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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篇(14)【修】
天是什么颜色?蓝色、白色还是什么颜色也没有?
再度失眠的我坐在高楼扶手上,光着脚丫子,荡着,手撑在冰冷的水泥上,身体向后微倾,昂着头,看着挂在半空之间的半玄月,四处零散着几颗星星。
我伸出手,倾泻下来的月光落在苍白纤细的手指。
用线条组成的纹理,深深浅浅交错盘旋在手掌中,组成所谓的‘命理’。
我看着月光下的手,和那个矮子说的一样,这双手怎么也让人联想不到血腥的红色,
就像他的手一样…
那双像钢琴师的手…吗?
确实,细细一想,那双确实很漂亮,毕竟引诱过自己的食欲。
只是他所弹的曲子比真正的钢琴家还要真实、动听。
动人心弦,同时暗藏杀机。
库洛洛·鲁西鲁,越是在心里念着,越是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
我和他、从未见过,那么…
我昂着头,瞳微眯着,纤细白泽的手指抵在唇间,微张,露出粉肉的舌尖,轻舔指腹。
味道…还存在着,舌尖的蓓蕾似乎已经记住那香甜。
记住只是为了尝到更多的、更多的这样的味道,如果是这样,那真是糟糕,我可不想变成挑剔的美食家,而且面前的这块骨头可不好啃。
我微微叹了口气,遗憾的放下唇间的手指。
‘飒’短促细微的声响。
我微微移动了一下眼球,看到的是已出现站立在楼台之上的矮个子,于是看在眼熟的面子上,我抬起爪子招呼道:“呦~晚上好,先生。”
“团长让你过去一趟。”阴郁暗浊的细长金色双瞳像是在捕抓猎物一样、紧盯着。
他的声音很低哑,比起这低哑,我更喜欢库洛洛从容的优雅。
团长?瞬间了悟。
“在哪?”我问他。
“跟上就知道了。”
很简洁的一句话,他不太想跟她有过多的接触,天知道他忍的有多辛苦,一看到这女人,全身的骨头都叫嚣着,由其得知对方那特殊的体质,那叫嚣着割肉碎骨的想法更甚了!
一点一点的摧残,然后一点一点的恢复,周而复始,那这个风轻云淡的女人会变成什么样?
冷静、冷静、冷静,那是团长看中的猎物,在团长还没厌弃之前…
“啊啦,忍的真是辛苦…”当事人的话带着轻佻,这无意的轻佻不正是挑衅吗?
‘唰!’锋利的伞尖带着寒光,满是煞气划过。
我侧身避开,却还是慢了一点,右脸被伞间所带过的凌厉气流划破。
雨滴打落地面的‘滴答’声音,而这雨滴的颜色是红的。
“好险,再深一点,骨头可就不保了。”我清淡的看了眼月色下,那暗色的几滴梅花,手指顺着血迹向上抚,粘稠凹下的触感,那疼痛感直接被我忽视了。
“切…”飞坦冷切了一声,收回手中的伞,转过身,被衣领掩盖住的声音嘶哑:“跟上。”说完,眼横了那人一眼,和团长说的一样,在月光下,脸上那五厘米长、深一厘米的伤口在修复着。
如果她拒绝、不跟上来的话,他不建议将对方的骨头一根根打碎,带她过去,修复、打碎、修复、打碎…
细长的暗金色凤眼闪烁着快感,他喜欢将他人一点一点的拆掉,听着他们痛苦的悲鸣声。
“那带路吧。”
‘切’飞坦收回那病态的目光,人一闪,消失在天台上,同样消失的还有另一个人。
……
“团长,这样会不会太直接?”盘腿毫无形象坐在豹纹软椅上的侠客摆弄着手中的重新改装过的、有黑色小翅膀的小恶魔形状的手机。
“直接?”手肘压抵在扶手上,翘着腿,膝盖上放置着本摊开的古书,修长的手指顺着字迹移动着,他坐在贵妃椅上,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长裤,优雅的迷人。
目光从书上移开,漆黑的瞳有着房间内灯光的缩影,小小的,手指撑着轻歪的黑色头颅,他轻笑的说:“她可是非常敏感的女孩子啊…”
“敏感?”侠客碧瞳闪了闪。
‘莎莎!!’
阳台扬起凌厉的风声,拉开的窗帘舞起,漆黑的人影一高一矮影子印在窗帘布上。
“来了,真快啊~”侠客看着粗鲁一把掀开窗帘走进来的两人,嘴角一勾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抬起手,热情的朝穿着睡衣、光着赤脚的少女打招呼:“嗨~阿泽酱,又见面了。”
“啊,晚上好,狐狸脸先生。”我面瘫着张脸,凉凉的抬起爪子,摇了摇。
“阿泽酱,我不叫…狐狸脸…”侠客笑容一僵。
“只是一个称呼,没必要这么在意吧”我不在意的踩在软软的地毯上,直接占了一旁的豹纹单人沙发,单手掩着唇口,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然后将目光瞥向贵妃椅那头:“我困了。”所以有话快说。
我很懒,从我没形象的坐姿上可以看出,整个人缩在柔软的沙发内,赤着的脚丫板黑漆漆的踩在沙发上,真的很没形象。
正因为这种懒散,给人一种很随意,像走进自家一样的感觉。
“如果困了的话,就去睡吧,这里有空房。”
“拒绝。”我很直接的拒绝了那人的好意,扫了圈被装饰的发光发亮的大厅,我说:“这么奢侈,我担心把骨头睡得发疼。”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不建议帮你一把。”飞坦阴冷的靠在一角,那位置正好可以应对突发状况。
“谢谢,我想不用了。”
经他之手,绝对是粉碎性骨折,真是个…粗鲁的矮子!
“阿泽有兴趣陪我们去玩一下吗?”
“我们?玩?”我不解的将目光移回去,他颔首确认我那满是疑惑的话。
“去哪?”我问。
“卡尔玛,阿泽在刘老的身边多少也听过有关它的传说吧。”库洛洛合上膝盖上的书籍,沉闷的一声,目光注视着我。
“墓中盛开透明水晶的花朵,据说它是能让死人回到阳间、能让活人临近天堂,是卡尔玛的圣花,如今全世界不超过五十朵,算是SSS级保护植物。”
我闭着眼睛,不用思考着下一句话是什么,就能把老头子说过的卡尔玛的传说道出口。
“你想要那个?透明水晶的花?”
“啊,不觉得有趣吗?死人回到阳间。”
是死人回到阳间,而不是让活人临近天堂。
“为什么不是活人天堂?”我问他,问完后我就觉得自己困得脑子不清晰了,那种东西连我都不信,更何况他们。
“天堂?呵呵…”他收回撑着头的手,改为捂着嘴,忍俊不禁的笑了,手掩不了那低沉带着丝嘲讽的笑声,库洛洛看向我,黑色的瞳冷冷的,看得我神经忍不住的紧绷起来了。
瞳孔微缩,身体不由得紧绷了起来,危险!
这是这一年以来,让我最紧张的时候,紧张的…能让自己跳起来。
“阿泽信神?”库洛洛说出‘神’这个字时,瞳微敛,这样的他给人感觉更加危险了。
“你觉得现实主义者会信那种东西吗?”听到‘神’,搭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不由得握紧了,指甲深陷在柔软的皮毛内!连我自己也没发现,自己不由得散发出阴郁的腥甜。
不信、不信哦!怎么祈祷、怎么恳求,都无法得到回应;最开始我以为,我之所以穿越、之所以来到那个世界,是神的考验,像大多数穿越者一样抱着雀跃‘我会是主角’的想法打量着这个世界,然而残酷的现实就像把凌迟的杀猪刀,一点一点割断自己的喉咙,让自己虚落,最后死亡!可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所以那向神的祈祷、恳求也化成了尘埃。
“我不信神!但…如果有神,我不介意杀神!”
细碎的阴影遮挡住了双眼,但那慢慢勾起的嘴角,那是个扭曲了面部肌肉的笑容,我伸出手捂住脸,我想我的脸一定很难看!
我不知道此时自己缩卷在沙发中的身影是多么的脆弱。
脆弱的只需要在微妙的天平上加一点东西,就可以摧毁整个人。
库洛洛就是这么想的,他制止了警惕的盯着少女、想着来一击的同伴,这时候攻击,显然不划算,无论是哪方面。
库洛洛端起茶几上,还有着温热的咖啡,轻抿了一口,发现那味道似乎有点偏差,果然他还是喜欢少女泡的咖啡,放下手头上的咖啡,杯底轻撞着玻璃面的茶几,不可避免的发出细微的轻撞声。
‘咔嚓’一声,唤醒我的思绪。
在平复了一下波涛汹涌的情绪,我站起身来,离开沙发,站起身来,沙发的一边多了一双黑漆漆的脚印,伸出手撩起脸侧的头发,撇向耳后。
“我对挖死人的坟不感兴趣……”刻意伪装的平静声调。
“真是可惜了,我以为你会跟刘老一起来。”库洛洛看了眼站起身欲离开的少女,没有说挽留的话,而是…透了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消息。
老头子也要去?!瞳色微变,然后又恍悟,如果老头子不去的,反而显得奇怪了,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收回迈出的脚,拧起眉,抿了一下嘴角,改变了之前决然的拒绝。
“我会考虑一下的。”
改变注意这种做法真是让人不喜,但让老头子打消念头那是不可能的,去卡尔玛遗迹是他的执念,那、要不要在他不注意的情况下,轻轻的、轻轻的按一下腿脚那一块骨头?让他躺床一两个月修养?
我灵活的屋檐上奔跑、跳跃着,眨眼间消失在黑暗中。
“团长,她还真是个敏感的家伙。”侠客目送少女离开,收回目光后,对着库洛洛道。“刚刚那样子真是让人怕怕啊~”他说着作势拍了拍胸膛,回想微露出阴暗疯癫气息以及那恨不得撕裂所谓‘神’的语气,他算是开了眼见?
已经是了!不过,这次团长看中的人可真不一样,大概会很难攻下啊~
“我还以为她停下来要打一场,对吧,飞坦。”侠客朝着靠在墙角一处、握着伞阴沉沉的飞坦。
“呵,那女人可不会这么做。”冷笑一声,飞坦松了松手中的伞,锋利的伞间朝下。
“哦?怎么说?”侠客有些好奇的问。
“哼,一个…蠢到死的女人。”
飞坦盯着飞舞的窗帘,想起了来的的路上他问的唯一一句话。
‘为什么不反击?’
‘…谁知道啊。’
哼,确实是个蠢到死的女人!
“嗦嘎,团长,那么行程是不是改一下?先是遗迹,然后回来清理?哦,对了,貌似那女孩的姐姐要回来了,那可是一个性情不怎么好的姐姐…”侠客笑的一脸怪异,手机屏幕亮起,一行行字向上滚动着。
“嗯,侠客、那个女人交给你处理了。”库洛洛不会在意对方的性情怎么的不好,如果对方碍事的话,那就直接处理掉便可以了,所以他直接扔给了有些幸灾乐祸的侠客,不理会侠客发出满是惊异的声音,回房间,留下他和飞坦。
“啊拉~团长也太小气了,只是小小的幸灾乐祸而已…”侠客皱着眉,抱怨的挠了挠头发。
“吃饱撑着。”飞坦抛下这么一句话,也回房间了,客厅只剩下了握着手机的侠客。
“啊拉~被抛弃了~”侠客放下脑袋上的爪子,然后碧眼一转,笑起来“既然交给我,那随便也没关系吧~”手指飞快的敲击着手机按键,最后按下‘确认’二字,短信被发出去了。
啦~其实他也是个蛮小心眼的人哦~所以算是小小的报复啦~
阿泽酱、你可不能生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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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姐姐大人要出场了,同样小心眼的侠客要出击(?)了,阿泽请小心嗷嗷~~
其实…对于武力值为正数的阿泽而言,那些不会念的人都是小意思。
所以侠客那只能算是给她添麻烦而已(送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