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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开学日常
……
那天比赛结束之后，某真实属性为宅的少年利利爽爽的回到家中，然后在某个不务正业的看着清凉杂志的寺院代理主持的目光下，喝掉了两瓶牛奶后稍作休息，没一会就又去对墙练习网球去了。
越前南次郎觉得非常无奈，他家青少年虽然一直以来对于网球的训练都很积极，他很开心。但是这种完全只沉浸在网球，除此没有任何兴趣的儿子完全没办法搭话！一点也不青春活泼啊！他想问问儿子今天平常比赛怎么样，儿子给出的也都是只言片语的回答。
“唔。”
“还行。”
“没输。”
其他时候儿子根本就不会讲一句多余的话，南次郎无比的郁卒。他家儿子表情稀少，话也少得可怜，完全就不像一个正常的12岁少年。平常没有什么训练的时候也只是宅在自己房间里鼓捣电脑之类的，不跟人类接触和交际的事物……这样跟自闭症又有什么区别呢？
越前南次郎希望在网球之余，儿子的性格能热络些，也多交些朋友。
对男神父上的心愿毫不知情的少年，现在称呼他为越前龙马，正在自家父亲一手弄出来的简陋网球训练场里埋头训练，毫不动摇。其实他也没有想这么刻苦的，想要回房间睡觉和追番的！但练习网球已经成为他刻在骨头里的存在了，一天没练够时长，他就浑身不舒服，晚上会睡不好觉。
当少年完成训练额度，洗完澡，穿着衬衣短裤坐在客厅的榻榻米上，一边看Pad上的ONE PIECE更新，一边逗弄爱猫卡鲁宾的时候，越前南次郎笑眯眯的凑了过去，还端去一盘非常精致的寿司。
“龙马少爷请吃~”语调令人发毛。
少年已经习惯了男神父上偶尔正经，经常抽风的德性，他伸手捏起一枚放进嘴里。
“好吃吗？”南次郎坐在旁边，看着儿子鼓着腮认真吃寿司的样子，觉得这个时候他才有点小孩子萌萌的感觉。
“好吃。有什么事吗？父亲。”点点头，睁着琥珀色的眼睛，少年有些困惑的看向男神父上。南次郎被他盯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语塞。以前自家青少年看着自己的时候，总是会软软的笑起来叫着“papa”简直心都要化了，现在呢？（作者：那已经是十一年前的事了。）
“没什么事！”南次郎越想越悲愤，别扭的转过脸。
什么时候他和儿子之间只有网球了！！
“……？？？”少年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自家男神父上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
“……赶紧吃完了，陪我去打一场。”最后南次郎实在是憋不出来什么话了，只好拍拍衣摆，大摇大摆地站起身走掉了。结果还是只能干巴巴的靠网球来交流父子感情啊。
不是……我才刚刚洗完澡……
不知道男神父上在闹什么别扭的少年默默的把桌子上的寿司卷吃掉，又陪着卡鲁宾玩耍消食了一会，便拿起自己的拍子去找那个，今晚不知道哪根弦搭的不对劲的男神的父上去了。
*
接下来几天，因为还没有开学，所以越前非常悠闲的每天早上跑完步和完成基础训练后，便背着球袋出门到处溜达。快到晚上的时候，回家吃饭，跟男神的父上对打一两场，晚上的时候窝在房间里追番，然后抱着卡鲁宾睡觉。
就这么的其中一天，越前溜达到了一家根本不能够忽视的乐器店中。之所以不能够忽视，完全是因为那家乐器店正对着街道的橱窗边，搁置的一架钢琴。那架钢琴和寻常所看见的钢琴并不一样，因为那是一架古钢琴——维也纳式擊弦机。
对乐器如数家珍的少年来说，这种东西根本不是有钱能够弄来的超稀有古董珍品。
背着网球包犹豫了好大一会，越前还是走了进去。穿着运动服，背着网球袋的少年在装修的富丽堂皇的乐器店里显得格格不入。他在心中给自己讲，只是看一看而已，却在看到的那一刻怎么也没有办法释怀了。他其实很明白自己不应该来到这种地方，可是对于他来说，他现在所看见的擊弦机就是过去的徹所真实存在的事实依据。
“客人，您需要什么吗？”很快这家店的工作人员走过来，为他提供服务。
“……”越前沉默了片刻，还是伸手指向那架古钢琴道：“我可以试弹一下她吗？”
“……抱歉这是我们店的非卖品，是不能够试弹触摸的。”服务员愣了一下解释道。
“……”那一瞬间少年觉得无比失望，可是心中的渴望没有半分减少。
正当越前盯着那架钢琴恋恋不舍的时候，一个穿着毛衫西裤休闲风格的，有着银灰发色地英俊少年走过来，语气里掩不住骄傲地问他：“你会弹奏这个吗？”看着也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养尊处优的少爷气质，眼角一粒泪痣让他整个人多了些暖色。
“嗯。”越前看着比自己高一头还多的少年点头。
他莫名觉得有点眼熟这位，以前好像是在家里见过。
“那你不妨试试。”挑了一下眉，那银灰发的少年勾起一个弧度说：“本大爷准许了。”口吻傲的不行。
“少爷……这是……”服务员没想到大少爷会同意，有些不知所措的想为这位大少爷解释这件乐器的贵重程度。
“别担心，那就是他们迹部家的东西，你慌什么。”这时，走过来另一位戴着平面镜的蓝紫发少年，笑眯眯的劝走了那名工作人员。
噢，迹部。听到蓝紫发少年的话，越前想，那他知道是谁了。
“真不赖。”蓝紫发少年笑眯眯的突然用关西腔说道，低低笑了一声。
“嗯？侑士。”银灰发少年瞥了一眼蓝紫发少年，后者立刻浮起一个无辜的笑容。
越前垂颈，敛眉，沉默片刻后才仰起脸，冲银灰发少年和蓝紫发少年笑了一下，“谢了。”口吻轻松，甚至进店前就隐在他眉眼间的郁色也散掉了一些。
毫不客气的拉开这架钢琴所配置的木质琴椅，坐上，伸手便是一串悦耳的音符流泻。甚至为了配合这架古钢琴的特殊制作，弹奏间也运用了些特殊的技巧。可见，他确实是会弹奏，甚至弹奏过这种古钢琴的。而作为弹奏者，越前则完全可以感受到这架钢琴的琴键上所流淌过的历史的痕迹，甚至是她的每一任主人对她的悉心呵护，温润平衡的音质一串又一串敲在耳鼓上。
一曲完毕，心情舒泰的越前起身，再一次颔首朝眼前两位少年道谢。
完全被越前钢琴演奏征服的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看着明明弹奏出那么温柔令人落泪的曲目，却从头到尾都面无表情，那双漂亮的摄人心魄的琥珀色眼睛里甚至没有泛起丝毫涟漪的少年，觉得不可思议。
还是忍足先出言询问的：“可以给我看一下你的手指吗？”
越前皱了下眉，但还是伸出了右手给忍足看。他的手不大，但是手指修长，指甲被修剪的很短很圆润，是奏者的手上都可见到的样子。忍足轻轻捏了捏少年指尖，那块软肉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裹着硬茧，反倒是那虎口处和指节处有许多厚厚的茧子——那是打网球留下来的痕迹。
明白对方在做什么的越前抽回了右手，面对对方的困惑，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不练习乐器很多年了。今天的事谢谢。”这样说完，便毫无留恋地直接转身走掉了。
忍足看着越前的背影有些怅然若失，却被迹部突然勾起的笑意打散了。
“侑士，本大爷知道那小子是谁了。”
*
那天之后，某个顶着男神皮的少年也不到处溜达了，每天除了在球场练球外，就是坐在院子里发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让南次郎非常的纠结，他完全不知道自家儿子地小脑瓜里又在想什么，但他又好奇地不得了。
“喂，龙马心情不好吗？”最后还是在侄女菜菜子的建议下，南次郎坐在儿子身边问。
“没有。”垂着颈，发呆的少年晃过神，下意识摇头。
“……臭小子还不说实话！嗯？是不是失恋了？！”南次郎对于儿子这种一看就是搪塞的答案非常没辙，心里恼火。沉默了片刻后，揽手抓过身边装深沉的儿子，蹂躏起少年软软的黑的涔绿的头发。
“没、没有啦！”少年炸了毛一般的挣扎，最后因为是面对男神父上的缘故，抗议无效，被强制性地摁躺在了男神父上的大腿上。过了一会儿，他也懒得挣脱，顺从安静地躺着看天。
“我只是在想——”少年看着天，发了会儿呆才干涩地道：“父亲……你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我，是真是的吗？”
“……”南次郎觉得自家儿子的问题太过于哲学了。
但也见怪不怪，这个年级的孩子大多要开始中二期了。
“……”没有被回答的少年也不执着答案。他就在南次郎的沉默中，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天空。时间长了便有些倦了，漂亮的琥珀色眼眸眨了眨，最终轻轻合上。
大概是时间流动的过于祥和，少年竟这么睡了过去。
南次郎看着儿子就这么睡了过去，有些啼笑皆非。他一直都清楚自家儿子在很多方面都慢半拍地迟钝，但是这么呆萌的情况，从这孩子开始成长后倒是少见了。于是伸手揽住儿子的腿窝和肩膀，毫不费力地公主抱起，将儿子送到楼上卧室。看着被塞进被窝后，依然皱着眉的儿子，南次郎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为什么儿子眉间总是这样的阴郁。
从一开始他就不知道儿子心里每天在想什么，可是就算做父亲的这样无能为力，也仍有只有父亲才能够做得到的事情需要他去做。那就是他要给他亲爱的孩子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宽容的笑，一个温暖的怀抱，最后期待着总有一天自己的孩子会告诉自己，自己所猜不到的所有事情。
*
这些都是开学前的一些小插曲。
在开学周前三天，越前的情绪就恢复平常了。他最近每天花费更多的时间在网球上跟南次郎较劲，他已经逼迫南次郎和他的对战中，从让一只脚一只眼到了让一只脚的地步了。
算是进步，尽管还是每天惨败：）
*
开学这天早上，依然被让出一只脚的南次郎狠狠地欺负了的少年十分不爽的吃完早餐后，背着网球包去学校报到。因为男神和男神父上的某种缘故，他已经习惯无论去哪里都会带上他的球拍了，南次郎美名曰其为：“与球拍培养感情。”
少年才不会信他的鬼话。
不过，虽然心里恶狠狠地吐槽，在网球上，少年还是鲜少反抗南次郎的任何奇葩要求。尽管以前曾经还出现过，要求他进行什么“武士型超猛特训”——进行用生鸡蛋打球的特训，一旦蛋破，就得罚做半蹲一百次；从婴儿时代起的玩具便只有网球拍；甚至被迫用球拍来吃饭打苍蝇这类不合理的特训……可是无论多么奇葩的训练要求，少年都有乖乖的认真进行，因为他想变强。
他相信南次郎在网球上的造诣，也相信努力之后一定会有所回报，所以一直踏踏实实的走好男神曾经走过的每一步，不敢忘记自己的誓言。
可是现在……这让少年感觉有些疲惫。其实这种疲惫一开始便是存在的，只是少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太多的事与愿违。但在他遇到那架擊弦机，他还是无法欺骗自己的心。就算他每天都在遇网球打交道，他也无法坦然地说，他是热爱网球的。在一件不热爱的事情上，花费大量的时间，无疑是痛苦的。少年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苦，所以不觉得痛苦了，但他还是会对此感到疲倦。
开学总是乱糟糟的。
越前报过道后，按照分班表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和班级，到了教室后，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就开始惯例的发呆日常。这是他消磨无聊的一种方式，虽然最后都是以睡过去为结束的。
今次也是一样。发呆发到脑袋一片空白的越前听着新班导的谆谆教诲，几欲昏睡过去，但是却又因为轮流自我介绍的缘故，越前不能够从容睡去，一切都是为了维持男神的优良形象。越前在困顿中这样告诉自己，以打起些精神。终于轮到越前介绍的时候，拥有着精致面容的少年站起身，仅随意的说了名字后，就这么结束了本应该是让他人更多了解自己的自我介绍。
当时全班哗然，班主任也多看了他一眼，才笑眯眯的要求下一位同学发言。托这福，越前龙马开学第一天获得‘高冷不好接触的帅气王子殿下’的称号，后面的王子殿下是女生们起哄喊得。虽然吹捧男神的时候，他也会喊小王子啦，但论到自己——有点敬谢不敏。
升上初中之后的孩子们变得开始注意异性起来，面容颇为精致漂亮的越前自然而然的在所有新生之中脱颖而出，更不要提这位王子殿下还是新生代表。入学成绩第一名的越前龙马被选为了新生代表，虽然越前试图推辞开学式的代表发言，但没能成功。
于是，沉默过分的越前拿着手上的演讲稿上台时，脸上颇有不耐。
站在幕后，瞪着演讲稿，实则发呆的少年不自觉地打量了一遍他所在的幕后，站在负责人位置的是刚刚跟他介绍过自己的学生会副会长大石秀一郎。越前有印象，因为这个少年是未来要长时间共处的前辈之一。而那传说中的学生会会长以及网球部部长手冢国光，此时此刻正站在幕前作发言，越前刚才也已经与他搭过话了。
应该说，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手冢国光是一个严谨成熟古板的家伙的话，越前真的会在见到这位前辈的第一眼，认为他已经在社会上立足的成功精英男士……心里腹诽过男神心心想要超越的部长之后，越前再一次陷入了发呆茫然的自我世界中。
其实，他不是太喜欢与这位男神非常尊敬的部长相处。
一边的大石秀一郎是一个非常亲切温和的前辈，看着越前发呆的茫然样子，误以为他是因为要上台而紧张，两人视线偶尔汇聚，大石会温柔的冲着他安抚的微笑。
可惜，越前是一个非常不擅长回应别人善意的家伙。对于传说中副部长的大石秀一郎的友好，作出了侧过头躲闪的回避姿态。如果不是大会上，那顶白色的作为越前的个人标志的棒球帽此刻不能戴上，越前绝对会习惯性的拉低帽檐。
察觉少年害羞的大石感到有趣的轻笑，看着越前的目光更加柔和了。
出乎意料单纯可爱的后辈，那个时候他这样想。
越前作为新生代表走上演讲台时和下台的手冢国光走了个对面，两个人都是瘫着脸，倒是出乎意料的同调了。站定到了规定的演讲台上之后，越前觉得聚光灯闪耀在脑袋上方非常的灼热，手指不自在的解开了风纪扣，松了松系在脖颈上的领带才开始念稿子。
少年的声音带着点慵懒，被扩音器放大，微微沙哑的声音十足的惑人。
在下面的学生中引起一些骚动和谈论，但很快又在风纪委员的约束下恢复了平静。所有人仰着头向前看着站在台上演讲的少年。稿子内容没有什么新意，每年都千篇一律，可是所有的人仍然被站在聚光灯下的少年吸引住了。
大概那是这一年青春学园所有人都记得光景。青葱挺拔的少年随意地站在讲台上，念出来的字句漫不经心却充满蛊惑，少年身上似乎有摄人心魄的光芒，引走了会堂里所有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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