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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待见心失望(修)
白家办的辰时朝报在萧茹倾封王的圣旨之前萧旬逸就已经过了目了,本来白傅涵是打算没两天就要发的,却被萧旬逸特意压下挑了今天。
陆千遥那时还觉得疑惑,直到圣上四道圣旨齐下才终于明白过来,看来那位是打算借用此事冲淡一些影响。
芜意书肆所在的小巷路窄,马车停得多了就过不去,萧容他们只好在巷子口下了车准备徒步走过去。
洛源轻随口与他说着他跟莫无沙以前的事,起先萧容还回两句,没一会儿却开始嗯嗯啊啊地敷衍了事了。洛源轻自觉被嫌弃,本想说道两句,一侧头突然发萧容的注意根本完全不在他身上,而是落在斜后方不知盯着什么在瞧。
洛源轻奇怪地顺势望过去,但见街边站着一个年轻女人,素衣粗布,看着该是个落魄书生。她手中也拿着一份报纸,却与酒楼里那些人欣赏的表情完全不一样,双手紧握着纸张边缘,捏得那小报都快变了形,面无表情的脸上是压不住的愤愤不平。
洛源轻挑着眉,摸摸下巴,“奇怪了,看文章也能看成这样,芷阳她们写什么了?”他撞撞他的胳膊,萧容这才收回视线,轻描淡写地回道:“能写什么,说不得是她们那圈读书人,文章没被选到心中不爽呢。”他多看一眼不过是觉得眼熟,似乎是在上次九曲桥的诗会上见过的人。不过既然想不起来,想来也无甚重要。
辰时朝报顾名思义是辰时出售,不过那时他们两位公子,一个根本没记起来,一个还在含心殿里睡大觉,如今已是巳时半了。芜意书肆外特意支起的小桌上那两大堆杂报早已不见了踪影。
书肆人依旧很多,一楼多是些埋头看书的学子,二楼则能瞧见些年轻公子的身影。靠门的长台后,白芷阳正和陆家两姐妹说着话。洛源轻拉着萧容探进身来,左右扫了两眼,没看到那人手一份的朝报奇怪道:“千遥,你不说今天开卖的吗?怎么什么都没有?”他还以为要排长队的啊。
“你来晚了,都卖完了。”陆千遥回了一句,唇角微翘,虽没刻意表示眼中得意仍是溢了出来。她的视线又落到萧容身上,一看之下却是有些惊讶。这位九皇子久居深宫,若不是以前有过一面之缘,她还真是根本认不出来。“九——”陆千遥刚开口,却见萧容眉心几不可查地蹙了蹙,转念一想,便换了称呼,“九公子。”
萧容满意一笑,对着她点了点头。
白芷阳本是背对着他们,陆千遥一句九公子出口,心中一瞬就有了猜测,一转身果然一眼就只看到萧容。她还以为他不来找她了呢,没想到竟然今天给碰上了,问题是阿倾的心事她还是不知道呐。
她的表情有些僵硬,一时都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叫他。却不料,萧容只是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一副“我跟你不熟”的样子。
好吧,她确实和他不熟,可是他没几天还让她帮忙呢,如今倒是翻脸不认人了,未免也太过无情无义了……唔,至少,她心里怪不舒服的。
陆千遥没注意她郁郁的表情从身后拿了两张留下的辰时朝报,领着三人出了书肆。“小轻,无沙今天早放了一天,你知道没?”
“嗯,她让人告诉我了。”洛源轻本来是想凑热闹的,如今热闹是没得凑了,陆千遥说去旁边寻间茶肆别打扰店里生意他自然是没意见。他虽然跟她们七个从小一起长大,但明显和陆千遥更熟念一些,跟白芷阳就完全没什么话好说。四人在路上走,最后就变成萧容和白芷阳并排落在后头。
白芷阳还在惦记着那三日之约,时不时地看他一眼,心里犹豫着是等他问呢还是自己坦白。可萧容却只侧着头漫不经心地望着街景。
十四岁的少年,微蹙细眉,略带愁容,墨色身影与这匆忙人群/交杂在一起,却总有抹种不去的鲜明。
她看着看着几乎是无意识脱口而出:“殿下……”萧容皱着眉回过头,眼神却有些不善。“作甚?”
目光相接,白芷阳脑中方才对他的所有幻想立刻碎成了渣,再一次深刻地意识到人家很不待见她。她慌忙收回视线,直直盯着正前方。“上次你问我的事——”白芷阳说了一半后面的话自动自发地咽了回去。萧容掀着眼皮拿眼斜她,压低声音只吐了两个字:“闭嘴。”他好不容易都忘记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白芷阳僵了僵,心里那不舒服的感觉终于放大到了极限。她吸了一口气下一秒就扁起了唇,牢牢抿着嘴。她是诚心诚意地想道歉的,他竟然听都不听就让她闭嘴,简直无理取闹得太难伺候了。
萧容却已然转了视线,完全没发现身边的气压也低了下来。
***
洛源轻和陆千遥聊得欢实,到了茶肆点了茶才发现剩下那两人间气氛冷然,谁也不待见谁。陆千遥有心想活络活络,却发现萧容也就罢了,白芷阳竟也绷着脸。
这人性子耿直古板,陆千遥是知道的。小时候苏算梁总喜欢惹她,把她气得头上冒烟那是常有的事。可倒是第一次见她跟个男子呕气。
一人生闷气,一人满脸无趣,剩下两人呆着也尴尬,没一会儿四人就散了。两个少年各自回了家,而白芷阳和陆千遥则找了家饭馆吃午饭。
“芷阳,你和九殿下怎么回事?”
陆千遥抬头看她,白芷阳咬着筷子唔了一声,含糊道:“没,没什么。”
“没什么最好,回头阿倾乔迁说不得还要遇上的。而且他终是皇子,一个月能见到一次已经了不得了,面上过得去就行。”
“唔,我知道的。”虽然遇不太上,可若是关系太僵回头为难的就是萧茹倾,陆千遥未尽之言白芷阳听得明白。而且这会儿被她说了一句越发觉得窘迫了。对方可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娇惯了些也正常,她一个女人怎么还跟他争这口气啊,好像有那么些心胸狭窄。
而且,仔细算算,上次他让她当马夫还是因为自己话说得重了,这一次她又没问到结果,他不给好脸色也算情有可原。再说,小时候她还欠他只灯笼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当真介意到现在。
***
安乐王府的布置没几天就结束,苏算梁在外听到萧茹倾赐婚的消息连忙拉着秦昀回了京,本来还以为她是被逼无奈,没想到竟是她自己求的。六人都到齐了,那王府的乔迁宴也就定下了日子。
这一日萧容换了身衣服,已有出宫的打算,含心殿里却来了位稀客。“大皇姐?”萧容套了件外衫,听到向竹的通传,疑惑地抬了抬眉。凤后膝下三个子嗣,关系确实都亲近,可关系再近萧容却总把亲疏远近分得极为清楚,跟他这位大皇姐终究是隔了一层,对方也不似萧茹倾一样经常来找他。
萧容去了偏殿,萧茹尽背着手站在屋里手中还拿着个小盒子,听到声音转过身脸上立刻带上了笑意,可眼角处的沉默却还未敛尽。萧容动了动唇,嘴角才微微上扬露出些笑容,“大皇姐是要跟我一起去?我正好也打算要走了。”
萧茹尽摇摇头,把手上盒子递过去。“这是给阿倾的乔迁礼,等会儿母皇找我有事,该是去不了了。”她伸出手,神情虽瞧不出什么,萧容却总觉得她似是有些尴尬。按照她们姐妹俩的关系这种场合怎么会避而不去?只怕是他母皇那突如其来的圣旨,就让她觉得好象抢了原本属于别人的东西吧。
萧容接过,低着头看了一会儿,“好,我知道了。”他收进了袖口,萧茹尽点点头,没多待就走了。萧容望着她的背影,脸上早已没了方才的和气。他母皇究竟为何会走这一步他始终想不明白,就算他大皇姐如今心中有负罪感,难道还能持续一辈子吗?
***
萧茹倾的乔迁宴其他五人都早早到了王府,白芷阳则被苏算梁指使着去方记酒楼拿酒去。这一日,酒楼里头还是上次遇上的那位方公子在坐镇,见到她却是下意识往门口望,眼神似是明显有些失望。不过,他也不曾多问,只把陆千遥事先定的酒交给了白芷阳。
白芷阳对于男女之事是他们七个中最迟钝的一个,根本就没觉得他哪里不对,捧着酒坛规矩地寒暄了两句就上了马车。
圣上那震惊朝野的两道圣旨,由于那两位皇女面上完全置身世外,帝都波涛汹涌了一阵后又恢复了往常的阳光明媚。
天气大好,南街上小贩的吆喝声一声高一声飘进车厢,白芷阳虽然不怎么爱热闹,对于这种熙攘却总很惬意。她撩起车厢,目光向往看着街景。双眸中却映入车窗正对着的一家小客栈,门口一身着素衣的年轻女子背着包裹正与别人说着话,背影很是眼熟。
白芷阳只略想了想就认出来人,她视线在那包裹上扫了一圈,终是让车夫停了车。蹙眉朝那女子走去,试探性地唤道:“齐姐?”
那女子转过身,满脸惊讶,“芷阳,你怎么在这儿?”可不正是齐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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