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篮［总一．苍穹之法芙娜短篇集］

　　TITLE：角色（Role）

　　你正是我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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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士，Festum的世界，原来是这样的么？”
　　捧着新的脚本跟着念出这一句，一骑的表情似乎在说明他不过是随意而为。

　　然而，总士还是看到了：在那个游刃有余的表情下，一骑浅浅的怀念。
　　于是，总士问他：“在想什么？”

　　听见总士的这个问话，一骑首先怔怔地眨眨眼。当视线聚焦在对方身上时，一骑毫不意外地微笑，如实相告：“只是刚好想起，当初接拍这个剧本的时候而已。”
　　看着一骑的笑容，总士的眼神中不自觉地添了几分笑意。仿佛是对一骑这话所指代的具体时间心领神会，总士轻描淡写地接过了话：“是吗。”

　　想当初……

　　在开拍《Azure》第一部之前，总士和一骑都需要接受演技上的训练。
　　准确来说，是一骑有这个需要。
　　因为那时候，一骑是理解了角色，也熟背了台词，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说不出口。

　　导演猜测一骑是因为怯场，眼看时间还算充裕，于是就跟演艺训练班那边打了声招呼，让一骑过去试试。

　　而作为一骑的推荐人兼主要对手戏角色，尽管演技上已经达到标准，但总士还是一起过去报到了。

　　按照原计划，为了让一骑能换个思路摸索到新的切入点，练习用的剧本是临时借其他剧组的来使。
　　结果是借来了《FATE/Zero》第二十三集的那一份剧本。

　　大致了解过剧本中那两个人物的资料，总士和一骑开始尝试扮演。
　　只可惜，一骑还是出现了同样的问题。

　　趁着中场休息期间——

　　“为什么说不出口？”顺手给一骑递出一瓶水之际，总士向一骑坦白了自己的不解，“都不过是台词而已，别当真就好。”

　　一骑原本要拧开水瓶的动作顿时一僵。
　　几经犹豫，一骑终于小小声地开口：“但是……这些话，都是心声啊！”
　　因为负责探问的人对了，所以闷在心里的真正理由终于可以被一骑说出口。只是之后，一触及总士因为自己的解释而意外起来的目光，一骑就不大好意思地微红着脸撇开视线，咕哝着把话说完：“所、所以，才……说不出口。”

　　——感觉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那是何等不成器的理由啊……
　　起码，一骑是这样认为的，并且切实地为此感到惭愧和懊恼。

　　另一方面，听过一骑的理由，总士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就这样，这阵带着不安的沉默不尴不尬地持续。
　　直至不知过了多久之后……

　　“那些心声，是针对我的吗？”总士冷不丁地这般问道，平静的语气让人无法探知他此刻的情绪。

　　一骑闻言一个激灵，垂敛着眼神的同时，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水瓶。似乎过了几秒的挣扎，一骑他终于小小地一个点头，“嗯……”
　　这也是一骑感到惭愧和懊恼的地方：明明自己能理解这个角色，也怀有与角色一样的心情，可是偏偏自己就无法做到角色那样的无所顾虑，或者说……坦诚。

　　“既然这样……”仿佛一骑所在意的问题并不是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总士表情纹风不动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那，看着我就好。”

　　“诶？”听到对方竟然轻易说出这样的话，一骑瞬间瞪大了双眼，继而猛地抬头看过去。
　　没想到，一骑这样一下子就撞上对方一直凝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对面，总士的眼神始终不躲不闪，神色是如常的笃定。
　　这个眼神、这个神色的主人就这样跟一骑说：“你只需要看着我，一骑。”

　　听着这句话，同时被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一骑霎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不知不觉地通红了脸之际，心里却又莫名地添置了底气。
　　——感觉是那么的神奇。
　　良久，一骑才愣愣地点点头，怔怔地应出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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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伯.维尔维特，”扮演着英灵从者，总士垂头看向面前的那个人，同时郑重地按照剧本念出对白，“你是否愿意，作为臣下，跟随于本王麾下？”

　　这个选段是来自这一份剧本的后段，也就是即将出征最后一战的英灵从者，临行前与御者最后的对话。

　　之后，就轮到御者韦伯的扮演者、也就是一骑念出对白——“你正是……”
　　看着一骑自然而然地酝酿感情，总士冷静地评估着一骑的状态。

　　“你正是我的王。”
　　听着一骑带着哭腔的对白，总士想起：先前，一骑之所以也会对剧本产生同样的问题，那是因为他觉得，[韦伯]跟[一骑]在这个问题上，有着某种共通的地方。

　　“我愿意臣服于你、效命于你。”
　　低头看着泪光氤氲的一骑说出这样的台词，总士想起：刚才的自己，是感到由衷的开心。
　　原本，作为自己的发小加助理，一骑是不需要走上演艺的道路。
　　一骑之所以会参演这部剧，是因为总士自己。

　　了解[真壁一骑]这个角色的形象，见识过一骑的可能性后，总士没来由地觉得：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
　　一骑才行。
　　只有一骑才行。
　　必须是一骑才行。

　　“请指引我。”进入状态的一骑此刻正是双眼盈满了泪水，饶是如此，他依然向对方表述自己的请求，“容我拥有，与你同样的梦想吧！”

　　——恳切的语言、炽热的眼神、热烈的感情。

　　镇定地把一骑呈现出来的这一切都收入眼底，默默感受着内心莫名而起的躁动，总士面上的表情始终平静如水，压根就没有显出松动。
　　稳重如此的他只是点点头，低调地在合适的时机中应出自己的台词：“好。”
　　然而，那个眼神沉静而又深邃，透着内敛却又真挚的柔情，当中不带半分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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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总士切中要点的辅导下，一骑的问题解决起来所需要的时间，实际是比预计的要短。
　　绝对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宝贵的休息时间终于又到了。

　　“幸好之前有总士你的建议呢，真是得救啦。”
　　终于突破了自己的瓶颈，一骑不仅是笑容重新回到面上，而且连说话的语气即时变回平日的那种轻快感觉。

　　尽管同样很高兴于一骑恢复状态，但总士的表现依旧感觉纹风不动，不过是轻描淡写地反问了句：“我们一起的话，一定能办得到的，不是吗？”
　　早就熟记台词的一骑迅速反应过来，扑哧一笑之后，他问对方：“这是台词么？”
　　轻易听出一骑话中的笑意，总士也不介意，只是有些放松地把脑袋靠向身后的那幅镜子，合上双眼似笑非笑地回道：“是，又不是。”

　　这个回应听得一骑一阵哭笑不得，“什么呀……”
　　只不过，既然难得见到总士如此放松慵懒的姿态，一骑也不打算追究对方那种说不上是直接的回应，而是同样闭上双眼，稍微放松身体靠向背后的镜子。

　　镜中的他们，仿佛是经历完战斗后靠坐在墙角安宁休憩的王与臣。

　　【END？】

　　“呐、总士。”

　　回忆刚结束就听到自己身边的一骑忽然开口，总士张开眼睛把眼神稍微偏过了点儿，顺势闷出一个鼻音：“嗯？”
　　一骑好奇地扭头问：“你所理解的，那个时候，[总士]对[一骑]的心情，是怎样的？”

　　听到这个问题，总士首先是转过头定定地看了一骑一阵子。
　　——估计，一骑他当时是没看完那次练习用的整个剧本吧？
　　要知道，那一集剧本的最后，是有一段旁白作为结语。
　　微妙地，总士忽然想起，当时一骑说出[韦伯]的台词时，自己胸口澎湃的心潮。

　　在一骑不解地歪着脑袋回望过来时，总士他抿出一个微笑，继而卖关子般的说：“《圣经：诗篇》第二十三章第三节和第四节。”
　　说完，总士径自站起身走掉。
　　显然是不打算直接告诉一骑。

　　回到片场后，一骑向在宗教方面了解得比较多的卡农请教。
　　结果，一骑得到的答案是——

　　He restoreth my soul；he leadeth me in the paths of righteousness for his name's sake.
　　（他使我的灵魂复苏，以他的名义领我走向义途。）

　　Yea，though I walk through the valley of the shadow of death，I will fear no evil；for thou art with me；thy rod and thy staff they comfort me.
　　（虽然我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在安慰着我。）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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