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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白热化
……
无法抵御的招式成了青学在胜利路上的绊脚石，被逗弄般全场跑来跑去的消耗体力的菊丸前辈和大石前辈大汗淋漓。越前树下看着比赛不一会儿就被盛夏骄阳晒得口干舌燥，这毒辣的日头所照射的日光实在是太热了——于是他站起身，旁边原本目不转睛看着双打赛场的三只一年级小动物瞬间回神貌似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越前默然抚额，半晌在这犹如控诉的目光下败下阵来。
“……我去买水。”他给出一个难以让一年级三人组信服的证据来，于是绞尽脑汁最后也只能扬起下巴让表情看起来倨傲难攀——“放心，英二前辈他们绝对不会输的。”
说着这样话的越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现在在场上征伐的明明是无法出力相助的前辈，可是他说起胜利来就像自己喝水一样简单。而这样顺口说出的话却在一年级三人组听来像是定海针一样让他们安心下来，他们自己也没有办法理解这是为什么，但是单凭越前的一句不会输，他们就这样坚定的同样相信前辈们，青学绝对不会落北。
几句话安抚了三人组的越前终于得到了脱身的机会，他松了口气站起身朝着自动贩卖机的方向而去。留在原地的一年级三人组看着越前骨脊瘦削铮铮衣袂决决的背影，相顾无言，他们只能看着青学蓝白色相间的队服被那在日光下步伐坚定的少年穿的无比清爽——看起来似乎要和这苍苍天幕融为一体般。
关东决赛的双打赛场上此时正值白热化，青学的「黄金组合」对上立海大的「无敌组合」看上去竟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令人棘手的「激光束」纷至沓来直捣青学腹地屡屡得分，期间菊丸身姿灵巧的用「舞蹈式击球」勉勉持平让比分不至于太过难看。
即使这样大石最为得意的「攀月截击」和菊丸的「光子束」合力也没有办法抵消他们对于立海大那「激光束」一招带来的强效敌袭作用，更不要说开垦立海大腹地这片处|女|地了。尽管菊丸引以为傲的动态视力能够捕捉到球路，可是追不上球速照样徒劳无功。
青学一时间士气低靡下来，不见刚开场时的跋扈嚣张。
双方交换场地稍作休整的间歇，菊丸和大石两个人尽显疲态，眼睛里原本的那股战意和锐气变成被消磨殆尽的颓意。坐在教练椅上的龙崎教练见此眉头紧皱，这位身经百战带队数载的教练瞬间预见到这样下去青学必败无疑的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出声点明这一严峻问题，就听见汗流狭背的菊丸隐隐有着自暴自弃的抱怨说道。
“嘁——完全被他们骗了！”手指虚虚勾着毛巾去擦眼角汗水的酒红发色两边翘起的俊秀少年下颌紧绷——“那个打「激光束」的柳生，还有那个以假乱真打出「激光束」的仁王……”
“的确实力超强啊！”而作为搭档一向性子软和且不喜争强好胜的大石竟也跟着感概，全然没在乎说出这些话是不是助他人风头灭自己威风。
龙崎教练闻此暴起，她这样风风火火的直性子实在是怒自家学生不争——“所以，你们就打算这样结束比赛了吗？”这位教练冷若冰霜的视线落在这伏暑天身上汗水蒸腾的白雾都具现化的双打搭档身上——“『双打有着无限的可能』…这句话是谁教我来着？”
龙崎教练往日温和的面孔此刻被肃杀顶替，那双难掩岁月痕迹，藏在皱纹下的美目却闪烁着绝对不服输的熊熊战火——这火顺着她带着嘲讽的凉凉语气一路烧进菊丸和大石的心窝里。不需要呵斥与责骂，就足矣让青学这些学不会认输的少年们醒悟过来。
“你们两个——不会就这样束手无策了吧。”教练敲打暗示的话让菊丸和大石沉默相视，倏然两人唇边乍泄一弧顽笑，原本低沉就要认命地态度转为轻松。
“啊，怎么会在这里完蛋呢。”大石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球拍，攥紧。
“我们可是答应了手冢要把青学送到最高的位置上的！”性子更洒脱的菊丸歪了歪脑袋，豪气万丈的举拍直指苍空——“我们是为了取胜才到这里的！只能赢不能输！！”
在这立海大还有两局就拿下整场比赛的此刻，青学先从士气上翻盘。
反败为胜的神转折并不是单纯的嘴上说说，往往还需要最为恰当的时机作为辅助。一开场就摆出让青学后援兴奋直嚷的「澳大利亚阵型」的青学「黄金组合」如果说之前没有保留实力没人会信，立海大那边被这样少见的阵型唬了一跳却不至于被吓破胆，乱了自己的阵脚。
但是大概因为目前胜利在望的现状，他们的攻势显然少了些咄咄逼人反而谨慎很多——这样保险的应对措施来冷处理不需要暗号只凭无声的默契来配合的青学「澳大利亚阵型」很有成效。
如果这真的是一场非常公平公正的双打比赛的话……
青学的菊丸英二有秘技名为「阶梯步法」。这种高速率高频率的左右跳跃所创造出来的菊丸分身配合上「澳大利亚阵型」，加成后青学阵型中恍似三人的双打将菊丸所在的后场位置防御的滴水不漏，「激光束」一时间再也无法穿透青学的防线。
立海大那边不知道是真正的仁王还是柳生所扮的仁王见此只能暗啐一声不动声色的将攻击集中到了被换防到网前的大石身上。如果底线穿不透的话，他们就把最前线打穿打烂——带着这样粗暴简单的恶意，立海大那厢瞬间攻势密集起来。
他们的应对措施非常正确，不过当局者迷，被这样奇怪的效果打了个措手不及的立海大无敌组合并没有看透在菊丸分身所辅助的澳大利亚阵型中，负责进攻的菊丸和负责防守的大石交换位置的真正意图。
青学从一开始就打算以防守专家大石作为阵型的轴心，菊丸的分身据后，从距对方最近的地方判断状况，瞬间传递出只有黄金组合两个人才能明白的暗号，再由大石来攻击。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谋之后定出其不意的防住了柳生和仁王「激光束」的其中一个。青学以大石领域为主导的超攻击性阵型终于在这个时候揭开了全部的面目，向立海大的「无敌组合」青面獠牙的欺身而来。
“大石那家伙背后长眼睛了吗？！”近距离观看这场比赛的人心中难免发出这样的感叹。
而头一次遇见青学这种默契程度棘手的双打组合的立海大却多了份难言的急躁，仁王吊高球佯攻和伺机在后的绅士柳生磨刀霍霍准备打出「激光束」。好在青学早有准备，菊丸高高跳起在网球掠过大石的瞬间正面一个「菊丸火箭炮」冲击而上，大概是全身的力气都在这球之上，仁王的迎击无用只能让网球徒劳的撞在球网上回落。
“6：6——！青学得分！！”
裁判的声音总是在胜负决绝的时刻显得姗姗来迟，在场所有人听见比分后皆是一脸茫然，大概是青学被压制太狠反超的攻势又太过猛烈，他们完全反应不过来什么时候青学把分数追平的。
立海大的无敌组合听到这个分数脸色霍然变得难看起来，仁王摸了摸自己脑后束起的小辫子，另一个仁王则是抬手摸了摸鼻梁又讪讪放下转眼去看教练席位上坐着的副部长真田——跟青学那边的兴高采烈和立海大后援团毫不气馁的加油声相较，立海大正选这边的态度实在令人寻味。
“噗哩——这种天气可真是烦人啊。”
“啊，扰人的热度。”
褪去变装，褪去之前觉得没必要而未摘下的负重环——立海大的无敌组合抻了抻臂膀压了压筋，目光幽冷散漫的落在青学黄金组合身上。
“说实话，能达到这个份上真是让人惊讶。”
“不过你们就在这里停步就好了，没有必要再向前一步了。”
仁王和露出真容的柳生一搭一和的说道，他们身上隐隐约约所携的那份必须获胜的戾气直冲天际，那是将关东决赛的胜利献给他们因病缺席的部长幸村精市的坚定，是对于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的坚信无疑。在这份气势之下，青学直如翠柏的背脊没有任何惧怕被折断的担忧，立海大有着自己的执念而青学同样有着自己的骄傲。
“来吧。”菊丸率先挺身而上，往日带着撒娇柔软的酒红色瞳眸此刻灼若铁烙。
青学决计不会对胜利退让半步！
……
夏日的蓬勃里带着滚烫的燥气，越前弯腰从自动贩卖机中拾起芬达微凉的指间触碰到罐体时突然的瑟缩，刺痛感从肌肤末梢传来。他举起手盯着那轻颤的手指半晌默然。片刻后直起腰的少年舒了口气，握在掌心里的芬达被拉环启封，碳酸饮料的甜腻感浇灌嗓喉。
——果然还是会不甘心的啊。
他这样想着心中不被人知不被察觉的心事，一边食素乏味的喝着以往不离口的葡萄味芬达走在偌大的关东决赛所在的网球公园的荫郁小径上。
“当然……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进行——不用担心。”行至一处凉亭时越前看见正手举着手机冲连线那端人说着什么的立海大副部长真田，那个雨夜一场私下练习赛让他败得惨烈骄傲全然被凌|辱泥泞中的被誉为「皇帝」的男人。
对方讲电话的声音没有做遮掩，越前听得很清晰却也并没有打算不识趣的上前搭话，他并没有多做思考也没有细想这个时候真田会专门联系的人是谁。脚下的步伐未作停留的径直朝着前方走去，孰料原本打算无视存在的真田却喊住了他。
“越前龙马。”他转身斜睨着喊他名字的一副门板脸别人欠他钱般的立海大副部长。
“什么。”金瞳中辉色稍作流动，面容精致还存留些未褪稚气的少年眉目间倾泻出的风华惊艳绝貌，在这瓦蓝如洗的澄空下异常灵动。发色黑到日光线下折散出墨绿色流光的少年在这风景如画的背景下本该是天使般让人心悦的存在，可是那双鏖金色的金瞳里如同桃花灼灼地灿烈衅意混着缭绕不褪的锐利煞气，瞬时让人心惊动魄不敢上前。
“幸村有话要对你说。”真田绷紧到肃杀的表情再配上高高在山指使的语气，不需要刻意就足矣让唇边撩起冷淡弧度的少年心生反感。
“哦。”他对此相当疏离漠然的回应。抬手抚底帽檐遮住恼人的炙热日光转身抬脚就要离开，这一举动让正伸手准备将电话递给少年的真田动作一僵，反应过来后是腾地窜上心头的恼火。
“越前龙马。”立海大皇帝的口吻变得危险起来，如果是立海大网球部的部员听闻副部长这样的语气肯定已经吓得瑟瑟不敢妄动。
大抵是作为施发命令的副部长已经成为习惯，真田在对待越前龙马这种恃才为傲物的狂妄后辈面前总是有些过分苛责，可是他有件事却没能搞清楚，越前并不是那些在球部可以被他随意惩罚打骂的切原赤也，更不是同样在立海大的后辈，部员。
入学开始就被青学的前辈当作宝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少年就算在青学有冰山部长之称的手冢国光面前都没有被这种强硬冲人的命令方式说过话，这些前辈在尊重他性格的同时收获的是越前同样的尊重与喜欢——无论何时何地越前龙马都没有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爱好。
“立海大的副部长如果连最起码的请求都不清楚的话，我可不觉得有什么留步的必要。”他并非是刻意故作傲慢，也不是心怀不满的挑事，只是他实在没有必要被人看不起一般的颐气指使，况且他还是以男神的身份站在这里。越前家的男人生来就学不会服软。
凛凛金瞳一本正经的说着挤兑的话，越前并不是那么在乎去接真田手里的手机，他也有幸村的号码事后直接打回去也比此时此刻让真田在他面前装大爷被气势打压的强。
“……”脑筋一时间被越前不按套路出牌的反应卡了壳的真田还没想到那么远，被好友所温声细语交待的事情已经率先支配了理智，或许也是察觉到自己的口吻实在是强硬。这位立海大向来说一不二，怒极了就是出手一大耳刮子的立海大副部长，有网球界皇帝威名之称的真田深吸一口气——“越前龙马。”他重新喊道，这次说话带上了些勉强而刻意的客气。
“请…来接下电话。”学不来温和的真田干巴巴的说，语气里还有些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无措。
他这样的反应很好的娱乐以及满足了歪着头明显要看真田好戏的越前。凉亭外，台阶下的少年很懂见好就收的道理，在立海大的副部长恼羞成怒前身手敏捷矫健的三两步上前接过真田手里的手机——“谢了，真田前辈。”顺便弯了弯眉眼给了真田一个促狭地笑弧。
可怜立海大副部长第一次见到少年所展露出来的这般明亮笑靥，一时间晃住了神，等反应过来时越前已经拿到手机并冲话筒那头喊着——“幸村前辈。”少年变声期的糯软沾染上些亲昵，一如他和幸村精市往常相见时下意识的信任。
“龙马刚刚是在欺负弦一郎吗？”电话那端幸村听起来心情不错，他和真田两人方才的交锋并没有避开一直听着话筒等着通讯的幸村。被戳破坏心思的少年毫不心虚——“并没有。”张嘴直接否定了幸村的戏谑。他可不觉得刚才那是欺负，他只是在表达自己对于门板脸对待方式的不满罢了。越前心下暗自腹诽为自己辩驳。
“……”就站在他旁边已经回神的真田眉头嘴角都相当无语的抽搐一下。
“嗯~真的是这样吗~”幸村不依不饶的语带笑意，越前不想再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他无视了幸村的追问，径直调转了话题引向了他更为关心的事情上——“幸村前辈做手术的日子是今天对吧。”他说话一直都是这样直切主题的粗暴，从来不懂委婉的不解风情的小鬼。真田听见他说手术时目光一凛，越前懒得理会旁边这位门板脸不断甩来的阴飕飕眼刀。
“……嗯，是啊。”幸村猛然听到这问题后默了一下，立刻又故作轻快起来——“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手术前就能知道关东决赛的结果，心里也能稍微安心些了。”
他话里话外都是好不加掩饰的立海大一定会胜的意味，越前安静的听他说没有任何的反驳，只是在幸村说完后才凉笑涔涔地附和说上一句——“是啊，立海大真的很强呢。”过分骄傲的少年在此时露出性格柔软体贴的那一面，不过是为了劝诱在病中的前辈安心罢了。
但他仍然说不出口，胜者一定是立海大这样违心的话。
今日的胜者只能是青学！而他会是亲手折断立海大王者旗帜的那个人。
“噗嗤——说这样话，承认立海大很强什么的…可不像是龙马会说来的话呢。”电话那边的幸村敏锐的察觉出少年的体贴来，被这样关心体贴的幸村发自内心的笑出声——“我以为龙马会说‘まだまだだね’再辩驳‘青学很强’…这种话呢。”
他说完瞥见窗子上有着一张过分苍白面容的自己，又想起那个骄傲不可一世的少年捂上了心口。他啊，只要想起龙马就会觉得心里暖暖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那个少年就这样放在了心上，放在了重要的地方。
“嘁——幸村前辈还まだまだだね！”被开玩笑了的越前有些不好意思的拉低帽檐遮住他变得绯红的耳廓。
“呐，龙马曾经说过——‘超级讨厌大家将没有实现的事当做本就不能实现的事’对吧。”就在越前踌躇接下来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电磁波那端的幸村淡淡的声音传来，越前听着他说的话想起在医院花园相遇的夜晚时自己曾同幸村所说的。
他几不可闻的应下表示自己还记得——“那个啊，我能不再迷茫下定决心做手术是被龙马这句话影响的哦~！龙马应该知道吧，连30%的成功率都不到的手术…我……”就算能够泰然若素的签下手术同意书，现在不过15岁的幸村精市再聪慧早熟也不过是个未经事的少年。
他的人生才过去短短不到十五年的光阴，他的未来本来是可以预见的那样明亮而灼人灵魂，本来应该是令人钦羡的人生赢家，却此时此刻要面临会手术失败会死亡的现实。
“幸村前辈。”越前打断了他的犹豫，并不给幸村继续欲言又止而恐慌的机时间。
“我说过的吧，你会重新站在球场上的。”他轻轻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声音都变得轻巧起来，语气里有着强硬却不失温柔的安抚——“我可是向神明许下愿望的。”
就如同他对青学一年级三人组直言关东决赛的冠军一定会是青学那样，现在他又毫无根据的笃定说幸村精市一定能从手术台上痊愈。凭空说出口的话并没有什么信服力，可是却神奇的稳定了人心消散了惊惶。
“……龙马是跑去向大明神许了愿望吗？”幸村被他的话再次逗笑，他心底里最后那些担忧消散而去，他莫名涌上些信心觉得今天的手术一定能够成功。这份信心来自电话那边，面容精致俊美的少年一本正经对他所说的话。
“不是哦，是比大明神还要厉害的神明。”越前勾了勾唇角，他举起手指，以天幕为景盯着自己看得到的止不住轻颤的手指，声音轻细带着些虚渺。
“我以为龙马是无神主义者。”幸村的声音通过刺啦刺啦的电流传来——“并不相信有神明这种鬼神怪力的存在。”已经被越前之前的话所安心下来的幸村口吻满是逗弄。
“……嗯，不相信的。”他顿了顿，在幸村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个极为冷漠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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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没什么想说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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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龙服务么么哒(づ￣ 3￣)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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