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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悠
这个时候的浴室空无一人,也确实是温水,显示42度。
我立在淋浴喷头下感受水流的滋润,乐滋滋地冲洗着头上的泡泡,能好好地冲澡真是太爽了。我决定要在自己的爱好列表上加上一条,洗澡!就排在睡觉的后面。
洗完澡蹲在地上打了肥皂泡,认认真真地搓着脚丫子,淋浴的水打在背上,暖流包裹着整个身体,散漫地哼着:“搓搓搓~~~~~~搓搓搓~~~”
没人最好了,这里的隔间没有帘子,隔墙也只及肩高。我才不要被别人议论没发育什么的呢!
哼,想起来就是少年阴影,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公共澡堂这种地方存在,简直是有违人道。
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发育得前凸后翘的少女存在啊,明明只有动漫里才有的吧?!平胸才是正义,平胸才是王道!
不过说起来……
说起来我都奔三的人了还是这样的身材,已经无法将锅推给时间,安慰自己说还没到发育的时候这种话了。
笑。
其实我倒不觉得困惑什么,这样也挺好。毕竟大胸对于女性也只不过是以色侍人的意义了吧?应着男性千古以来对哺乳后代的生理学隐性追求,折射着繁衍后嗣的考量。
就物种来说,人类生存繁衍什么的已经无需我们担忧。真的平胸没奶水的话,就让Baby们喝奶粉吧,牛奶、羊奶、马奶那么多呢!
就个体来说,女孩子大胸也会很不自在吧。穿衣服不怎么好看、跑步坠得慌、乳腺疾病率什么的也高些,除了被誉为职场事业线好像有一丁点可能的好处外。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举起平胸的大旗,与喜好丰乳肥臀之徒辩论身材的意义,才不要为了男性的喜好就去追求巨.乳,搞什么丰胸啊、服用激素胶囊的,女性要将自己从男性的桎梏中解放出来!对裹足说不!对细腰说不!对丰乳说不!
水汽氤氲了眼睛,浴室的灯管闪烁,金蝉发烫,我站起身缓了缓,贫血头有点晕,眼前一阵恍惚。可定下神来,是我做梦吗,为什么余光里我左边的隔间里站了个正洗澡的小哥?我往右边看去,也有一个正洗澡的小哥!
我去,镇定镇定。
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碰到这种事情?!
女澡堂怎么会有男人,而且我也没注意到有人进来啊。
我故作淡定地用余光瞟着左右,苍天,这一排十多个隔间怎么都站满了光溜溜的男人。
有鬼吧!
我将毛巾盖在脸上搓了搓,缓缓地露出眼睛来看着左边的那小哥,他平淡地侧过头看着我。
我们都没有说话,平静地对视着。
水声哗哗,各自的淋浴喷头哗啦啦地喷着热水,此时温度表上显示水温45度。
忽地金蝉灵力骤爆,他们都消失在我的眼中。我麻溜地关了水阀,胡乱地擦了身体穿好衣服,拿起东西溜到换衣室。
又是什么鬼!换衣室里有三个穿着白背心大裤衩的老头子架着桌子在玩花牌!一个老头坐的长凳正挡住了我放衣服的柜子!柜子与他的凳子之间大概只有一个巴掌的距离。
他悠悠地掉过头看着我,我纠结地立在那里,满眼满耳都是上大人、孔乙己、化三千、尔小生……
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是幻象幻象幻象!
我默念着,拿着钥匙去开柜子,可是那老头有实体,一把环住了我的腰身,从背后将我按住顶在柜门上,夹得我手生疼,啊地大叫了一声。
我C,这老鬼头是色狼!
这时刚进门的一个女生撞见了这一幕,也大叫了一声。
我顾不了多的,趁乱开了柜门拿了东西,侧头喊着:“快叫人,有鬼!”
想再喊些话,却忽地出不了声。
“……”
我的喉咙哑了,应该是中了这些老鬼的什么术法。即刻金蝉灵力又一波震荡,老鬼震飞了出去,磕在了对面的柜门上消散了。
我跑到浴房门口,顺手却拉不动呆滞的女生。
“……”
我回头,只见女生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已生生地吓得魂魄出窍了。
MD,这么不经吓。
此时浴房的更衣室里一人、一魂、两鬼诡异地对峙中。还在牌桌旁的一老鬼勾了勾手指,女生的魂魄就被勾了去。
“万象无极,水神借法,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
传说中的神魂之音,飘渺得很!是女生的声音!
瞠目结舌中,周遭的水汽悬浮在半空。
与此同时她的魂魄正与两只老鬼靠得极近,老鬼仿佛被定在当场,动弹不得。
她的周身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白色强光,白雾蒸腾,瞬间只瞧得见那夺目的白光似练如丝地缠绕在她魂魄的指尖,一缕一缕地攀上了两只老鬼的脖子,紧紧地锁住了对方。
她往淋浴房的门里走了几步,回头笑道:“诶,数目不对啊,怎么就这么几只鬼?”
不明白她在弄什么名堂,但我依然出不了声,想不了多的,转身就往外跑。
跨过门槛的时候我才发现地上有着不知名的符文水迹,出门的那一瞬感觉时空感有些恍惚,嗓子也好像能干哑地发出一点声音。
我掏出背包里的糯米符纸,灵辉一闪,竟碎得稀烂。
什么情况?
发了信息后拿着手机给喻叔他们发起视频,无人应答。
大概在忙什么事吧,真不巧。
当下立在女浴房门口扫了一眼,那“女浴”的门牌下面灰尘边际没有与门牌吻合,有错动的痕迹,应该被移动过。
而且仔细看的话那灰扑扑的牌子一角有个拇指印,显然是被人捏过的。
我又匆匆地跑远了些,经过男浴室门口,同样的那灰扑扑的门牌上有个拇指印,牌子下面的灰尘痕迹错动,露出了一些被遮挡的白色墙底。
我琢磨着,所以写着“男浴”和“女浴”的门牌,好像是被什么人对调过。
可是为什么?又是谁?
此时的“男浴”内传来了苦痛非常的男声,怔怔地念叨着什么,说着不接电话、脏了、怎么办、救命之类的话。联系不上喻叔他们,找王萍和肖莉也好,可我刚跑两步就砰地撞得眼冒金星。我去,为什么又是结界!再看手机,没信号了。
浴室里仍然传来那苦痛非常的独白,我心有余悸地被不断缩小的结界往浴室里推去,恐怕紧邻的这间房也在闹鬼呢。
可是更衣室里没有人,我蹑手蹑脚地绕到淋浴室,陡然目睹了惊险的一幕。淋浴室正中间的隔间在挡板上自上而下蒙上了一层白色透明的术法水幕,一个面目扭曲的鬼头将水幕挤得向外凸出变形,看样子是想要冲破那层水幕。水幕在鬼头的顶撞下稀薄如膜,而擒鬼的那人是已经神神道道的朱聪!脚边是已摔得分裂了的手机!
“妮妮、妮妮……”
一米八的朱聪穿着白色的衬衣,白色的休闲裤。白衬衣的背部上沾了黑色的污迹,不,他胸前也有,正急地团团转,似乎在找着能够将换的衣服,而不远处长凳上的一包衣服此时都被那莫名的黑水弄脏了,黑水拖曳了一地,更是在鬼头被束缚的地方有一大滩。
他呆呆地看着要突破他束缚的鬼头,手乱挥乱拍,一道一道地胡乱地打下术法:“封住你!封住你!封住你!”
术法的光芒飞散,宛如结界的白色水幕在四方结起,只说“封住你”这种话就能结起结界的,怎么不厉害。
我很少听说不需要念口诀的捉妖师,当下很吃惊。
而口诀的作用,其一便是提高精神集中度,这么说来他在动法的那一瞬能够完全做到心神合一的境地。而且我觉得,将我用结界困在这里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胡乱做法的朱聪了。
诶,可怕。
朱聪说完又忽地焦急地看着自己胸前的污迹,转着圈,四处寻觅着什么:“怎么办,怎么办,脏了脏了,脏了!救命,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
我走到他的附近,被这要突破束缚的鬼头吓得不行,同时也担心着朱聪会突然像传说中的发狂起来,当然我并不想做第二个马子东。可看着这样无头苍蝇一样的朱聪,我也焦灼得不行。
我一件件地将衣服递给他,试图糊弄过去,可是朱聪浑浑噩噩的样子却眼神犀利得很,连连推着我:“脏的、脏的,不要!我要妮妮、妮妮、你看到妮妮了没?”
我安慰他:“别急,别急,妮妮是农妮妮吗?她刚才和谁打电话呢,你试着打个电话。”
“就是我打的啊,她说一会就回的,可是她忽然不接我电话了,她不喜欢我了,不喜欢我了,怎么办,她也抛弃我了怎么办。衣服脏了怎么办,会被打的,很痛,我不要、不要、赶紧换衣服,衣服、衣服!……”
MD,鬼知道女人抛弃你的话该怎么办,我又不是情感专家。
我有些无语,想了想:“我身上的干净的脱给你,行了吧?”
朱聪连连摆头,像是触电一样的哆嗦着,很显然快要失控的样子,乱挥着手:“穿过的,不要,不要!脏!女生脏!你不是妮妮!你走你走!”
NDY!我急地转了几圈,心生一计,只得一边忽悠他,一边伸手解开了他衬衣的扣子:“热天,不用穿上衣,乖,脱了就好,脱了吧。”
朱聪瞬间愣在那里,恢复了平静,由得我解开衬衣,怔怔地说:“热天打赤膊,打赤膊。”
“是啊,打赤膊就好。”我惊出了一手的汗,忙脱下了他的衬衣,指了指狰狞的鬼头:“鬼还没收呢,快点!”
朱聪咧嘴:“收鬼!”
“嗯,收鬼!”
“口诀、口诀!哦!”朱聪忽地站得挺拔了些,他身前凭空化了灵力符波,双手结出印势:“万象无极,水神借法,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
我眼见着鬼头消融在了水幕之中,看着朱聪汗流浃背的样子沉沉地舒了口气。
朱聪回头,眼神坚定了很多,不再那么无措,温和地笑着:“谢谢你。”
我咧嘴笑了“不客气。”
朱聪沉沉说:“我刚才发病的样子很可怕,是吗?”
嗯?他知道自己发病了?
“……”
朱聪尴尬地笑了笑:“其实发生的一切我都有意识,但是我控制不了。幸好你在,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没事。”我还是很担心他会突然爆炸,故作云淡风轻地样子:“我先走了,你的结界可以撤了吗?”
朱聪只是一瞬出神,与此同时我能感受到能量场的变化,他笑了:“我撤了,你走吧。”
“那再见。”我腹诽着,才怪,不想再见,差点被吓死。
好像,还被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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