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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投射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意识，混混沌沌地踱步走在哪里。
天色清寒，路边有来来往往的行人，两边的房子像是高高的围墙，街也像永远都走不完一样。
虽然长街没有尽头，但是路边却是有许多巷道的，似乎可以通向别的什么地方。
巷道里仿佛有光，又仿佛没有光。
巷道里都是土坑，土坑的杂草后面掩映着一窝一窝白色的蛋，一个蛋有我握起的拳头那么大，是什么蛋呢，总之是不像鸡蛋的。
我这时的身侧恰好有一处幽深的洞穴，近处是和巷道里一样的黑土，土上松软的杂草和泥沙里也裹着一窝一窝的蛋，洞穴更里面好像有处水潭，水面正波荡着光芒，照进了我的眼睛。
我立在路边往里探看着，却看不见什么东西。
路边的人来来往往，来来往往，似乎他们都不在意这路边的蛋，又或者是那个幽暗的洞穴，不在意那在眼中闪光的水潭，于这昏蒙的天地间闪耀的存在。
我指着蛋问着来往的路人：“喂，这些蛋都没人要吗？”
说着，有人跑过去捡蛋，倏地离我不远的地方扑出来了一条两米多长的鳄鱼，捡蛋的人被咬住，而那幽暗的洞穴里此刻竟爬满了鳄鱼。
我吓得连连后退，混迹在成堆的路人中，不小心和来人撞了满怀，回过头去正对上了李辉温柔的眼神，向我伸出来的白净的手。
李辉牵着我的手，而我此时矮小的像是低年级的小学生，他慢慢地走着，侧过头俯视着我，我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好像做了什么错事。
李辉拍了拍我的背，轻轻地说：“你又逃课了，你妈知道了会把你丢到湖里去的哦，老师喜欢你，不会讲出去的，那么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你说好吗？”
我开心地点头，李辉又看了我一眼，眼神氤氲得很，但是我觉得他很温柔。
而他的另一只手牵着的璐璐看了我一眼，不明的眼神里写满了悲伤，她喃喃地说着什么，我对着唇形，恍惚明白了，是：“快逃。”
……
我气喘吁吁地立在校门口，努力地定了定神看大门上的时钟。
我很苦恼，为什么我又迟到了，明明我是跑过来的，是那个钟出问题了吧。
我气馁不已，唉声叹气地往校门里走去。
门卫大爷又笑我迟到了，肯定又要挨老师骂，老师肯定会告诉我爸妈我又迟到的事情，可是我都发誓不会迟到了，怎么办呢？
我缩在校园的花坛旁，看着静悄悄已经上课的学校，教室里传来诵读的声音。
小小蜗牛爬呀爬，上学天天都迟到，太阳升起出家门，太阳落下到学校……
秋天的风吹凉了我的脸，吹凉了我的手。
我想进教室去，可是我又不敢。
忽地，有人在远处看我。
是李辉，他笑得好暖，他走了过来，半蹲着问我：“你迟到了不敢进教室吗？”
我点点头：“我怕老师骂，我怕老师叫家长。”
李辉摸了摸我的头，宠溺地看着我：“没事，一会我跟你们老师说，就说你帮我做事耽误了进教室，没事的。”
我兴奋地看着他，不住地问：“真的吗？可以不挨骂，不被爸妈打了？”
李辉点头，又摸了摸我的手，他暖和的大手包裹着我的小手，笑了说：“好孩子，我跟你们老师说你是去帮我的，说不定还会表扬你呢。”
我更高兴地看着他：“那你一定要保密啊！”
李辉郑重地点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保证，谁说出去谁是小狗。”
远远地璐璐站在操场上看着我，向我奋力地跑来，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
我正在教室里扫地，今天轮到我值日了，所以我得晚点放学。
看了看没剩几个人的教室，桌椅板凳码得整整齐齐的，有点小小的成就感。
潘老师也走了，只剩下隔壁班的陈老师替她看着我们，也只是很长时间才在教室的后头露个脸罢了，也不怎么管我们。
别的同学都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接送，就我没有，我每天都自己回家，虽然我还只是小学一年级，其实二年级的小朋友才可以自己回家的。
那又能怎么办呢，爸爸妈妈工作忙，爷爷奶奶重男轻女不喜欢我，喜欢姑姑家的小弟弟，去外省照顾了。
虽然学校说要让人接才行的，没人接就只能没人接了。
我努力地扫啊扫啊，教室终于干净了。
李颜那边的窗户也擦完了，我开心地看着李颜：“你去跟老师说我们做完了，我们放学一起回家吧？”
李颜点头，却去了很久才回来，她的眼神有些闪烁，只听她说：“陈老师走了，刚才我去跟李校长说的，他说……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还要请你喝东西呢。”
我点了点头：“那我要带上书包吗？”
李颜背上了自己的书包：“当然了，一会我要关教室的门呢。”
我来到了李校长的办公室，璐璐也在，我拘泥不安地站在那里：“校长，你找我？”
李辉看了看我，有些疑惑，他低头想了些什么，笑了笑，拿起了一个印有小象的彩釉瓷杯：“要不要喝点东西？”
璐璐看着我，神色惶恐地看了看李辉，但是李辉只顾着看我没有注意到璐璐的表情，璐璐结巴着说：“李颜去上厕所还没好吗？你不是该放学回家了吗……”
李辉给璐璐使了个眼色，璐璐就没有说什么了。
这种场景虽然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我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我喝下了校长给我的饮料，头有点晕。
……
我后爸叫李辉，长得很帅，帅得我妈总担心别的女人会勾引他。
甚至还担心我会勾引他，然而我又怎么勾引呢，我才六岁。
我妈为了显摆他有个像后爸这样帅气的男人，他们常常不关门就做那种事情，似乎是为了宣誓主权。而我就站在门边看，而我也总觉得后爸没有那么喜欢我妈，毕竟要是真的喜欢的话，就不会和那么多阿姨有关系了。
我觉得他们做的事情不对，但是又不明白错在哪里，毕竟我后爸是校长，他如果错了的话，又有谁是对的呢。
常常那些阿姨会趁着妈妈上班不在家，偷偷溜到我家和我后爸私会。而这个时候我后爸总会把我藏在门后面，然后看着他们做那种事情。
我能一声不吭地站好久，如果能坚持到后爸送走那些女人，他就会奖励我十块钱。说实话，我对这十块钱并不怎么感兴趣，我只是觉得赢了他很有成就感。
有一天我妈忽然就没回来，有人跟我说我妈失踪了，是因为和我后爸的其他女人产生了矛盾。
她失踪了，我也并不太伤心，原本我妈就没怎么管过我，甚至动不动就因为后爸对我好点就打我骂我，我觉得她还不如消失掉好呢，后爸也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当有一天我隐约觉得我妈的失踪和我后爸有关系的时候，我反而有点怕了。
我被诊断有抑郁症和癔症，心理医生说我不太适合上学，需要休养。
但是我不能这样做，我担心我阻止不了后爸干那些事，我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然而我几天没上学，后爸就培养了李颜当他的小助手，起因是李颜识破了我后爸的坏事，临了当看见那新的杯子里装了红色的果汁时，骗了我后爸说要去上厕所再回来喝，后来又把她同班的另一个女生骗来了。
那之后李颜似乎一直在帮我后爸做这种事情，我脑海里闪过一次次撞见的场景，但是我阻止不了，甚至我也终于被他得手了，我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少害些同学。
周末，窗外的天空是阴暗的，刮着一阵阵的风。
尤其是在六楼，风就更大了。
好在是夏天风大也只是凉爽，风滑过我的皮肤，我的胸口。
这时后爸抱着我，正光着上半身坐在电脑面前，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屏幕放着做那种事情的视频，我没什兴趣不想看，他只是一边看一边摸着我。
我总觉得这样不好，心里惴惴不安的。
然后门外又有人敲门了，后爸让我躲在门后不许出声。
我从门缝里看到进来一个阿姨，她一进门就抱着我后爸，然后他们就开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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