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前任一台戏

作者:乐木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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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闹钟在六点半响,徐暖暖在六点四十起床,把长卷发在脑后随意绑起来,穿着睡衣裤睡眼朦胧着走进厨房,把昨晚睡前泡着的黄豆花生捞出来放进豆浆机。安静的房子里响起豆浆机运转的声音,新的一天在她迷迷糊糊中开始。

      徐暖暖洗脸刷牙简单收拾好自己,推开一间房的门,墙壁上满是童趣的贴画,在儿童专属的小床上,一个嫩生生,模样俊秀的小男孩把腿压在天蓝色的被子上,张着嘴巴睡得香甜。

      徐暖暖站在门口看着孩子稚嫩又漂亮的小脸蛋,觉得不可思议,遗传的威力真是不容小觑。这才四岁的孩子,就和隔壁屋里三十多岁的男人有相似的脸,相同的睡姿。

      “小宫起床了。”徐暖暖等闹钟响第二声才走过去,摁掉闹钟,她轻拍着孩子的屁股叫他起床。

      孩子闭着眼睛往被子里挪,小屁股撅得高高的,嘴巴里哼哼唧唧着闹别扭,“我不要吃饭不要上学,我要找我妈。”

      “你妈明天来看你。”徐暖暖翻着柜子找出孩子要穿的衣服,放在床头。转过身,小宫已经把被子蹬在地上正闭着眼睛生闷气,徐暖暖叹口气把被子捡起来,“穿好衣服下来吃饭,不等你爸,我送你去学校。”

      小宫全名叫宫之澍,徐暖暖嫌那个字不好写又不好听的,她一直叫他小宫,以此类推他爹就是老宫,徐暖暖一般不会这样叫他,她只要在家里“喂”一声,他便知道是叫他的。老夫老妻连叫对方的名字都没了兴致,虽然今年是他们结婚的第三个年头。

      小宫不情不愿地刷牙洗脸,坐在餐桌旁又是一阵唧唧歪歪,饭不好好吃,“我可不可以不上学?我什么时候才能不上学?我妈明天上午来还是下午?”

      徐暖暖盛了两份豆浆,小碗推到小宫手边放了白瓷调羹,她一手搅着,另一只手翻着手机查看今天的工作安排,听到孩子的话,她没抬头说,“大学毕业就可以不上学,最近假期要等寒假,赶快吃完我们出门。”

      “我爸爸呢,他为什么不送我?”小宫坐在高大的实木凳子上,晃着小短腿,奶声奶气地说。

      徐暖暖把手机倒扣着放在桌面上,“你爸昨晚上喝酒回来得晚,现在没醒,你要他送你上学吗?”小宫用力点头,徐暖暖妥协,“行,你上去叫他。”

      小宫以为找到救星从凳子上跳下来,小短腿兴高采烈噔噔着跑上楼,徐暖暖低头继续看手机上的时间,如果十分钟之内不能出门,她上班要迟到了。五分钟后小宫从徐暖暖的卧室出来,垂头丧气的,突然仰着小脸愤慨地说,“上学我不喜欢,做不喜欢的事情就会不开心,不开心就……”

      徐暖暖开车送满脸不高兴的小宫去幼儿园,停好车要牵着他的手,小宫闹性子不肯让徐暖暖牵着,徐暖暖也就不勉强。老师在幼儿园门口站着迎接孩子,刚还气哼哼的小宫瞬间变得乖巧起来,乖乖和老师打招呼,变化之快让徐暖暖称赞不已,原来擅长应付人这个属性是会遗传的。

      “和妈妈说再见。”负责小宫班的老师牵着小宫的手,温温柔柔地提醒孩子。

      小宫敷衍地抬手对徐暖暖摆了摆手,转过身去不算小声,起码徐暖暖和旁边的其他老师听得清楚,小宫说,“她不是我妈妈。”徐暖暖觉得没什么,其他几个人倒比她更尴尬。

      等小宫进去,另外一个老师对徐暖暖笑着说,“这么大的孩子容易闹脾气,孩子长得不像你,应该和你老公像吧。”徐暖暖回以微笑,“他长得比较像他妈妈,我丈夫的前妻,我是后妈。”老师长长的哦了一声,惊讶又鄙夷。
      只是后妈,这两个字,就足够脑补出来好几部年度大戏。

      徐暖暖进公司已经过了九点,漂亮的前台小姐礼貌地对她微笑问好,徐暖暖轻抿着嘴角笑,一路上一一和人问早。刚走进办公区,助理从座位上站起来迎过来,“徐经理早。”

      助理把今天的工作叙述一遍,和徐暖暖早上在手机看到的差不多,只有一点让她始料不及,她蹙着秀气的眉毛不情愿地问,“晚上的饭局我要一起去?”

      助理点头,嘻嘻笑,“席总亲自吩咐过。”
      助理跟着徐暖暖有些日子,平日里看多了徐暖暖精练爽快的作风,今天看她这样小女生作态觉得好玩。助理觉得徐暖暖这个领导是漂亮的,不同于别人浓妆艳抹描绘出来的脸庞,徐暖暖只是略施粉黛却天然带着份勾人心魄的魅力,比如此刻她身着中规中矩的职业装,眼眸水亮脸庞白皙眼角上挑,美是美,但是有点邪性。
      助理看得惊艳,更何况是男人呢。

      徐暖暖把脸扁在桌面上,束高的头发垂在脸上,她垂着眼睛可怜兮兮的模样,几秒钟后她突然抬起头,“席总已经来了?”这位老总一向是十一点后才会出现的,而且这位老板对员工要求极其严格,迟到被抓住现行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席总今天来得格外早。”助理凑近徐暖暖小声八卦,“席总脖子上有指甲印。”

      徐暖暖一愣一时没想明白,看助理的神情她随即明了,“和夫人打架了?”肯定不是洗澡时候自己挠的。

      助理嘟嘴巴,“谁知道是家里的夫人还是外面的夫人呢。”

      既然老总亲自点名,徐暖暖晚上还是陪着出场,是陪友好公司的人吃饭,一桌子的男人,只有徐暖暖和另外一位女士,这些人喝到兴头上不分男女,连哄带骗劝人喝酒。徐暖暖躲过几轮,看对方誓不罢休的劲头,她只得端着酒杯细声细气连连求饶,“喝了这杯酒真不能喝了,晚上得照顾孩子。”

      徐暖暖酒喝得有些猛,她头晕脑袋里嗡嗡响,鼻端闻到坐在隔壁位置人身上还算不错的香水味,本应是干净清爽的阳刚味道,就着屋里弥漫着的烟味酒味让人思维麻醉防备松懈。徐暖暖不知怎么想起白天助理的话,她偏头去看那人的脖颈,果然在那里有一道五六厘米长且细的划痕,从伤痕来判断,行凶者的指甲一定很坚硬锋利,场面一定激烈。

      席品鸥感觉到旁边的人一直拿眼睛看他,他偏头看隔壁位置上的人,从她泛红的脸颊判断,她已经醉了,眼里水汪汪的带着傻傻的笑。席品鸥自然地把手搭在她的座椅靠背上,坐在徐暖暖另一侧的人伸过来的手,中途改了方向去摸桌上的水壶。

      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散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各位老总是有专车司机,各自坐车走了,与徐暖暖一样性别的另外一位女士,被男朋友骑着电车接走了。徐暖暖站在酒店门口摇摇晃晃,风一吹精神了一些,迷迷瞪瞪地看着台阶下走远的人。

      “需要打电话让你老公来接吗?”在徐暖暖鼻端熏了她一个晚上的味道再次靠近。

      徐暖暖穿着高跟鞋猫腰快速跑开几步,弯腰吐出来,她穿着黑色紧身的套装衣裙,做不出来蹲下来的动作,可脚下虚浮实在站不稳定。还好有双手伸过来适时地扶住她,徐暖暖对那人虚笑,“席总别生气,我不是因为你才吐的。”

      “不会。”席品鸥勾着嘴角好看地笑了笑,“我当你因为丈夫这个词才吐的。”

      徐暖暖笑,却疲惫。

      最后还是席品鸥开车送徐暖暖回去,对于这位老总,徐暖暖是有耳闻的,席品鸥起初不过是位外来的打工仔,后认识现任妻子才步步高升有现在的财富。徐暖暖对靠着女人上位的男人没什么成见,想着,好歹人家比一部分男人有优势不是,至少人家颜好。

      席品鸥的确长得帅,标准国字脸浓眉眼窝深,高鼻梁薄唇抿着,生疏冷漠又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最为他魅力值加分的还是他偶尔笑时候脸上的浅浅酒窝及洁白的牙齿。

      尚未到徐暖暖报出来的那条路,她突然出声叫住席品鸥,“谢谢席总您送我回来,路上小心。”徐暖暖说完等不及老板的反应,已经拉开车门。

      距离最近的保安亭有十几米的距离,那里停着从另一方向开来,尚未进去的一辆车。

      徐暖暖趔趄着跳下来,她朝着保安亭走过去,靠近了整个人趴上去,醉醺醺地冲里面的人笑弯了眼睛。车里的人倾身过来把车门打开,徐暖暖抬腿坐上去,一次没有往领导这边看,车子行驶进小区。

      到了自家的停车位,徐暖暖闭着眼睛仍旧坐着不动,宫礼新把车子停好,伸手推她。他手尚未触碰到徐暖暖,她已经歪过来,抱住他的手臂靠在肩膀上,甜腻腻地软着声音叫,“老公老公。”

      宫礼新伸出去的手收回来放在自己腿上,他闻声笑,“你喝多了,下来。”徐暖暖只有喝多了才会撒娇。

      徐暖暖张开手臂再接再厉,“老公,要抱抱。”眨巴着泛红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瞧着宫礼新。

      宫礼新的手臂被放出来,他侧过身去开门,“我把车门打开,你小心下来。”长腿一伸从车里出来,绕过车头站在副驾驶座位外,打开门。

      徐暖暖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她酒已经醒得差不多,她睁着眼睛审视站在车外的男人,她的丈夫宫礼新。他们认识有二十六年时间,因为徐暖暖今年二十六,宫礼新比她大四岁,两家的父母在同一个工厂又是住在同一个职工大院。徐暖暖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看过宫礼新的脸,因为他每天晚上回来得晚,结婚三年,就算白天见了也没了往对方脸上看的兴致。

      住一个大院时,宫礼新就总被人夸赞长得好看,用院里王奶奶的原话,“宫家的小子长得好呀,高鼻大眼白皮肤就算是个女孩也是顶顶的漂亮……”

      宫礼新在外面等了几分钟,见徐暖暖只是坐着不动,拿探究的眼神愣愣地看着他,或者不是在看他。宫礼新站在门外,背对着她,弯着腰手撑在膝盖上,沉声训斥,“以后不准喝酒。”

      徐暖暖笑嘻嘻着爬上他的后背,上去时故意往后压,差点把宫礼新扯翻过去。宫礼新手往后伸,拍她的后背,警告,“老实点。”宫礼新高估了他手臂的长度,手落在徐暖暖的腋窝下的位置,徐暖暖蹭了蹭,得意地听到宫礼新的呼吸变了。

      “到家里再放我下来。”徐暖暖趴在宫礼新后背上,要求。

      宫礼新说,“进电梯你下来,出来我再背着你。”

      徐暖暖觉得酒劲又上来了,要不她怎么脸颊发烫脑袋乱轰轰呢,她的声音很近又像很远,“为什么?”

      “被邻居看到笑话。”宫礼新这样解释,进电梯却没有把紧紧勒着他脖颈的徐暖暖放下来。

      徐暖暖的手抱着他的脖颈,她舒服地窝着,“我们是夫妻,怕什么。”宫礼新没说话。

      快到家门口时,宫礼新低声说了句,“是。”徐暖暖撑着头去看他脸上的表情,除了呼吸急了表情正常,其实他一直是这样,在她以为他终于因为她有些情绪时,一无所获。宫礼新打开门,把徐暖暖背进去让她坐在鞋柜上,拿出她的拖鞋放在地上,“换鞋。”

      徐暖暖从上面跳下来,踮着脚,双手抱住宫礼新的脖颈,往他脸上亲昵地蹭,“宫哥哥。”

      除了香软手感还有浓烈的嗅觉刺激,宫礼新嫌弃地伸手推她,“到底喝了多少酒?”

      “红酒五杯、白酒七杯……其他的记不得了。”徐暖暖鼓着嘴巴往宫礼新脸上吹气,脸上带着挑衅的笑,“你闻闻还有什么。”

      宫礼新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推远,“去洗澡。”

      徐暖暖腻歪在宫礼新身上不肯走,他越推她她越是挨着他,蹭着蹭着就发生改变。宫礼新突然单手环住徐暖暖的腰把她提起来,横着挂在腰间。徐暖暖大声笑,她怕摔下来双手用力抱住他的腰,宫礼新被她叫的心惊又心急,干脆双手交换用力把她倒着扛在肩膀上。

      徐暖暖笑嘻嘻地看着宫礼新挥汗如雨,她的手顺着他清秀的眉眼往下摸,摸到腹肌又往上再次重复。宫礼新突然停住伸手去拉床头柜,徐暖暖愣愣地看着他,像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住。宫礼新骂了句脏话,“没了?”

      “扔了。”徐暖暖的手放在头两侧,她一样往床头柜上看,“在垃圾桶要不你捡起来凑合着用。”

      宫礼新的脸扭曲着,“草。”徐暖暖仰头看着天花板,她再没有笑,因为她酒彻底醒了。

      男人对吃过亏的事情总是记得清楚,比如因为一枚不安全的安全措施,搭上他一辈子这件事情,怎么可能不记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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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发烧,吃了药早点去睡了~天冷了亲们也要注意身体呀~
    说过开文的,就开啦~~
    走过路过就撒个花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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