿佛撞上一堵无形的壁,只能懊恼的转身向地面上跳跃呼叫的孩子们飞去。
      “快点儿,别让它在跑掉了!”
      “快追!”
      “谢谢廿姨。”
      孩子们自顾自地追着蝶儿跑进园子深处,只有一个远远向任廿娘行了一礼。任廿娘摇摇头,又把目光投向天空。
      从小姊妹们就说她是家中的异数,她却从未反驳。就连五奶奶每次看着她时的神色都是那么的悲切,她就更没有反驳的余地了吧。是异数也好,不是也罢。其实她只是喜欢站在一边看这园内的花开花落,看姊妹们离家去诱惑一个个男子。
      “廿妹!”
      “啊?!”任廿娘回神看着身边恨不得摇她几摇的六姊发愣。猜不透平素就有够火爆的六姊为何今天像吃了炸药一般。
      “你看那男子看的出了神呢!”任六娘突然掩口而笑,一双眼中媚气四闪。
      “哦。”虚应了一声,任廿娘几乎是急切地在人群中寻找方才那个身影。
      “真是的!”任六娘劈手夺下廿娘手中的锦缎帘子掩上车窗。“不是六姊我说你,那男人根本就是豆腐渣一个。真是不知你看上他哪儿了!是不是你在家里窝得太久都不知道这世上男人长的什么叫美什么叫丑了?!明儿得让姊姊们多带你出来转转。不然别说将来生出来的孩子不漂亮,就是炼丹都炼不出好丹来!任安!你小子在那磨什么呢!赶紧赶车!回家!”
      任廿娘深深吸气把任六娘喋喋不休的唠叨置若罔闻,在马车的摇晃中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街上行走的人们。她是异数。是的,不光是她。对于他来说她们都是异数。百年的轮回中他改变了多少?再也不是当年的翩翩少年。今世这一皮囊会一直被众姊妹引为笑柄吧。但,无所谓。这一切都不重要。他还是他。她知道,一见到他的双眼她就知道。四目相对时他那深深黑眸底中的一抹温柔。为了这个她已等了百年。
      “五奶奶您找我?”昏暗堂屋中从窗隙射入的光线影影吊吊地飘着。任廿娘就是隔着这丝丝黄昏的余光打量着在雕花红木椅上端坐的家中尊长。正是这位五奶奶一手将她们姊妹养大,但从她记事起五奶奶似乎就没有变过。永远三十出头的少妇模样,永远的年轻娴雅。
      “坐,廿娘。”
      “是卅妹修成人形了吗?”堂屋中央是任廿娘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白玉花盆。盆中梅树上开着不合时节的各色梅花。整株梅树上最显眼的莫过于那一枝新开的红梅。
      “今天上午刚刚。”五奶奶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廿娘。“六娘已经告诉我今天的事了。你打算怎样?”
      “这是廿娘欠他的。一切由天定吧。”没有丝毫的波动,任廿娘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在多的欣喜经过一个下午的沉淀都化作有着无数不可知变数的现实。
      “也许,你生在这个家里真的是一个错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五奶奶终于道出埋在心中多年的话。
      “是吗,五奶奶?”任廿娘抬起头,目光与五奶奶交汇,“即便是错误廿娘也不会后悔。至少这是个美丽的错误。”

      (二)
      在午后的庭院里桃花飘飘洒洒地凋落着。没有风。花瓣因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而离开花枝,无声无息地飞舞飘落。
      任廿娘从庭院中收回目光,微笑着看向与她一同在外廊席地而坐的两个男子。伸手拿起身边的酒壶。
      “釜君今次带来的酒异常醇美呢。”任廿娘一边替韦釜斟满酒一边柔声道。
      “是啊,这可是不可多得的西域胡人酿的酒。特别是这一杯,”韦釜举杯饮了口酒,目光却在任廿娘执着酒壶的手上流转不去。那双手竟与白玉酒壶同色,白皙得不可思议,“我这杯酒可是任子你亲手斟的,自然是人间之极品。”
      “釜君说笑了。”垂下头,任廿娘避开韦釜的目光。大唐风气开化,韦釜时常对她在言语上调笑。虽然未有失礼不敬之处,但却总是使她面红耳赤。任廿娘心中暗叹,自己已经尽力了可还是做不到像九姊一样有着一身浑然天成的媚气啊!单单这容易脸红的羞怯个性,她就该被发配到塞外去了——这是六姊的原话。
      “我至今也想不清楚,郑六你小子是使了如何手段才把任子骗上手的。”
      “这……”郑六尴尬的笑了笑,不知该怎么回答。第一次见到廿娘时他几乎忘记了该如何呼吸,终于明白“惊为天人”是什么意思。前前后后跟着她走了一路却不敢上前搭讪。万一这美女对自己不屑一顾那岂不是很没有面子。感谢老天爷,她不但对他和颜悦色甚至当下请他到家中做客。虽然第二天一早就发现她并非同类。但,是异类又何妨?像廿娘这样的女子本就不是人间世俗所能有的。
      任廿娘幽幽地望着郑六,微作沉吟。这一世他不但没生就一副好皮囊,就连口舌也远远赶不上从前。她有得替他出头摆平韦釜的难题了。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到廊外,似乎在犹豫着该如何为这个故事开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应该有三百年了吧。记得是在清明祭祖时节,那时兵荒马乱时局动荡世人活过今日不知明日是否有命可活,谁还去惦记祖先的饥饱。但乱世之中也不免余下一块清静之地,春景宜人。就连未修成人形的小狐都放下清修跑到野外赏景,早把家中长辈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应该是应了‘乐极生悲’这句话吧。”任廿娘抬手扶了扶鬓边的珠花,韦釜不禁心中暗叹,这女子举手投足中没有一处不是风韵撩人。“道行尚浅的小狐竟被群恶犬发现了踪迹,一路奔逃亡命……”
      一声叹息打断了任廿娘,郑六饮尽杯中的残酒,专注地望着与他对面而坐的任廿娘,神色悲切。
      “夫君为何叹息呢?是担心狐儿?”任廿娘再次斟满郑六手中的酒杯,“这狐儿如若死于恶犬口中,那怎又会有后面的故事。”
      “就是!”韦釜在一旁附和起哄,“任子不要理他,快快接着讲!”
      任廿娘放下酒壶,唇边依旧是一抹笑意。
      “就在小狐无力再逃准备葬身犬腹之时,正巧有一书生骑马经过。书生怜惜小狐,将其藏于怀中助小狐逃过一劫。小狐立誓要报这救命之恩。但待它修成人形去寻那书生时,世间已是百年之后了。”任廿娘掏出丝帕拭拭嘴角,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此后,在百年的轮回中小狐世世追寻,直到这一世才寻到。而书生,却穷困潦倒无以立家只能栖身妻族。但小狐愿终已以奉巾栉。”
      “哈哈哈哈哈!”韦釜狂笑出声,“任子呀!你可不是个会编故事的人啊!把狐儿藏在怀中哪能躲得过恶犬!要罚!要罚!”
      韦釜夺过任廿娘身边的酒壶,不由分地斟了杯酒递到她面前。
      “釜君不相信吗?”任廿娘接过酒杯皱眉问道。
      “当然。”
      “夫君呢?夫君相信吗?”
      郑六拉过任廿娘的手合于掌中。他又怎会不知她故事后的隐喻。“我相信。”低声但却坚定地吐出三个字,拿过廿娘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三)
      “夫君手头可有六千钱?”
      “嗯?”郑六茫然地看着手执一把小剪正在修剪盆栽的任廿娘,这是她第一次开口与自己讨论银钱的问题。但怎奈囊中空空如也,哪有这一笔款子。
      任廿娘无奈地深吸了口气,是自己欠考虑。六千钱虽然并不是个大数目,但又怎是郑六说拿就拿得出的。目光扫过房内的摆设什物,没有一件不是韦釜送来的。事实上就连她的日常用度都是由韦釜供奉。看郑六一脸尴尬地用手指蹭着鼻翼想必也是与她想着同样的事情。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要靠别人出钱来养着一房外室。唉,他怎会沦落至此?
      “是廿娘唐突了,夫君莫怪。只是夫君能否想法筹到六千钱?”
      “这个……应该不成问题。”郑六心中飞速盘算出平时经常来往的几个朋友的名字,如果跟他们借个百千钱,这点儿交情总还是有的。但几乎是足不出户的任廿娘突然向他要钱做甚?
      “北市有一匹左股有块黑痣的老马待卖。夫君可以买下。”
      “嗯?”
      “请夫君相信廿娘,其中自有缘由。”任廿娘含笑剪去盆栽上一根多余的新枝。
      “哦!那就如娘子所言。”郑六应了一声,一时无话。虽然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但还是如任廿娘所嘱向朋友借了六千钱并去北市买下老马。
      “娘子真是神算!”郑六满面兴奋地把怀中的银钱摆到任廿娘房内的桌子上。
      “夫君缪赞了。”任廿娘微笑如常但心中不免可惜。
      “哪里是缪赞!如果不是娘子,怎会在几日之中赚到一万九千钱!”拉过廿娘的手握于掌中,希望以此让她知道自己有多欢喜。
      任廿娘任由郑六拉着自己的手无语。那匹老马本可以买到三万钱的。想那马倌舍去三万钱不但可以保住头上乌纱又可从中渔利三万,何乐而不为呢!一定是郑六没有听她的话一时耳软放松了口风才以二万五千钱卖出。虽然只是少赚了五千钱,但他这一世怕是难以富贵了吧。而他没按自己的话去做,恐怕就是一切落没的开始。

      (四)
      院中桃花早已落尽,枝头不知何时探出点点青桃。任廿娘独自一人立在桃树下发呆,风鼓起她宽大的衣袖飘舞成浪。离家至今已有年余,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自己也沾染了越来越多的世俗之气了吧。这世俗中有着太多的不可知和不如意。而她以着比常人多出的几百年的生命经历了更多的安逸动荡、繁华衰败,所以所知更多,所看更透。故此也就更悲切。有时她也希望能够如同夫君和釜君一般,因不知明日会如何而无知地快乐着。事实上却是不可能。也许这就是知之甚具的悲哀。但。即便能够看到明天又能如何?命运是不可抗拒的定数。
      “娘子!”郑六一路呼叫奔到桃树下。
      “夫君今日为何如此高兴?”任廿娘按下心事,笑容在脸上展开,就如同一朵蓓蕾在阳光下展开花瓣,优雅而又慵懒。
      “为夫受任槐里府果毅尉,即刻调任金城县。以后可以日夜与娘子一处了!”
      任廿娘神色一黯。郑六末尾的一句正说中她心中的痛处。她毕竟只是郑六的外室,而他又娶妻未久加之托身妻族,故只能白日里在她这外宅停留,夜间必然归家。如今能够外调固然是件美事。但金城县……
      “怎么,娘子不愿与我同去吗?”郑六终于发现任廿娘的神色异常。
      “廿娘不图旬月与夫君同行,只愿在家中静候夫君平安归来。”沉吟片刻想好了这个还算可以的托辞。
      “娘子定要与我同去。”
      “请夫君莫要为难廿娘。”
      “任子!快快出来!客人已到你却避而不见。这是何等待客之道!”
      任廿娘颦起姣好的眉峰,是韦釜。今天这二人怎么如出一辙地大呼小叫。
      “韦兄来的正好!”郑六一把抓住韦釜的手腕把他扯到任廿娘面前,“快帮我劝劝廿娘。她居然不肯与我一同去金城。”
      “哎呀呀!任子这可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负了郑兄一番心意。”
      “这……”任廿娘沉吟良久。与他们说了他们是否能体谅自己的难处?
      “年初,东寺神婆替廿娘卜了一卦。卦文说西方晦气,今年不宜西行。”
      郑六微微皱眉看着任廿娘。显然她的为难不是装出来的。但耳边却传来韦釜的笑声。
      “任子你如此聪敏的女子居然也如寻常女子一般相信神婆巫汉的无稽之谈!”
      任廿娘无言,紧咬着下唇。却在韦釜的大笑声中下了决心。“如果能如夫君所愿,廿娘即便赔上性命也心甘情愿。”
      出了城,郊外自有一番美景。任廿娘骑马无事,沿途景色一路赏过。当年遇到郑六也是在郊外,但那个在她身后骑驴赶路的男子早已不记得几世之前的事情了。
      “汪!”
      任廿娘心中大骇脸色霎时惨白。
      “汪!”
      “不!”路边草丛中跃出一群猎犬,直直向跌下马的任廿娘扑去。
      “娘子!”郑六惊愕之后终于回过神,跟在群犬之后一路奔跑呼叫。“娘子!”
      “夫君!”任廿娘悲叹。仓惶逃命中却不忘转头回望。这一次,他是再也无力救她了。
      瞬间,一片血腥迎面而来。

      (五)
      “廿姨!廿姨!”
      “廿姨!”
      任廿娘猛然惊醒。面色茫然地看着围着自己叫嚷的几个孩子不知所以。
      “廿姨你看!我们捉到那蝶儿了!”
      接过孩子送到面前的蝶儿,任廿娘轻轻抚着趴在自己膝头孩子的头。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当年遇上他时,自己也像这些尚未能幻化成人形的孩子们一样,在他眼中只是一只白色小狐。恍惚间,园内几度花开花落,世间已是百年了。
      “廿姨!蝶儿!”
      任廿娘手中的蝶儿不甘心地拍打着翅膀,挣扎着试图挣开。
      “放了它,好吗?”
      “不要!”对于任廿娘的提议孩子们想都不想的齐声拒绝。“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捉到的!”
      “这么美的蝶儿若不在花园中就没有意义了。”任廿娘轻叹道,把蝶儿交给一个孩子。却在那孩子的手刚触到蝶儿的一瞬暗暗放轻手指的力道。蝶儿用力一挣,抖了抖翅膀飞上天空。
      “呀!它飞掉了!”
      “都怪你!”
      “我……”灰色小狐有口难辩,回身欲向任廿娘求救,却见她正目送蝶儿在空中翩然飞去。唇边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中有太多它不解的东西。
      “你已经决定了吗?”
      “是。”任廿娘垂下眼睑。不自主地微微扬起唇角。眼前这场景居然与她梦中惊人的相似。
      五奶奶轻轻摇头,并没有错过任廿娘一闪而逝的那抹自嘲的笑意。眼前这个年轻女子素来温婉可人,但此时却神色冷静坚决。看来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廿娘,你知道,自古以来异类之间都不会有结果的。”
      任廿娘振了振,显然是想到梦中的结局。但动摇只是一瞬间的事。抬起头迎向五奶奶的目光。
      “廿娘心意已决,五奶奶不必再劝。即便结果不尽如人意廿娘也无怨无悔。”
      “去吧。”五奶奶愣了愣随后低声叹道。“个人的劫数个人渡。”
      “是。廿娘谨记五奶奶教诲。”任廿娘盈盈下拜,转身走出昏暗的堂屋。
      门外是一片灿烂的春光。
      转眼又是一年春花袭人。五奶奶独自在堂屋中啜饮一杯清茶。窗外是人间的花开花落,不可抗拒无法违背。就连修行如她也无力与命中的定数相争,何况是无感无知的花草?
      轻轻叹了口气却突然失笑。自己也居然如那小妮子一般开始长吁短叹了。但那笑容却在下一瞬间凝于唇上。梅树上,一朵白梅飘然而落。
      “廿娘,还是故去了吗?”许久,五奶奶抬手拭去腮边一滴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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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任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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