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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笑弧
——You got to put the past behind you before you can move on.
——你得丢开以往的事才能不断继续前进。
……
龙崎教练一副和善模样的好好感谢了那位站出来说出事实的中村勇同学，越前家指来处理这件事的一位西装革履的精英青年派下身边同样西装革履又带着黑墨镜的保镖以保护姿态将中村勇送回家去，就像是中村勇来之前同那黑发少年说好的那样——越前家会给他人身安全的保障同时还有一大笔感谢金。
而即使越前本人放弃了上诉，但越前家却是拿捏着公诉权不松口。虽然并没有到场，但无疑越前家长辈们的所有态度都是定要将之前被害者席位上那几位脸色尴尬难堪的“被害者先生们”送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好好反省自身所作所为，历经改造，争取重新做人。
承了迹部人情而负责整件事的所谓日本最强律师先生当堂用放在公务包里的商务平板电脑草拟出一份毫无破绽漏洞的起诉书来，而这些事情都是在越前拨开桃城前辈的阻拦去追那黑发少年时发生的。
在旁人看来大概是越前的朋友好心帮忙的黑发少年被麻发绯眸的青年拉走的步履仓促，为越前家做事的精英青年心里暗暗纠结没能以越前家的名义对那位见义勇为带来有力证据的黑发少年以诚挚的感谢——他这样想，总觉得那黑发少年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中带着一份熟悉感。
越前被迹部拉回仲裁室的时候已经收敛好了所有的心绪，他刚刚踏进门就听见那群将头发染成五颜六色以那位石川同学为首的不良少年们嚣张跋扈的怒驳——“你们不能扣押我们！我们可是被『少年法』保护着的未成年人！！！”而旁边作为成年人却干出故意伤害未成年糟糕事情的山田一行人却眼神闪烁，他们试图挣脱越前家保镖的控场同保镖们围成的人墙，便与之撕扯在一起试图在这里溜走，整个现场非常混乱。
桃城前辈拉过他的手将他护在身后，龙崎教练表情依旧不太好看。
中体协的工作人员对于事情的发生只能徒劳张嘴反复重申——“保持肃静！禁止斗殴！”这种干巴巴的话来。越前懒洋洋的瞟过去一眼似乎并不在乎，如果不是那边突然传来一句——“他越前龙马就真的能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吗？！几个月前可是有人出了高价钱请来我们给他一个这辈子都忘不掉的教训，一周前又高价雇我们出庭做证——越前龙马你自己做了什么被人这样整自己心里清楚！”
这样的话让在场人纷纷一愣，越前侧身回首金瞳扫过那个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喘着粗气的男人，他记得这个人。名字大概是叫做山田滕雄。
“越前龙马。”那个被越前家保镖拽住的五大三粗的男人喊他的名字，“我们做个交易吧——把对我们的讼诉撤掉，我告诉你幕后黑手是谁!”山田滕雄的拳头攥得死紧，他咬着牙切齿说道。他作出这样的决定也是豁出去了，干他们这一行的挺忌讳这种把幕后人抖出来的，这样有很大的可能让他们的处境变得更加难堪，得罪双方。
可是山田不能就这样让眼前少年把自己这帮出生入死过的兄弟送进牢狱，他们都是家里有老婆孩子要养又没有什么本事才出来做混混当打手的。
“越前君。”对山田的话第一时间作出反应的是律师先生，他上前一步想要劝阻越前家这位小少爷答应对方的话——这本来就是一个成立条件不足的交易，律师先生条理逻辑性极强的大脑立刻分析出所有可能出现的后果。他唯恐这个时候越前家看起来并没有怎么经事的小少爷就这么脑门一热冲动的说好。
“我不想跟你做这个交易。”律师先生怎么也没能想到越前家小少爷就那样云淡风轻的摆了摆手拒绝了山田，以正常人的反应第一时间都会感到对幕后黑手的愤怒，继而为了得到更多的消息而答应——“欸？越前你为什么不答应他啊……”就像现在站在越前小少爷身边那位一脸困惑不得其解的社团前辈那样。
“等你们上了法庭自然会为了减刑说出一切，我又何必现在多此一举。”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圈套，但是越前根本不入圈乖乖被套。
“……”山田听到少年的拒绝的时候脑袋就空白一片了，他突然清楚的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是仅凭一己之力就将他们这些成年人揍进医院，甚至还让他一度挣扎在生死线上。这样犹如怪物一样眼神嗜血下手狠辣的少年怎么可能就这样简单的被他诳骗住。他扯了扯嘴角生硬的笑了笑——“我也可以为了赌这口气不说。”他最后这样有气无力的威胁道。
“嗯，你可以不说。”被威胁的涔绿墨发的少年似乎没有任何的担心——“你自愿替别人蹲牢的，本来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他语气里那股显而易见的漫不经心昭示他是认真的，他真的不在乎自己到底会不会说出幕后黑手，甚至他都不在乎幕后黑手的身份。这让山田意识到他手里的底牌全部都是大写的无用，他们的下场绝对不会跟旁边还在闹着说少年法试图逃脱责任的那群不良少年一样，这牢狱之灾他们谁都逃不掉了……
“……求……求你了。”这样的认知让山田几乎不敢去看身后那群眼巴巴看着自己翻牌的弟兄们，他声音颤起来，身上图绘着可怖的暗青色纹身脊骨铮铮的五大三粗汉子就这样屈腿直挺挺的朝他跪下。山田那双原本如同镇宅石狮般凶神恶煞的眼睛布满红血丝，在场所有人安静了下来，他们听着这个男人断断续续颤不成句的话。
“我会承担所有的责任，但是请不要起诉我身后这群傻弟兄们……他们都是为了糊口才凭着一股傻气跟我干这种不入流违法的事情的。”山田滕雄说着直直的叩首给那个现下能决定他们所有人命运的少年磕了三个头，脑壳的硬度磕在地板上的闷响声让他身后那群被维护的男人们一个个红着眼眶伸长手臂想把他们大哥拽起来。事情是他们一起做的，路是他们自己选的，没道理等到被捉住了之后折辱了他们大哥的尊严只是为了逃避这牢狱之灾。
山田确实是后悔了，他后悔自己再又一次被那幕后家伙联系出庭做伪装做受害者时见财眼开一口答应了下来——那个时候他心里憋着一股气又被那大概抵得上他们十桩生意的金额打动，竟然没想着去好好调查幕后家伙要针对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他们这样的人虽说接活的时候不问来由不问去处，但是仍然会私下调查做好后续工作。
“求你了。”他执拗的跪在地上，就是不肯起身。
越前皱了皱眉，他似乎并不能理解山田这样做的意图，但是出于心里某种不可告知的原因他撇了撇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心软了。旁边有人叹了口气，越前分不清是谁的也不知道对方是因为自己的心软叹气还是因为直挺挺跪在他面前的山田现在这副可怜模样。
“呐，后来联系你出来做伪证的人是谁。”他没有问谁出钱雇他们来教训自己的，想想那个时候他被堵了路的时候也没有问，甚至将他们全部打倒在地时也没有问——他似乎根本不在乎到底是谁。不，山田脑海里灵光乍现，这个少年一直都清楚到底是谁买凶来教训自己的也不一定。有了这样的想法山田对于将幕后真凶抖出来的选择产生了犹豫，如果少年一直都知道的话为什么他在没有证据来证明自己清白的时候不说呢？为什么到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触动呢？
他在包庇那个幕后黑手——这样的认知让山田徒惹一身冷汗，他支吾着回应少年的问题一点也不像是方才请求少年时那般气势笃定。
“呐，你到底说不说。”越前有些不耐烦，他皱起眉头金瞳里一片死寂。山田头一抬想要去看少年此时到底是什么表情什么意图的时候撞进那双死寂里中，他突然就释然了也不害怕了——山田滕雄想起来，眼前这个少年原本并没有打算跟他们在这件事上纠结不放的，最初，他是放弃了上诉的。
“我说。我说。”山田弓起背脊盯着灰色冰冷的地面——“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的讲日语时口音听起来很奇怪……第一次我们和他是以网络联系并进行交易的，第二次是他主动电话联系我们用转账的方式交易，可能是因为之前合作过一次他稍微放心了一些吧，转账的账户虽然匿名但是我们私下里有过一次接触。”
山田现在转述事情发生的经过时才察觉当时所忽视掉的很多细节——“见面的时候他做了一定程度的伪装，这个我们看得出来，总是有客人会这么做害怕暴露身份……啊，但是他那个时候表现出的样子跟以前的客人很不一样……他和我们见面看起来只是想看看我们到底是什么样子，不是好奇——更像是一种考量和审视。”
“最奇怪的是，他还试图像我们索要第一次的交易信息——明明之前在我们失败后他还又打过来一笔…医药费……”山田说起这件事时有些羞耻，越前对他这样累赘没什么重点的陈述方式倒没有什么不耐烦，甚至说这些事情的发生他一早就知道了。
“他要那个做什么？”旁边听的好奇的桃城前辈多嘴问了一句。
“他当时说是因为忘记到底是哪张卡打的钱，他确认一下再用同样的信用卡转账——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明明去自动取款机或者银行查询更简单啊。”山田背后一个小眼睛的男人插嘴回复到，他旁边的友人立刻补充——“傻啊，现在都是用短信或者电话咨询的！”得到小眼睛男人的一个怒视。
“我们给了他收据，但是上面并没有什么信息是关于信用卡的。”山田滕雄细细的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因为他一直戴着帽子和墨镜我们看不到他的样子，但是从身形方面那家伙与其说长得矮倒不如说像是没有成年的样子，身高的话大概比越前君你高上十公分左右。”越前闻此嘴角僵了一下，他忍住自己反嘴下意识就想嘲讽山田滕雄也没有高到哪里……
“那家伙还戴假发了！……我记得是金色的头发！”又一次说话补充的是那个小眼睛的男人，“那个人离开的时候下意识摸了摸头发，从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我看见他帽子下面冒出来的金黄色！”小眼睛的男人很是积极，旁边那位之前说他傻的男人立刻翻了个白眼。
“都说你那天是看错了，我们看见的都是亚麻色。”于是两个人又因为这个问题争执不下。
“……所有的信息就是这样了。”山田滕雄似乎还想再绞尽脑汁再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他眼巴巴的看着面前喜怒看不出来的少年，他自己说出口的话连自己都难以说服，这种具体详细有用的讯息都没有的坦白对事情的进展一点用处也没有。山田这才想起来从一开始少年就没有说如果他全招了，自己就会撤诉。思及于此，山田就又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当时就应该在对方妥协的时候要一个口头保证的！
“呐，那个人所谓奇怪的口音是不是这样的。”倒是少年勾了勾唇，走向他俯下腰身凑到他耳边低语一声。
“对对对对——就是这种说话的方式！你知道是谁了？！”山田听到那熟悉的口音后眼前一亮，他之前猜得没错从一开始这个越前龙马就知道幕后真凶是谁！
“是谁啊……？”桃城前辈迫不及待的问，他很想知道是谁这样过分的死坑了他最喜欢的骄傲后辈一把，那副样子激动的似乎一旦知道这个人是谁后就会冲出去揍对方一顿。
可是越前缄口不语，他不肯说出那个人是谁，只是一摆手让律师先生将诉讼书上有关于山田滕雄一众人的内容删除。他清楚家里长辈一定坚持上诉的理由，无非是想让他的名誉不受丝毫，他不想拂了长辈们的好意也有彻底洗刷掉越前龙马名字上的污点，所以不良少年们就倒霉的撞在了这样的枪口上。
越前对于幕后家伙的沉默包庇让龙崎教练欲言又止再三后长叹一气，最终选择了尊重越前的选择和判断。桃城愤愤不平地样子似乎完全不能够理解为什么越前要瞒下幕后之人的身份，如果说是朋友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能够继续若无其事当作什么都有发生过那样做朋友吗？！倒是一直在越前身边的迹部似乎恍悟过来些什么，跟身边的律师先生悉悉索索的说了些东西后，律师先生便拿上随身的东西起身告辞了。
中体协与龙崎教练最后达成协议，无论越前家的上诉如何都将会在档案整理完毕后发布公示来澄清先前传言所带给越前的名誉污点。桃城前辈闻此早早的用手机联系了还在轻井泽集训的副部长大石前辈和其他队友们转告了这一好消息，越前表情无奈而又带着纵容的站在一旁忍受着前辈死死揽着他的脖颈一边打电话的兴奋激动，身旁冰帝年轻的帝王拳抵唇边轻咳一声才拉回越前的关注。
从桃城前辈的桎梏下钻出来的少年金瞳上挑，流转出的神采熠熠折射出辉色，偏首望向年轻帝王那张已经尤显锋芒傲慢的英俊面庞时，涔绿墨发的少年笑盈盈的弯起眉眼唇边翘起——“谢了，猴子山大王。”他这样道谢把所有诚挚隐藏在漫不经心下，显得并不走心，似乎昨日那场比赛后一本正经喊「迹部前辈」的他不过是虚浮泡沫一场若梦般，迹部懒得跟眼前一点也不懂得感激的骄傲小鬼再计较称呼问题，冷哼一声别过眼去。
“下次别再被别人抓现行了！”桃城前辈联络完还在轻井泽的队友们后这样语重心长的转述前辈们的交代——“就算是打架也要先让自己站在有理的那一方才行。”完全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打架本身就是一件不对事情的桃城前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湿巾擦去越前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去的一片尘渍，被紧紧拉住的少年仰起脸哭笑不得的只能一边嗨嗨嗨应下前辈的教诲，一边乖乖的给桃城前辈擦脸。
大概迹部从未见过以此姿态同前辈相处的越前龙马，年轻傲慢的帝王那灰蓝色的双瞳直勾勾的望着与桃城亲昵相处的桀骜少年，越前察觉到迹部注视他的目光下意识偏头望去回以一记眩目的笑弧——那是并不常见的一抹发自肺腑的微笑，连那金瞳里涟漪的温柔都不暇丝毫的展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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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关东决赛再开。
上学好忙好忙好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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