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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节、水无常形
慕朝云淡淡道：“这却未必，如果真要收徒的话，我只会选最合适的弟子。”
孔宣愣了愣：“那什么才叫最合适啊？”
“水无常形，因时因事而异，你自己慢慢参详吧。”慕朝云说完转身走了。
孔宣本来自信满满，但自从石默洲这个仙家子弟来了以后，她就如临大敌，整日纠结。今天得了这个答案，更不知是何意思了。
乐承训见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凑过来小声问道：“孔宣，小可新近研究了一款小食，清润解暑又不寒凉，这个时候吃最是得宜，你可要试试？”
“什么东西呀？”
“冬瓜酪。”
“呀，这名字还挺好听的，以前没听说过呢，是怎么做的？”
“说起来不难，将冬瓜蒸熟、压泥，和以面、糖、椰蓉，制成薄饼烤熟，出锅时涂上蜂蜜，刷一层芝麻，撒上花生、核桃碎，观之金黄可喜，闻之甜香扑鼻，小可便为它起名曰‘冬瓜酪’。”
孔宣给乐承训说的好奇，忙问道：“你有做好的没有？”
乐承训摇头：“前儿才做了一回，接着就一扫而空，若你想吃时，待我等领罚完毕，小可便为你做……”
“呸呸呸！”孔宣终于忍不住了：“你能不能说人话？！跟我充有学问，是不是还差点？！”
乐承训一愣，不好意思的笑了：“不好意思啊，习惯了……”
“那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走啊！”
罚站的时候还没到，本来乐承训不乐意，架不住孔宣生拉硬拽。金楠自然是要随着孔宣的，宋扬本来不想去，因那人是乐承训，他怕孔宣吃亏，金楠又也要去，他也只得随着。
于是四人一起偷偷潜进蓬莱夫子们的小厨房。能看出来乐承训与这里的帮工混得甚熟，一路打着招呼进去，也没什么人阻拦。这里的大厨师钱勇也只是看看他们，就忙自己的去了，并未说什么。
乐承训手脚麻利的将一个小冬瓜削皮、去瓤，蒸好，和面烤制，很快就有香味冒出来。
孔宣一边吸鼻子，一边拍手道：“乐承训，你可真贤惠，以后谁娶了你，可就有福气了！”
宋扬笑道：“孔宣，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乐承训脸上微红，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没一会，一个个金黄漂亮的小饼出炉。孔宣伸手抄起一个，烫的直吸气，也舍不得撒手，两口吃掉，就与乐承训道：“好像缺一点奶香，你下回加些牛乳试试。”
孔宣吃了不少冬瓜酪，权充做晚饭，回去客舍就吃得很少，意思一下，就开始练剑。她因石默洲生出许多危机感，散了学就抓紧一切时间练功，简直进入一种疯魔的状态。
慕朝云回到两仪殿不见都由，怕它再去吃苜蓿花，就赶去了客舍所在的岱屿山。他见孔宣还在练剑，都由像只大狗一样，安静的趴在一旁的草丛里看着她，大尾巴扫来扫去的驱赶蚊虫。这情景，倒是有一种奇异的温馨，叫人觉得安心。
慕朝云慢慢走过去，孔宣感觉有异，她练得兴起，想也不想，回身一剑当胸刺来，赫然见是慕朝云。她顿时慌了，什么收招、撤招统统都忘了，硬生生往回带，顿时好似被人当胸打了一拳，栽倒在地，就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疼。
“呀！是你……”
慕朝云伸手把孔宣拉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额……”
慕朝云见她满脸的汗，想是练了许久，摇摇头：“为什么非要拜我为师？”
孔宣飞快的看他一眼，嗫嚅道：“想就是想呗，也没什么为什么！”
“嗯。”慕朝云淡淡道：“都由不能吃苜蓿花，它可有再犯？”
孔宣当然知道，都由刚才又啃过了紫花苜蓿，但她实在不明白，这有什么不行的，就连忙傻笑道：“没有没有，我一直盯着它呢！”
慕朝云看看她：“孔宣，此事非同儿戏，你要谨记。”
“是！掌门掌门，你看我练得这么辛苦，也不知道能不能胜过石默洲，你就传我些厉害的内功心法嘛！”
“好高骛远。”慕朝云淡笑道：“你们不是在学《四象决》了？你努力进学就是，也不需太执着于胜负。”
孔宣顿时眼前一亮：“掌门，是不是你挑弟子，也不是光看……啊……”
慕朝云发觉孔宣脸色红的有些不正常，忽然伸手一搭她的脉。
孔宣未及说完，只觉一股中正平和之气缓缓注入，在身体周遭大穴间流转，清凉凉的甚是舒服，渐渐消去了胸口中越来越是强劲的烦闷闭塞之感。
“你日以继夜修习《四象决》，内功进步太过迅捷，根基不坚，刚才回剑之时，已然受了伤。我帮你疗伤，别乱动。”
他清冷的声音缓缓萦绕在耳边，修长白皙的手指按在自己腕上，胸中流动的，是他冲淡中正的气泽。呀！孔宣就觉得这个胸口热辣辣的感觉是没有了，但是好像……都跑到脸上去了！
这点小伤，对慕朝云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他瞬间就将孔宣的气息导引入正途，淡淡道：“虽是小伤，也不可轻忽。这么晚了，今天就别练了。”
“好啊好啊！”
孔宣本来就穿着白色的衣服，还一蹦一跳的，像个大兔子一样，窜回屋里去了。
慕朝云看着那个似乎才几岁的小顽童，纯然一派天真活泼的神情，忽然有些恍惚，这真是那个心思深沉，带着几分歹毒的孩子吗？！
“掌门！”
慕朝云才要离开，忽然见孔宣又跑了出来，抓着门探出个小脑袋道：“掌门，听说你要出山一趟，回来的时候，会带礼物给……我们吗？”
慕朝云把脸一板：“我是有事外出，又不是去游山玩水。”
“额……”孔宣吐吐舌头，又把脑袋缩回去了。
因慕朝云要先去武当庆贺掌门玄成子生辰，接着再往西天与佛祖祝寿，路途遥远，往来需时，他就要有一阵子不在山中。他动身之时，便有许多弟子送出来。
“掌门，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哎吆！”
孔宣边说边跑，下意识的就去拉慕朝云的袖子，却被斜刺里的一股大力推倒在地。她一跃而起，就见石默洲站在慕朝云身侧，对她怒目而视道：“你敢对掌门不敬？！”
淑女剑“仓啷”一声出鞘，孔宣指着石默洲道：“欺人太甚！今天小爷非教训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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