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十载踏莎行

作者:兰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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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06)水流不尽青山影


      忽然背后一阵骚动,青罗忙回转身去看,却是怀慕带着一众人过来,身后还跟着上官启和封太妃,秦氏也远远站在一旁。再往另一边看,怀思和葛氏也立在那里,身后密密麻麻,站着许多守卫之人。
      怀思手中此时已经没有兵刃,双手被一条细细的锁链缚在身后,还有两名穿着僧袍的暗影守卫,紧紧站在两边,手中的剑横在他身前。葛氏倒并没有被捆绑住,只是她不过一个文弱女子,却也做不了什么,更有几个将士站在葛月逍身边,隐隐成合围之势。
      青罗见怀慕无恙,心里高兴,便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见他臂上的伤还流着血,便用从自己身上扯下半幅袖子,给他粗粗抱闸了,又低声道,“安氏不理会我和四舅父,只管叫父王去说话儿呢。”
      怀慕点头道,“父王和太妃已经脱险,既然安氏要他去,我们就让他去就是了。”语声却渐渐冷了下来,“只是父王对母妃从来都无情,这会子指望着他救命,也不知道是不是可靠了。昔日他害死了母亲,今日,若是他还要让母妃也死在他眼前而不顾,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青罗劝慰道,“你放心,我才刚听起人说,母妃病了这么些日子,父王对她十分关怀,几乎日日都守在病榻之前,歇宿一处,连地藏王殿里的法事,也都搁在了一边不管不问。我想着,父王对母亲,自然是有真情实意的。母妃是母亲的嫡亲妹妹,又和父王做了这么些年的夫妻,怎么会一丝情分也没有?如今生死关头,父王是断断不会将母妃弃之不顾的,自然要竭尽全力和安氏谈判,以保母妃性命的。”
      怀慕点头道,“但愿如你所言罢了。”顿了顿又道,“情分之事,原本不能深信。好在如今整个西疆,已经尽在我手,也由不得他了。”
      青罗一惊,也没有多言,只跟着怀慕一起走到上官启身边。上官启这些日子,却也瘦的多了,比自己离开蓉城的时候,还要憔悴苍老的多。想必这些日子,不论是军国政事,还是儿女亲情,都叫他觉得无可奈何罢。纵然是一带枭雄,他也已经老了,事到如今,纵然他顶着永靖王的名号,却已经不再是西疆之主。
      青罗忽然觉得,上官启也不过是一个无奈的男人,看着自己的妻妾儿女,为了各自的利益,互相倾轧,连他也被卷进这争斗中去。而最为可怜的,就是原本一心向着他的人,已经死去多年了。这天地如此之大,却再没有人和他站在一起。既然他已经没有任何东西,是想要去追寻拥有的,那么就只有失去。
      上官启从离安氏几十步的地方慢慢往前走,安氏虽然明显地往后一缩,却也并没有十分激烈的举动。直到上官启走到她跟前五步,安氏才冷声道,“王爷,请止步。”
      上官启闻言,也就停下脚步,凝视着安氏,和她逼着的柳氏,慢慢道,“云佩,你这又是何必?你想要什么,只管告诉我,但凡我能做到的,自然都应允与你。”
      安氏一怔,转而笑道,“王爷,前些日子,我调集兵马围住重华寺,把你和太妃都关在这里逼着你们传位给怀思的时候,你也不曾问过这句话。怎么如今,我不过是用刀抵住了一个你平时看都不看一眼的女人,你竟然肯什么都答允我?”
      上官启不答言,只看着安氏身边的柳氏,柳氏也只是静静看着他。
      半晌,上官启才转过眼睛对安氏道,“芳和终究是我的正妻,我怎么会弃之不顾?何况,这些年我亏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事到如今,若是我能够弥补于她,我自然不遗余力。”
      安氏闻言大笑道,“王爷过了这么多年,才知道要弥补这位王妃,只怕是已经迟了。何况王爷的心思,说不知道,又何必骗柳妃呢?你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柳芳和,也没有我,没有秦婉彤,没有郑氏董氏那些人。你这么多年心里,就只有柳芳宜那个贱人,而叫你觉得愧疚的人,也就是她罢了。其余人的生死,你何尝放在心上?只是那贱人死了,就剩了这么个妹妹,你就把这愧疚后悔,都搁在这妹妹的身上。柳家那些死了的人,冤魂日日都在跟前转悠。你不想看见柳芳和,你又不能不看她,因为她身上有柳芳宜的影子,你忍不住。不管她怎么恨你,怎么骂你,你在她跟前,永远都是个罪人。因为你欠她的,更欠她姐姐欠她全家的。”
      上官启被安氏的话震得几乎退了一步,见安氏的笑容里更多了几分的怨毒,“只是王爷,你今日再来救她,实在是太晚了。早在柳家一家被你灭门的时候,你就已经注定了要一辈子受诅咒。我借着高逸川的口告诉你柳家叛乱的时候,你信了,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已经来不及了。”
      安氏脸上的笑意竟是越来越盛,语气轻诮,却无人敢打断,“后来我杀了她腹中的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你没有救她。在柳家的人被灭族的时候,你没有因为她有丝毫的心软。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已经失去了柳芳宜。而在柳芳宜住进擎雨阁的时候,那本是你的最后一个机会。只是你对她全然不管不问,我就趁这个机会杀了她。”
      安氏幽幽地望着上官启,“在那个时候你没有救她,她死了,她死的时候,还以为是你因为放心不下柳家的余党才杀了她。所以她是带着对你的仇恨怨毒死的,就算是做了鬼魂,她也不会原谅你了。不单单是她,她的儿子,兄弟,姐妹,没有一个不是恨你入骨的,你现在弥补,又有什么用?”
      上官启直直地瞧着安氏,像是从来不曾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样。如此半晌,才哑声道,“原来这些,都是你做的?婉彤和我也提过,甚至于拿了证据来给我瞧,可我总是不信。你如今亲口承认了,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狠心。你我也算是多年夫妻,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和蛇蝎宿在一处。”
      上官启脸上浮现出沉痛之色,慢慢又淡了下去,只余冷漠,甚至是怜悯,“你杀了芳宜的孩子,害死了柳家全家,谋害怀慕和怀蓉,今日又为了篡权夺位,杀了自己的亲孙女,拘禁丈夫亲族,你做下这样多的恶事,实在是罪无可赦。连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好和你说。难道为了权位,你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可惜了我的两个儿子,也都被你害成了今日这样。比起怀慕,我更可怜怀思,他这一辈子,都被你毁了。”
      安氏冷笑道,“王爷以为自己聪明,一切事情都在你眼睛里头,其实你不知道的事情,不明白的人,又何止是我?你又怎么知道,其他人都在你背后做了什么?你方才说是我害了怀蓉,你却不知道,你以为温柔可怜的怀蓉,其实是自己给自己下了毒,来诬告我,只为了帮着苏青罗夺权罢了。”
      安氏看了一眼不远处被禁锢的自己的儿子,脸上不忍的神情一闪而过,“而你的儿子怀思,你又怎么知道,他是因为我才要来夺你的王位?杀了静儿,这是我的意思,可最后也是怀思自己,下了这杀妻葬女的狠心,并不是我逼他的。你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你的儿女,会是这样的人罢?说来并不奇怪,都是你的孩子,流着的都是你的血,自然心也和你是一样的硬。留着这样血统的人里头,又有谁手上会是干净的?”
      上官启道,“你说的这些,我原本的确不知。我这么些年,不论是做丈夫,还是做父亲,到底都是失败透顶的。我对不起自己的孩子,不管是对于慕儿思儿,还是蓉儿蕊儿,还有远嫁的芷儿,我都亏欠许多。”
      安氏厉声笑道,“孩子?你何曾把这些人,真正当做你的孩子?怀蓉和怀芷,在你心里不过是和亲的工具。你嫁了怀芷去北疆逼疯了董姨娘,所以怀蓉和郑姨娘才会拼尽一切,也要保住自己。而你又何曾知道,思儿他身为庶出之子,受过多少委屈?你若是今日可怜他,昔日就不该为了牵制怀慕来扶植他,等他输给了怀慕,你又毫不犹豫地舍弃他。思儿也是你的孩子,你却从来不曾对他有过什么真心,只把他当做平衡时局的工具。”
      安云佩瞧着上官启道,“你重视的,只有上官怀慕这一个儿子,天下的人其实也都和你一样,只把他当做上官家未来的王。你对怀蕊宠溺,也不过是因为她长得有几分像柳芳宜而已。只是你实在是可怜,你心里分明只在意那一个儿子,却又更在意你自己的权位。因为这个,你这些年给他设了多少拦阻,叫他这么些年也如履薄冰,更害死了他身边的所有人,叫他和你分道扬镳,对你只有恨。”
      安氏的笑意诡秘,“你现在是不是很是后悔?等柳芳宜死了这么多年,你才知道当初不应该舍弃她和她的家族,可她再也不会活过来了。等思儿要杀了怀慕的时候,你才知道自己原来真心在乎这个儿子。可是他今日杀回来,其实根本不是为了救你,只是为了从我们手上,抢回自己失去的东西罢了。你曾经拥有的,妻子,儿子,还有你最为重视的权利,现在都已经不是你的了。你这是活该,你对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不在意,就注定要被你唯一在意的人背弃。你才是一切罪孽的源头,你害了这么多人的一生,你将要和我一起下地狱。”
      安氏神情疯狂,说了这么许多的话,上官启也被那些话语里的真相震住,回想自己的一生,定在原处不能动弹。
      安氏却似乎吐尽了心里的话,冷静了下来,紧了紧抵着柳芳和的匕首,对上官启冷声道,“其实我叫你过来,一来是要和你说方才的这些话,更为要紧的,还是和你,还有怀慕世子,做一笔交易。”
      上官启这才回了神,“如今你已经陷入绝境,身边唯一能作为护身符的,就只有芳和一个人。只是你方才也说,如今这里当家的人,也已经不是我了。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说,若我能做到,自然会做。只是怀慕那里,你却要自己去说了。”
      安氏笑道,“王爷叱咤一世,居然也有今日?你放心,事到如今,我也瞧得清楚局面形势,自然不会说出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何况我想要和你说的,也是只有你能够做到之事。说着扬声对怀慕道,“不知道世子能不能应允我?”
      怀慕冷声道,“你这些年罪大恶极,万死也不足以赎罪,然而你把持着母妃,我便先听你说说,你到底有什么要求再说不迟。若是有什么逾越之处,可不要怪我无情了。”
      安氏笑道,“你果然是你父亲的儿子,纵然自己的亲姨母在这里,你也能如此冷静无情。你放心,我只有三个要求,你的王位,现在已经是稳稳当当,我也没有什么好争的了。”
      安氏顿了顿,先瞧着青罗道,“我的第一个要求,是要拜托世子妃一件事。”
      青罗讶道,“我?”
      安氏点头道,“思儿现在只有一个孩子隽儿,父母谋逆,他原本就是庶出之子,如今更成了罪人之后。我想请世子妃,从此以后,务必将隽儿养在膝下,保护他照料他,不叫任何人伤害轻视于他,更不能叫他为我们的事情株连。”
      青罗望了怀慕一眼道,“你只管放心,幼子无辜,我不会为难于他,自然视他如自己的孩子一样,不会叫他收人欺负。”顿了顿道,“只是有一样,孩子耳朵根子软,若是后来有人挑拨,只当我们是他的仇人,我岂不是引狼入室?所有从今往后,隽儿就是我和世子的儿子,而大爷当日和燕姨娘所出的,就只有一个静小姐。”
      安氏点头道,“只要这孩子还好好地,算作是谁的儿子,也并不要紧了。这姐弟两个出世,逢上多事之秋,并没有昭告天下。外间的百姓,也的确不知这一桩喜事。既然世子妃愿意养在膝下,就算作你们的孩子就是。”说着又对怀慕道,“第一个要求,世子妃已经应允了我。第二个要求,就是请世子起誓,不论今后如何,断不能伤了思儿的性命。将他远放别处,永远不回蓉城。”
      怀思面色一沉道,“你这要求,似乎有些逾越了。大哥已经是谋逆之人,按律原本当斩,又怎么能轻易宽恕?”
      安氏笑道,“世子这是要斩草除根?只是隽儿都成了你的儿子,你又如何忍心对自己的大哥下杀手?我也不和你论这情分,你若是不答应,至多我就杀了你母妃,和你们鱼死网破就是了。你父王昔日为了江山安稳不惜杀妻弃子,你眼前不过是姨母罢了,就算是死了,你又有什么可惜?罢了,我原本就知道你也是个无情之人,不过同死罢了。”
      怀慕心知安氏说的那是反话,用的是激将之法,只是他亲人俱亡,只有一个柳芳和相伴多年,算是彼此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依靠。且不说与生俱来的血脉亲情,也是彼此相依同甘共苦的伙伴。
      怀慕明知留下怀思,并不是明智的选择,甚至他的孩子上官隽,也不该养在自己身边视如己出。然而他和青罗,终究不是狠心的人。青罗明里叫人觉得果决泼辣,似乎万事都能狠得下心肠的,其实也不过是寻常女子,见不得有人在她跟前受伤身死。她浴血前行,凭的不是本心,而是家国责任,和对自己的情意。
      而自己的身上除了留着上官家决断冷酷的血,也还有着一半,是柳家潇洒仁义的血脉,他之所以走到今日,不过是为了柳家的沉冤,又怎么能在最后关头舍弃柳芳和?若是自己如此,和自己的父亲又有什么分别?
      怀慕抿了抿嘴唇,“我答应你便是。”
      安氏却笑道,“你和世子妃不同,你是上官家的人,不能信任,非要起个毒誓才好。你若是日后伤了怀思的性命,违背了诺言,你上官家和柳家全族,都要天诛地灭,无后而终。”
      怀慕脸色一变,半晌才咬牙道,“我上官怀慕在此对天地立誓,日后绝不会伤上官怀思性命,如违此誓,上官氏和柳氏全族,无后而终。”
      安氏这才点头道,“世子能有这样的心胸决断,我对你,也算是能够高看一眼了。”说着转头对上官启道,“最后一样,是要王爷应允我。”
      上官启点头道,“既然世子和世子妃都应了你,你只管说就是。”
      安氏一笑,静静望着上官启道,“在我死之前,我要王爷,废了柳芳和,立我做你正室的王妃,载入宗谱。”
      众人俱是一怔,上官启半晌才道,“这一样,我万万不能答允与你。就算你让我饶恕了你的一切罪孽,叫你继续富贵尊荣地做侧妃,我也都能够答允你,然而这正室的王妃,你却绝做不得。纵然是我死了,你也绝不会是我的王妃。”
      上官启的眼里也爆发出一种狂怒和恨意来,“你不论生死,都只会是一个侧室,是上官家的一个丫头,永不能配享宗庙。你想要和芳宜芳和并列,那是你痴心妄想,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罢。”
      安氏见上官启这样坚决,却也并不恼怒,只是低了头喃喃自语道,“是了,我原本就知道,在你的眼里心里,我从来都只是你身边照顾起居的丫头,和郑婷华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还比不上秦婉彤。若不是生下了怀思,你又要我们来牵制怀慕,你也不会正眼瞧我一眼。我早就知道的。”
      安氏忽然又抬眼对上官启道,“你死了也不会应允于我?那要是柳芳和死了呢?你就算让她死了,你也不会休了她来娶我?你就算是让柳家的人都死的绝了,也不肯废了柳家的人来立我做王妃?”说着便用匕首往柳芳和肩上狠狠一划,那血登时就涌了出来。
      众人惊呼,安氏却镇定自若,冷冷道,“王爷,你看见了,刀剑无眼,我是下得去手狠得了心的人,你若是再不应允,下一刀,可就不在这肩上了。”
      安云佩的笑容似乎带着胜利的意味,“你可要想仔细,你已经看着我杀了你的上一个柳王妃,你因为她的死,后悔了这么多年。而现在,又到了你选择的时候了。这一个,你是不是也要叫她死在我手里?以前你看不清楚自己的心,也看不清我,看不清柳芳宜,这一次,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你可要看的清楚明白,看清楚我是个什么人,也看清楚我身边的这个是什么人,可不要到了最后又后悔。”
      上官启握紧了拳头,正要说话,却见一直都沉默无言,连受伤流血也不曾哼上一声的柳芳和,忽然轻声对身边的安氏道,“你休想。”
      柳氏忽然说话,连安氏也是一惊,忍不住转头去看她。眼中却只映入一双平静的脸孔,毫无悲喜。然而安氏在柳氏平静的眼神,似乎读出了最为危险的意思来。那是舍弃了生死的最后一击,毫不畏惧,也毫不退缩。安氏心里忽然觉得恐惧,即使强敌环饲,毫无胜算,她也不曾这么恐惧过。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安氏惊怔的时候,柳氏却忽然对她粲然一笑,骤然伸手带过安氏手里的匕首,就往自己胸口迅速一刺。下手极重,胸口的血,迅速地和肩上渗出来的留在了一处,一身雪白的寝衣,登时就被染成了红色。安氏的手还握在匕首的柄上,柳芳和的手握在安氏的手上,冷的像冰一样。安氏还没有回过神来,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
      柳芳和并不曾呼痛,众人也似乎都惊呆了,只怔怔瞧着这一幕。却听见柳芳和缓缓开口,声音低缓温柔,一如她往日模样,“你算计了一切,最后又能怎么样?只有那个位置,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不论生死,你都只能是个侧室。而我们柳家的人,不论生死,都会是这西疆最为高贵的家族,上官家的王妃,只能是我们柳家的人,这荣耀,是你永远不会有的。”
      垂死的柳氏说了这样多的话,血已经流了一地,可她像是丝毫也不在乎,“你想要我的命,只管拿去就是,想要做王妃,下辈子也休想。我死在你的手上,你和世子世子妃的约定,也就丝毫没有效力。我死了,你的儿子,儿媳,孙子也都要死。你只管想想,最后这一次,输的究竟是你,还是我。”
      安氏觉得自己握着匕首的手,忽然就抖了起来。她拥有的筹码在一瞬间似乎就不存在了。就算所有人的人都不愿意自己拉着的这个女人死,就算怀慕和上官启,都会因为她的性命而再次匍匐在自己脚下委曲求全,而她柳芳和自己,却已经不再眷恋这生命。
      安氏恍然大悟,自己已经失算了,就在自己决定杀了静儿的那一刻开始,柳芳和就已经不再留恋她的生命。自己就算把握着她的生死,她自己却并不在意,这筹码不过是个虚空罢了。而没有这个筹码的自己,不过是个失败者。
      血泊里的柳芳和却还微微笑着,用最后的一份气力,直视着安氏笑着说了最后一句话,“你输了,你以前赢不了我姐姐,如今也赢不了我。柳家的人,永远不会输给你的。”柳氏一句话说完,就慢慢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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