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娇

作者: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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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匕见(下)


      夜阑人静,好风如水,草原初夏的气候最是不冷不热,通爽怡人。火焰宫中心高高的塔楼下,四队卫士来回交叉巡行。塔楼只一个出口,上了沉重的铁闸门,非四五人合力难以开启。楼内也有层层警戒,实在是插翅难逃。因此楼外的卫士虽也队列齐整,步伐划一,可终究不过虚应故事,个个神情松弛,双眼心不在焉地四下游移,只等着捱过这百无聊赖的夜晚。

      挨着巡逻道边的灌木间,无声无息地伏着一个毛茸茸的灰影。身量不过野猫大小,尾巴倒是如一蓬芦花般又粗又长,两只三角形的大耳立得笔挺,一双乌黑的眼珠滴溜溜转着,却是一只草原上多见的大尾狐。它警觉地四下打量着,趁着一队卫士走远,另一队卫士未到的空档,忽地蹿出灌木,穿过大道,倏然隐没在塔楼底部的暗角中。屏息静气地停了片刻,待确定四下无人,它才飞快地在墙角刨出一个浅坑,大尾巴一掀,回头咬下尾底系着的小小布片扔在坑中,刨回土覆好,左右瞧瞧未留痕迹,这才又悄然跃出,倏忽间已一闪而没,消失在夜色中。

      巡逻卫士浑然不知有变,片刻后才踏着规整的步伐又一次走过。才转过墙角,方才埋了东西的地方便似又有看不见的人在刨动,泥土诡异地自行翻掘开来,底下的布片轻飘飘腾空而起,贴着墙壁悄然向上,自窗缝底下钻进顶层房间。而掘开的土坑也又一次原样填回,待卫士第三次走过时,早已没有一丝痕迹。

      塔楼东北面不远处,紧挨着宫中侍卫的营地,有一个丈余见方,壁厚逾尺的井圈。井内干枯无水,深约四丈,当中锁着三道粗重的铁栅。井底石壁四面各开着一个七尺余高的门洞,连着四条深长的横道。横道两边每隔三丈有一间狭小的石室,或是空着,或是有戴着脚镣之人或坐或躺,个个皆是蓬头垢面,死气沉沉。

      米狐哲躺在冷硬的石床上,手脚皆被铁链铐着连在床脚。米狐尝把他和米狐兰关进地牢后便不闻不问,既不刑讯也不传问。他明知是米狐尝的攻心之计,便也平下心思,照吃照睡,等待进一步的变化。

      这一晚睡到半夜,他习惯性地醒转,静静睁着眼侧耳听着,似在等待什么。等了许久不见动静,正又迷迷糊糊地睡去,忽听一阵轻微的“咔嚓”声响,手腕脚腕处轻轻一振,紧锁的镣铐竟不待钥匙开启,自行松了开来。他精神一振,立刻起身,走到铁门边静候。果然过不片刻,铁门“咔”地一声开了锁,“吱呀”打开一道缝,一个人影带着一点幽光闪了进来。

      来人穿着囚服,神色机警,轻唤了声:“哥。”却正是米狐兰。

      米狐哲一见她身后凌空悬着的油草灯,登时神情一凛,拉着米狐兰来到墙角的水瓮边,低声
      道:“今晚又有信,不知可是阿汀那里回音到了。”

      米狐兰点点头,蹲下身紧张地盯着水瓮。只见瓮中忽射出一道水柱,却是凝而不散,如一支笔般在石板地面上横横竖竖,留下一行水印字,灯光下照得分明,写的却是“大军已出,不日将至。静候待机,切勿妄动。”

      米狐哲心下一喜,轻轻透出一口气,将衣袖拧成一股,去瓮中蘸饱了水,在地上尽量清晰规整地写下“知道”两个大字。

      最后一笔刚落,悬在头顶的草灯便立刻飞出门外,重回走廊墙壁上的灯格处嵌好,铁门也“吱”地一声随之合上。

      石室内立刻又恢复一片幽暗,只有些许亮光自门上鉄格内透入。米狐兰怅然望着铁门,轻叹道:“唉,每次都这么急,我还想同她聊几句呢。”

      米狐哲哂笑道:“这还不容易,你再出去把灯拿进来便是。”

      米狐兰眼中一亮,低呼道:“是啊,反正外头没人。”说着便欲起身。

      米狐哲一把拉住她,狠狠瞪一眼道:“你还当真,以为咱们是来这儿玩么!”

      米狐兰讪讪地贴墙坐下,咕哝道:“什么要紧。这地牢自建成以来便从没出过事,米狐尝放心得很,守卫都在井口,底下除了定时巡查,其他时候连个人都没有,怕个什么。再说往事那么厉害,有人来也能提前知道,前晚临时夜检,她不就及时提醒我回去了么。”

      米狐哲沉声道:“她的自在法能做到哪一步,我们毕竟不知,还是小心些好。她施展枢力想必也有所耗费,你还是早些回去,也替她省点力气。”

      米狐兰不服气地轻哼道:“前两日我不敢多待,你倒是一定要我留着,非等她开门催人不可,那时你怎就不想着替她省省力气。”

      米狐哲答道:“我那是要摸清她的枢术能撑多久,咱们也好有个底,对将来也有好处。”

      米狐兰轻笑一声,无奈叹道:“哥,你眼光用得着如此长远么。她现在是在帮我们,我们全指望她了,你安心听她安排便是。至于将来,将来还要怎样?这次若能活着出去,你便欠了她两命了,难道还能与她为敌么?”

      米狐哲默然片刻,摇头道:“为不为敌,不是我一人说了便算。她若没有别的心思,又怎会偷了你的狐香。”

      米狐兰满不在乎地笑道:“幸好她偷了,咱们才能同阿汀联络上啊。不然她的自在法再神,没有雪毛替她跑腿也是白搭。”

      米狐哲冷冷一哼,闷声道:“如今咱们的底是被她摸清了,她的底却仍是深不可测。我至今仍是想不通,她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连方定楚也能瞒过。”

      米狐兰得意地挑挑眉道:“隔着大老远拿水写字,这么稀奇古怪的法子,别人如何想得到。”

      米狐哲摇头道:“你想不到,是因为不知自在法神妙,方定楚堂堂二品天枢,又岂有想不到之理?地牢塔楼虽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实际距离大约也就二十来丈,正在她枢力施展范围之内,方定楚岂会不防?咱们关进来前里里外外所有衣物都被换过,还每晚都换房间,你以为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不让她知道咱们在哪儿。自在法虽有察物之能,可毕竟只是靠摸,最多能知道哪些房里有人,究竟谁是谁,理应无从分辨。她却每晚都能知道咱们在哪儿,不知是用的什么法子,居然是方定楚也不知道的。”

      米狐兰懒洋洋地挥挥手道:“你管她用什么法子呢,反正对咱们是好事。还是想想米狐尝这头究竟怎么样吧。”

      米狐哲轻叹一声,笑道:“我们困在这儿,能想什么,只能任她安排罢了。不过我大致能猜个七八分。”

      米狐兰立时凑过去问道:“怎样?”

      米狐哲说道:“阿汀那里虽然兵力不占优,可已筹划布置了多年,一旦动手便是雷霆之势,若是裴初也能如秋往事所言出兵相助,那么就算加上顾雁迟的兵马,王庭这边恐怕也要吃紧。”

      米狐兰沉吟着点点头道:“王庭毕竟实力雄厚,兵力比我们胜出数倍。我们原本是想偷袭,如今他们既然有了防备,吃紧或许是吃紧,可恐怕也足以相持。”

      “不错,足以相持。”米狐哲微微笑道,“可若正在相持之时,米狐尝忽然暴毙宫中呢?”

      米狐兰一怔,旋即神色一凛,低声道:“你说往事会下手杀他?”

      “不错,她亲自来这儿,为的就是这个。”米狐哲点头,“原本我还担心她见不到米狐尝便没机会动手,可如今看来,她既然有本事找到我们,想必也有本事找到米狐尝。那么除非米狐尝永远躲得她远远的,否则一旦踏进她枢力所及之处,便等于是砧板上的肉。”

      米狐兰兴奋地低呼一声道:“米狐尝肯定会来审我们啊,我们岂不是已经赢定!”

      “没赢十成,也已赢了□□,我们安心等她消息便是。”米狐哲双眉一敛,神情忽地沉肃,“只是她若当真有此能耐,便未免太可怕了。”

      秋往事舒坦地伸个懒腰,睁开眼,见天已大亮,阳光洒得一室温热。方定楚并不在屋内,只是门上横绕着几道碧落丝线,试着一推,果然如推在一堵墙上,丝毫不能撼动。她知道方定楚走得不远,当下回桌边坐下,凝神静气,周围的世界顿时鲜明起来,远远近近大大小小的声响皆历历在耳,层次分明,虽细碎驳杂,却一一可辨。

      她很快在脚底二三丈处捕捉到方定楚的声音,只听她说道:“杨兄不必多虑。裴初插手固然是意料之外,可据探子回报,他不过出了几千骑兵,以米狐尝的兵力,尽可抵敌得住,绝不会影响大局,更不会威胁到不孤城。”

      秋往事听得裴初已依言出兵,心下一喜,又听另一人的声音说道:“若是坚守不出固然没什么威胁,只是如此一来,原定轻兵北上,直抄米狐哲老窝的计划便不能用了。”这人虽在说话,浑身气脉却虚无缥缈,竟摸不清在何处,显然正是休息同息法的杨和。他微微一顿,又道,“方入照,如今情势有变,你还完完整整地留着秋往事,未免太不稳妥。”

      方定楚沉默片刻,答道:“她还有后手,我看暂时未宜轻动。何况伤了她,惹急了五弟也是麻烦。王爷那里还未有回音,我看不宜操之过急。反正有我看着,谅她折腾不出什么,再看两日无妨。”

      杨和轻笑一声,说道:“方入照仍称李烬之为五弟,看来仍念旧情。我来之前顾大人和棹雪说过,秋往事此人天赋过人,更兼机敏应变,防不胜防,嘱咐我若有机会,最好上来就废掉她,才可保无虞。方入照若不忍下手,不妨就由我代劳。”

      秋往事撇撇嘴,暗骂一声,尚未听方定楚回话,忽听一个侍卫匆匆自楼底跑上来,以怪腔怪调的风语说道:“方大人,你们那儿有人过来找你,送了这封信来。”

      方定楚应了一声,撕开信封。秋往事明显地察觉她气息一顿,只听她匆匆说道:“我有些事,先告辞。”紧跟着便听她急促的脚步跟着侍卫往楼下行去。

      秋往事听得她要出楼,立刻跳起来往窗边奔去,岂知才跨出一步,忽觉脚下发软,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忙撑着墙壁勉强站定,眼前已是一阵发花。试着调息几次,果觉体内发空,颇有心跳气促之象。她吓了一跳,才知最近连日来大范围施用枢力,损耗竟有如此之大,先前整日里不是躺便是坐还无多大感觉,这才稍微一动,立刻便见影响。她心下暗凛,情知身在敌境,后头还有的是要花气力的地方,不敢勉强造次,当下也顾不得再管方定楚,急忙回床上躺下,枢力尽收,蒙头睡去。

      方定楚收回碧落丝,将秋往事留给杨和看守,匆匆赶到底楼,一眼看见门外来回踱着的正是王落的贴身侍卫罗翔,还未及开口呼唤,忽听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只见一大队铁甲兵士气势汹汹地奔来,足有二三百之数,“呼啦啦”地将塔楼围个水泄不通,齐刷刷地弯弓搭箭,不由分说地对准了她。

      方定楚吃了一惊,愕然停步,尚未反应过来,罗翔已冲上前,高举手中的信函大叫道:“王妃书信在此。误会,是误会!”

      忽听一人高声喝了一句,众兵士后退一步,双臂半沉,箭头向下移,虚指地面。只见索狐连满面怒气地排众而出,狠狠瞪着方定楚,厉声道:“方定楚,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方定楚也已大致猜到来龙去脉,暗叹一声,上前道:“索狐大人,我也才收到信,还不知前因后果。但有一点可以保证,六弟的行为定是出于误会,绝非容府的意思。”

      “误会?!”索狐连怒气不减,脸涨得通红,“容府一面同咱们结盟,一面居然不声不响地让王宿领兵杀过来,上来就挑了我四个牧庭,杀伤上千人,还放火烧了我最肥的图尔多草场!好啊,风人无信,果然不假,这回算是着了你们的道!”

      方定楚心下一沉,连罗翔也吃了一惊,他奉命送信来时王宿才刚刚擅自调动北照关的兵马北上冲入燎邦,哪知现在竟已接上了仗,还搞出了不小的伤亡。他知道这祸闯得不小,忙将王落的书信递过,急急解释道:“大人,王将军并非存心挑衅,只是因为先前未得知会,不知立盟一事,一时误会才打过来的,绝不是咱们的盟约有变,王妃已亲自截他去了。大人请先看王妃书信。”

      索狐连劈手夺过信函,看也不看,“唰”地撕成两半,怒道:“你骗鬼么!王宿是王落的亲弟弟,江一望的小舅子,你我两方结盟这么大的事,轮得到他来误会?!我瞧你们是想借我们的力先收拾了李烬之和米狐哲,再反咬一口把我们给灭了,正是一箭三雕,好处尽得!哼,老子今天教你们一句,凡事做得太绝,小心把自己的活路也一并断了!”

      罗翔又急又怒,只得一再解释赔罪。索狐连在盛怒之下,哪里听得进去,一挥手,大喝道:“给我拿下。”

      众兵士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便来拿人。却见方定楚右手衣袖一扬,忽撒出一个丝网,将她和罗翔从头到尾罩住。众人不明就里,气势汹汹扑上,岂知一碰丝网,便如撞到铁板,最前头几个猝不及防,登时痛叫一声向后栽去,拉扯碰撞之间登时摔倒一片。众人不知厉害,爬起来更加卖力地向两人扑去,却只是摔得越来越惨。

      索狐连虽听说过因果法,却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大觉邪门,一时也无法可想,只是吩咐众人前仆后继地冲上。

      方定楚见四面八方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心知这样下去迟早要被累死,便撤去一半丝网,只罩着罗翔,自己则径直向索狐连走去。

      众兵士见她离了丝网,只道她自寻死路,顿时高呼着一扑而上,岂知一触周身,又如一头撞在墙上,顿时又跌了个七倒八歪。

      索狐连见她在众兵士围堵之下款款而来,如行无人之境,不由惊惶起来,立时挥手高叫道:“给我动家伙,死活不论!”

      众兵士早已被折腾得火起,命令一下,顿时一片“铿铿”拔刀声,劈头盖脸地向方定楚砍去。一时刀风之声大作,可眨眼之间,又是一片惊呼惨叫,“叮当”之声响落一地。定睛看时,只见众人手中长刀脱手的脱手,折断的折断,或是缺了口子,或是砍在了自己人身上。场上一片混乱,只有方定楚若无其事,完好无缺,仍是维持着先前的节奏不急不缓地向前走着。

      索狐连心下大震,顿时想退走,岂知才一抬步,忽觉右脚竟似粘在地上,居然纹丝不动。他猝不及防,险些跌倒,忙稳住势子,低头看去,只见右腿上缠着一根细细的丝线,线的另一头正是攥在方定楚的左手中。

      他心知不妙,连连使力,直挣得满头大汗,右脚却似在地上扎了根,只是拔之不动。他又惊又骇,忽听一声轻笑,猛然抬头,才见方定楚已立在了跟前。他暗吸一口气,强自镇定,挺起背脊闷声道:“你想怎样?”

      方定楚微微一笑,欠身道:“得罪了,大人稍安勿躁,我并无恶意,只是想请大人听我说几句话。”

      索狐连冷哼一声,不屑地瞟她一眼,指指满地横七竖八的兵士道:“这叫没恶意?方定楚,你别太嚣张,我不知你有什么邪法,只是这儿是我燎邦土地,雄兵百万,你有本事杀我,恐怕也没本事活着回去!”

      方定楚闲散地负手而立,淡淡道:“索狐大人,你也看见了,刀枪箭矢对我一无用处,纵有雄兵百万又能奈我何?大人请仔细想想,我若要对你们不利,现在便去寝殿杀了大殿下,又有谁能阻挡?何必坐在这里等你来抓。”

      索狐连只见到她刀枪不入,如有神威,哪里知道因果法极耗枢力,难以持久,以方定楚之能也绝不能当真以一人之力对抗宫中所有卫士,听她这么说顿时心下一凛,暗暗觉得不无道理,面色便略微缓了下来。

      方定楚见他怒气稍退,左手一扬收回碧落丝,说道:“这事说来说去不过是一场误会,还是先将事情弄清,别坏了大局才好。”

      索狐连试着一提右脚,果已行动如常,一面暗叹神奇,一面也渐渐冷静下来,盯着她看了半晌,终于一挥手,令众兵士退回一旁,冷冷道:“还要弄清什么?我们丢了地,死了人,这事不是一句误会便能揭过去的。”

      方定楚看看罗翔,见他递个眼色,显然有话不便说,便道:“我也才收到消息,还有些事要问明白,大人不妨容我先同这位罗将军谈谈。还有这封信,”她指指索狐连手中已被撕成两截的书信,“还是请大人带回去给大殿下看看,里面必有解释。总之事情既已发生,只能尽力补救,无论如何,今日之内我定会给大殿下一个交待。”

      索狐连想想一时也奈何她不得,见她态度诚恳,便点点头道:“好,我便给你一日。你们就留在这塔楼里,出来一步,便别怪我不客气!”

      方定楚道一声谢,当下带着罗翔走进塔楼,只听沉重的铁门“砰”一声在身后落下,索狐连在外头高声呼喝,想必是调来更多人手。她一面上楼,一面低声问道:“阿宿搞什么?!阿落也是,怎不看着他!”

      罗翔重重叹一口气,说道:“六将军这次上望山城,一心以为是去打狐子,结果忽然成了要打五将军和七将军。他的性子您也知道,哪能接受得了,当场就同王妃翻了脸,单枪匹马直接跑上北照关带了人,便打上燎邦来了。”

      方定楚皱眉叹道:“阿宿这小子……唉,王爷怎么想的,这种时候怎么还给他兵权!”

      “他没兵权。他、他是……”罗翔烦躁地抓抓头,忍不住又叹一口气,“唉,守北照关的是铁川卫的人,本来就不靠谱。几个头儿倒是容府的人,可碍着六将军身份,到底也不敢硬来。他跑到那里,先强行开了府库,把钱都拿出来分了,又领着一干没王法的兵士把容府几个头领抓了,说……唉,说什么要自己做皇帝,打下多少地,大家一起平分,到时候人人都封王。铁川卫本就是要钱不要命的主,他这样一搞,还不一呼百应吗!”

      方定楚听得直摇头,跺脚道:“胡闹!这小子想怎么收场!再多打几场,咱们真的不必谈什么盟约了,等着全面开战吧!”

      罗翔眉头紧皱,额上青筋毕现,闷声道:“王妃已亲自去追了,想必近日就能拦下他。只是这里,还要靠方入照周旋打点了。”

      “我怕没那么容易。”方定楚在顶楼房门前停下脚步,沉声道,“这次事情闹大了,米狐尝不会善罢甘休。交待,我们怎么交待?难道把阿宿的命交待给他?现在他还用得着我们,或许还好说,等米狐哲那头的兵马一败,恐怕立刻就要翻脸。罗翔,我看咱们要和七妹重新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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