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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Night Zone（二）
“……您能够为我们提供庇护真是令人无比心安！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对您表示我们的感激之情！我们离开的Zone曾有巴古拉军肆虐，为此我们不得不相依为命，踏上旅途。——说来我们初来乍到，对这个Zone的情况处于一片无知的状态中，请问您可否好心地告诉我们一点必须的常识呢？”
因为前方带路的领路人实在是过于沉默寡言，为了得到Zone的情报的纪太只能以滔滔不绝的泛泛之谈撬着阿斯塔兽的嘴，然而无论她怎么唠叨都无法换来对方的一句回应。
前方手持机枪的阿斯塔兽只是一味地向前迈步，沿着从深处蔓延出来的火车轨道行走在这狭长寂寥的峡谷之中。纪太的滔滔不绝和他皮鞋踏在轨道上的闷响交织回荡在这仿佛永无止境的前进旅途里。
而在纪太几乎词穷的前一刻，他停下了脚步。
“我们到了吗？”纪太问。
“……”
阿斯塔兽依旧没给出任何回复，只是低下了头。纪太和骷髅骑士□□换了一个眼神，手都探向了自己武器，警戒着四周。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萧瑟的寒风卷起纪太和阿斯塔兽的风衣下摆，与骷髅骑士兽的斗篷一齐翻飞在空中。阿斯塔兽也抬起了头，微偏了一下脑袋，便重新迈开了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那个，请问我们刚才为什么要停下？”实在想不出这一停顿的理由的纪太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尽管她已经料到自己八成得不到沉默之外的答复。
可这回，阿斯塔兽有了回复——虽然简短，但不是沉默了：“抱歉，睡着了。你之前有说什么吗？”
“……”纪太和骷髅骑士兽同时伸手帮对方捡起他们的声带给装回去，“我们想问一下这个Zone的情况，比如这个Zone的名字、是否有统领者、统领者是谁之类的。还有，听说巴古拉军在四处侵略，我们之前所在的Zone也……请问巴古拉军有影响到这个Zone吗？”
“Night Zone，有，我，有。还有什么问题？”
阿斯塔兽这不浪费一个字的回答让纪太想起了安杜鲁兽。
对方是这个Zone的统治者这件事虽然让纪太有点吃惊，但也早有猜测。
毕竟对方的实力和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的久居高位者特有的从容优雅表明着阿斯塔兽并非什么泛泛之辈，而阿斯塔兽似乎也并不想对这些多做隐瞒，此时更是异常痛快地告诉了背后的纪太一行自己的身份——这份信任明显超出了一个Zone的领袖对刚遇见的旅人应有的范畴。
到底是有所计划还是天性使然呢？在心里揣测着的纪太想起了之前的那只神秘的蝴蝶。
当那只蝴蝶飞出岩石的时候，阿斯塔兽停止了扫射，转为了点射，简直就像是为了避免误伤那只脆弱的生灵一般。这也让纪太赌了一把，使用了示弱的战术，而它也成功了。
想到这里，纪太望着阿斯塔兽的背影的眼神柔和了不少。
“阿斯塔兽大人！”伴随着喊声，大群的蝙蝠遮住了峡谷前方的月光，逐渐汇聚成一个整体，落在地上显出真身——暗夜的贵族，吸血魔兽，“请您不要这么擅自——他们是谁？”
在发现阿斯塔兽并非一人之时，吸血魔兽的话语蓦然中断。而当他看清跟随者的模样之后，他假面下的眉间堆起了重重沟壑，扯起斗篷遮住了半张脸身体后仰，似乎看见了什么令人作呕的事物一般。
“……”低头的阿斯塔兽沉默不语。
“不要睡觉！！！”经验丰富的吸血魔兽显然没以为对方是在思考，直接大声震醒了站着打盹的阿斯塔兽。
“……抱歉，睡着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在问你——我是说，您——身后的两个数码兽的身份——给我起来！！”
……
“……”“……？”
另一边，在吸血魔兽和阿斯塔兽争吵之际，骷髅骑士兽注意到了身边的人类女孩的变化：在看见吸血魔兽之后，为了博取阿斯塔兽的同情和信任做出的惶恐不安逐渐从她脸上剥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虚伪的冷笑。
见证过对方那精湛的演技的骷髅骑士兽自然不会认为她的伪装就这点水准，那么，唯一的答案便是那个吸血魔兽拥有某种能够扰乱萨摩纪太“面具”的因素了。
“……请您不要开玩笑！Night Zone目前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暗之峡谷光是要容纳承载当前避难的难民都已经非常勉强了。在外面还有如此之多的本地平民等待引导的时候，您居然还要让这两个从外面的Zone来的难民居住进来吗？！”
“……”
“不许睡觉！！！”
在吸血魔兽的催促下，一点一点地垂着脑袋的阿斯塔兽在一个大大的哈欠后抬起了头，懒散地抛下一句梦话般的“那就交给你了”后就越过张口结舌的暗夜贵族，消失在峡谷的下一个转角。
“就因为一次的失足，这家伙……总有一天我会取代……哼，那么，”吸血魔兽咬牙切齿地小声咒骂了几句，转向安静等待已久的纪太等人时，再次露出了厌弃似的表情。
略扬着被斗篷遮住的下巴，俯视着一个皮笑肉不笑和一个看戏模样的两位外来者，吸血魔兽施舍般开口道：“就如你们刚才所听见的那样，暗之峡谷目前已经不接受任何避难者了。我能容忍你们在此暂作歇息，在下一次月圆之时，你们必须乘车离开。以其他Zone的时间概念算来，大概是一天之后。”
“哎呀呀，是这样吗？真遗憾。”纪太并未对此安排表示任何不满或是争取，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它，“看Night Zone对巴古拉军束手无策到这种程度，这倒是挺让我吃惊的。”
对方这般不知感恩还失礼的话让吸血魔兽眉壑愈深：“哦？那你们因为巴古拉军的肆虐而逃离的Zone，难道更好一点吗？”
“当然。恕我之前的隐瞒，我是萨摩纪太，是个人类，而他是骷髅骑士兽。其实我们是为抵抗巴古拉军而成立的反抗军‘Sunrise’。因为担心阿斯塔兽的领域防范意识太强而说了谎真是非常抱歉。我们离开原本所在的Zone的原因是在治退了入侵的巴古拉军之后，想帮助更多受巴古拉军迫害的数码兽……话虽如此，看来您并不相信呢。”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真是有趣的梦话啊！在这个永夜的Night Zone说说梦话也未尝不可，只是……这种程度的梦话和你存在的本身都非常不符合我的美学罢了。”
面对吸血魔兽的挖苦，先开始这场口头之争的纪太针锋相对道：“那真是一件非常凑巧的事！不知为何我对你也完全没有欣赏之意——请问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吗？毕竟，一个数码兽没有一点闪光的亮点让我中意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哼，我们之前当然没有见过。贱民们总是一门心思地想要攀附贵族的裙角，真是再难看不过的嘴脸！”
——……“贱民们”？
一直在旁看戏却被包含在内的骷髅骑士兽觉得脑中一根弦悄然崩断。
“呼呵呵呵呵，请不要这么说，吸血魔兽阁下。”骷髅骑士兽放开抱胸的双手，无辜而友善地向对面的两人摊开，“我们并不是你设想中的那般歧视贱民的贵族，所以还请不要太过于紧张拘束。”
将视线放在自己从没仔细打量过的黑色骑士身上，吸血魔兽眉间的“川”字没有丝毫隐退的迹象：“什么？你是脑子有毛病吗？我说的是你们……”
“说的是我们这些贵族的通病是吧？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说实话鄙人确实有时会对尔等贱民有所鄙夷，如果你要因此谴责我们的话，也是无法反驳呢。”骷髅骑士兽的叹气摊手无奈摇头——表示遗憾的动作三件套一气呵成。
“你、你这愚民……！竟敢对我吸血魔兽如此放……”
“哎呀呀，这怎么能行呢。”
冷清孤高的声线让人联想到了Night Zone空中悬照的月光，一直压着下巴挑眼看着众人的棕发孩子此时优雅地扬起了下巴，下垂的目光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漠视。
在她眼中自己连“贱民”都不是，只是一只不值得浪费丝毫精力的蝼蚁。尽管他的生死命数都只存在于她的弹指一挥间，但她对此毫无兴趣。只是想看自己能够表演出怎样有趣的闹剧罢了：“骷髅骑士兽不是让你不要拘束了吗，吸血魔兽？”
“……”
“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真可怜呢。”颦笑间都透着一股子腐败的资本主义贵族风范的纪太看向自己的装逼好战友骷髅骑士兽，想让对方得个人头，却发现对方似乎也被自己的表演吓愣了，对自己的眼神暗示毫无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一言不发。
巨大的汽笛声震醒了一瞬间被纪太的气势压制的吸血魔兽，恍然回神的他腾空而起，瞪着下方带着他熟悉的皮笑肉不笑的人类小孩，在轰鸣中翻身站在了从轨道另一头开出的大机车兽车顶：“区区贱民，竟敢如此对身为Night Zone的大贵族的我吸血魔兽口出妄言！我会让尔等知道惹怒我的代价！”
大火车兽前方翘起宛如可以碾碎一切的带刺轮轴让纪太握紧了拳头。
……
三分钟后，被车座伸出的铁环固定在座椅上的骷髅骑士兽和纪太无奈接受来自对面软座上交叠双腿品着葡萄酒吸血魔兽下达的驱逐令，范围全Zone，即时起效。
不知该感叹吸血魔兽的心胸意外的宽阔还是该说对方的怒火就这点程度。
纪太摇摇头，向身边坐着的骷髅骑士兽低声道：“抱歉了，因为我的冲动让你和我一起受此惩罚。”
“您说什么呢。身为Sunrise的一员，为领袖鞠躬尽瘁是理所应当的。”话虽如此，可骷髅骑士兽却暗自惊讶于对方居然真的仅是一时冲动而做出如此举动——他一直以为这一切都是对方计策之一。
“但是，还是谢了。在之前的时候帮我说话，我很感谢。”
在骷髅骑士兽讶异的目光中，纪太并拢的双膝轻轻靠在他的腿甲上，明明隔着衣物和坚硬的数码合金，可骷髅骑士兽仿佛仍能感觉到一丝温度。
“……不用客气。那是吾辈的责任所在。”沉默了一会的骷髅骑士兽抬起了头，直视前方道。
纪太笑笑，也将目光投向前方：“说起来，我之前曾听你们讨论过‘难民’‘避难’等相关事宜。难道说，这辆列车便是接送这个Zone的难民的交通工具吗？”
“是的。”大火车兽的声音从车厢里的音响中传出，“本人大火车兽是Night Zone最快捷也是唯一的大型交通工具。所以所有为了躲避巴古拉军而前往暗之峡谷避难的居民们都是由我接送的呢。”
“所有居民都前往暗之峡谷避难？恕我失礼，但难道没有人想要逃到其他Zone吗？”
“这个嘛，我们Night Zone的情况有点复杂……”
“大火车兽，不要多言。”轻轻啜饮着深红的葡萄酒，吸血魔兽淡淡的开口，“他们是流放的犯人。”
“哈哈哈哈，可是对于我来说，所有搭上列车的人都是乘客。所以忍不住就想为迷惑的乘客们介绍介绍——好了，前方便是吸血魔兽大人指定的目的地。很高兴为各位乘客服务，欢迎下次再次乘坐。”
被铁环套着直接丢出车厢的纪太哼唧了一下，便见面前多了一只手，她顺着手臂望去，对上骷髅骑士兽那如深潭一般难破城府的眼眸。
笑了笑，纪太将手搭上借力站起，拍拍风衣上沾上的尘土，看着前方已经隐约可见其模样的通往下一个Zone的“空间流缝”，头也不回地向身后跟着下车的吸血魔兽问道：“我们马上便会穿过空间流缝离开这个Zone。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本人要亲自确认你们离开这个Zone。”
“是吗？说实话我们可不觉得这里有啥值得一留的，不过无所谓了。”
————
“那、那个，‘魔神兽大人’，策略兽大人来到了‘后台’，想见身为‘导演’的您。”兵卒兽胆战心惊地向背对着自己在桌子前研究着玩偶的地方指挥官禀报。
“策略兽？我记得我直属的三元士应该是莉莉斯兽才是吧？”
“这个……属下不知。”
“嗯……无所谓啦~”随手将拆分得四分五裂的玩偶扔进一边的玩具箱，从椅子上站起的魔人型数码兽语调夸张，“去问问就知道了~”
……
“让您久等了，策略兽大人~”
单手扶着腰间巨大的“蛇铁封神丸”的刀身，久立于显示着各个已经侵占区域的情况的显示屏前的黑色武人回首，利落而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正如传言所闻，是一位时刻都在备战的战略家。
“魔神兽”将头上的礼帽摘下向策略兽行了一个大礼，然后便轻佻地将它顶在指尖旋转起来：“不知您来这里有何贵干？哦！抱歉，我应该给您一杯茶——”
他快速将手插进旋转的礼帽里，再次拿出时手中已多出了一杯微冒着热气的红茶，而礼帽的旋转至始至终都未曾被打断。
“——但是很遗憾我并没有抹茶所以还是算了吧~”说完这话，“魔神兽”便毫不留恋地将蒸腾着浓郁的香味的红茶向后一丢，在瓷器碎裂的脆响中哈哈一笑，用舞台剧的语调问道，“并不是不欢迎您，只是——莉莉斯兽大人怎么没来？”
“莉莉斯兽之前抢占了吾的附属指挥官的指挥权，所以作为交换，此Zone的直属长官变更为吾。”没在意对面数码兽无礼的冒犯，策略兽径直切入了主题，“根据情报，有一位人类的领袖正率领着小规模军力进行着抵抗行动。而他们有很大的几率会来到这个Zone，吾要求汝在发现长相如此的人类少年时即刻告知吾辈。”
“嗯嗯……嗯？”一直一脸百无聊赖的样子从旋转的礼帽中掏出各种东西四处乱扔的数码兽在看见屏幕上显示出来的人像后神色一变，礼帽的自转也一个不稳，差点从他指尖跌落。
见状，策略兽问道：“怎么，汝见过他吗？”
“……不，怎么会呢~只是没想到反抗军的领袖会是这么年幼的孩子罢了~”
这确实是非常正常的理由，所以回头注视着屏幕的策略兽不知道，对于这位数码兽来说，最正常的东西反而是最不正常的。
弯腰从地上捡起策略兽模样的布偶，巴古拉军驻Night Zone的指挥官眯眼看着屏幕上的棕发孩子，鲜红的嘴唇勾出巨大的笑容：
“找~到~你~了~”
……
朝着那如极光般闪耀着蓝绿光辉的“裂缝”走了几分钟，纪太和骷髅骑士兽一齐顿住脚步。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吸血魔兽也随之停下，但并没有开口催促。
“……啊啊，我就知道。”抬手苦笑着点着额头的骷髅骑士兽说，“惹怒一个Zone的贵族的代价怎么会那么简单。”
“是啊。”纪太也无奈地笑着将手插丨进装着数码机的口袋，“为什么没有数码兽逃往外面的Zone，而是一味地向着暗之峡谷移居？”
“因为唯一通往外界的空间流缝已经被巴古拉军占领了！”
墨色的夜空霎时扭曲，难以计数的刃龙兽载着兵卒兽从中飞出，而从地底里一只只利爪也破土而出，从中挣扎着钻出埋伏许久的恶魔兽们。
“真是难看。”在拔出武器备战的纪太和骷髅骑士兽讶异的目光中，吸血魔兽身后飘然走出，站在了他们与巴古拉军之间，“肮脏的存在，这一次就由我来彻底清除！就让这场优雅的战役证明，我才是Night Zone最适合的统治者！”
大火车兽轰鸣着在前方制造出行进的铁轨，从纪太等人身边呼啸而过。巨大的铁轮势不可挡地碾压过所有尝试从土中爬出的伏军，金色的数码碎片混着尘土飞扬在他的车身旁。
而从他打开的后列车厢中，整齐布军的士兵们也纷纷展开膜翅投入战场，这是一场早有谋划的突击战。
“……我们的出现只是刚好提供了一个完美的诱饵，是吧。”纪太向傲然而立的吸血魔兽道。
“没错。无需担心，这场战争的结局早已注定。你们很快便会穿过那道空间流缝，离开这个Zone。”一边从容优雅地用鲜红的长鞭抽开几个突破包围圈向这边冲来的巴古拉军，吸血魔兽看着他们脖子上的金属项圈，嫌弃地“啧”了一声，“真是恶趣味的审美。”
正如审美标志飘忽不定难以捉摸的吸血魔兽所说，巴古拉军在准备已久的暗夜军团手下渐落下风，很快便一败涂地。当最后一个巴古拉军倒下之后，吸血魔兽发出了畅快的大笑：“果然，无论是怎样的敌人都无法战胜我吸血魔兽。比起落败一次便堕落至此的阿斯塔兽，果然是我更适合担任Night Zone的统治……唔！”
凭空冒出的飞刀凌厉地刺向吸血魔兽，要不是纪太在最后时刻扯了他的斗篷一把，将他拉倒在地，让飞刀避开要害扎入左臂，或许待定的下一代统治者就这么命丧黄泉了。
“咕唔……！这到底……！”捂着飞刀扎入的部位，倒在地上的吸血魔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精锐部队要么被飞刀击中要害，要么被巨大的白布覆盖消失在原地，以可观的速度锐减，却连敌人的位置在哪都无法找到。
四下张望的纪太也没比吸血魔兽知道更多：“无论如何，现在还是撤退比较好！”
“……啧！”发出不甘的叹声，吸血魔兽还是向剩余的士兵们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捂着手臂和纪太一起向已经开始加速的大火车兽跑去。
“纪太！”先一步跳上列车的骷髅骑士兽回首看向执意等在自己身后的棕发孩子，后者微微颔首脚下一个用力，向着大火车兽改造敞开的尾部车厢加速跃起。
就在这一刻，一个黑色的扭曲沼泽从她身后的地面中凭空生成，漆黑的阴影如触手一般伸出缠住了纪太的小腿，让她眼看着大火车兽的车厢从自己脚下溜走。
“！！”“唔……！！”“大火车兽，减速！！”
几乎没有丝毫停顿，骷髅骑士兽飞身而上越过栏杆紧紧抓住了纪太的手，仅剩一只手还抓在车尾的栏杆上。诧异地看着自己一直怀疑提防的黑色骑士，纪太张口想说什么，却在听见从漆黑的沼泽中传出的呼唤时错愕地住口回首看向伸长的触手来自的深渊，眸光流转。
情况紧迫，不容细想。回过头的她从口袋里掏出了数码机，艰难地递给已经快被自己扯下车的骷髅骑士兽。
“拜托了。”这么说的萨摩纪太用数码机取代了自己左手在骷髅骑士兽手心的位置，被拉入扭曲的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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