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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7】养生汤
春华殿里，精心打扮过的吴似锦见碧玉久去未归，心里的担忧一层高似一层。
这一个月里，吴似锦也听过不少关于楚太医与十三公主的话，可因为知道楚太医心悦的人是她，吴似锦只当这些不过是楚太医为了帮她才做出来的谋算。
在此之前，二人独处时也提过十三公主，当时楚太医就透露出一二分准备利用十三公主的言语。
然而理智上是明白，感情上吴似锦还是每每听到就心里烦躁，连在皇帝面前撒娇卖乖也有失水准。
熬了这么一个月，等打听到十三公主跟楚太医幽会数次，疑似感情稳妥之后，吴似锦就迫不及待让碧玉去请楚太医相见。
若是往日，听闻是她要见他，楚太医总会第一时间赶过来，可为何今日碧玉去了这许多时间，怎地还没过来？
伺候在一旁的翠螺眼角余光觑见娘娘又换了个侧靠的姿势，眸光一转，试探着出声道：“怎地今日楚太医还没来？也不知是不是碧玉姐姐一时半会儿没找到人。”
吴似锦正等得满脑袋胡思乱想，一听，这个话题正是搔到了痒处，忍不住就随口道：“哪里可能找不到人，青云如今职位不高，成日介除了太医院，还能去哪里！”
又想到，除非是十三公主去太医院找他，要不然哪里会没空！
思及此，吴似锦抹着粉色越显剔透水润的唇抿紧，眸光也冷了一二分。
那十三公主也忒没教养，哪里有这等思春思到不顾矜持，总惦记着去找男人的，莫怪贤妃直接当没她这个女儿，整天就关在小佛堂里吃斋念佛万事不管。
像她，哪怕是跟青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也少有私底下见面说话的。
在心里把十三公主贬得一无是处，又想了一遍自己比对方优秀的地方，吴似锦那颗心才算是寻到了些许慰藉。
有了她在前，青云肯定不会真对十三公主那全身上下都是缺点的黄毛丫头动心了。
说到底，吴似锦还是不够放心，潜意识里也担心自己已经嫁做他人妇，魅力比不得像十三公主那样漂亮又身带荣华富贵的闺阁女子。
翠螺听得娘娘语气好似独守空闺的怨妇，不由暗暗撇嘴，口中却附和：“娘娘说得是，那应当是碧玉姐姐有什么事要单独跟楚太医提前说一说吧，应该也耽误不了太多时间，要不然婢子去。”
吴似锦如何听不出翠螺是在上眼药，可抵不住这话说得她心头一动，生出了些许异样感。
说起来，碧玉生得也很是清秀，还是跟她一起从吴府里出来的，曾经她跟楚太医在一起时，碧玉也都陪伴在侧……
翠螺见自己说的话达到了目的，也就噤声不再多言了。
至于刚才说的去殿门口等人？谁爱去谁去。
等到碧玉带着楚凌霄一路进得主殿后，碧玉感觉到娘娘对她的态度有些冷淡，不由心里咯噔一跳，暗中用眼角余光去一点一点探究殿里留下来伺候的那两个同伴。
碧玉作为吴昭仪从府里带来的老人，自是做了春华殿的掌事宫女，另外又有两名一等贴身宫女，都是吴似锦复起以后娘家吴大人安排进来的自己人。
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碧玉三人看似都是吴似锦的自己人，她们三人却又有所分属，比如说碧玉属于吴似锦的生母，而翠螺二人则以吴大人及当家主母为重。
三个宫女间的暗潮汹涌，感知敏锐的楚凌霄也略有所感，抬眸看了一眼碧玉，恰好同对方视线撞上。
一瞬间的反应，楚凌霄递出一个关切的眼神。
碧玉连忙抿唇低头垂眸躲闪开去，露出的耳垂跟半边脸颊却一点点红了起来。
吴似锦刚笑着与楚凌霄问候两句，就看见这副画面，脸上的笑瞬间僵硬，而后冷淡下来：“碧玉，你怎么脸红了？可是刚才在外走动太久，被太阳晒到了？”
声音冷锐得跟刀子似的，熟知吴似锦性情的碧玉霎时脸颊一白，心生惶恐地跪下，“回娘娘，婢子没事。”
吴似锦冷笑一声，抬眼看见楚凌霄还站在旁边，到底没好当场发落这贱婢，只冷淡地摆了摆手：“本宫也不至于让你累着，且下去歇着吧，这里有翠螺伺候着就行了。”
碧玉呐呐不敢言，只恭敬地深深埋着头退下了。
楚凌霄只在旁边冷眼看着，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才给个小宫女递关心的模样。
确定楚凌霄没有流露出怜香惜玉的神色，吴似锦也心情舒畅了些许，脸上重新挂上温软的笑，亲昵地往楚凌霄所站的那个方向靠了靠，仰着小巧的下巴笑语嫣然：“青云，怎么今天过来得这么晚，害我等了好久。”
楚凌霄姿态略微放松，随口道：“在路上耽搁了一点时间，怎么样，碧玉说你这几天身体不适？”
说是如此说，楚凌霄却一点也没有主动给她看诊的意思。
吴似锦也没有把时间浪费在把脉上的意向，只让楚凌霄坐下，而后带着些醋意地嗔怪道：“我哪里是这几天身体不适，自从听见你跟安宁公主的事，我哪天都不舒服，心口闷得难受。”
楚凌霄：“……”
不太想跟她继续说话了。
想一想，好像也不一定必须要用到她。
毕竟他现在好像也不是一定要谋朝篡位，系统坚决表示这个法子使不得。
楚凌霄重新站起身，理了理衣衫，拱手道：“娘娘明知其中缘由，既如此，娘娘只需少见微臣，身体自然就不药而愈了。”
吴似锦不过是想要表现一下自己吃醋撒娇在意他的一面，没想到对方如此不解风情，竟是二话不说就要走人。
心里不解自己这位竹马怎地忽然变得这样冷硬不近人情，吴似锦一边又赶忙起身要拉住人不让走。
楚凌霄侧身躲开，为了不让对方拉自己的手，楚凌霄双手往背后一负，姿态颇为孤傲。
看起来就像是在生闷气，不愿意与她有任何亲近。
吴似锦舌根发苦，却不得不一改往日姿态，转而伏低做小，下意识讨好：“青云，你可是生我的气？刚才那番话是我不对，可我只是心里难受，想一想你我二人曾经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明明当时我们都……”
说到这里，吴似锦悲从中来，侧身拧腰，抽了手绢按着眼角拭泪，声音带着哽咽，无法继续说下去。
半晌，没能等到楚凌霄吭声，吴似锦哀婉一叹，重新整理好情绪，回眸按捺着惆怅强自欢笑：“这辈子，你我之间也只能说一句造化弄人，我也想好了，如今你我二人俱在宫墙内，想要见一面都千难万难，何必将宝贵的时间耗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楚凌霄看完吴似锦的全程独角戏，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感慨对方不愧是宫斗赢家，细节感情上的演绎十分真切。
要不是他清清楚楚知道吴家嫡女入宫前夕所生急病全是吴似锦弄出来的，还真要跟着感叹造化弄人了。
然而事实不过是事在人为。楚凌霄不想再看戏，只能表现出被安抚的模样，而后直接道：“娘娘找我来，不知所为何事？”
召太医入宫，自是不能停留太久，毕竟太医可不比太监，那是正儿八经的男人。
今天没能在年轻俊美的“情郎”身上找到情爱的甜蜜，吴似锦也没心情多说什么，斟酌片刻后，委婉表示自己需要一个孩子傍身。
说完，吴似锦小心观察楚凌霄的神情。
不止是碧玉，吴似锦也在上次被楚凌霄推开后就反思，觉得是因为她说孩子的事才惹得楚凌霄不快。
这次再见，楚凌霄对她神态也不如以往亲近，吴似锦也把原因归结到这上面。
可再是让楚凌霄不快，吴似锦也绝对不可能因此就放弃。
她想要的，想去争取的，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位置，是其他男人一辈子也无法给她带来的泼天富贵。
然而楚凌霄依旧面不改色中带着些许冷淡：“娘娘所求，微臣已经明白了，三日后的午时让碧玉姑娘来太医院东侧门即可。”
听他这么随意地就答应了，吴似锦心里有点空荡荡的，一直到送走了楚凌霄，还是觉得有些不得劲。
转念想到楚凌霄刚才说的是让碧玉去拿，若是放在今天之前，吴似锦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今日听着总觉刺耳非常。
翠螺牙尖嘴利，却很会看人脸色，此时抓住机会感慨一声：“娘娘看重碧玉姐姐，每每与楚太医有什么不方便的接触，总是让她去。”
吴似锦捻着手绢的手一顿，脸色一沉，“可不是么，如今想来，倒是太累着碧玉了。三日后，翠螺你去拿东西，就让碧玉在房间里多休息几天。”
既然都已经说了要在房间里休息，碧玉自然是不能随意出房间的，要不然，不就是辜负了娘娘的一番好意吗？
翠螺眼神里透出得意，嗓音清脆地一口应了，还喜笑颜开地表示自己这就去给碧玉姐姐传达娘娘的话。
楚凌霄出得春华殿，才回太医院不久，就又来了一人找他。
这人是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进来的时候满脸犹豫，神色还十分拘谨，让人一看就明白了，这肯定是宫里哪个犄角旮旯的小太监想要走门路看病买药。
那小太监也不去找别人，只找楚凌霄：“听一个洒扫的宫女姐姐说，楚太医您最是心善，婢子那同伴病得不轻，求您找个时间过去给随便瞧上一眼罢。”
那句所谓的“最是心善”，惹得旁边位置上的两个年轻太医不满地哼了两声，又斜眼轻慢地看了那小太监一眼。
大概是在想这么不会说话地小太监，料想也无法在什么主子面前得用。
楚凌霄看了小太监一眼，温和地笑着起身，“你来得倒是凑巧，我这正要散值了。且罢，现在我就随你走一趟吧。”
而后拎上药箱，又刻意往里面多放了两包治伤寒发热等常见疾病的药包。
小太监全都看在眼里，弓腰很是感激地深深鞠躬。
出了太医院，又一路左拐右拐，小太监最后没带楚凌霄去什么冷宫偏院，反而最后的方向是往启乾宫的。
小太监不言不语，楚凌霄也不多问，一直走了约莫两柱香的功夫，楚凌霄看见前方站在廊下等着的白胖无须太监，心里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小太监看见大总管福海，原本布满愁容的小脸蛋上瞬间笑开了花，声音雀跃地上前行了一礼，口称“见过干爹。”
声音神态里多了两分俏皮，透着真挚的亲昵。
福海笑盈盈地拍了拍小太监的脑袋，而后对楚凌霄一甩拂尘，拱手行礼，“楚太医莫怪，是老奴偷懒了，这才让这小子前去请您。”
楚凌霄侧身避开对方的行礼，而后回礼：“公公折煞微臣了，公公有事，只管吩咐便是，何必亲自来这里等待。”
且不说福海是皇帝身边的第一得意人，便是轮官职品级，对方是大内总管，也比他这个小小太医高出不少。
对方这次见他，态度恭敬中还带着些许讨好，楚凌霄却不敢大意地全盘接受。
楚凌霄如此上道，哪怕是有心想要交好他的福海也不由心中暗暗点头。
像他们这样无根之人，已经是断绝了男人的根子，反而更加注重别的方面，比如说钱，或是权。
似福海这样已经站在太监最顶端的人，更看重的，反而是来自他人的尊重。
有心回报，在楚凌霄隐晦打探来意的时候，福海笑盈盈道：“听闻楚太医今日在研制能让人白发变黑的养生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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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早上好啊各位小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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