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主GL

作者:万俟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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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误伤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
      欧阳毓灵转过头,错开皇甫瑾瑜逼问的目光,朝院中的黑衣人摆手示意他们退到院外去。
      “主子!”冷刚不放心。
      “出去!”欧阳毓灵大声一喝,冷刚只好听命带领身后黑衣人出去。
      欧阳毓灵并不想将此事闹大,她很快稳定了情绪,拿开皇甫瑾瑜捏住她的手,并将他扶起,和缓地说道:“田修元干了很多坏事,我总得给天下百姓一个交待,白玉,你是明白人,相信你懂我的苦衷”
      然而,皇甫瑾瑜气愤于欧阳毓灵的食言,并不买她的账,用力摔开欧阳毓灵扶着他的手,说道“可你这样做分明就不是给百姓交待,而是在泄私愤。不管你们之前有多大仇怨,可你既已经答应了我,就不该怎么做?辜负了我的信任,欺骗了我。”
      “白玉,我不是存心要欺骗你,我是有苦衷的。”欧阳毓灵继续好言相劝,希望眼前这个仁善得有些滥情的人能体恤她的难处,原谅她的欺骗。
      “是什么苦衷,让你出尔反尔,辜负我的信任,让你枉顾仁义,残害功臣?”皇甫瑾瑜不相信眼前这个手握生死大权的人会有什么苦衷,相反更让他觉得欧阳毓灵是在利用自己对她的好以骗取自己的谅解,因此反驳的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苦衷么?应该就是田修元知道太多欧阳毓灵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很可能会影响到白玉对她的看法。然而这样的苦衷她并不能说。
      白玉的语气让欧阳毓灵很是不悦,她不明白为何往常温润的君子,此刻会变得这般咄咄逼人,毫不客气,然而毕竟是自己欺骗在先,欧阳毓灵还是得忍下不悦,软下语气说道:“我不能说!但,白玉,只要不是他,无论你提什么请求都好,我都答应了。”
      “可我就只有这么一个请求。”皇甫瑾瑜紧紧盯视着欧阳毓灵丝毫不肯退让。
      这下欧阳毓灵终于怒了,她这么做说到底还是因为白玉,可白玉却这般不留情面,她心中压抑对的不满尽数涌了上来,大声喝道:“够了,白玉!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值得你几次三番跟我争吵?”
      “知己!”皇甫瑾瑜不惧欧阳毓灵喷斥的怒火,一字一顿说道,意在告诉欧阳毓灵田修元是自己重要的人,此话一出,两人都静了下来,但欧阳毓灵因怒火燃烧引起的沉重呼吸声,却是让在场的皇甫瑾瑜和田修元都听得明显。
      暴风雨来临的前夕!田修元不安地拉紧衣领,开始后悔自己不该给白玉和欧阳毓灵创造这个剑拔弩张的机会,他开始怀疑白玉会不会坚决保护他。
      然而白玉到底没让他这个引为知己的人失望,他深吸几口气,许是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过于冲动,于是刻意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软下语气,说道:“灵儿,我也无意与你闹不和,但我今晚无论如何要保下他。”
      “如果我不肯呢?”
      “我答应过他要保留保他周全的,就一定要保他周全,除非我死了。?”
      “你!白玉,你就一定要这样逼我吗?”欧阳毓灵彻底被激怒了,她低声下气了,好言相劝了,为何白玉还要苦苦相逼,一个田修元就那么重要吗?值得他与自己闹翻,究竟在他心里是自己重要?还是田修元重要?
      “是你要逼我。”
      “到底是谁在逼谁?”欧阳毓灵怒火燃烧,“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容不下他,也从来就有认可过你所说的他很重要的想法,是你执意要与他来往,执意说他很重要,执意要我放过一个伤害背叛我的人。放过他?事不关你,你说得倒轻巧,可你知道他给了我多大的痛苦和恐慌吗?你非但没有体恤我的难处,还强行将自己的意愿加在我身上,难道不是你在逼我!”
      欧阳毓灵愤怒的控诉击穿了皇甫瑾瑜的内心防备,这算是我在逼她吗?那明知不可却一意孤行爱着她,是否也是在强加自己的意愿?皇甫瑾瑜瞬间陷入了困顿,那个好不容易才得以坚定的信念,又一起在强烈的不安中风雨飘摇。
      田修元见皇甫瑾瑜久久没有说话,心里也是不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玉,你对我的保护,我很感激,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了,不用再为我这样。”
      田修元的好心调节,欧阳毓灵眼里却是挑衅,她提剑指向田修元,骂道:“闭嘴,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死有余辜。”说罢提剑向田修元刺去。
      皇甫瑾瑜还在沉思,忽地剑光一闪将他惊醒,情急之下一掌拍去,而欧阳毓灵一心要取田修元性命,忽觉掌风袭来,电光火石间,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白玉的一掌原是虚晃一枪,只是想让欧阳毓灵退开攻势,却不料这明明可以避开的一掌结结实实拍到了欧阳毓灵身上。
      “噗!”腥红的血液从欧阳毓灵嘴中喷出,而她的身子也被掌风抛出了几丈远。
      “灵儿!”皇甫瑾瑜大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的举动,他刚才那一掌不至于啊……他急速奔向欧阳毓灵,在她倒地之前接住了她,“灵儿!”
      怀中的欧阳毓灵脸色惨败,神情痛苦,目光却满是疲惫,她揪着皇甫瑾瑜的衣领,说道:“你居然为了那个人打我!”
      “灵儿,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你走!走!咳咳,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欧阳毓灵怒吼着,使劲地将抱着她的皇甫瑾瑜推开,而后自己挣扎着站起身,“哈哈,可笑,在你眼中,我还没有他重要,枉我一心一意把你当作最重要的人,白玉,你太让我失望了。走!带着他走,走得远远地,我不想再见到你。”
      “灵儿,我……”皇甫瑾瑜想解释,而这时听得欧阳毓灵怒吼的冷刚带着黑衣人跑了进来,“给我放箭!”
      于是“咻咻”箭矢朝着皇甫瑾瑜和田修元射去,田修元见势不对,赶紧大喊,“小玉,快跑!”
      “灵儿!”皇甫瑾瑜唤了一声,欧阳毓灵眼里的受伤让他心口一紧,他想靠近欧阳毓灵,但射来的箭容不得他再做逗留,于是心一横,拉住田修元施展轻功向墙外飞去。
      “追!”冷刚指挥一部分黑衣人去追,但欧阳毓灵止住了,“不用了。”
      “属下护驾不周,罪该万死!”冷刚率众人跪地请罪。
      “回宫,今晚之事一字都不要泄漏出去。”
      “是!”
      欧阳毓灵手按着胸口,觉得胸中一阵灼烧的痛,她仗着自己内力深,硬生生地受了白玉一掌,却不想白玉的掌力比自己预想的要强劲,得赶紧回宫调息才行。
      欧阳毓灵颓废地回到了自己的毓秀宫,望着寝殿正厅上那檀木桌椅,想起了此前自己在这正厅上无数次筹措谋划的时光,忽觉很可笑。她,欧阳毓灵雷厉风行,也手段毒辣,她也曾很多次为达目的,不惜杀人。可是她又何曾是像现在这般仅是为了区区一个男子的想法而杀人。若是在之前,她一定会觉得自己疯了,疯得不可救药,可现在她却觉得这一切很合理,为了留住白玉的爱,她愿意做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然而,很讽刺,她一心刺杀田修元就是不想让白玉觉得自己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而疏远自己,可今晚她却因为杀田修元结果切切实实地在白玉面前露很出了心狠手辣的一面。
      一股弄巧成拙的遗憾刺痛着她,欧阳毓灵捂着自己被震痛的胸口,低声说道:“希望这一掌没有白挨!”这招苦肉计虽然拙劣,却已成了她挽回白玉之心的关键。白玉,他不至于铁石心肠吧,只要他牵挂着欧阳毓灵的伤势,为自己的失手误伤自责,他定不会弃欧阳毓灵而不顾。
      “启禀陛下!”门口传来内侍的声音,打断了欧阳毓灵的思绪。
      虽然欧阳毓灵现在还没有举行登基大典,但宫中上上下下的人已把她当成皇帝来侍奉,她回过头,不悦地说道:“什么事?”
      “启禀陛下,晋王妃在狱中自杀未遂。”
      “自杀?本宫可都还没判决,她倒是着急了。晋王呢?”
      “晋王一切如常。”
      “好生看着,晋王一家不许出任何差错。”他可不能这么轻易地死去。
      “是!”
      “至于狱中其他人么……”欧阳毓灵捂着胸口,陷入沉思。

      皇甫瑾瑜何等武学造诣,一身功力运用自如,即便是情急出手也不至于失了分寸,更何况他无心伤害欧阳毓灵,他又怎会出一个欧阳毓灵躲避不了的狠招呢?
      自田修元处回来后,皇甫瑾瑜便回房歇息了,李思晗本不相信,但见皇甫瑾瑜回房没多久便息了灯,也乖乖地回自己房睡了。田修元也回了房,但他想起白玉回清雅园一路上的一言不发,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所以披衣出门。田修元来到皇甫瑾瑜房间,见他房间黑着,门却没关,而这房内却不时传出细小的撞击声,田修元心中疑惑,推门进去,借着皎洁的月光,他看得在黑暗中靠着床沿坐在地上喝酒的皇甫瑾瑜,而在皇甫瑾瑜的周围是倒了一地的酒坛子。
      “小玉,你这是干什么,喝这么多酒?“田修元大惊,快步上前欲夺走皇甫瑾瑜手上的酒坛子,奈何抢不过。
      “田兄,我心里不痛快,你别拦我。”
      “胡闹!不痛快就能喝这么多酒吗?”田修元拨开脚下的酒坛子,在皇甫瑾瑜旁边蹲下,“你去哪找来这么多酒?别喝了,你喝太多了,会醉的。”田修元说着,伸手去夺,却还是被皇甫瑾瑜躲过去了。
      “醉了好,醉了就不会这么痛苦,只可惜我醉不了,所以一直痛苦着。”
      “你痛苦什么,说出来我帮你解忧。”田修元一边心焦地安慰着,一边葵窥探着皇甫瑾瑜手中的酒坛子,伺机而动。
      “你不懂的,你们都不懂,都不懂!”皇甫瑾瑜扶额靠着床沿哀叹,垂下的手还是紧紧捏着酒坛子。
      借着门口投进来的月光,田修元见得皇甫瑾瑜眼角有盈盈泪珠在闪动,他惊住了,“小玉,你哭了……”虽然明知道白玉的女子身份,但看得白玉在自己面前哭泣,田修元还是震惊不已,也心痛不已。他一心想要在白玉面前戳穿欧阳毓灵的真实面目,却不料竟给白玉带来了这么大的痛苦,如果早知真相伤害的是白玉,他宁愿选择不说。
      眼前的人靠着床沿垂泪,露出他从未见过的脆弱,田修元感受到自己的心在轻轻地颤动。
      “来,小玉,什么都别想,上床睡一觉,一觉醒来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田修元轻声劝慰着,趁皇甫瑾瑜松懈之际将他手上的酒坛子拿开。
      “田兄,我可没醉,你这样糊弄不了我。”
      “没醉也要睡,你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田修元说着想都没想就架起皇甫瑾瑜往床上送,皇甫瑾瑜刚开始还摆手阻挡着,奈何身心俱疲,于是在身子碰到床褥的一刻,他便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田修元帮皇甫瑾瑜掖好被角,望着已然入梦的人,说道:“还说你没醉。”田修元虽然嘴上笑骂着,但内心很不好受,他弯腰将倒了一地的酒坛子捡了起来,放在一个白玉不易碰到的角落,正准备要离开,却想着白玉喝了那么多酒,担心他夜里会出什么事,于是裹紧身上的冬衣,在房间的书案上趴着。他心想君子坦荡荡,白玉应该不会怪罪吧。

      冬日的阳光柔和温暖,绵绵地铺洒在皇甫瑾瑜的房间里,田修元所趴的书案旁的窗子是向着东边的,柔柔日光洒在他脸上,田修元揉揉被阳光射到的眼睛,伸了个懒腰,却发现有东西自身上滑落,他转头一看,竟是白玉的披风。
      “白玉!”田修元惊呼一声,起身一看,却发现房中没了白玉的身影,就连昨晚的酒坛子也不见了,“白玉!”田修元内心焦急,忙不迭冲出门寻找。
      “田兄这么急是要去哪?”一声音自院中传来,田修元回头一看,正见皇甫瑾瑜一身白裘站在院中的梅树下,对着他温和一笑。
      “小玉!原来你在这,我以为你……”田修元走进皇甫瑾瑜,上下打量着他,小心地问道,“小玉,你没事吧?”
      “没事!”皇甫瑾瑜轻轻一笑,“昨晚让田兄见笑了,还请田兄替我保密,免得思晗担心。”
      现在想着怕人担心了,昨晚喝酒时怎就没想,田修元白了他一眼,而后细细打量着他,却发现眼前的白玉已恢复了往日的潇洒神采,丝毫没有昨晚悲戚的痕迹,田修元免不了心中惊叹。
      “田兄看着我干什么?”
      “我觉得……你不像昨晚……”
      “正如田兄说的睡一觉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不是么?”
      “是是是!”田修元连连点头,心里却一片沉重,白玉这个人坚强得对自己有些残忍,隐忍得让别人心疼。
      幸而他是皇甫瑾瑜,总能将无限苦楚付于云淡风轻一笑,也不幸他是皇甫瑾瑜,让人忘了他也心有哀愁。
      之后皇甫瑾瑜没有问田修元欧阳毓灵一定要杀他的原因,田修元也没有说,两人心照不宣地对昨晚的事闭口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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