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主GL

作者:万俟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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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收到皇甫瑾瑜的信后,这两天皇甫瑾珩哪也没去,一直待在房间里琢磨皇甫瑾瑜的那封信,“三哥不会无端端写这样的信给我,一点别有用意,他或许是怕信被落入母妃手里,才故意用的障眼法,嗯,这信里一定有文章!”皇甫瑾珩如是想道。为此皇甫瑾珩规规矩矩地把信抄了一遍后,把皇甫瑾瑜的原信用阳光照,用火烤,用水洗,还把信弄坏了,但事实只证明,是他想太多了,那只是一封再普通不过的信,白纸黑字都在明面上,没有半点暗中机关。
      “唉!”皇甫瑾珩长叹一口气,拿起信往脸上一盖,颓然靠着椅背。
      “五爷,五爷。”元福在旁小声叫着。
      “别烦我,让我静静。”
      “不是的五爷,李相爷求见。”
      “李相?”皇甫瑾珩闻言立马从椅子弹了起来,三哥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好好敬重李相。皇甫瑾珩站直身子,理了理身上衣物,说道,“快快有请。”
      元福闻言,飞也似地跑开了,恭恭敬敬地把李远宁迎了进来。
      “五爷!”李远宁拱手行礼。
      “李相,请坐。”皇甫瑾珩离开自己座位,搀扶着李远宁坐下,又转向元福吩咐道,“看茶。”
      “谢五爷。”李远宁颤颤巍巍地坐下,叹息道,“就是老了,身子不中用,才走几步路就酸得很,让五爷见笑了。”
      “李相说那里话,你二十几来,你为南阳殚精竭虑,未有一刻懈怠,即便身体不适,亦冒严寒而来,我皇甫一族铭感五内,感谢还来不及,又怎会笑话呢?待会我即让医正去你府上为你诊治,需什么药尽管从宫里拿,定能治好李相的老寒腿。”皇甫瑾珩说道,接过元福送上来的茶,端与李相。
      李远宁接过茶,点头致谢,捧于掌中取暖,“五爷客气了,就这腿,就是怕冷,天气暖起来便好了,不碍事的,就不劳烦五爷了。”
      “李相,身体的事怎能说不碍事呢?”皇甫瑾珩严肃地说着,忽得脑海里飞过一个念头,却捕捉不到,老寒腿么……
      “五爷怎么了?”李远宁对着突然愣住的皇甫瑾珩问道。
      “哦,没什么!对了,李相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哦,是这样的,小儿李思明自请春节留守南境戍边。”
      “怎么思明过年不想回来,我原还想下令让他回来呢。”
      “是这样的,虽然白离上次扬言进军是有惊无险,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适逢南境守将左腾今年依例得以进京,南境守将较少,故小儿……”
      “等等。你刚才说左腾依例进京……”
      “对的,守将们戍守边疆往往逢年过节都无法与家人团聚,故三爷准他们每几年可进洛城,与家人团聚过节。今年南境是轮到……”
      “这名字好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皇甫瑾珩皱眉思索着。
      “许是在各境传上来的军报上见过?”
      “不是,近期各境的军报我都还都还没看呢,我最近一下忙着看三哥……对!三哥!”皇甫瑾珩脑子里灵光闪过,他飞奔至桌前,一把抓起自己一字不差抄写的三哥的信,果然在信上发现了左腾的名字,还有另外两个与左腾并列的名字。皇甫瑾珩心里一咯噔,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带着不愿意承认的心理打开了被自己搁置一旁的军报,南境左腾,东疆阎涛,西部冯征南,果然!三哥他到底是何意?
      “三哥,他知道今年轮到这些人休假吗?”
      “应该是知道的,往年大将军都有就此事与三爷讨论过。”李远宁说道,他所说的大将军,便皇甫瑾珩殉职的大哥皇甫瑾琰。瞧着皇甫瑾珩神色有异,李远宁忙问道,“五爷,怎么了?”
      “李相,最近三哥有跟你说什么吗?”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嘱咐臣辅助五爷处理好年节之事。”
      “不。三哥一定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皇甫瑾珩说着,不愿承认的猜测占据他的心,越抗拒,却越挥之不去,“李相,你先坐会,我有事出去一下。”皇甫瑾珩说着,高声吩咐守在门外的元福伺候好李相后,即飞奔出门。
      皇甫瑾珩走到懿和宫墙外,正见一个黑影从懿和宫中飞出,能公然在王宫内飞檐走壁的,不用多想,便知是母妃的暗卫了,皇甫瑾珩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快步走向懿和宫。
      懿和宫内,太妃进入佛堂念经,云嬷嬷则留在外殿跟宫女们吩咐午膳的事,正见宫外一人影徘徊,便挥退宫女,走出一看。
      “五爷,你今儿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云嬷嬷疑惑,往常皇甫瑾珩都是在太妃午睡期间才过来的。
      皇甫瑾珩见云嬷嬷出来,便开门见山问道:“云姨,三哥过年是不回洛城了吗?”
      云嬷嬷闻言一惊,这消息太妃可是死死压着呢,难道三爷在给五爷的信上说了?“没有的事,别乱说。此事非同小可,被别人误听了去不好。”
      皇甫瑾珩当然知道堂堂南阳王新年逗留外地不回南阳这消息传出去影响有多大,他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想要验证一下,云姨,这是不是真的?”皇甫瑾珩转身到云嬷嬷跟前,如炬的目光直视云嬷嬷。
      云嬷嬷不自然地转过头,“这个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有三爷给你的信吗?五爷你应该更清楚才对。”
      “云姨,是真的对不?不然你不会眼神闪烁,不然母妃那天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不然三哥不会给我写那样的信,也不会跟李相交待那些事。好的,我知道了。”皇甫瑾珩说罢急冲冲即欲转身离开。
      云嬷嬷看到皇甫瑾珩的神情意识到不对,急忙拉住他,“五爷,你要去哪?”
      “我要去把三哥找回来。”
      “别胡闹,你这样贸然出去找,能找得到吗?要是三爷还没找回来,你又不在,南阳的事谁处理?”
      “可新年这么重要,三哥他不能不回来啊!”
      “这事你放心,太妃已经派人出去了。”
      皇甫瑾珩想到刚才见到的暗卫,“母妃要把三哥绑回来吗?”
      “这个……唉,希望三爷回心转意,即日便启程回来。”云嬷嬷对着天空祈祷着,不然,以太妃的性格,三爷怕是要吃些苦头了,唉,三爷这孩子,原是很乖顺的,怎地变得这般任性了?
      一向听话的三哥,这次竟然敢向母妃提出新年不回洛城之事,让皇甫瑾珩感到震惊,也着实让他为之担忧。
      沉思中,皇甫瑾珩却见李远宁在元福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匆匆而来。
      “李相?”
      “五爷,你没事吧?”
      “没事。我就在这问云姨几句话。”
      “见过李相。”云嬷嬷向李相行礼,李相点头致意。
      李远宁见皇甫瑾珩确实好端端的,这才松了一口气,皇甫瑾珩见状心里感动不已,因为担心他,这位行动不便的老者不惜拖着自己的酸痛的腿,急冲冲地从永恒宫赶到懿和宫。“李相,让您费心了。”皇甫瑾珩歉意地说道。
      “唉,您刚才跑得那么急,老夫还以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嗯嗯,李相我扶您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向您请教。”皇甫瑾珩说道,心想要是三哥真的不回来了,他可要替三哥把南阳的事情处理好。
      皇甫瑾珩取代元福的位置搀起李远宁的手臂,与云嬷嬷简单道别后,便离开了。

      “最近珩儿和李相走得很近啊!”幽幽的声音骤然从背后传来,让云嬷嬷吓了一跳,她猛地回过头,正见太妃站于宫门前,手握佛珠,目光幽远地望着远去的两人,脸上神情若有所思。
      云嬷嬷心头一阵咯噔,她赶紧走到太妃跟前服侍着,故作无事状,笑道:“五爷和李相这是一起在为南阳效劳,为三爷分忧呢。”
      “是么?”太妃面无表情淡淡说道,转身入内殿。

      欧阳毓灵与皇甫瑾瑜依依不舍地分开后,回到开阳宫,却见太医院院首胡太医已在殿外等候。胡太医见得欧阳毓灵前来,赶紧跪下行礼。
      “平身。”欧阳毓灵手上轻扬,让胡太医起来,“对了,胡太医,朕身子已无碍了,你以后可以不用来了,也不用再往这进补的药了。”
      “这……”
      “有不妥吗?”
      “没,没!那臣再为陛下把脉确证一下。”
      “行吧,进来吧。”
      欧阳毓灵斜躺于御榻上,胡太医跪在一旁,用两根略有薄茧却触感灵敏的手指轻轻搭在欧阳毓灵覆着丝巾的皓腕上,闭目静听指尖传来的声音,他那包含岁月沧桑与成熟睿智的脸上,皱纹时有跳动,丝丝汗气在额间鬓角若隐若现。
      “朕是可有什么病?”欧阳毓灵问道,她没想要怀疑自己的身子,可胡太医这阵来愈加频繁的探脉进补,把脉时的眉头紧锁,答复时的语焉不详,让她很是不安。她坐直身子,做好应对的心里准备,微微靠向胡太医。
      “呃…陛下,陛下身体无碍,只是陛下太过劳累了,臣开个方子予陛下调养即可。”
      又是这样的说辞,欧阳毓灵知胡太医的此话定是不足为信,她沉着脸问道:“既是无碍,堂堂的太医院首会把脉时眉头紧锁?既是无碍,又为何半个多月来汤药不断?”欧阳毓灵提高音量,“胡太医,你可知这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陛下…”胡太医闻言,脸色一青,登时跪了下来。
      胡太医的心虚恐惧更让欧阳毓灵确信自己身体有恙,她的心一阵咯噔,到底是怎样的病让堂堂太医眉头紧锁,不敢启齿?“朕的身体到底怎么了?”她厉声问道。
      “陛下,您先前被困多日,虽后得真气护体,可……毕竟……寒气入侵太……甚,所以……”胡太医说话断断续续,到最后竟不敢说下去了。
      “所以怎样!”欧阳毓灵喝道,扶着御榻强撑着自己镇定地去面对胡太医接下来的话。
      “不能生育!”胡太医说完,磕头到地,颤抖着不敢抬起头。
      不能生育!不能生育!不能生育!
      胡太医的话如雷霆在耳边炸响,欧阳毓灵的心一阵冰凉,扶着御榻的身子颤了几颤,最终无力的坐到了御榻上。她有设想过自己身中奇毒,得了不治之症,有设想自己可能会命不久矣,却从未设想过自己竟会是无法生育。“寻常家庭尚需绵延子嗣,延续香火,而何况朕!”欧阳毓灵颓然说道,眼神一片空洞。
      “陛下……“胡太医跪在地上小声哭泣。
      久久欧阳毓灵才吐出这句话:“可有办法治好?”无论是她的天下大计还是她对白玉的爱,都不允许自己无法生育。
      “臣定当尽心竭力!”胡太医磕头道。
      欧阳毓灵闻言,心也是冰凉依旧,胡太医只道尽心竭力,却不敢保证能成功,似乎也就说明了事情的无法转机,但是怎么可以,欧阳毓灵不甘心,“朕不只要你的尽心竭力,朕要整个太医院也尽心竭力”
      “是是是!”胡太医连连磕头。
      “记住,此事不要泄漏出去,否则……”
      “臣明白。”胡太医叩头离去。
      “难道真的是老天爷在跟我们开玩笑吗?”欧阳毓灵摸摸自己的肚子无力地躺回御榻上,为何老天要在她最最豪情万丈、最最恩爱缠绵的时候,让她知道这个恐怖的事实?没有子嗣,她与白玉的爱以何延续,她的江山凭何千秋万代?
      “不!”欧阳毓灵躺着御榻,疯狂地撕扯着榻上的薄毯,发出愤怒的嘶吼。
      “陛下,陛下!”内殿门口的宫女,听得欧阳毓灵怒吼,急忙跑了进来。
      “滚出去,都给朕滚出去。”欧阳毓灵拿起毯子狂掷去,她觉得此刻自己的幸福感尚不及一个宫女。宫女们急忙退了出去,守在门外,战战兢兢地听着殿内的女皇陛下发脾气怒摔东西。
      发泄完的欧阳毓灵无力地靠着御榻坐着,气喘未定,头上大汗淋漓,突然,她猛地站了起来,“还有南阳。”她猛然惊醒,如果自己没有后代传承,这天下岂不要被南阳狗贼夺去。而她是万万不愿这天下最终落入南阳狗贼之手。
      “卫东!卫东!”欧阳毓灵咬牙切齿唤道,愤然握拳捶向御榻,她的脸被盛怒渲染得通红,“来人,传礼部尚书。”
      曾经因事关先皇声誉及自身威严,欧阳毓灵不愿追究已故魏王的党羽,而是简单地把责任推给了南阳,而今,她咽不下这口气。
      礼部尚书商丘是盛佑年间的进士,至今也是三朝元老,他原是翰林院大学士,欧阳毓灵登基后,将他调到了礼部,任尚书一职。
      既是三朝元老,那盛佑年间魏王谋逆被除的是他定当知晓。
      商丘被带到开阳宫的偏殿,欧阳毓灵已在那等候了,欧阳毓灵见得商丘到来即说道:“朕有些问题问你,你只需如实回答,不用问为什么,更不可走漏风声。”
      商丘闻言,心中惊疑,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应了声,“是。”
      “盛佑年,魏王谋逆,被判满门抄斩,监斩官是谁?”
      商丘回道:“乃废晋王。”他记得那年菜市口处决魏王一家,晋王布下埋伏,将前来劫法场的魏王旧部一网打进,晋王还因此得到盛佑皇帝的嘉奖。
      “确定无人生还么?”
      “呃…”商丘想了一想,最终肯定地答道,“无人生还,除了魏王幼子病死于狱中,其余魏王府人皆于菜市口伏法。”
      “病死于狱中么。”欧阳毓灵若有所思,“好的,知道了,下去吧。”
      “陛下,怎么时隔多年还重提此事,是……”
      “嗯?”欧阳毓灵凤眼斜挑,威逼的目光冷冷得射向商丘,让商丘不由得浑身一颤,赶紧磕头道:“臣告退。”
      只有一名病死于狱中的幼子免受法场劫难,所以,卫东定是那病死于狱中的幼子欧阳东瀚,佯死逃生。
      那是谁替魏王偷梁换柱,昔魏王与众兄弟皆是反目,只与异母妹若妍公主感情甚笃,所以不难猜到当年定是与魏王交好又有利益关联的欧阳若妍利用南阳的力量救下了卫东,并养大了他做为复仇的工具。
      想到这些欧阳毓灵,算是理清了仇恨的源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南阳。是南阳派出的杀手暗中刺杀她,阻挠了她抢救父皇;亦是南阳的杀手绑架了她,害得她受尽苦头,无法生育。“南阳,南阳!”欧阳毓灵咬牙切齿,胸中对南阳的仇恨之火烈烈燃烧,她告诉自己即便到最后她无法永远拥有,她也不允许南阳得到,南阳狗贼,她是一定要灭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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