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遇乾隆(清龙汉凤)

作者:张鹤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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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西府海棠2


      乾隆迈步出屋:“正阳门大街鱼蛇混杂,谁知道有没有不法之徒混在里面,朕可不想去那种地方涉险。”
      我跟在他身后,紧跑几步:“皇上去哪儿,臣妾舍命相随。”乾隆站住身,回头笑了笑:“朕去逛窑子,你也跟着朕?”我一怔。
      乾隆哈哈笑道:“还是有你不敢去的地方。”
      殿外备着辇,乾隆拉着我上了辇:“朕带你去文华殿,你不是想展示才学吗?朕给你机会。”
      辇里放着点心,我拿了块猪油到口酥刚咬一口,听乾隆说让我去文华殿展示才华,一激动点心没咬着,咬了舌头,我把点心塞进乾隆手里:“皇上,臣妾衣服里有银子忘收起来了。”
      掀车帘就想下辇,乾隆一把把我拉回来:“不论金子、银子丢了朕赔你,朕的大学士们可都在文华殿等着看大清第一才女的盖世才华。”说完紧紧地将我箍在怀里,拿了块西瓜递到我嘴边:“不用担心,吃口西瓜降降温,有朕照着你,谁也不敢赢你。”
      御驾行至文华门内东门,乾隆拖着我要下辇,我抱着车框,坚决不下去,乾隆在我耳边冷森森地说:“跟朕下辇,你也好看,朕也好看,不跟朕进去,让侍卫抱你入殿,看你脸往哪儿搁。”
      我仍旧紧拖车框不放:“别说让侍卫抱臣妾,就是皇上抱臣妾,臣妾也不去,若去了文华殿,臣妾的脸更没处搁了。”
      和乾隆正拉扯间,听辇外大臣们高喊:“奴才等、臣等,恭请皇上圣安。”从帘子缝隙中,见外面跪了一地人,我立刻呆住了。
      乾隆应了一声。用力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痛得我放开手,有大臣们在,我不敢跟乾隆抬杠,乖巧地跟着乾隆身后下了辇,多亏大臣们都躬身跪着,乾隆身量大,我又躲在他身后,没人注意我从辇车上下来。
      大臣们簇拥着乾隆向文华殿走去,因挺不起胸,虽亦步亦驱地跟在乾隆身后,也没有狐假虎威的感觉。
      眼前一间大殿,里面摆放着桌椅,每张桌子上摆放着茶点,我脑袋顿时大了一圈,难道乾隆真要在这儿考我?那么多桌子得有多少位考官?
      进了大殿,乾隆走到一个宽大的座位上坐好,指了指身后一个位置对我说:“你坐在这儿?”
      我点了点头,乖巧走过去坐好,低着头,弓着腰,一路上吸着气,直到坐好,才大大喘了口气,好在大臣们都挺懂事,没一个向乾隆打听我是谁的。
      大臣们悄没声地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相继坐好,乾隆环视了一眼四周:“傅恒怎么不见?”
      正说着话,门外快步跑进一人,行到乾隆身前跪倒:“奴才…傅恒…恭请皇上圣安…”一听是傅恒,皇后的弟弟,因乾隆身材高大,挡着我看不见,我稍稍长起身,见傅恒生得也十分英俊,圆润的脸,俊美的五官,温婉如玉的面容,此时因走得急有些气喘吁吁。
      乾隆问道:“怎么半日不见,身子竟如此虚弱?”
      一旁有个年老的大臣帮忙解释道:“傅大人身肥,走得急些,故而喘吁。”
      乾隆道:“朕下早朝时,已命众大臣齐聚文华殿候旨,偏他敢迟到,朕看他岂止体肥,心亦肥也。”
      傅恒脱下帽子,连连磕头:“奴才不敢,奴才奉旨寻找纪晓岚,刚从东城回来。”乾隆当着文武大臣的面,一点儿也不给小舅子面子,大臣面前,我不敢搭言,只能在桌子底下轻轻踹了乾隆的御座一脚。
      看乾隆的头似乎向后微转,我迅速地在桌子上趴好,半晌听乾隆笑道:“起来吧,朕知道你不敢,今日由几位大人讲经筵?”
      傅恒回道:“张廷玉大人用汉文讲,鄂尔泰大人用满文讲?”我一听原来乾隆是带我来听经筵的,不是来考我的,顿时把心放到肚子里,我坐的位置竟然是傅恒的,傅恒走过来,看到位置上有人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乾隆吩咐高玉道:“在史贻直旁边给傅恒加个位置。”
      我还以为经筵讲得是经书,原来却是《四书五经》,自汉武帝后,不但汉人皇帝接受儒学,连满人皇帝也接受,一想起那些满口的仁义道德,我就有些犯困。
      老师讲课都是站着讲,可能张廷玉年岁大,故而乾隆特许他坐着讲。初时张廷玉讲的时候,我还能聚精会神听一会儿,即使实在听不进去,强自撑着还能挺住,可是到了鄂尔泰用满语讲的时候,我却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困得我东倒西歪,连前面的乾隆都感觉到了,他递给傅恒一把扇子,说只要我一睡觉,就用扇子抽我。傅恒人真挺厚道的,每当我一睡觉,他就拿着扇子轻轻拍我一下。
      中间课间休息,乾隆一边喝茶,一边告诫我说:“一会儿朕讲御论,你若胆敢睡觉,看朕怎么收拾你?”
      乾隆讲御论的时候,换了另一间‘教室’,只有矮茶桌,没有椅子,每张桌子后放着坐垫。
      大臣们走进来,依次跪到坐垫上,御论原来是要跪着听乾隆讲,不用他告诫我,我也不会睡觉,难道我要趴在地上睡。。
      上了课,别说乾隆倒挺会带动课堂情绪,讲到高兴处,还会指名要大臣辩论。
      乾隆的御论原文引得是大学章句:“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即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恝矩之道也。”
      我虽没有睡觉,可是上课伊始,就觉得膝盖难受,可是前后都跪着大臣,我又不敢乱动,直后悔真不该酒后胡言,以至于现在受罪。
      忽见乾隆指着我问道:“朕问你,你对朕的御论有何感想。”
      我连他讲些什么都没注意听,还有何感想?乾隆明摆着让我在群臣面前出丑。
      若是只和他在一起我能答则答,不能答则不答,可是在这里,朝中众臣面前,我不敢不给乾隆面子,没办法搜肠刮肚,回想着自初中以来所学的文言文,后来让我想起了一句,答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乾隆微微笑了笑:“不错,此是《孟子》之句。”原来这句话是孟子说的,可我读自林觉民的《与妻书》。
      乾隆又问我:“〈大学〉里你还能背下哪篇?”我初时一愣,乾隆怎么知道我念过大学?后来一想,是四书里的《大学》。
      前些日子曾翻阅过《四书五经》,不过只专心于诗经,《大学》只记住一篇,我弓着腰,苦苦想了一会儿,背道:“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当时见此篇有乾隆御笔批注,才格外用心背了下来,没想到今天用上了。随口把批注也背出来:“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孰几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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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讲御论本人比较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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