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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兰花
二十六年前。
艾米拉斯克岛。
罗西南迪和多弗朗明哥走在路上，衣服有些破旧。
这年，罗西南迪十四岁，多弗朗明哥十五岁，离多弗朗明哥弑父已经过去了五个年头，罗西南迪却还是无法忘记那天父亲微笑时所流下的泪。
「对不起。」
「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罗西，在干吗？”多弗朗明哥推了推罗西南迪，拉回他的思绪。
罗西南迪呆呆地回过头去看他，刘海遮住了眼睛。
“噢，我差点忘了你现在不知怎么不能说话了，真麻烦。”多弗朗明哥翻了翻白眼，有些骂骂咧咧地絮叨起来。
罗西南迪出走了五年，才回到这里。
离开那年，他被战国收为养子，多弗朗明哥同年建立了唐吉诃德家族，为了阻止他的野心，他又回来了。
其实……他并不想这样。
只是不认同哥哥罢了。
“过两天就回德罗伦萨了。”多弗朗明哥心情愉悦的拿出刚买的墨镜在手上转了一圈，“到时候你就能看见我的伙伴了，给我开心点。”
他讷讷地点头，露出一个傻不拉几的笑。
多弗朗明哥嘁了声，转过头去。
“先生，买束花吧。”
脆脆的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转过头去。
那是一个穿着水蓝色短裙五六岁的小女孩，留着和短裙一样颜色的短发，手上拿着一大束颜色各异的花。
「不重吗……？」
罗西南迪疑惑的歪歪脑袋，那一大束花看起来对那细胳膊细腿的小女孩好像有些重。。
五六岁的小孩子就已经出来卖花了啊，那时候自己似乎还在圣桥玛利亚呢。
“先生，买束花吧。”女孩见他没什么反应，又重复了一遍，“小苍兰很漂亮的，送给最亲的人吧。”
苍兰的花语：纯洁、幸福、清新舒畅。
送给亲近的人，似乎很合适。
可是……
「父亲……」
罗西南迪眸色黯了黯。
「我现在，哪还有什么亲近的人啊……」
“哪来的小孩啊，我们是海贼哎，不怕吗？”多弗朗明哥弯下腰，手比了比，哎呀，这小鬼才刚到他腰。
“先生是海贼吗？”女孩的眼睛微微睁大，满是新奇。
“怎么？害怕？”
“怎么会！”女孩摇头，“这个季节很多海贼都回来镇上呢，然后买很多的酒，还会带上花离开。”
“为什么带花？”多弗朗明哥摸了摸下巴，感到有些好笑，这孩子只是推销吧。
“因为镇上的花是小苍兰啊！”女孩咯咯地笑起来，丝毫没有因为他海贼的身份感到害怕，“他们要给家乡的人带去祝福！”
“祝福……呋呋呋。”多弗朗明哥突然笑了笑，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把手伸慢慢伸向女孩的脖颈。
「海贼哪需要什么祝福啊。」
“啪！”
多弗朗明哥愣愣地看了看自己被拍掉的手，把头转向和自己一样愣住的弟弟。
罗西南迪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飞快地从女孩手里抽出一支蓝色的小苍兰塞到多弗朗明哥手里。
“呋呋呋，送给我？”多弗朗明哥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又看向那个女孩。
“那就算了吧。”多弗朗明哥从兜里掏出几贝利，丢给女孩，显然心情还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谢谢，先生，好人一生平安！”女孩开心地接过贝利，鞠了个躬，“我叫芙瑞莎！”
多弗朗明哥挥挥手，芙瑞莎蹦蹦跳跳地拿着花离开了。
「好人？呋呋呋……」
“谢谢你的花了，罗西南迪。”多弗朗明哥拿着花看了看，又看了看港口，“呋呋呋，船到了，我们走吧。”
罗西南迪跟着多弗朗明哥慢吞吞地走向港口，暗自松了一口气。
「好险啊，要是晚一点，那个芙瑞莎会死吧。」
「说起来……芙瑞莎啊，小苍兰吗？」
……
十九年前。
德罗伦萨。
他现在是柯拉松，第二代。
第一代的维尔戈似乎去执行特殊任务了，多弗朗明哥并没有告诉他他到底去干嘛了，恐怕还是不信任。
「连我都不相信了吗，哥哥……」
他走在街上，叹了口气。
他九岁到十四岁离开的时间里，多弗朗明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不通啊……」
挠挠头，他走到一个木箱边坐下，拿出烟开始抽。
“先生！先生！着火了！”
「唉……？」
他瞥眼向自己的左肩。
哦，大衣又烧起来了。
哦不，大衣又烧起来了！
他在家族里什么都是装的，哑是装的，讨厌小孩是装的，只有这个不是装的。他从小就是个迟钝的孩子啊。
他正准备取下大衣，就听见后面有动静，转头一看——
“哗——”
一盆水淋了他个透心凉，他面色一僵，朝那边看去。
那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一头水蓝色的齐肩短发，还有一条水蓝色长裙，手上拿着一个水盆，嘴里喘着粗气。
“你没事吧！”她关切地问道，看了看他有些烧焦的大衣。
「蓝色？」
罗西南迪略有所思。
「总觉得在那里见过啊……」
「在哪里呢？」
「谢谢。」
虽然装哑，但他还是比了个口型，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先生，你不能说话吗？”女孩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和他记忆里的某个场景重合了，然后她笑起来，“谢谢我的话，买些花吧！”
「花？」
罗西南迪愣愣地看着女孩捡起刚才为了拿水盆而放在地上的一束颜色各异的花。
啊，对了，他想起来了。
「芙瑞莎？」
“唉？先生你认识我吗？”女孩抬头就看见他的嘴型，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不认识。」
他心砰砰的跳，原来自己没有猜错。
「只是，这是小苍兰吧。」
“嗯，是啊，先生你知道啊。”女孩愣了愣，然后露出一个微笑，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名字和小苍兰同音。
「为什么卖小苍兰呢？」
从艾米拉斯克岛都卖到德罗伦萨来了啊。
“为什么啊……？”女孩有些苦恼的皱眉。
“因为我想祝福大家幸福啊。”女孩好像找到了答案，看着罗西南迪笑道，“这个国家玩具和人类都能结合呢。”
“所以啊——”
“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吧。”
「幸福……」
他喃喃了一遍。
自己的幸福，从父亲被哥哥杀死的时候就不复存在了啊。
他拿起一朵苍兰，和当初一样的蓝色。
“先生，你给我的感觉和小时候的那个大哥哥好像啊。”女孩眨了眨眼。
「为什么这么说？」他嘴唇嗡动。
“因为小苍兰并不是很好卖啊！”女孩嘿嘿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冬岛和夏岛都不怎么适合生存。”
“所以我有记下每个买花的人哟！而且你和那个哥哥都选的蓝色呢！”
「记得住吗？」
“记得住吧……”女孩颇为苦恼地想了想，“以前吃过一个果子。”
罗西南迪点点头，站起来离开。
「恶魔果实吗？」
看着女孩懵懂的样子，他顿了顿脚步。
「不能让哥哥知道。」
“先生！再见！”
女孩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没有回头。
……
过去了三年。
德罗伦萨似乎成了那个孩子的居住地点，每次到街上，总是能看见她捧着一束颜色各异的小苍兰。
每次看见他，都高兴地跑过来，问要不要买花。
那双干净明亮的蓝色眸子，已经成为他记忆里无法磨灭的痕迹。
那双像是蓝色小苍兰一样的眸子。
“先生……”
女孩怯懦的声音让他打断了思绪，眸底闪过一丝讶异。
她穿着舞会用的白色长裙，头发高高地盘起，腼腆地笑着，只是因为不习惯脚上的高跟鞋而走得有些慢。
“先生，我真的可以，和你一起去参加舞会吗？”女孩小声问道。
「嗯。」
罗西南迪轻轻点头，看向她澄澈的眸子，嘴张了张。
他拉起她的手，慢慢走向家族舞会的地点。
……
“柯拉先生，这是您的女朋友吗？”
“柯拉先生……”
“……”
周围的人带着尊敬的语气问出的话让芙瑞莎红透了脸，不由自主地往罗西南迪那里看。
她眼底流露一抹失望，因为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可渐渐的，她眼神又坚定起来。
「我……」
“呋呋呋……”
古怪的笑声响起，让她转头去看。
「好高啊……」
芙瑞莎如此想到。
多弗朗明哥已经三米零五，对于一米七左右的芙瑞莎也的确是很高了。
他并没有对着芙瑞莎说什么，而是踏着步子走到罗西南迪面前，压低身子，嘴角勾起一个笑来：“玩得开心，我亲爱的弟弟。”
罗西南迪神情淡漠，只是拉着芙瑞莎的手紧了紧。
「先生……?」
芙瑞莎疑惑地朝他看去，却只看见一个眼睛被刘海遮住的侧脸。
没过多久，舞会就开始了。
“先生……”音乐下，芙瑞莎转了个漂亮的圆圈，眼神坚定地看着罗西南迪。
「什么？」
罗西南迪专注地跳着舞。
“先生，我可以……”
女孩认真的，吐出极重的句子，音乐却骤地到了高.潮，把她的声音压了过去。
「我没听清。」
罗西南迪睫毛颤了颤，做出口型。
“……”女孩抿了抿唇，旋即露出一个软糯的微笑，“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我只是想问你。」
「我是不是可以喜欢你。」
罗西南迪的脚步顿了顿，然后对着芙瑞莎蠕动嘴唇。
「罗。」
「西。」
「南。」
「迪。」
“唉？”芙瑞莎有些错愕，“这是？”
「我的名字。」
罗西南迪微笑。
「那是我的名字。」
「不是唐吉诃德。」
「不是多弗朗明哥的弟弟。」
「只是罗西南迪。」
“罗、西、南、迪。”女孩极为认真地发音，忽地笑出来，“真是的，好奇怪的名字呢，果然还是叫您先生比较好。”
「……随你。」
罗西南迪摇摇头。
女孩低头，红了耳根。
「那是……先生的名字呢。」
……
「芙瑞莎。」
“先生？”十八岁的芙瑞莎有些不解。
今天罗西南迪突然叫她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嘴巴一张一合的总是没有把想说的比划清楚。
他们相处了三年，自然也没什么隔阂了，更何况芙瑞莎本来就有些自来熟。
而且，那场舞会……
罗西南迪沉默了一会，然后用出了消音墙。
“芙瑞莎。”
这是他第一次念出这个名字，甚至还有些生涩。
“先生……”芙瑞莎有些惊讶，自己从来没见过先生这么说话，她还以为他是真的哑。
“芙瑞莎，我明天会离开。”罗西南迪想了想还是说了，“有可能……会回不来。”
他要帮罗偷取手术果实。
毕竟哥哥准备买……那么这件事危险性就是极高的。
有可能再也回不来。
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告诉她啊。
“先生会回来的。”芙瑞莎鼓起小脸，“我每天都有卖给先生小苍兰，先生会幸福，才不会回不来！”
“说得好像在卖自己一样。”失笑，罗西南迪大力地揉了揉芙瑞莎的脑袋。
女孩的腾的一声红了。
“放心吧，我……”罗西南迪刚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什么？”芙瑞莎疑惑地看他。
“没什么。”他摇摇头，“我走了。”
……
一周以后。
德罗伦萨。
“咚咚。”
听见敲门声，芙瑞莎打开门，张望了一下四周，没人呀？往下一看，才发现是一个戴着斑点帽的小不点。
“……”罗什么话也不说。
“有什么事吗？”见他不语，芙瑞莎奇怪地问道。
“柯、柯拉先生让我把这个给你。”罗的声音有些打颤，手有些抖的，递出一朵蓝色的小苍兰。
“谢谢。”心里有些欣喜，又有些失落，芙瑞莎笑了笑，“他人呢？”
“……”
“？”
“柯、拉……柯拉先生他……”罗抬头想说什么，就被泪水哽住了。
他还不是将来那个残忍的海贼，他还只是个孩子。
更何况，柯拉先生是他“害死”的。
「是我害死的。」
「都是我的错。」
「柯拉先生……」
“……”芙瑞莎睫毛颤了颤，“我明白了。”
「芙瑞莎。」
「芙瑞莎。」
……
“芙瑞莎。”
“先生。”
“先生。”
……
「先生。」
总觉得有那么点想哭。
“没事的，这是他的选择。”学着罗西南迪的样子，大力的揉了揉罗的脑袋。
哪知他哭的更凶了，偏偏还死命的忍着，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没事的……”
「没事的。」
「没事的。」
也不知道是安慰这个孩子还是自己，她喃喃了无数遍。
看向窗边那朵蓝色的小苍兰，泪水无声地淌下。
……
「这个。」
“又是蓝色呀？先生不换吗？”
「……」
“咦？送给我吗？”
「嗯。」
“先生真是……狡猾呢。”
真是狡猾呢。
第一次叫出自己的名字后，却一个人离开。
……
罗和路飞结盟以后，在前往德罗伦萨的路上。
到了一座岛，他们下船去补充资源，无视路飞“肉！肉！”的呼喊，罗面色无奈地往岛里面走。
「如果……」
斑点帽的阴影下，灰色的眸子异常深邃，带着不符二十六岁的晦暗。
「我能像草帽当家的那样笑……柯拉先生会……很开心吧？」
他自嘲地笑笑，这也只是想想罢了。
他是个复仇者，哪可能露出那般单纯的笑容？
最主要的，还是完成柯拉先生的意志，阻止多弗朗明哥……
走着，他突然问道一阵花香，不由放满了脚步。
「花？」
罗眯了眯眼，如此浓郁的花香，可不是一朵两朵。
可是……
他环顾四周，香吉士还在踢路飞的头，说着“食物不够多的要给女士”之类的话，娜美却在苦恼着倒上没有城镇。
既然没有城镇，也自然不存在花园之类的吧？
他缓步向前，握着鬼泣的手却紧了紧。
传过层层的密叶，光扎进他的眼，他却站在那里呆了呆。
那是一片蓝色的花海。
他蹲下伸子，摘下一朵。
「……小苍兰？」
皱了皱眉，他看见远处的小木屋。木屋并不大，也就十平米的样子，应该也只是独居的人在住。
他推开门。
“吱呀——”
门被打开，却掉落下来不少灰尘，呛得他一阵咳嗽。
房间里没有人，只有一些简单的摆设。
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床，全都积满了灰尘。
桌子上有一本日记。
罗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看清署名后手颤了颤。
皮质的封面上写着一个的英文单词，笔记清秀，却因为经历太久的时光显得异常陈旧，有些破损。
——「Freesia」
「芙瑞莎」
不会这么巧的。罗想着，轻靠在墙上，正想翻开日记，不料倚到什么，打开一个暗道。
他愣了愣，迟疑了片刻，走了进去。
……
走到尽头，罗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那里有一具黑色的棺，一个女孩的尸骨伏在上面，穿着白色的礼服。
他走了过去，仔细看了看。
应该已经过了十年左右了，距离她的死亡。
这样想着，罗翻开了刚才遗忘的日记。
……
海圆历1507年
十二月八日
先生离开几个月了。
问了罗手术果实在哪里服下我便去了米尼翁岛。
这里天气不大好，似乎是个冬岛，不过无所谓了。
……
海圆历1508年
一月二十七日
我找了一个多月了，还是没找到。
手挺疼的，好在以前卖花攒了些钱，能请人来帮忙。
……
三月五日
终于……找到了。
可是已经冻僵了，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了。
或许应该庆幸这是个冬岛，尸体……没有腐烂。
先生他是……笑着的。
……
三月十七日
本来想回艾米拉斯克岛或者德罗伦萨，但想想还是算了。
如果遇到唐吉诃德的海贼……
我想，我应该攒些钱，去个安全的地方。
……
六月八日
这是个秋岛，也是座荒岛。
不过并没有什么关系，我给先生买了棺。
……
六月九日
我打算种小苍兰，蓝色的。
先生每次都是拿走蓝色的。
……
七月二日
成片的小苍兰似乎并不好存活，不过没关系。
先生最喜欢蓝色的小苍兰了，每次都是的。
……
海圆历1509年
二月六日
也多亏我有写日记的习惯，不然怕也忘了时间了。
先生去世……三年了。
我想他了。
我……
……
……
接着便没了后续。
十三年。
那个曾经十七八岁的女孩本应该风华正茂，现在却只留下了尸骨。
罗轻轻扶起她，然后看向，那黑色的棺，手轻轻摸了上去。
轻轻地揭开盖子。
黑色的帽子，黑色的毛大衣。
已经只剩下骨头的男人嘴角似乎还挂着离开时的微笑。
“柯拉先生……”
“我……”
罗身体不住的颤抖，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呜……”
“呜啊啊啊啊啊——”
原本寂静得让人发慌的地下室只剩下他的哭声。
那个因残忍而成名的海贼，失了冷静，只像是个无助的孩子。
“我……”
「对不起……」
「都是我……」
「我……」
哭声越来越大，似乎要把十三年来的不甘，悲伤统统发泄而出。
没人打扰他，因为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只剩下他一个人。
当他的声音渐渐减弱，才发现男人尸骨的大衣上已经沾满了泪水。他站起身，看向一旁女孩的尸骨，迟疑了一下。
他抱起女孩的尸骨，放入棺内，盖上了盖子。
“咯”的合盖声显得异常突兀。
罗转身，闭着眼睛。
「我……」
「我要变强。」
「我要……」
他顿了顿足，然后甩了甩头，拼命跑着出了地下室。
「不能回头。」
「不能去看过去。」
「这条命……是他给的。」
跑到房间，他脱力似的靠着墙坐在地上，嘴里喘着气。
他压了压帽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回到原来的样子，却只是徒劳。
走出房间，入目便是蓝色的花海。
似乎有一个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那里，拉着穿着黑色大衣男人的手，对着男人微笑，嘴唇蠕动。
「先生。」
「今天的苍兰花……开得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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