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果实

　　楠铱

　　卡桑吻住我的时候，我彻底安静下来。
　　我们多久没见了？整整两年。卡桑卡桑，这个吻……中断了两年啊。
　　自年初恢复联系，到后来重新熟悉，再而精心计划这次滨城七夕相会……我真的不敢相信日子就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了，我，沈楠铱，竟真的真的和我最爱的卡桑在滨城见面了。
　　他的动作迅猛而略带侵占，像在悲伤地倾诉又像在狂躁地索取。我的忐忑，我的顾虑，我的等待……全在这一刻统统被抹掉。我刚才还傻乎乎地自说自话，希望他能更懂我的艰苦日子，可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都可以不存在，什么都不想要……只要卡桑真真切切存在着，我什么都不在乎。这一刻，眼睛柔软得可以化作泪。
　　两人的唇切合在一起，厮磨着，交替着，张合着……他是我的卡桑，只是我的卡桑……卡桑，卡桑啊……
　　我的双臂搭放在他的肩上，想要抓住些什么，却慌张得不知该往哪找。他轻扣住我右耳根部的柔软，向他拉拢，近乎汹涌地舔食……有卡桑在，一切只需承和，别的什么也不要想。
　　他轻轻停下来，捏着我的下巴，眼里全是温柔的笑意。我无法感受现在我脸上有什么表情，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温暖的香氛包裹，整个世界只有他。可恶……身经百战的沈楠铱怎么忽然溃不成军了？我可耻地埋怨自己，却忍不住仰头，企图再索取……
　　卡桑把我的头按在他的右肩，双手垂下，顺着我的背脊滑到腰间。他突然对我的腰臀轻掐了一把，笑着说：“肥肉。”我跺着脚扭动身子，推开他的手，撅嘴愤恨地看着他。他笑得露出漂亮整齐的牙齿，脸的轮廓更加迷人，我最爱他这干净温柔的脸颊嘴唇……卡桑用食指按住我的下唇，往下拉，说：“不要撅嘴巴，不好看。”我再度撅起，就不愿如他的意。他忽然收起笑容，手顺着我的下巴一直向下滑，滑到胸前时，我突然抓住他的手，脸偏过一边，不敢看他，“卡桑……不喜欢……不喜欢这样……”
　　“你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它？”他冲我晃了晃手问道，见我不理他，又笑着回握住我，“嗯，那好吧。”
　　他坐在低矮的绿化带石阶上，用力拉我过去，我死死站住抵抗，另只手缩在胸前。我承认，纠结中我的确想坐在他身边，但我只想这样，只想倚着他就好……“楠铱，过来。过来啊。”他像在招呼一个不听话的小朋友，“就坐在这。”
　　我最终还是妥协了，挪步走到他身边，迟迟不敢坐下。
　　他叹了一口，用若有似无的劲力拉我站在他面前，双手箍着我，脸埋在我的肚子上，温柔地贴着。我忽然想到，或许有一天，我不再是一个人时，他也会这样亲吻我腹中的小生命……我迅速甩开这段遐想，把手轻放在他刺绒绒的头上，爱怜地揉着。
　　我偎着他坐下，把头放在他的肩上，我累了……滨城让我累了，日子让我累了……
　　“卡桑啊，我觉得我们好传奇的……你觉不觉得我们的故事是用歌曲穿起来的？从两年前的夏季，到如今。”我用额角磨蹭他的脸颊骨，就像猫咪，我只想当他的猫咪，我只要他。
　　“嗯，什么歌呢？唱来听听。”他抓着我搭在他胸前的手，用力握住。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后来，我踩了你，又跟你合影，你有没有想过，那么大一座山，为什么偏偏能几次遇见我？哎，只不过三个字，怎么不说出口，再下去只好只做朋友。后来，就是惟江边上，其实我对惟江风光带一点也不熟悉，但我还是大着胆子带你和梅花五在闷热的夜色中散步。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梅花五戏弄你说他今晚不回宾馆了，要你带我一起住，我装作不懂，睁着眼欣喜地说好，其实我料定了你绝不会残害我呢。”我颇有一番得意，直起身子冲他眨眼。
　　他笑，更用力地握着我，说：“那时候不残害，不代表现在不会啊！”说着便戏弄地戳戳我的前胸。我大惊，抓着他的手摁在膝盖上，咬唇怒瞪他，“不喜欢！你好讨厌的！”卡桑伸出另只手在我面前晃，说：“还有这只呢，抓着啊。”我不动，他又来戳我，我只能站起来愤愤地跺脚，“卡桑你再这样我就回去了！”
　　“真的么？那好吧，你走吧，再见！真的，走吧！”他也站起来，笑着对我鞠躬，“再见！”
　　我低下头，拉住他的手，又怯怯地抬起头，偷偷看他。卡桑狂笑搂住我，按在他肩上，低语：“楠铱楠铱，你说，你接着说……”
　　“然后……就是那年的今天，紫藤花……嘻嘻……你还记得吧？我可是怎么都不会忘的。明明立秋了，却还有一簇紫藤在枝头，那天我也是这样纠结着不肯坐在你身边，对吧？你都记得吧？轻轻的亲亲，轻轻闭着眼睛，是你不是你，说不定，还不一定；梦一样轻的亲亲，不敢用力呼吸，不敢太贪心，不敢太相信，我的幸运百分之百是你。后来，我们各自远扬，你往北，我往南，就很悲壮了。你说过牵了手就算约定，但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就像来不及许愿的流星，再怎么美丽也只能是曾经；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但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就像精灵住错了森林，那爱情错得很透明。然后，就是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接着就是久久的沉寂，直到你生日，天空正绽放无数花火，短暂美丽的花火，没有空去想明天以后；如果爱情是一场花火，一闪即逝的花火，我也要去追求。”我边唱边望着他，我确信他也在认真听着，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如果我已经不能控制每天想你一次……”不待我唱完这句，他止道：“嗯，这首我知道，你空间里的文章写过。”
　　我嬉笑着点头，“原来你看了啊！我还以为你只是路过了呢。”卡桑也点头，搂着我的肩说：“楠铱，看完之后我好想对你说那三个字……”
　　我惊了一瞬，脑子有点眩晕，身后滨城的夜在一刹那寂灭了。
　　他低头再度吻住我，我不再抗拒，不单是因为这没用，还因为我不想昧良心。
　　他是我最爱最爱的卡桑啊，我又怎么会抵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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