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饶命[网游]

　　霍沂：凡凡凡凡凡！！
　　霍沂：出现出现。
　　Fan .：？
　　Fan .：做什么？
　　Fan .：不会突然告诉我打不了了吧？
　　霍沂：不是不是。
　　霍沂：我弄到一个超牛逼的插件。

　　顾也凡一上线□□就“嘀嘀嘀”响个不停，霍沂直接发来了一个压缩包。

　　Fan .：这干嘛用的？
　　霍沂：简直太嗨我跟你讲，趁着还没封先爽两天。
　　Fan .：怎么听着像是外挂？
　　霍沂：不是，就是个插件，操作还是要自己操作的。
　　霍沂：你装了就知道了。

　　插件有个很文艺的名字：sakura，这是日语“樱花”的罗马音写法，一般来说，玩家做的小东西名字越风花雪月的，是神物的可能性越高，这插件也不例外。
　　——果然是顾也凡装了就知道了。
　　顾也凡和霍沂并那个治疗妹子一起进了竞技场，很快感受到了这款插件的威严。
　　对面的长歌读条了，系统响起一个好听的女声：快打断。
　　对面的唐门隐身了，系统响起一个好听的女声：快躲开。
　　对面的极乐开爆发了，系统响起一个好听的女声：注意减伤。
　　……
　　插件改变游戏，这话实乃真理。
　　霍沂在YY“嘿嘿嘿”地笑：“是不是超牛逼？”
　　顾也凡：“服气。”
　　有了这插件，今晚的竞技场打的特别顺畅，很快很快分数直逼琉璃组。

　　另一边。
　　【帮会】[香辣鸡翅]：朝歌来帮会领地插旗啊。
　　【帮会】[一剑朝歌]：来了。
　　【帮会】[花非尽]：菜鸡互啄。
　　【帮会】[香辣鸡翅]：我呸！非非你也来。
　　【帮会】[花非尽]：来啊，打的你喊姐姐。
　　插旗又名切磋，顾名思义，一方向另一方发申请，接受以后地上会插下一面旗帜，并倒计时战斗开始；两人在旗帜周围一定范围内进行1v1的对决，打到一方仅剩1点血则战斗结束，另一方获胜。这种玩法不影响任何PVP点数，纯粹是交流手法用，服里大多对此感兴趣的玩家会聚集在长安城门口的空地上相互切磋，也有在帮会领地和帮里人切磋的。
　　樊奕满级以后游手好闲了一阵，被看不过眼的沈竞溪抓进了执剑天涯，帮里人非常热情地要帮这个游戏萌新锻炼手法，也就有了这半固定的领地切磋。

　　[镜溪]上线了。
　　【帮会】[诡声声]：哟老大。
　　【帮会】[诺伊特拉]：哟老大。
　　【帮会】[暮歌听雪]：哟溪总。
　　【帮会】[绯意]：yoooooooooo溪总到把妹时间啦？
　　【帮会】[谢衣]：噗。
　　【帮会】[澜岚]：我感觉F1要被禁言……
　　【帮会】[绯意]：怎么会，老大这么心慈手软~
　　【帮会】[镜溪]：开荒的时候帮会修理花了不少钱，仓库有点空了。
　　【帮会】[绯意]：……溪总！！放过我！！！
　　【帮会】[一剑朝歌]：哈？把妹？
　　【帮会】[镜溪]：你听他们胡扯。
　　【帮会】[花非尽]：哪有胡扯，天天和我那好徒儿腻在竞技场里，啧啧。
　　……
　　花非尽的徒弟是谁？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樊奕可是见过真身的，他越想越不对，切到了密聊频道给沈竞溪发消息。
　　【密聊】发送给[镜溪]：你……？
　　【密聊】[镜溪]说：嗯？
　　【密聊】发送给[镜溪]：他们说的……
　　【密聊】[镜溪]说：怎么了？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密聊】发送给[镜溪]：我就想问问你，花非尽那个徒弟的号，这几天是小凡在玩吧？
　　【密聊】[镜溪]说：嗯。
　　【密聊】发送给[镜溪]：你什么意思？
　　【密聊】[镜溪]说：什么什么意思？

　　樊奕这边激动的很，那头的沈竞溪倒是淡定的多。比起樊奕发来的密聊，他更在意的是今晚“顾也歌”没有上线。
　　……这都8点多了，该是玩家上线的黄金时段了，连“袖舞月”也没有上线，所以他可能登录的是……？
　　长歌门？
　　或许他应该去加那个长歌门号？
　　说起来，这俩人阵营战都相互使过绊子了，居然连个游戏好友都还没加，智商掉线程度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这弯弯绕绕的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樊奕直接给沈竞溪拨了个电话：“我有话问你。”
　　“你说。”
　　“你最近一直在和小凡打竞技场？”
　　“对啊，怎么了？”
　　“昨天帮会里的人告诉我——”樊奕说，“你已经不少日子没和他们打竞技场了。”
　　沈竞溪：“……”
　　“而且，”樊奕继续说道，“那天在S市我就想问你，你为什么会愿意和小凡凑合一屋子睡？”
　　沈竞溪：“两个男人凑合一晚怎么了……”
　　樊奕“呵呵”一笑打断他，语气嘲讽：“说这话你自己信吗？‘每个人在睡觉的时候应保持自我空间’不是你说的？好像是在Elise的home party上？你的‘自我空间’仅限于在加州的时候吗？”
　　沈竞溪：“……”
　　“所以，”樊奕语气郑重，“你喜欢他吗？”
　　“……”沈竞溪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我……”
　　一个“不”字在他嘴边徘徊了三圈，半晌没能说出口。

　　他下意识地往电脑屏幕上瞟了一眼，鼠标正指在好友列表里那个灰色的“顾也歌”上。
　　如果这个号亮着的话……

　　手机里还在持续的响起樊奕低沉的声音：“虽然像我们这种身份，想做什么事搞定家里就好，大多数时间不用考虑舆论的想法，和你说什么‘国内对同性恋的看法’这些话都是鬼扯。但无论在世界上的哪个地方，同性恋都比异性恋更艰难。小凡是个好孩子，你看他每天挺欢脱的，其实受了点委屈也不会和人说，小时候我和他在小区里爬树玩，恶作剧推了他一下，他摔的很厉害，流了好多血，我都吓傻了。结果你知道怎么的？他那时候特别淡定地和我说，‘哎呀二狗，这伤口有点大我估计要去医院’，然后自己叫车自己去医院了。后来我爸我妈知道了这事儿要揍我，他还跑去跟我爸妈求情，你说这么善良一人……”
　　他讲着讲着就跑题了，沈竞溪没防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被他这么一打岔，樊奕也终于发现自己讲歪了，尴尬地干咳两声，再也找不回刚才的严肃，只能又换成了语重心长的风格：“溪，我知道你的私生活风评一向不错，但我想说的是，小凡是我的朋友，很重要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所以——”
　　“……除非你很认真，否则我希望你不要喜欢他。”樊奕说。
　　沈竞溪：“……”
　　向来脱线的樊奕罕见地说了这么一长串说教的话，沈竞溪简直要怀疑他被人魂穿了。
　　他看着熟悉的游戏界面——小天山还是没有上线——轻轻地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的话，”樊奕斩钉截铁地说，“我希望答案是不。毕竟，如果哪天真有人伤害他，我希望那个人不是你。你要只是想玩玩，那就算了吧。”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沈竞溪挑挑眉，“我还没说我喜欢他呢。”
　　樊奕一本正经：“就算一点点可能，也要先扼杀在摇篮里。”
　　沈竞溪夸张地叹一口气：“喜欢不喜欢我不敢保证，不过——”
　　樊奕说的郑重，于是沈竞溪也很郑重其事地回应他：“我可以保证的是，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不会伤害他。”
　　“真的？你保证？”
　　“真的，我保证。”
　　沈三少是个生意人，信誉向来很好。樊奕松了口气，大大咧咧丝毫没有留恋地挂了电话。

　　【密聊】发送给[一剑朝歌]：你这就挂了？
　　【密聊】[一剑朝歌]说：插旗呢，忙。要不是为了小凡，谁有空搭理你啊。
　　想当初，闻名全服的大神镜溪想拉樊奕入这个游戏坑，苦口婆心威逼利诱好说歹说之后，对方也只是勉勉强强地玩，但自从和顾也凡连坐打过副本以后，樊奕渐渐的上了瘾。
　　这样说来，沈竞溪还得谢谢顾也凡。

　　他正想着，就看见系统提示好友顾也歌上线了。
　　【密聊】发送给[顾也歌]：上了？
　　【密聊】[顾也歌]说：嗯，你找我？
　　【密聊】发送给[顾也歌]：本来想找你打22的，不过今天来得好晚。
　　【密聊】[顾也歌]说：呃……我们队的奶妈今天终于出现了，所以我打33去了。
　　【密聊】发送给[顾也歌]：你的大号？
　　【密聊】[顾也歌]说：对。
　　【密聊】[顾也歌]说：下次我早点来。
　　【密聊】发送给[顾也歌]：没关系，你有YY么？加个好友方便叫你竞技场。
　　【密聊】[顾也歌]说：有的。XXXXXX。

　　对方发来了一串数字，沈竞溪输入到YY里一查——
　　【弑】空谷凡花（XXXXXX）。
　　反应迅速，态度坦诚，号码真实，沈竞溪不知怎么的，竟有些轻松愉悦起来。

　　比起镜溪那张天天说顾也凡是风景的破嘴，他的YY资料倒是更符合一般“大神”那种高贵冷艳的气质。
　　ID镜溪，星座摩羯，年龄1，其余空白，一看就是默认中的默认，除了名字以外什么也没改动过。
　　相互通过申请后镜溪很快发来了消息。

　　镜溪：说起来，还要谢谢你的腰坠。

　　顾也凡说起这个腰坠就来气：
　　【弑】空谷凡花：你还说！！！
　　【弑】空谷凡花：就是这个腰坠！！杀我的时候刚好触发！！
　　【弑】空谷凡花：我怎么不知道触发率这么高！！！！
　　【弑】空谷凡花：明明是我的腰坠！！！！！！！

　　一连串的感叹号表达着激动的情绪，结合内容，显示出说话人心中那股悲愤的、不甘的情绪，令读者忍俊不禁，产生捏捏他倔强的脸的欲望。沈竞溪的这段阅读理解，可以给满分。
　　他笑得前仰后合，键盘敲出的话却很淡定的样子：
　　镜溪：看来系统是站在我这边的。

　　仿佛有千万头神兽呼啸着跑过内心的草原，顾也凡深呼吸了一口，总结道：
　　【弑】空谷凡花：日！

　　镜溪：好了，不说这个了。
　　镜溪：打竞技场么今天？刷新了。
　　【弑】空谷凡花：刚打完33，有点累，让我休息会儿。
　　镜溪：好。
　　【弑】空谷凡花：对了，你应该知道。
　　【弑】空谷凡花：我想问问你，那个啥……凤鸣山怎么打？
　　镜溪：你要打凤鸣山？
　　镜溪：为什么不打冰风谷。
　　【弑】空谷凡花：……因为我不会打副本……
　　镜溪：没打过？
　　【弑】空谷凡花：没有。
　　镜溪：想打副本了？
　　【弑】空谷凡花：唉，答应了妹妹给她PVE和PVP都弄到4800分的。
　　【弑】空谷凡花：我现在才想起来，我根本不会打副本啊。
　　镜溪：唔，只要装备的话可以当老板，包团。
　　镜溪：如果你想自己打，我可以教你。
　　【弑】空谷凡花：诶？还能当老板？
　　【弑】空谷凡花：不过我好像没看见世界上有凤鸣山的团。
　　镜溪：现在晚了，你世界找团的话一般7-8点找比较好。
　　镜溪：这个点就算有团也比较坑，带老板的团不会这个时间开。
　　镜溪：而且，最近多的是冰风谷开荒团，能带老板的还比较少。
　　【弑】空谷凡花：……
　　【弑】空谷凡花：好难。
　　镜溪：你要包团的话，可以固定跟我们帮的团。
　　【弑】空谷凡花：你们帮也对外开团的？
　　镜溪：嗯。
　　【弑】空谷凡花：我还以为你们整个帮都是土豪。
　　镜溪：怎么可能，都是传言。
　　镜溪：他们只是比较会赚钱。
　　镜溪：我们副本进度快，带老板早，赚的多。
　　镜溪：竞技场打的高，就可以接代打。
　　镜溪：再比如你师父花非尽，她是个马贩子。
　　镜溪：还有苏末这样的职业代练。
　　【弑】空谷凡花：职业代练也会自己玩游戏？
　　镜溪：娱乐。
　　镜溪：他自己开游戏工作室的，边工作边娱乐。
　　【弑】空谷凡花：……好厉害。
　　【弑】空谷凡花：这么说来，传言倒不全是假的。
　　镜溪：唔，一部分吧。
　　镜溪：手残也是有的，但技术可以练，玩久了总不会太差。
　　镜溪：你要包团的话，明天就有坑。
　　【弑】空谷凡花：好，多少钱？
　　镜溪：全通团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一口价20W。
　　【弑】空谷凡花：OK。

　　沈竞溪一边说，一边切回了游戏。
　　他倒也没有乱说，执剑天涯确实仗着自己副本进度快，曾经赚过很多钱。
　　但是“冰风谷”作为新开放的团队副本，首杀至今还不久，目前世界上遍地是普通1-10，英雄1-4的团，他们这个连英雄模式都全通了的帮会也没能人人毕业，每周还在为了帮里人分团farm英雄模式，只开了普通模式带老板团。
　　所谓“分团farm”，即没几件需求的大号几个加上勉强能进本的小号组25人进团打，因为上号的人都是会打的，所以能够保证较快拿下boss，平均提升各人小号装备，并且将只缺几件的大号分到不同团里，使装备尽快毕业。

　　后面的这些他都没说，切回游戏之后，他在帮会频道说了句话：
　　【帮会】[镜溪]：明天英雄模式带个老板。
　　【帮会】[谢衣]：啊？朋友？
　　【帮会】[镜溪]：嗯。
　　【帮会】[谢衣]：收了多少钱？
　　【帮会】[镜溪]：报价20W。
　　【帮会】[谢衣]：成，我没意见。
　　【帮会】[苏末]：说是朋友也没打折，溪总你这种作风我很欣赏啊。
　　【帮会】[镜溪]：生意是生意。
　　【帮会】[苏末]：你们跟溪总学学，就知道吐槽我爱钱。
　　【帮会】[谢衣]：溪总让我们留坑就是情谊了，你跟溪总比？你那是真的很爱钱。
　　【帮会】[谢衣]：没渠道开拓渠道做生意。
　　【帮会】[烟花三月]：职业呢？要不要把分团安排改一改？
　　【帮会】[绯意]：咦？这时候带老板这么难得？我能问问是谁么？
　　【帮会】[暮歌听雪]：我猜……
　　【帮会】[镜溪]：天山。
　　【帮会】[澜岚]：我猜……
　　【帮会】[镜溪]：需求大的话就改一改，你看看吧。
　　【帮会】[花非尽]：不是我徒弟吧？
　　【帮会】[花非尽]：卧槽，说起来我好像太不关心我徒弟了啊。
　　【帮会】[暮歌听雪]：没关系的非非，你关心太多说不定某人还要吃醋。
　　【帮会】[一剑朝歌]：……
　　【帮会】[镜溪]：……
　　【帮会】[镜溪]：你们脑补得太多了。
　　……
　　【密聊】[一剑朝歌]说：你刚答应过的别忘了啊。
　　【密聊】发送给[一剑朝歌]：没忘。
　　【密聊】发送给[一剑朝歌]：你真像一只护犊的母鸡。
　　【密聊】[一剑朝歌]说：沈竞溪你大爷！

　　交代完留坑的事情，他又从游戏切换回YY聊天窗口，顾也凡发了好几条消息。
　　【弑】空谷凡花：话说，打副本真的很好玩？
　　【弑】空谷凡花：不都是固定死的数据吗……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
　　【弑】空谷凡花：人呢？
　　沈竞溪赶紧回复：
　　镜溪：来了。
　　镜溪：去跟他们说明天给你留个坑的事。
　　【弑】空谷凡花：麻烦你了。
　　镜溪：不麻烦。
　　镜溪：副本确实都是固定的数据，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
　　镜溪：也算是很有意思的挑战吧。
　　【弑】空谷凡花：比如？
　　镜溪：预判boss技能，设法规避伤害，如何达到最大化自己的输出，这些都是学问。
　　【弑】空谷凡花：听上去有点意思。
　　镜溪：PVP和PVE并没有高低之分，副本打的好未必会PK，竞技场打的高也未必会打副本。
　　镜溪：而且实际上，竞技场打到最后，基本也就那几个固定套路而已。
　　镜溪：所以，感兴趣的话你可以试试，副本其实也挺好玩的。

　　这话在理，可很多人未必能意识到这点。
　　虽说人和人的战斗按理存在着无限的可能，但这是游戏里，职业、技能、天赋、装备，这些都是固定的数据，能变出花来的，大概只有走位罢了。论坛上PVP优越党遍地走，仿佛打副本是多么丢人的事情；可真让他们进副本，说不定伤害统计得翻几页才能看到。
　　顾也凡感到自己有些被说动了。
　　也许，自己是把副本想的太简单了；或者说，把竞技场想的太复杂了。

　　他正思索着，冷不防音箱里传出一声类似水珠滴落的声音，随后就有一个挺可爱的女声响起来——
　　“啊——你要走啊？”
　　顾也凡原本躲在小频道挂机，这会儿被人拉到帮会大厅了，刚才那个水滴声就是被拉的系统提示音；他正觉得奇怪，又听见枫无意的声音在YY响起：“嗯，抱歉了大家，工作太忙了，接下去几个月估计都是连续加班，我想了想还是afk吧。”
　　顾也凡愣了一下。
　　空谷凡花那个帐号没在游戏，他只能开麦问道：“无意要A了？”
　　“嗯，我实在太忙了。大家有空还是要多多打战场提升装备，要找竞技场队友的也可以帮会里喊。昨天输杭州城太不该了。我A了你们也要把帮会好好弄下去啊，别等我空闲了回来找不到帮会了。”
　　“无意争取早点回来啊。”
　　“无意……”
　　……

　　枫无意，弑帮建帮元老之一；若不是因为本人表示工作比较忙只做个管理足够，他本该也是副帮主之一的。但即便总说着工作忙，一有时间他还是会来帮里开战场，带阵营战，带野外boss，为人低调沉稳，虽然帮里总有妹子说他“太严肃”、“好凶”，可他还是帮里人爱戴的好管理。
　　没想到他要走了。
　　分离原本就是网络世界的常态。隔着电脑，每个人都看不见真面孔，昨天还和你称兄道弟的玩伴可能第二天就告诉你他要高考复习准备消失了；前一秒还是仇人的玩家说不定下一秒在现实里见到竟是你的老师同事。千千万万根网线，交织出蛛网般的人际关系，看似繁复错杂，其实挥挥手就消失了。
　　你所以为的深厚羁绊，其实只有一根网线那么粗，轻轻一剪就江湖不见。
　　一时感慨万千，顾也凡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小天山坐在日常NPC旁边一动不动，游戏角色没有表情，藏起了他惆怅的心绪。
　　然而飘逸潇洒装备闪亮的大神正站在旁边看着他，不知看了多久。
　　【密聊】发送给[镜溪]：你怎么在这儿……
　　【密聊】[镜溪]说：陪你。
　　【密聊】发送给[镜溪]：……
　　【密聊】[镜溪]说：你好久没回复，就来找你了。
　　【密聊】[镜溪]说：果然在这儿。
　　【密聊】[镜溪]说：在干什么？
　　【密聊】发送给[镜溪]：……

　　此时此刻，顾也凡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也许这个人……会有不一样的看法？

　　【密聊】发送给[镜溪]：帮里有个人要A了。
　　【密聊】发送给[镜溪]：游戏上的朋友，果然最后都是再见再也不见的吧。
　　【密聊】[镜溪]说：看你怎么想。
　　【密聊】[镜溪]说：真是朋友的话，留个联系方式又不难，这可是二十一世纪。
　　【密聊】[镜溪]说：A了就能断了联系的，只能说原本就不太联系吧。
　　【密聊】发送给[镜溪]：……
　　【密聊】发送给[镜溪]：你们帮也是吗？
　　【密聊】[镜溪]说：我们帮基本都是相互认识多年见过面的吧。
　　【密聊】发送给[镜溪]：这样挺好。
　　【密聊】[镜溪]说：你也可以来。

　　这句邀请来的突然，像是玩笑一般，顾也凡没打算当真，却笑了起来。
　　一个满是亲友的帮会，镜溪邀请自己去，所以，他俩也算是朋友了吧。
　　即使这是个玩笑，也是个暖心的玩笑。

　　【密聊】发送给[镜溪]：我可是弑的副帮主，你不要妄想勾引我去对立阵营！
　　【密聊】[镜溪]说：……
　　【密聊】[镜溪]说：好吧，我的副帮主大人，你不玩忧郁了？
　　【密聊】发送给[镜溪]：不就是afk，哥又不是没见过，大惊小怪。
　　【密聊】[镜溪]说：那么，见多识广的副帮主大人，愿意赏脸陪小人打个日常么？
　　【密聊】发送给[镜溪]：走~大奶带你飞日常~

　　给点阳光就灿烂。
　　看着那两条波浪线，沈竞溪愉悦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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