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街生人勿近

作者:抓住夏天的尾巴吃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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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8街的干货店



      老夫妇两人很实诚,招呼我们三人歇了一宿,第二天还盛情要我们多住几日缓缓心情,但碍于请的一个星期的假经不起这样的耽搁,杨文偷偷地在茶碗下面压了三百块钱,三人略略收拾就回程了。

      很快我们从这座陌生的北方城市撤离,大巴转火车,回到了熟悉的武汉,这一次我深刻地觉得这座城市虽然充斥着一种泼辣、市井气息,但什么地方也比不了它的熟悉亲切,一下火车的那一刻我已经快要泪奔,有一种死而复生的感激。

      最后一天假,我也跟着他们回去了,顺便从家里拿些东西带往学校,再者还得找喻叔讨一个月的生活费。
      绕过一条已经没落了的商业街,下了天桥便到了传说中的78街,它的入口就在文汇街和环湖街的交叉口,一个施工的牌子经年累月地竖在那儿,一个四方的障碍墙紧贴着隔壁的蛋糕店,因为障眼法,寻常人压根看不到这条绵亘百米的78街,映像中,大概路人只会支吾地说,貌似有家干货店。那不过是法术将两个世界的人调和、剥离,通俗地讲,如果你们可以理解“鬼打墙”一说,差不离也该能理解这种。重叠在这个时空里的78街对于很多人,那便是一个难以想象的事情。

      时间还早,78街上没有活物走动,空荡荡的街道,静谧无比。家就是在78街街口的这间干货店,普通无奇,往往不被人记起。
      旦殷和杨文两个健步如飞,我拖拖拉拉地后一脚才进门。穿过前面的干货店,狭长的走道一直延伸,联通干货店和住房的是一个露天花房,绕过花房,来到客厅,那时侧对着我们站着一个只穿了件单薄衬衣的帅哥,撸起了半截袖子,正冷着脸看着面前跪下的一个衣着光鲜而略显憔悴的瘦弱男人,而那男人似是在求他什么。

      旦殷和杨文将东西放在门边,静静地站在一旁,而我看情况不大对劲也没做声,溜到了自个儿房间放下了东西才回到客厅。

      喻叔搓了搓手上的泥巴,看来刚才是打理过花房的。

      男人期期艾艾地看着喻叔,从嘶哑而低沉的喉咙里扯出一段秘事。

      三年前一些福建人来他家那边办厂,经营钢材炼造一类的,厂子规模很大,请了上千工人做工,来源不外乎本地的和外地的,像四川、河南,湖北周边。整天运送材料货品的车子来来往往,宁静的小镇多了一丝不安定和躁动。这些福建老板背井离乡,并没有带妻儿在身边,感情生活寂寞就想在那处寻觅情妇,但是情妇者,多是有夫之妇。

      那时镇里的女人私下都知道这个情况,但愿意和这些老板搭上的寥寥无几,无外乎名节和家庭的原因,镇子就这么小,要是真的和别人结了那种关系,传开了去,也难于安身立户,家里也肯定不同意。

      那时男人的家里是打铁的,男人和岳父是打铁匠,手艺一般,但好在乡邻照顾,也会接下几单生意,刚刚能维持生活的温饱。住的是建在马路边的平房,两间小屋里挤着上下三代七个人,男人夫妇,岳父岳母,大小两个女儿,一个最小的儿子。一家人也不知道神经答错了弦,还是财迷心窍,竟就同意了让男人的妻子与其中一个大老板成了“情人”,然而这种情人关系更偏向于“床友”,毕竟男人的妻子五大三粗,摸样不难看,但生得却是一个悍妇的样子并不讨那老板喜欢,只是个发泄.欲望的玩具。

      与那福建老板的情人关系和他们预想中一样,给这个家里带来了从未见过的大笔财富,之后他们在小镇最西边的地方盖了间三层楼房,穿上了高档的衣服,天天吃肉。镇上的人一边不耻他们,一边又带着些许嫉妒,总之不待见。

      没过两年,因为某些原因,这个红火的厂子被迫关闭,福建老板也走了,他们一家人也离开了镇上,去了另外一个城市,买了一套房算是落了户。
      可是男人的妻子却显怀了,这个事情成了男人和妻子爆发战争的关键,因为男人想让妻子打掉孩子,而妻子却想将孩子生下来,然后去找那个福建老板,不论是凭借这个孩子可以得一笔不菲的金钱,还是直接因为这个孩子可以和那个福建人结婚,都像有极大的魔力让妻子疯狂。

      男人和妻子大吵过很多次,但是都没能让妻子改变想法,却在最后一次谈判破裂后男人对妻子大打出手,妻子的肚子被踹了几脚,孩子就那样掉了。

      生活并没有因为孩子不复存在而平息,接下来的日子里恐怖的事情就发生了。
      一天夜里男人睡不太安稳,就起床去喝水,却看见妻子蹲在客厅的沙发上埋着头,他想可能是还在为了那件事情伤心也就没管她。
      男人喝着水,那边闷不做声的妻子却笑了起来,呵呵呵地笑着。
      男人打开了妻子那处的电灯,只见妻子缓缓地伸下一只脚,身子僵硬而缓慢,接着伸出另一只脚,慢慢地,慢慢地,站直了身子。

      站直了身子的妻子无力地低垂着脑袋,忽地,脑袋偏左边一摆,听到一声诡异的骨响。
      男人感觉到周身有一股寒气,他也被妻子这种举动吓傻了,吼道:“肖萍!你他妈的做什么!”

      妻子没有回答他,安静的客厅里只有嘶嘶嘶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被吵醒的家人都转到了客厅,这个时候妻子忽地倒在了地上。这样的事情后来隔三差五地发生在妻子的身上,妻子自己也觉得害怕,看过精神科却被医生诊断说没什么问题。

      喻叔皱着眉,嘴角却始终有一抹讥讽的笑,听到此处问:“除了这个之外就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男人摇摇头,接着说:“有,很多。”
      男人说家中曾经养过几盆花,但是养了一段时间便不养了。因为吊放的花盆总是莫名其妙地会掉在地上摔碎,哪怕是放在地上的花盆猛然间也会碎得一地,这种事情别说多么渗人了。另外家中的电器常常在半夜嘀嘀嘀地叫个不停,修电器的人检查了一次又一次却声称又没有坏。

      喻叔听了两件便打断他的话:“够了,你最好说说除了你妻子,还有谁遭过身体上的意外,譬如车祸、疑难病症。”

      男人沉默了会,那神情好像是在努力回忆着,终于说到:“不知道算不算……我之前说过我家有个小儿子,叫徐□□性顽劣了些,但是家里的人都很疼的那种,可是最近莫名其妙地跟所有人发生矛盾,很容易发脾气,之前的他虽说也不是个好孩子,但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他这样的变化也大概是肖萍流产之后,但家里都关注着肖萍也没多大注意他的变化,直到最近他经常会气得晕过去。大师您说这算不算?”

      喻叔听完,摇摇头说:“这我不能给你肯定判断,也只是请我大徒弟和你走一趟才能弄清楚。”

      喻叔的大徒弟就是旦殷,旦殷听到喻叔的话点了点头。男人面有缓色,却又拜了喻叔,嘶哑地哭诉说:“我这次是托了好多人才找到大师您,大师您定要救救我家,钱的事情不要紧,你看怎么办,要多少我给,只是一定要尽快啊,这一家子经不起折腾了。”

      喻叔不大高兴的样子,哼了声笑说:“气不正则运不顺,你们一家子都这个德行,失了正气,浊气外溢,招引赃物,要想不折腾也难,这件事情即便是我现下解决了,也难保以后不会再发生其他的。以后每日一善,不要再有不正之心,这件事情看看再说,你先回吧。”

      旦殷听喻叔意思,会意地推拉着那男人出去,男人和旦殷扯扯拉拉地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这个时候喻叔才空闲下来打量着杨文和我,一副诧异的样子。

      “你这是去哪了?怎么满面的晦气!”喻叔说着,招呼了杨文一脑壳,杨文虽然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但是喻叔照打不误。

      杨文装作老实坦诚的样子跟师傅讲了一个说法,无非是去了文物市场和白面店淘到了这些东西,白面店是我们这行对经营坟头土、骨灰、香烛这些东西的店的隐晦称呼,师傅对杨文的交待没有怀疑,清点了我们的战果后,独显示出对那法器的兴趣。

      喻叔并没有直接用手拿起来,而是带了副手套,将法器放在盛满了阳泉水的桃木盆子里,浸泡了会,法器才褪去污泥显出真身来,原是一个嵌着黄豆大小琥珀的金盒子,盒子里是空的,至于从前放过什么东西,经过这么多年月了也不可查证。
      阳泉之水,是取自一年中可沐浴六月以上暖阳的泉水,符合这个条件的泉极少,极其不易得,但喻叔人脉颇广,有一家白面店可以供应私货给他。巧合的是我请大学同学检测过,这阳泉水中阳离子却是较高,也不知道是所有的阳泉都这样,还是独这家供应的如此。
      总之喻叔这样做是为了祛除法器上残存的邪气,加之法器此前的用处并不知晓,阳泉兼之桃木的驱邪正阳,总之不管它之前是用来做什么的,对于重新启动法器,以正法力也是有所裨益的。

      喻叔擦净金盒子,对杨文和我说:“你们这次没有妥善处理这种东西,晦气比不得寻常遇见的那些个,这一路回来恐怕不太容易吧,没有摔个跟头什么的?”

      杨文摇头,摇得坚定:“没。”

      喻叔笑了笑,深意地看着我们,又说:“以后介绍来的生意会越来越多,你们练练手也好,只是有的单子不要勉强。”他看向我,皱着眉:“你不在学校里,怎么突然回来了?”

      跟着旦殷和杨文久了,我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同学病了,看了同学后顺道回来拿点东西呢。”

      喻叔缓缓地低了低头,淡淡的表情,若似想了会什么,说:“把你脖子上的金蝉葫芦取下来,我看看。”

      我一怔,乖乖地掏了出来,喻叔放下金盒子,接过金蝉葫芦,仔细地打量着穿绳,却见他嘴角微微颤动。
      我有些胆怯,难道金蝉葫芦有什么不对劲我没看出来。

      喻叔扯断了穿绳,丢进了垃圾桶,又说:“我再给你穿根绳子,你和杨文都先去洗个澡,回头我弄好了你来拿。”
      杨文应了声走了,我也哦了声回了自己的房间,满心却是不安地想着是不是有地方漏了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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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婆的春天




    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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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拈花一笑坠红尘
    那一世奴着戎装,但求与君执手。



    执子步仙魔
    未曾为祸,六界不容。仙身尽毁,独身永归。何以为局?何以执手?执子步仙魔,我与你,共踏年华。



    一“吻”封唇
    强推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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