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篮［总一．苍穹之法芙娜短篇集］

　　TITLE：研究学习-第四课（Study-Lesson Four）

　　只要你是你，其他的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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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打扰咯。”真矢来到玄关脱鞋，同时问过来开门的总士，“呐、皆城君，一骑君的状况现在还好吧？”
　　“还没醒。不过看来，已经没有第一天的时候痛得那么厉害。”留意到真矢手里提着的东西，总士自然会好奇地问一句，“这是？”

　　“啊、这个呀……”真矢嘿嘿笑了几声，然后把手中的保温饭盒提高了些许，恶作剧般的说道，“是给皆城君和一骑君的红豆糯米饭哦。”
　　话音刚落，总士瞬间一副脑门中箭的语塞表情。
　　总士当然知道：在日本的传统文化中，红豆糯米饭是喜庆类食品——女孩子初潮到来的时候，长辈会给她们准备寓意喜庆的红豆糯米饭。

　　由于真矢坚持不要打扰一骑休息，所以就算知道来者其实是想亲眼确认一骑的状况，总士也只是把她安顿在客厅中。

　　给真矢斟来茶水，落座在真矢旁边的那张单人沙发上，总士忽地轻轻笑了笑。
　　真矢见状，不解地歪歪脑袋，问了声：“皆城君？”

　　总士依然是那个微笑的表情，没头没脑地笑说：“忽然觉得，远见你好像是一个姐姐。”
　　“什么话呀……”真矢闻言眯细了眼，露出狡黠的表情调侃道，“皆城君你本来就是我们这一期中年纪最小的那一个嘛。”
　　总士无所谓地耸耸肩，补充道：“尤其像是一骑的姐姐。”
　　听到这里，真矢怔了下，继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一骑君他总是不会好好地顾及自己，所以我才希望，皆城君你也能守护好他。”

　　“远见……”灰蓝色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那个食盒上，总士静了静，忽地郑重地道谢：“一直以来，感谢你的照顾呢，远见。”

　　真矢闻言一下子瞪圆了眼，旋即像是明白到对方真正的指意那样稍微温柔了目光。只不过很快，她就收敛起这样的表情，像是被打败的那样长叹一声，没好气地抱怨道：“啊、真是的——为什么皆城君和一骑君说的都是一样的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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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士开合房门的动作很轻，但睡在床上的一骑还是因此张开了眼。

　　“醒了？”总士轻声问道。
　　一骑点点头应了声鼻音，同时懒洋洋地靠着床头坐起身来——尽管身体还是感觉软绵绵的，但相比于之前，一骑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恢复了许多。

　　“刚好。”总士提起那个食盒摇了摇，“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反正现在差不多是午饭的时候。”
　　一骑有些意外、又有些好奇，“那是什么？”

　　把食盒放到床边矮柜的桌面，坐在床边上的总士一边打点着一边说：“红豆糯米饭，远见刚刚拿过来的。”
　　“红豆糯米饭……么？”那玩意不就是……想起红豆糯米饭的含义，一骑貌似有些苦恼地咕哝，“完全被当成是女孩子的节奏耶……”

　　“还在介意？”不以为然地问了声，总士灵巧地用筷子夹起一小团粉色的糯米饭团，送到一骑的嘴边。
　　“不是啦。”一骑顺势咽下那团糯米，然后撒娇般的笑道，“反正有总士陪着。”
　　听到这种任性的回答，总士却是完全拿对方没有办法，只能是不自觉地摆出透着宠溺的苦笑，才刚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随即就被同样拿起筷子的一骑“回敬”般地塞了一团红豆糯米。

　　见到总士乖顺地吃下那个小饭团，一骑心情很好地问起：“说起来，这是谁做的？”
　　“远见说是千鹤医师。”
　　“千鹤医师她果然很像是大家的妈妈呢……”
　　“是因为她是Alvis的现任主持者？”
　　“也许吧？我们都是经由远见医师的手才交到父母手中的，不是么？”
　　“是这样没错。”
　　……

　　在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中，没过多久，这些红豆糯米饭便被总士和一骑分吃完毕。
　　看来，今天又会是相对悠闲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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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总士的照顾和监督下，一骑在第三天就脱离那个名为“生理痛”的试炼。
　　并且在总士的监督下，一骑的生活习惯飞快地增加了“每天至少一杯牛奶”这一项。
　　——同样多了这项生活习惯的，还有总士。
　　虽然理由不一样。

　　“千鹤医师说过，咖啡喝得太多，会缺钙的哦。”
　　当时，说着这句话，已经恢复到[乐园]上工的一骑给午休过来[乐园]用餐的总士递出了一杯牛奶。
　　目瞪口呆地看着乖乖地接过牛奶干脆喝下的总士，在[乐园]中或用餐或工作的大家都有种很……魔幻的感觉。
　　——天啊……我们的法芙娜小队战术指挥官也会有这么乖顺的时候吗！？

　　可以说，当时没有被吓倒的，除了两位完全状况之外的当事人以外，基本就只剩下造成这一切现状的那位始作俑者——当时同样看着总士乖乖地把那杯牛奶喝下，织姬的眼神始终冷静，只是在悄然间隐约透出玩味的感觉。

　　由于在[乐园]中发生的这一出，之后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一骑准备总士喝的牛奶、总士就准备一骑喝的牛奶”这种神奇的状况。而地点，也由[乐园]转移到家中。
　　现在，无论多少次，只要是看到总士和自己一样拿着一杯牛奶，一骑总是忍不住感觉有点好笑，同时会递出自己手中的那杯牛奶，同时又接过对方手中的那杯。在乖乖地把牛奶喝下去后，一骑总是忍不住自己调皮的笑意。
　　每每这个时候，总士总会有些无奈地看着笑得明亮的一骑，眼神当中是毫不掩饰的满满纵容和宠溺。

　　这种实在让人哭笑不得的日子持续到大概第三个星期……

　　在某一天的晚上，在半醒半睡中，总士感觉到怀中那个人的动静。
　　略感不甘愿地睁开眼的同时留意到触感的改变，总士张开眼看到的，是久违的躯体——无论是一骑的，还是自己的，都变回到原本的状态。

　　——终于变回来了吗？
　　原本还以为自己会比较期待恢复过来的时候……没想到真正到了这个时候，总士却是平静得近乎无所谓地在心里得出结论，同时双臂自然而然地紧了紧对一骑的怀抱。

　　因为睡意而迷迷糊糊的意识中，总士感觉到萦绕着一骑的那股温热奶香依稀残留，温和而又安宁……总士眷恋地嗅了嗅那股气息，陶醉般的长叹了口气。
　　带着睡意的思绪依然恍惚得像是在飘荡，不知不觉地，总士想起当初，自己向[核]求解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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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在购置衣物的那一天——

　　在铃奈的服装店中遇见导致一骑和自己这样的始作俑者，总士心情复杂地唤了声：“织姬……”之后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倒是那个与自己的妹妹一模一样的女生昂起脑袋，直视着总士的表情一本正经地问：“总士是想问我这样做的用意？”

　　被直言了心事，总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局促，踌躇了几秒后还是选择坦白：“我是会遵循岛的mir的一切指示，只不过……”
　　——眼下这样的状况，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总士以眼神传达着这样的纠结和疑问。

　　对总士的目光毫不回避，织姬坦言：“是因为，岛的mir和我，都希望能够理解。”

　　“理解？”显然，织姬的这个用意，让总士当场愣住了。

　　“人类的感情多样而又复杂——父母对子女的感情、亲友之间的感情，还有名为恋爱的感情……”
　　不紧不慢地说着话，织姬同时调度着视线，让自己的目光更好地集中在总士的神情之上。
　　“而总士和一骑你们之间的感情不一样——全部都有，又不是单纯的任何一种；渴望结合，却又并不是同化。你们两个所共同持有的，是二位一体的力量。然而在人类的理解中，二位一体到底是怎样？到底是因为性别上的吸引，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因此，岛的mir和我，都希望能够理解。”

　　总士没有打断对方的说话，而是耐心地听着。

　　女生以平静得平直的语气继续说道：“虽然早在一骑赋予Sein的核心新的形态时，已经为岛的mir给出过这个方面的理解，但现在总士和一骑的关系，不单止于这样。因此，我们渴望理解。”

　　“织姬……”

　　这时，织姬径直向总士发出询问：“总士，你需要一骑吗？”
　　“是的，我需要一骑。”总士实诚地承认。
　　这个时候的总士，已经不会再为了刻意保持与他人的距离，而去拒绝承认自己对一骑的特殊——对总士来说，一骑就是一骑。
　　对总士而言，一骑像是自己的剑，也像是自己的盾；是自己所依赖的存在，也是依赖着自己的存在；是自己渴望守护的归处，也是自己衷心期待的未来，同时更是自己可以放心并肩作战的绝对因素。
　　对于[皆城总士]而言，[真壁一骑]所代表的，实在是太多、太复杂了。

　　像是全盘理解总士置于这个简单承认之下的丰富含义，织姬垂下了眼，径自点点头，“嗯，你需要一骑，正如一骑需要你。”
　　听着对方的说话，总士耐心地等待[核]的下文。

　　“你们吸引彼此，需要彼此。”像是得出初步的结论，总是绷着脸的织姬难得地露出轻松的微笑，“放心，过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的。”
　　得到让人放心的保证，总士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些许，总算不再担心这般状况的持续。

　　忽然间，织姬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再开口：“不过呢……”
　　“嗯？”总士下意识地微微侧了下脑袋。
　　织姬昂起头，看着总士认真地表示：“忽然觉得，总士变成[姐姐]，感觉似乎也不错。”
　　总士闻言沉默了五秒，“……按照人类的说法，这个时候，你应该称呼我[姨妈]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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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总士的思绪还在回忆之际，窝在总士怀里的一骑也醒了过来，然后也察觉到变化：“诶……变回来了么？”同样是不甚在意的语气。
　　“嗯。”像是不想驱散二人之间的睡意，总士不过小小地一个点头。

　　因为二人的睡衣一直都是比较宽松的类型，所以就算现在变回了男性的躯体，倒也没多少着装上的不舒适。
　　于是压根就没有睡醒的这二人继续赖在床上——身体检查什么的，还是等到明天再算吧，反正[核]也说过没事的。

　　甩了甩脑袋似乎能清醒些许，一骑努力地睁着惺忪的眼问总士：“那么，总士你还会回去Alvis里住么？”

　　——为什么首先是这个问题？
　　抱着这样的疑问，总士却是问出另一个问题：“你肯住在Alvis的宿舍里吗？”
　　一骑实诚地摇摇头，果断地应道：“不。”

　　总士又问：“现在是战时吗？”
　　“不算了……吧？”对于这个问题，一骑回答得有点犹豫，因为自己确实拿不准，在Festum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来袭的现在，到底算不算非战时。

　　总士茫然地反问：“既然这样，那我搬回去干嘛？”
　　听明白这个反问的意思，一骑面上旋即绽放出喜悦的笑容——虽然睡意令这个笑容看起来软绵绵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一骑接下来率性地伸出双手揽住总士的脖子。

　　总士即时就对一骑的拥抱予以回应，同时心里是暗暗地在想。
　　——无论是男还是女，无论是人类还是Festum，只要你是你，那就足够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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