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无耻

作者:企鹅村的红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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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宝居


      何欢虽然愣怔,但却还没到头昏脑涨的地步,她没有顺势握住皇上的手,确切地说,她不敢。何欢傻呵呵地笑了笑,“皇上。”
      阮匡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目光沉沉,“你,更愿意出宫做生意么?”
      何欢下意识地想,其实也没有那么坚决啦。但是,能否出宫在此一举,这次松了口,下次可就更难了。她咬牙低声道,“是。”
      微光闪烁,飘摇不定。阮匡沉默许久,终于出声说,“随你乐意便是。”语气里当然有不悦,但更多的是“你高兴就好”的肯定。
      何欢松了一口气,却并没有想象中“摆脱”一件事的那种欢乐。她跪着,仰着头看向皇上,尚未大亮的晨光里,他的脸色并不明朗,何欢小声说,“皇上,奴才今后……还能进宫看您么?”
      “哼。”皇上把脸扭到一旁。
      何欢尴尬了下,自己一个小奴才说这话未免太自不量力,于是她低头不做声了,只等着皇上开口赶她出去。等了许久,皇上那厢像是睡着了般,没半点动静。何欢好奇地抬头看,皇上并未看着她,目光看着别处,何欢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只她取名“二蛋”的绿皮鹦鹉正眨着眼睛看向这里。她心说,把鹦鹉养在大殿里真的好么,还是只这么笨的。
      何欢很喜欢这家伙,时常逗着玩,一想到今后就没机会再见到这只笨鸟了,心里一时颇有些舍不得,她壮着胆子问:“皇上,能把它赏、赏……”
      “想看它自己回来看。”某人冷冰冰地说完起身走了。
      何欢反应了半晌,皇上这是……许自己进宫来了?太好啦,她正愁小木楼和地下酒窖的生意没做成呢!何欢很高兴,她蹦蹦跳跳地去药膳房与昔日的伙伴们道了别,并承诺会时常回来看大家。又去库房领了自己的月钱,高高兴兴地去聚宝居张罗几天后开张的事了。

      叶府。
      叶文韬特别不喜欢不当值的日子。因为,他爹很烦。比如现在,他在炮制自己的秘方,这也是他兴趣所在,叶老爷子就在他耳朵旁嘀嘀咕咕个没完,“你今年多大了来着,二十七还是二十八?哦,二十八。啊!二十八!!!老伴啊,我对不起你,咱们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到了二十八也没成家呜呜呜呜呜……”
      叶文韬烦透了他爹这种能把人活活逼疯的唠叨模式,他特别想上前封住老爷子的哑穴,不过他知道,这招对别人好使,对他爹……哎,老爷子都快成精了。他很不耐烦地抬头,“行了,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办。”
      老爷子眼睛一亮,“真的么?”这小子从前从不说这话,难道这次开窍了?他喜上眉梢,“好好好,我回头让管家把媒婆叫家来,你有啥要求就提,喜欢啥样的……”没等儿子反驳,他又想起一事,“上回我让你帮小欢张罗婚事,你往心里去了没?”
      他爹终于把话题从自己身上移开,叶文韬当然求之不得,他说:“已经在看了。”
      “你说,小欢喜不喜欢小徙?”
      叶文韬一副“您没事儿吧”的表情看着他爹。
      老爷子毫不理会儿子的轻视,自顾说:“我之前也觉得没这可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就不可能呢?俩孩子郎才女貌的,多登对。小欢若是嫁给小徙,就能永远留在家里,多好!”
      叶文韬懒得解释,只说:“叶徙不会看上何欢的。”那小子,看见女人跟看见男人根本没差,毫无性别观念,更何况天天打扮成小少年的何欢了,再说了,何欢根本还是个小孩子。
      疼孙女心切的老爷子立刻跳了起来,“啥?我孙女儿哪儿不好了?要模样有模样要学识有学识,还聪明!叶徙这没眼光的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他!”说着窜出去跑到叶徙住的院子里去了……
      叶文韬终于松了一口气,一用力,把手里的一只□□皮剥了下来。

      前几天姬风臣交代过阿必招几个伙计到聚宝居来,何欢今天来就见到了,阿必找了五个人来给何欢挑。其中一个模样清秀也机灵的,叫包子,何欢看了很得力,便把他留下来招待客人,又留了两个勤快老实的干些杂活,她自己当掌柜的,账房先生不用另找,何欢问了刘全,他很乐意。刘全医术高超,但十分厌恶官场,何欢把这事儿跟他一提,他欣然应允。这会子他正在算进货的本钱,小算盘打的啪啪直响,何欢在一旁看着直发笑,他戴着厚厚的西洋眼镜,一身长袍,再粘上两撇胡子,活脱脱干了几十年的账房老先生嘛。阿必先前还偷偷跟何欢嚼舌头,“小欢少爷,您找个太医来当账房,会不会……”当时何欢笑而不语。这会儿刘全来跟何欢报账时,何欢特地把
      阿必叫了过来。等听完刘全事无巨细毫无纰漏的账目时,阿必目瞪口呆,老半天没说出话来,只默默比了个大拇哥。
      何欢心情好,铺子里有阿必盯着,她乐得清闲,买了些吃食去了春月楼。烟雨这几日正闲的发慌,是真慌。
      “也不知是怎的,老觉得心口突突跳,像是要发生什么事般。”
      何欢笑道,“许是姐姐的意中人不日便会出现吧。”
      烟雨满面羞红,追着何欢满屋子打。
      姐妹俩闹得鬓发散乱,气喘吁吁。何欢率先投降,俩人这才坐下来好好说话。何欢把退职的事跟烟雨说了一通,烟雨可惜道,“那……以后可不是见不到皇上了?”
      “皇上准我回宫玩的。”
      “那哪能一样?先前你给他当值就是他的人,这会子出宫了,可不就是旁的外人了?”
      何欢一听这话,当场如被雷击了一下,愣在原处。
      烟雨见她这模样,于心不忍,只好把话圆回来,“我是说,再不能天天见了。和猫狗相处一段时间都会有感情,更何况人呢,你别难过,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再说,和皇上做朋友可不易。”
      何欢听了这话,苦笑了下,“就凭我,怎么能和皇上做朋友呢?充其量是个讨喜的奴才罢了。”既然已经决定在宫外过生活了,又何必整日回想在宫里的日子呢,若再这样下去,可真就成了师父说的围墙内外的傻子了,在里面的想出来,出来了又想进去,如此往复,日子怎能舒心呢。还是像师爷爷那样最好,永远以童心活着,永远乐观,永远欢笑。师爷爷说过,得之必然,失也必然,失去的必以另外的姿态存在着,不必太难过,若是有缘,终会相见。路还是要继续往前走。这是师奶奶去世时,何欢伤心欲绝哭到不能自已时,师爷爷告诉她的。

      几日后,聚宝居正式开张。姬风臣多张扬的个性,开个铺子自然也要成为翘首才罢休。何欢也是个爱热闹的,再加上也是自家的买卖,自然不遗余力。她事先花高价买了四个透明琉璃古董架,挑了吉日开张,必是风和日丽阳光普照。琉璃架子在艳阳的照耀下,流光溢彩光芒四射,又弄了好些店里的招牌摆件搁在上面,衬得光华夺目美不胜收。
      何欢凭着先前在茶馆酒肆的狐朋狗友,把开张的消息散播开来,铺子开张这天,十里以外的百姓们都闻着信儿赶了过来,当真热闹非凡。
      姬风臣特别高兴,时不时摸摸何欢脑袋以资鼓励。何欢笑眯眯的也很高兴,毕竟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人肯定了是一件多么有成就感的事情啊。她觉得自己多年来的梦想今朝实现,真是太、开、心、啦!
      师爷爷和师父以及叶徙麦冬都来捧场,姬风臣受宠若惊,因为他这样的人,在别家爹娘眼里都是“不着调的纨绔子弟”,但是,叶老爷子就从不嫌弃他,还带着一家老小前来祝贺,一招被人拿正常眼光看待,差点把姬风臣感动的落泪。

      何欢今天穿着一袭崭新的哑光缎面素蓝衣袍,衬得肤色洁白细腻,腰间挂着羊脂白玉佩,胸前挂着大红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俊俏的新郎官儿。何欢不自在地揪了揪那朵红花,这是早晨师爷爷非要她戴上的,还系的特别紧,扯都扯不掉。她努力了一阵子便由着去了,反正来道喜的人不是冲着姬风臣的就是冲着瓷器的,谁还看她呀!
      可是,人群里出现两个身影,其中一个特别高兴,抻着脖子使劲儿往里看,另一个嘛,脸臭的熏天,他跟何欢一样,恨不得上前把那朵红花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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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爷爷真是为师父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顺便剧透一下,后面会讲到麦冬他娘归来~~~
    ps 谢谢萧羽小盆友的地雷~(*^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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