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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这是巧合吗？纪太的搭档小妖兽所找的人名字为“纪”，与纪太长得很像的、几十年前死去的孩子其名也为“纪”，两者看来只像是偶然相关的巧合，可萨摩心里怎么都有点芥蒂。
“啊，大哥！下午好！你来了啊！……大哥？怎么了？”
“那个啊，大哥他好像因为学校里面有一个叫做什么‘考试’的东西没通过，要在周六再去学校补考呢。可是那一天刚好是小枝香的生日，这么一来大哥就没办法陪小枝香过生日了。”
再怎么说那个“纪”也是几十年前就死去的存在，而且去世时的年龄也小到不足以孕育子贡，要牵强地说纪太与她有什么血缘关系也不可能。
“那……大哥你要怎么办呢？”
“事到如今……虽然不想做，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过来我跟你们说……”
那么就只是巧合了吧。
“不行，你要我这个博士帮你补习是绝对不行的。”
“我才不是要你帮我补习咧！”
“是啊是啊！要是补习的话，我也可以帮大哥补习！大哥！教科书请借我一用！”
“所以说重点不是这个啦！书在那边你想看就看吧——但是托马，我想拜托你的是代替我在生日那一天陪着枝香。”
不，等等，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想，或许那个“纪”与小妖兽寻找的“纪”确实有关联也说不定——并不是说她就是那个“纪”而是说她母亲的兄弟姊妹或许……
“我会跟你去你们家看看的——但不是说答应你了，这点请你清楚。”
“哦哦！太好了！谢啦，托马！”
“所以就说不是答应你……”
“大门大大哥？”看着因为托马的松口而喜形悦色的大门大，纪太皱了皱眉，“啪”地合上了手中最后一本教科书，将它放在刚才翻阅完的其他教科书上，插口道，“虽说这件事解决了，但是大哥你周六的补考还是需要担心的吧？”
“啊？啊，那事啊，没关系的……”
“大哥你的习题册上书写的部分共有五十七处错误，其中数学占了三十一处，而在数学这个学科分支上，大哥你错误的部分多为一元二次方程、因式分解、三角函数这三部分错误严重。而且依据习题册上同样类型的问题仍旧重复错误的情况来看，大哥，”纪太表情担忧，可在他腰间的数码终端机里的小妖兽硬生生从中看出了一丝幸灾乐祸和期待，“你的补考估计也充满了风险——不如就让我来帮大哥你补习吧？”
——感情瞄准了这茬呢。
对人类知识不甚了解的小妖兽叹了口气，嘴角带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在心里暗笑想要吸引大门大注意的纪太举动的幼稚，可基地里其他人的反应却让小妖兽纳闷起来——基地里所有人，包括但不限于萨摩廉太郎，都以一副惊异的表情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纪太。
——……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怎么了，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大哥？”见状也收敛了表情的纪太语气恢复机械的冰冷，可是细听就能发现其中暗藏的不安，“如果你对我所说的错误个数有怀疑，你可以检查——顺便一提在数学习题册的34页和英语习题册的23页都有一题错误，但大哥你的老师没有发现，我已经帮大哥你在旁边订正了。”
“哈、哈哈哈！说什么呢你小子！”还是大门大先反应过来，笑哈哈地走过去拿起最上方的数学练习册，翻到34页，“怎么可能错呢……不会吧？！真的错了？！原来这里应该用这个公式吗！”
“大门大，你的书给我。”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托马走到了大门大身边，夺过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的大门大手中的习题册，看着之前纪太在错题旁写下的正解和步骤，金发天才少年表情愈发严肃，“纪太君，只是确定一下，在之前你并没有接触过初中的教材吧？”
“没有。萨摩先生让我慢慢看书。”
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难掩吃惊的DATS指挥官，托马心中一个猜测逐渐成型：“纪太，你刚才看过这本书了吧？”
“？当然。大大哥的教科书和习题册我都看过了，否则你认为我是怎么得出刚才错题总数的结论的？”
托马没理会话中带着一丝小刺纪太那点小小的敌意，兀自说：“那里面的内容，你都记下来了吗？”
“你在说什么呢，托马君！只是翻看怎么……”“当然。”
看不下去的淑乃脱口而出的惊呼被纪太平静的理所当然打断：“我当然记下来了，否则我要怎么给大哥补习呢？”
“是吗？那么数学习题册第七页十一题的题目和解题方法是什么？”
“第十一题：现有一项工程由甲乙两个工程队来做，若甲队先做10天，余下的由乙队单独完成还需30天；若甲队先做9天后，因故抽走甲队一半去做其它工作，剩下任务由乙队和甲队剩余人员合做18天完成。问两队单独完成这项工作各需多少天。”纪太没有丝毫迟疑地背出了所指的题目，然后朗声继续道，“这题应该用大哥的数学书上二十一页提到的二元一次方程组的方法和公式作解。先设甲队单独完成用x天，乙队单独完成用y天，依据题意有1/x+3/y=1/10和9/x+18（1/2·1/x+1/y）=1这一方程组，由此解出x=30，y=45。”
……
“物理书上第四十三页第五行写的是什么？”
“‘测量电流用电流表，串联在电路中，并考虑量程适合。不允许把电流表直接接在电源两端。’”
……
“由三角函数的定义可推出sin与cos的基本关系式是？”
“sin^2（α）+cos^2（α）=1；sin(2α)=2sinα·cosα；cos(2α)=cos^2(α)-sin^2(α)。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你需要其他的吗？”
……
随着托马接二连三抛出来的、有些有迹可循有的简直是无理取闹的问题迅速而准确地被纪太答出来，萨摩和托马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复杂，而基地里其他人看着机械作答的纪太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明的内容。
“最后一个问题，”托马紧盯着不及自己腰高的棕发男孩的眼睛，后者眼中没有一丝成功的喜悦，也没有任何烦躁不解，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等待并准备解决他提出的任何问题——简直就像一台人形的计算机一样，“√2的具体数值为多少？”
没有一丝停顿。
真的没有一丝停顿，就像科学计算机被输入了计算内容后的反射计算一般，纪太在托马话音刚落的那一刻便报出了答案：“1.41421356237309504880……”
“……7534327641572……”
“……50737212644121……”
“……14079896872533965463318088296……”
一片寂静的指挥室里只能听到用奇怪的沙哑嗓音念出一连串毫无规律可循的数字的纪太的声音，没有任何人或是数码兽插嘴叫他终止，他也就继续这么说了下去，无数的代表数字的音节从他口中说出，如咒语一般缠绕在萨摩身上，让他觉得如鲠在喉，几近窒息。
“……80031138824646815……”
“够了！”终于夺回身体的控制权的萨摩猛然拍案而起，打断了这无穷无尽的咒语，“够了，纪太。”
“……”静静地将视线瞥向萨摩，纪太眼中的无机质的折光让萨摩觉得心中一凛。他慢慢地转身面向萨摩，双手背在身后，平静无波的表情如一潭死水，或许是这表情和基地过于惨白的灯光的缘故，萨摩甚至觉得——
甚至觉得，现在在看着自己的是汤岛口中那位几十年前死去的孩子。
“还有任何问题你们想问的吗？”他平静地开口，异于这个年龄段孩童的沙哑嗓音此时愈发诡谲，“还有任何问题你们想问的吗？”久久未得到答复的他重又问了一遍。
可是依旧无人回答，或者说，没有人敢回答这个莫名诡异起来的、回答了所有问题的男孩的提问。然后在持续的寂静中，纪太再次轻启薄唇：“没有问题的话……那就说明我合格了是吧，大大哥？！”
他的语调和表情在瞬间活跃起来，从僵硬苍白的人偶到面色激动笑容满面的男孩仅耗时一秒，他期待地看向没反应过来的大门大：“那就是说，我可以帮大大哥补习了，是吗？对吧？是这样吧？”
“啊？啊……嗯……”还没从刚才的氛围中回过神来的大门大呆愣地点了点头。
“那那那，那我们要从哪里开始呢？什么时候补习呢？在哪里补习呢？我可以去大大哥家里吗？”
“这个嘛……”
在逐渐回暖的气氛中，托马悄然退身，来到了表情和他一样，依旧复杂严肃的萨摩廉太郎面前：“萨摩队长。”
“……这是怎么回事，托马。”
“……我想，”托马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和粗神经的大门大混成一团，脸上洋溢着一个孩子应有的明媚笑容的棕发男孩，“我想，我们应该换个地方谈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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