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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话:我的缪斯,My Muse
那天早上,我们一起去了附近一间家庭式经营的小型餐厅吃早餐,才知道原来柏思弦一直以来的午饭都是由那家餐厅的老板帮忙打点的。只听那个满头白发的老板说,柏思弦免费的教他那个喜爱音乐的孙子钢琴,老板为了感恩,便决定每天照顾柏思弦的饮食。可是柏思弦意外地倔强,就变成了只有午饭才会吃老板的便当。至于早餐,柏思弦通常都是不会吃。晚饭,就是去便利店买些快餐的东西。
我听着,难怪柏思弦这么纤弱吧!吃得这么少又不健康!
「你为什么不自己做饭?!」我不禁问他。
只见他红着脸,却是老板帮他回答,「嘿嘿!还好说!有一次啊,这孩子自己做饭差点儿就把整间房屋烧下来!好在我住在附近,有看到的就帮他叫救命。要不然他可能连消防员也不会叫!哈哈!」
我跟着老板苦笑,心里却觉得柏思弦这样一个人住也太危险了。他为什么要搬出来住呢?
自此以后,我总是会找借口到柏思弦的家里做饭。我会说是因为他家距离学校很近,又或是学校的食堂吃腻了,想到他家亲自下厨,顺便找他一起吃饭。
刚开始的时候他总是会推却。可是吃过几次我做的晚饭之后,他大概是爱上了我的手艺,也不再拒绝我的邀请。
有一天晚上,当我们坐在他家那个不像饭厅的饭厅里,吃着饭看电视的时候,我忽然问,「你这里的房租很贵吗?」
他明显一愣,嘴里含着筷子说,「还可以吧......」
虽然话题就这样结束了,不过,我的心却好像在瞒着我的理智,盘算着一件事......
日子就这么普普通通地过去,我和柏思弦也渐渐变得要好。
我意外地发现他是一个很爱说话的人。一旦和他熟络之后,他就会对你无所不谈。无论是电视节目﹑日常闲事,甚至只是一些突然间想到的无聊事,他也会跟我聊上。
有时候,他会没事便传个短讯给我。也许是无聊很闷的时候,也许是餐厅老板做了个很好看的便当之类的。我看着他发给我的讯息,便会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有时候小艾看我无由来地看着手机傻笑,都会生气地要求看我的手机。我便告诉她只是June而已。她就会噘噘嘴巴,说自己也想要柏思弦的号码。
我当然是不会给她吧。不过,让我吃惊的是,我不愿意给她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不想我的女朋友跟别的男生走得太近,而是我竟然不想柏思弦跟我以外的人太亲近。
奇怪了......我以前不也是希望柏思弦可以多交几个朋友么?为什么我现在却只是想把他放在自己身边了?......
我也没太留意自己的心意。只是觉得当柏思弦待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那种感觉,很自然﹑很舒服。
然后从某一个晚上开始,柏思弦便会传短讯给我,抱怨晚上看不到月亮。
我觉得奇怪。
那天我在他家里吃饭的时候,就问他 「什么看不到月亮了?」。他就跟我说起一个理论来:说什么......人的心情是会被月亮的盈亏所牵制。当月圆的时候,人们的心情会特别好。新月的时候,人们就会容易觉得不开心。
「所以,如果我可以看得见月亮的话,我就会开心了!」我怔怔地看着他那个傻傻的笑容。
那张幸福的笑脸,我猜,我是这辈子也会忘不了。
「欸秦朗!绯冥有表演啦!」这天晚上,我又到了他家做饭。我刚把饭菜从厨房里端过来,还没坐下,便听他兴奋地对我说。「你要一起去看吗?」
我微微一笑,实在是做梦也没想到柏思弦会有主动邀请我去玩的一天。「好啊。什么时候?」
「下个星期五。星期五的中午之后你好像是没课的吧?......」
我一怔。惨了。下个星期五是我和小艾的交往纪念日啊!
「那天啊......」我心里挣扎着。反正......又不是我和小艾的第一个纪念日。我下午陪她吃个饭,晚上再和柏思弦去看演唱会的话,她应该都不会介意吧。啊!要不然我就带着小艾一起去吧!
于是我便告诉柏思弦,「好啊!那天我们三个一起去吧。」
「......三个?」
「小艾可能也会来。」我就这么告诉他。
只见他好像有点愕然,接着有点僵硬地说,「好的......那我买三个人的票吧......」
隔天我把这件事告诉小艾,她却抓狂地生气了。
「你竟然宁愿去看演唱会也不陪我?!」小艾愤然甩开我的手,转身指着我开骂。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一起来啊。」我努力想要安抚她冷静下来。
「去看那个烂演唱会吗?!我都不喜欢你的那些音乐!你怎么硬要拉着我去看了?!」
「是了是了。对不起是我错了。可是我想陪你,又想看演唱会啊......」
她双手抱在胸前顿了顿,才问,「你跟什么人去了?!......」
「June啊!」
「......只有June吗?」
「嗯!......」
我满头大汗地等待小艾的回复,心里面就像是等候皇后发落的紧张。最后,还是听小艾不满地道,「好吧......你们去吧。我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欸小艾......」她果然还是在生气吧。
「你之后好好的赔偿我就好了......」
「欸?!」我不禁苦笑,「你要我怎样赔偿你?」
「不知道!你自己想想吧!哼!」
就是这样。于是,我便向柏思弦请教了意见。
「女朋友生气了......当然是要买东西哄她吧......」这天下课之后,我们又是待在1314号练习室里闲聊。
他正坐在钢琴前,即兴地弹奏一些好听的旋律。
我倚着玻璃墙壁坐在地上,看着黄昏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都觉得他好像古希腊的神明一样漂亮。
我呆了一阵子,才想起他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便又说,「买东西啊......应该买什么?」
「买她喜欢的东西啊。」
「她喜欢的东西......有很多啊......什么什么熊﹑什么什么猫,还有那套韩剧的都什么什么C......」
「是都敏俊C。」他一边弹钢琴,一边若无其事地说。
我一怔,不禁笑道,「欸June!你也会看那种韩剧吗?!」
他被我这么取笑,立刻停住不弹琴,转过头来向着我皱眉抱怨,「我!......我就是觉得好看啊!你快想想要买什么东西哄你的女朋友吧......」
「哈哈!那你呢?」
「......我怎么了?」
「如果你生气了,你会想我买什么东西给你?」
然后他的脸便跟我预料的一样,瞬间红了起来。我不禁暗暗偷笑。柏思弦总是会很容易脸红呢!真可爱!
只见他又霍地撇过脸去,低头看着钢琴道,「我是男的......用不着你买东西给我......」接着便把双手放到琴键上,又是弹奏。
我也没有把他的尴尬放在心上,只是依旧坐在地上,轻轻一笑。
他那个时候大概没有留意。不过,直到他弹奏的歌曲终结之前,我的目光从来都没有自他身上移开。我看着绯金色的夕阳照在他如雪的肌肤。脸上,羞涩的嫣红若隐若现。那双殷红的唇瓣,不自觉地微微张开。我听着从他十指间弹奏出来的曲调,突然间,我觉得自己仿佛遇上了缪斯,就是那个掌管音乐的古希腊神明。
我的脑海里忽地现起一股很强烈的创作灵感。我好想写一首歌,一首钢琴和小提琴的二重奏。一首只有那两种乐器相互唱和的歌。
嗯,思弦,我的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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