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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睁开眼环顾四周，深邃的棕色眸子倒映所见情景。
暗色空间处处弥漫着浓雾，缓缓飘散的雾气占据各个角落，让人分不清所在之处的真实大小。
视线前方存有两扇门，相差甚大的两扇门中间隔了段距离做区分，左边那扇有如一面成人高的镜子，不只相像而已甚至还能映照镜面前的事物；右边的则是一扇纯白的门，纯粹的颜色占满了构成一扇门的四角形。
相异的两扇门唯一的共通点就是，都没有门把。
蓝染清楚为何没有门把，因为不需要门把，要去门的另一边通过即可，所以严格来说不是两扇门而是两扇门形通道才对。
现在蓝染身处闭上眼意念一动就能到达的精神世界连结点，他的精神能通过‘门’到不同的地方与不同的精神体做交流，此情况下在外界的身体会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所以在进入这种状态前他都会设置警讯用结界，有人触碰房门或是接近到一定距离，即便是待在内心世界他也能感觉的到。
看了眼右边耀眼的白色门扉就将视线移至左边的镜门，那是他此行必经之路。
左边的‘门’通往蓝染的内心世界，他的斩魄刀刀魂就在那里；右边的‘门’则是通往灵王建构的交流空间，鉴于现实世界到灵王宫的不便性而建立的，那是一个精神交流的世界。
蓝染走向左边的通道，即使眼睛所见身体快要撞上镜面也无所畏惧，他直直走进镜面后的世界，看起来就好像蓝染的身体融入镜中，本该是固体的镜面随着蓝染的接触像被外力干扰的水面一样泛起涟漪，又在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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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染注意到了，他的内心世界和他最初找到镜花水月时不太一样，似乎发生了显著的变化。
最初遇到镜花水月时他的内心世界是以尸魂的模样呈现，包含瀞灵廷和流魂街，但现在看来不再只是仅限‘尸魂界’了。
瞥了眼从脚边白沙中窜出的小生命，蓝染知道那是在虚圈常见的蜥蜴形态虚，只吸收虚圈空气中弥漫的灵子就能存活。
蜥蜴形的虚从沙中窜出后就处在原地不动，单边的红色小眼睛观察着比牠大上好几倍的蓝染，在蓝染无视牠抬步向前时又受惊似地以最快的速度钻回白沙堆。
“唔，融合了虚圈和尸魂界么？……似乎还要加上现世。”
蓝染的内心世界就像人生缩影，他去过的地方、看过的建筑物都在这个世界微妙地结合，上一秒可能还在尸魂界的街道，下一秒就踩在属于虚圈的白沙上，这种情形几乎每走一段路就会发生一次，尸魂界和现世还好，但是虚圈和前两者的相差太大，白沙和土地、蓬勃与荒芜，基本上是完全不相干的事物，强行合并只会延伸出更浓烈的违和感。
不过蓝染对此没有不满，这里是他的内心世界，违和感强烈点也没什么不好。
边观赏自己内心世界的变化边思考要怎么找斩魄刀刀魂，不过几秒后蓝染就没必要再想这个问题了，因为他此行的目标主动来到他的面前，以他的面貌出现。
幻化成人形的他从建筑阴影中走出，在蓝染的正前方距离蓝染十几步的位置站定。
面无表情的和顶着自己面貌的镜花水月对视，过了会蓝染挑起嘴角气势收敛适当地表现出他的无害，并打算以应付外人的方式对待幻化成人形的斩魄刀，不过遇上思考模式和正常搭不上边的镜花水月，蓝染注定失算。
“我是蓝染惣右介，我们不久前才见过一次，相信你知晓我为何再次来到这里，镜花水月。”
先对方一步开口掌握主控权，引领话题方向，与千年后斩月于高楼满布的内心世界和黑崎一护对话时一样；特地以本名自称而不是以‘斩魄刀主人’的身分和镜花水月接触，蓝染向镜花水月暗示自己是以平等的身分和他谈话，中间未掺杂任何隔阂，这是适用于‘正常人’的说话技巧，方便蓝染取得想要的信息，但如果对象换成镜花水月的话…………
那么，所有可以称之为技巧的东西就只是一个悲剧。
话音落下，蓝染直视镜花水月，也就是‘他自己’的棕色双眼，等待对方的反应，脑中甚至高速运转出许多以对方的回答来决定的应对方式，不过显然镜花水月的反应出乎蓝染意料，以至于所有备案无济于事。
镜花水月直立在原地看了蓝染一会，蓝染判断他是在观察自己所以就任由对方的行为，不过打量归打量，话题还是要继续进行，就在蓝染以为镜花水月不会有其他反应而打算开口的时候，镜花水月动了。
他扬起灿烂的笑容对着蓝染一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露出他这辈子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别说多惊悚了，蓝染那颗号称高速处理器的脑袋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几秒空白期，不过在镜花水月有下一步动作前他就已经从‘另类恶梦’中挣脱出来，才有幸看到镜花水月完全不在状况内的反应。
上一秒还近在眼前下一秒他的刀魂竟然不知所踪！
处于鲜有混乱状态的蓝染觉得这节奏不太对！
该称赞不愧是他的斩魄刀么？一下子就让他陷入被动的境地。
觉得镜花水月有点沟通不能的蓝染第一次深思刀禅的不确定性，虽说他对哄人和套话十分自信，但前提是他能好好的和谈话对象面对面对话，向镜花水月这种一点机会也不留转身就走的类型，想‘正常’谈话他还真没办法！
─────────我的斩魄刀是逗比谈话不能的分界线─────────
流魂街郊外，树木林立的某处。
未束起的柔顺黑发随意地披散在肩膀与背部，女人靠着树木举起刀身弯曲的斩魄刀放在穿透树叶撒落的点点阳光下，折射的光源一如往常的耀眼，将手中的深蓝色弯曲刀鞘一放，白皙素手抚过寒光闪烁的刀刃 ，带着薄茧的指尖感受着刀身传递的冰凉感，树叶随风晃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落在刀身上的光源角度改变，反射在视网膜上的亮光让卯之花瞇起了双眼。
布料下早已结痂的伤口还隐隐作痛，直到现在卯之花都无法忘记与蓝染交锋时体会到的诸多感觉，前所未有的兴奋、快乐，甚至是传遍全身的颤栗感，那种和高手过招，不再单纯只是剑技拚斗还有气势方面的较劲，专注力一出现空白就极有可能丧命，游走在死亡边缘的感觉是如此地清晰。
在躁动着，剧烈跃动的情绪，以及从死寂困境中挣脱的，激昂的心。
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无法忘怀刀刃相击的快、感，对剑技比斗无比熟悉的身体从那之后就不断地叫嚣着，叫嚣着迫切地想要再战一场。
期待与那唯一认可的对手再次对决。
将斩魄刀收入刀鞘，背靠着树干闭上眼休憩，点点阳光穿过树叶缝隙自然的撒落在树下休息的黑发女子身上，朴素的布衣染上了阳光的味道，让她不加修饰的狂躁气息柔和了几分。
卯之花有预感将来必定同蓝染再会，而那未来，并不会太久。
现在的卯之花还不知道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会离开流魂街，‘入住’瀞灵廷从此过着以前想都没想过的集体生活。
更不会预料到未来的某一天会和蓝染共事，度过长达千年的兆载永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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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蓝染这边，被迫在内心世界和自家斩魄刀玩起捉迷藏的蓝染，此时满脸阴郁，阴影都快遮住他的半边脸了，可见他对于逗比刀做出的逗比行为有多烦闷。
右手握拳用力砸在一旁的树干上，即使是根部牢牢固定在泥土里的树木也承受不住地随之振动，晃动的树叶发出飒飒声响，此时如果将注意力放到树干表层就会发现被蓝染当作‘出气筒’的树木躯干已经被他砸出了蜘蛛网状的裂痕。
移开重击树干的手，少许碎屑随着蓝染的举动落到地面，松开的右手感觉到微微刺痛，不用看也知道与树木表层作亲密接触的部位有红肿的迹象。
这里是内心世界，蓝染的所作所为理因不会构成实质伤害，所以蓝染的举动之所以能对目前以精神体存在的身体造成损伤，都是蓝染自己‘下意识’这么认为，认为自己做出发泄式的举动后身体会有怎么样的反应，内心世界不过是一个会把心里所想具体呈现的特殊空间罢了。
现在的身体和在虚圈时的不一样，死神的身躯可没虚的那么硬，初入尸魂界被那些下级虚围攻时就证实了这点，之前和卯之花的战斗更是印证了蓝染的想法。
早在初次踏入此地时蓝染就得出了这个世界的运作原理，所以他毫不意外右手传来实质的疼痛感。
其实只要转念一想就能让伤口恢复如初，刺痛的感觉也将不复存在，既然这里非现实世界就不能用现实世界的规则衡量。
但是蓝染不想这么做，至少现在不想。
他需要一点刺激来维持冷静。
两辈子迭加在一起蓝染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以往他总是有办法得到他想要的成果，就算是上辈子他还待在虚圈，问话的时候手段凶残了点，最终还不是照样能达到他的目的？
所谓的手段凶残也不过是在问话却得不到答案时让对方的某些部位和主躯干分离而已，如果对方还是吐不出他想要的信息，那就杀了重新找头羔羊问话就好了，反正在虚圈一切讲求实力，蓝染不认为自己的作法有什么不对，而且他觉得自己还挺明理的，只要回答的出来只要他心情不错一般都是会选择放过那些弱小的家伙。
所以，现在换了谈话目标，上述问话方式蓝染根本不可能用在镜花水月身上。
四分五裂？怎么可能。先不提镜花水月到底有没有实体，蓝染总觉得一但动用武力，他和镜花水月就没得谈了，而且这机率还该死的大！
宰了换下一个？哪来的下一个！那是他的斩魄刀！独一无二的斩魄刀！今后会一直陪伴左右的存在，虽然那孩子气的个性确实让人不敢恭维。
蓝染现在处于万分不解的状态，他对于人们所说‘物以主人形’的观念起了严重质疑。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镜花水月的性格和他相差太大，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现在好了，不能打不能骂，如何让镜花水月安分下来着实让蓝染头大。
【这种带娇生惯养的小鬼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蓝染有一种镜花水月天生就是来克他的错觉。
抬起手将无度数的黑框眼睛拿开，另一只手的拇指指尖和食指指截放在眉间，按压印堂穴稳定心神，再次戴上眼镜时紊乱的气息已平静下来，他还是那冷静理智的蓝染惣右介。
或许他该换个角度想，至少镜花水月没有东扯西扯直接以行动证明接下来会怎么做，也省下尔虞我诈的时间。
虽然比起现在连人都找不到的状况，蓝染宁愿对方来跟他尔虞我诈聊些有的没的或是互相讽刺，反正无论哪种情况还不都是在浪费时间。
既然不能期望镜花水月主动现身，那就只好他自己来找了，决定好了就开始动身，将中断的捉迷藏游戏进行下去。
要找人当然不能盲目寻找，更何况是在范围广大的内心世界，推断镜花水月可能去的地方，蓝染规划出脑中印象特别深刻的某些地点，按顺序排列确定先后再依序到达，因为定点融合后许多位置都有所改变，增加了蓝染找到印象中地点的难度。
【比预计的时间还要长。】
保守估计至少能跑七、八个地点，但实际行动才发现连一半都不到，中途还有碍事的家伙跑出来凑热闹，明明拖延不了多久却硬要拖时间，还屡试不爽！
没错，蓝染的内心世界对应他所经历过的现实世界，这里不但占地广阔、组成复杂，还有拟生命体的存在，和初遇镜花水月时的情况一样，实际上没有生命的‘东西’在这里却和现实世界的生命体无异，有着正常生物的作息，乍看与现实世界的生物差不多。
但终究不是真正活着的生物。
‘他们’的胆子比蓝染在现实世界遇到的普通人大多了。
徒手把袭击他的‘流魂街住民’的脑袋砸进土里，蓝染起身拍拍灰尘继续往下一个地点迈进。
身后脑袋镶进土里一动不动的‘流魂街住民’已经不是第一个袭击蓝染的了，上一秒还笑容和蔼的同蓝染搭话，下一秒就翻脸的家伙根、本、讨、打，所以蓝染没有用腰间配刀而是直接动‘手’，也省下拔刀和收刀的时间。
疾速在土地、白沙混合的地面奔跑，使用瞬步赶往下一个目的地的蓝染突然想到……
【笑里藏刀这点倒是和我的性格相符。】
他终于不再像看待毫不相干的事物来对待他的内心世界了。
【但是敢翻脸给我看，那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思及此，在送上门的N个‘沙包’上纾解了不满的蓝染心情还不错地勾起嘴角。
一番寻找终于找到了此行目标，撇开中间被溜掉的次数，蓝染最终还是找到了镜花水月。
此时镜花水月就像玩玩游戏的孩子，满足了童心，安分的坐在元字塾出口正上方晃着脚。
对方好不容易肯乖乖坐下来谈，蓝染该觉得高兴的，再不济也该稍微满意些，但镜花水月此时的形象让蓝染抽了抽嘴角，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没自毁形象。
他看到了什么？山本重国像小孩子似的光着脚丫坐在高处晃着脚？！
蓝染觉得视觉受到了严重冲击，这感觉还似曾相似！
此时蓝染内心的想法是———
还好镜花水月用的不是我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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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錯字也歡迎糾正～
雖然作者從未提過收藏作者專欄這回事，但是有小天使幫忙破蛋澈醬真的很開心-///-所以這章作者努力寫多點以示感謝ww
屍魂界
虛圈
元字塾(真央靈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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