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

　　——其实我们
　　都一样

　　时代，欧洲中世纪。
　　今天是万圣节，午后的街头十分热闹，有街边小摊的美味食物，有街头艺者的璀璨艺术，也有变幻莫测的奇迹戏法，其中一个头戴黑色小礼帽发色红艳如火身着小丑装少年的杂技最引人瞩目。
　　他先是做了一个绅士礼，右脚在前左脚在后，左手抚至与肩，右臂张开右手手心朝下，然后并拢双脚，左手背在身后，头轻微转动目光落于右手，同时翻转右腕手心朝上，拇指与食指间便夹着乒乓大小的球体。接着会转过头看向观众晃动了一下夹着球的右手，变出与刚才同样大小的球体夹在食指与中指间，紧接着又变出一个,共三个，最后通过两只手依次将球抛向空中并在手中或者空中交换着位置，而原本的三个球则在交换的过程中慢慢增多，到表演结束少年的手中从空无一物到现在已是十个。每个人都觉得少年的表演像魔法一样神奇，欢喜地为他鼓掌，掌声雷动，然而在人群中一个与少年年龄差不多的灰白发少年则双手环抱于胸，没有什么反应。少年转头看了看天色，嘴角微不可见的向上翘起，回过头又恢复原样从人群中走出来指着少年说：“他是恶魔。”
　　话语一出，人们都惊讶的望向灰白发少年，小丑少年同样也是一惊，手上的球都全部滚落在地，其中有一颗球滚到灰白发少年的脚边，灰白发少年捡起脚边的球，慢条斯理的说道：“隔空取物，能把没有的东西突然变出来，除神派来的使者，祭师大人们，便是恶魔的使徒。不信？你们看他的影子。”闻言人们便回过头看向了小丑少年，才发现那影子确实有些古怪，瞬间，在墙上的黑影张开了一双恶魔的羽翼。恶魔的出现吓坏了所有人，人们改变了开始的态度，先是面露恐惧的向灰白少年那边聚拢，而后带着充满仇恨的眼光一起慢慢的向小丑少年逼近。
　　小丑少年看着渐渐逼近的人们忽然笑了起来，语气平淡的开口道：“你才是真正的恶魔吧。”闻言人们先是一愣，然后疑惑的看着小丑少年从影子中走出移到了一旁，然而影子并未跟着小丑少年的移动而移动。人们顺着影子寻找源头，在黄昏的夕阳下从背后照映反射在墙上的恶魔影子居然是属于那名灰白发少年的。
　　人们又把矛头转向了灰白发少年——
　　“啊！原来他才是真正的恶魔！”
　　“可恶的恶魔，居然还想蒙骗我们！”
　　“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杀死恶魔！”
　　事情的瞬间转变让灰白发少年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
　　灰白发少年拼命的跑，拼命的跑，跑进了幽深的森林里，躲在了一颗硕大的树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幽暗的森林，即使近在咫尺也很难发现，人们不得不向四面散开分头寻找。
　　躲在树后气喘的灰白发少年，神色十分紧张，他努力的想要平复自己跳动的脉搏，那急促的心跳声如果不赶快恢复的话似乎就会被他人也听到从而找到他。看到人们渐渐向四周消失的身影，正想舒一口气耳畔突然传来的话语又让他还在悬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恶.魔.在.这.里。”
　　此话的语气很轻，但每个字却重重的砸在了灰白发少年的心脏上，他转头的动作就像是慢镜头播放，可当他转过头看到的却不是说话的人，而是散去的人群逐渐向他所在的地方汇聚。灰白发少年惊恐的看着即将逼近的人们大叫了一声，“不！”话音刚落他便突变成了恶魔。黑暗的火焰从他的身体里窜出席卷了整个森林，连至夜空也被晕染成了鲜艳欲滴的血色。
　　有什么湿润的冰凉划过灰白发少年的脸庞，是泪——
　　眼泪滴落在地，大火渐渐熄灭，但周围的一切却也燃烧殆尽，独剩灰白发少年一人。此时的他已恢复成原本的样子，跪在地上，呆痴痴的看着这一切，随后又低下了头。有脚步声在接近，灰白发少年也未抬起头来，垂下的发遮挡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是那名小丑少年，他走到了他的身前，面部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平淡对灰白发少年说了一句话，“没错，我是恶魔。”
　　听到此话，少年骤然睁大了迷茫的双眼，瞳仁缩紧，眼里布满了愤怒,但小丑少年随后的话语又让灰白发少年的话神色暗淡了下去，只有这么一句话不断地在脑海里徘徊——
　　“可你……又做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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