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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合
顾红发起飙来敢跟老爷子叫板,可对江美茹却多有隐忍。不为别的,只为她好赌,且花钱大手大脚没个计划,手头紧时常找江美茹借钱。早几天就因她还了江美茹三千块钱这才引发保姆撂挑子事件。
“得,不管这事因谁而起,总之那女人继续留下去就是个祸害。她走了对大家都好,不然万一哪天真翻身农奴把歌唱那还了得?这年头老夫少妻的例子比比皆是。说句不好听的,老爷子今年虚岁都八十三了,心脏又不好,还能有几年活头?咱们要不防着点,真让那女人得手岂不白白让她捡了个大便宜去!”
“你别把人从门缝里看扁了,她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也不容易,再说她走都走了,你还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
江美茹说完瞥了她一眼,顾红让她这一眼瞥得心里很不得劲,曾几何时她常拿这种扫人于尘埃的眼神瞥江美茹。四十岁以前顾红常说自己属被历史耽搁的一代人,四十岁以后不说了,随波逐流认命了。若非十年浩劫老爷子被打倒,顾红不是今天的顾红,她早升为团级干部,这话是她自己说的,每次和老爷子吵架她就把这话挂在嘴边。也正因为当年由于老爷子的问题使得她在政审时被部队文工团给刷下来,所以老爷子才会容忍她时不时的在自己跟前放肆。
同样,如果不是因为老爷子被打倒,顾枫不会上山下乡,不会在知青点和出身普通工人之家的江美茹相识相恋。顾枫第一次把江美茹带到顾红面前时,那会顾红已经嫁给工人老大哥,可骨子里依然还残留有高干子女的优越性,她那会打心眼里瞧不起江美茹,从没给过江美茹好脸色。
如今时过境迁,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这话不单适用于夫妻双方,也适用于大家庭中的每一位成员。正所谓财大气粗嘛,没钱的自然人穷志短,可话还是要说两句的。江美茹让她心里不痛快,她也不能让她好过,当下顾红就拉长声调悻悻说:“哟,你还装来劲了?忘了这几年她仗着老爷子依赖她在这家里兴风作浪,那架式就跟她自己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似的,哪里有把你放在眼里过?”
别说,她还真把江美茹心里的火气给重新调动起来,她想想那保姆也着实可恨,你说钱你没拿就没拿吧,走前还赌咒发誓说她要手贱拿了那钱出门就让车撞死!最令人生气的是,她这一走,老爷子还不让再另请保姆,说江美茹又不是和她婆婆一样资产阶级小姐出身,老爷子说就是她婆婆那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在嫁给他后样样家务都拿得起手。如此一来,现今家里大事小事都落到她头上,真够烦人的!偏顾红还嫌她不够烦,又把话题转回到顾云轩身上。顾红打的什么主意江美茹心里很清楚,老爷子要真拿钱给云轩办事务所她就会吵着要福源路的那套老房子。想得美,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的资产还有你惦记的份?
江美茹拧开水,用力搓洗着买回的水果不再搭理她。
夏季昼长夜短,晚上七点多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严爱国骑着自行车在榆树湾公交站台那碰上徐洁。
“你这是骑车在哪摔了一跤还是让人给撞了?”徐洁见他车笼头上挂了一袋碎鸡蛋,于是问道。问完不等他回答又接着说:“你这月不是上的早班怎么才回来?又替人顶班去了是吧?你这样管什么用,爱闹的孩子才有糖吃知道不?在这点上你得向方圆她爸学习。”
听她拿自己和方老二打比,严爱国不乐意了,喝斥她道:“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管好你自己。”说完推着车就大步往前走去。
“爸!”徐洁紧走几步追上他,“你别生气嘛,我跟你另外说件事,你看啊,你和我妈离婚这么些年两人都一直单着,我觉得你们还是有感情基础的。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做通我妈的工作,你和我妈还能不能过到一块去?”
严爱国用鼻子哼了声,不置可否。
徐洁说:“你不吭声就表示你没意见,那回头我就抓紧做我妈的工作。”
“你是嫌我和你妈在一块没吵够还是怎么的?”在徐洁以为他默许此事的时候他又冷不丁冒出一句。
没能说服他,徐洁转而找上大妖。
“跟你说个事,咱们这榆树湾马上要拆迁了你知不知道?”徐洁回家洗个澡后跑去找大妖,大妖正在收拾碗筷,闻言瞟她一眼说:“这也算新闻?”
榆树湾属老城区拆迁是迟早的事,这的楼房最高不超过五层,多为三层,还零星散落着几栋破旧的平房。那些住在楼房里的基本每家每户都把阳台栏杆打掉,再往外延伸出去自建起一间阁楼,一些住在顶层的还在楼顶上搭有猫棚狗棚,更有甚者挑来泥土在楼顶上面种有各类蔬菜,再加上纵横错落的电线与网线,使得榆树湾整体望去凌乱不堪。在这片凌乱不堪中贯穿着一条长长的斜坡,斜坡大转弯那耸立着三栋楼房,楼高三层,中间那栋一楼靠斜坡边的一套两室一厅的住房就是严爱国的家,也是徐之恒的家。
严爱国和徐之恒是在大妖跟徐洁八岁那年离的婚,离婚当天回到家严爱国就把主卧通往客厅的房门钉死了。在之后的两年里随着他和徐之恒分分合合,那扇门被钉了拆、拆了钉,弄得百孔千疮。再然后在大妖和徐洁十岁那年两人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严爱国一怒之下找来块厚木板将那扇门钉得严严实实,迄今为止那扇房门再没开启过,他还重新扩建了阁楼。扩建后的阁楼一分为三,较大的那间做了大妖的卧室,另外两间稍小点的做了厨卫。这些年严爱国和大妖进出走后门,徐之恒和徐洁进出走前门,但这不代表他们之间从此就相安无事,因严爱国搭建的厨房排烟窗斜对着徐之恒卧室的窗口,平时不动风还好,一动风油烟就往徐之恒房里飘,为这徐之恒没少找他麻烦。
“怎么不算?”徐洁在大妖腰眼上捅了一指,“这破房子你还没住够是吧?”
“新房子住久了也会变旧。”
“你就没有一点别的想法?我跟你说,咱们这一片会打造成商品一条街,以后的地铁口也会设在这附近,这儿差不多就属黄金地段了。你看着吧,安置费绝低不了,而且我听说是按户头来算,多个户头最少都能多出十来万。”
“所以呢?”
“所以从今天起,妈的工作我来做,爸这边交给你,怎么样?”
大妖没吭声,她对她不想表态的事向来是听不见的,这点随她老子严爱国。严爱国每天吃过晚饭习惯外出散会步,他出来时在院里和徐洁打过照面,徐洁叫他,他没理。徐洁心里想什么他一清二楚,他要真与徐之恒破镜重圆,家里大小事还不都是由徐之恒说了算?而徐之恒对徐洁又基本是有求必应,她哪里是要撮合他俩,分明是奔着多出的安置费来的!
自私自利,打小便这样。
“嗨,老严,等我一下。”方老二下楼准备去打牌,瞧见他走在前面忙追了上来。
要搁往日方老二叫严爱国他通常是不带耳朵的,但这会他停了下来。他一停,方老二倒定住了,因为他知道严爱国不待见自己,不过他也不在乎,也懒得去想他为何会停下来等自己,反正他叫他只是为了拿他寻下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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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节已慢慢展开了,不知是否有爱看此文的亲们,心里着实忐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