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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恶魔
——This precious stone set in the silver sea，
——against the envy of less happier lands.
——这镶嵌在银色海水之中的宝石,绝了宵小的觊觎。
——"King RichardⅡ".Act 2 sceneⅠ
——莎士比亚《理查二世》第二场第一幕
……
2分11秒——切原赤也输掉第一局的时间，也是越前龙马成功捍卫了自己发球局的时间。
时间好像变慢了。
往日总是坚持要十五分钟结束比赛的切原在这场比赛中很是反常的慎重到有些过分的地步，只有站在球场上的切原才能切实感受到——与他交手的越前龙马到底是个怎样让人心惊胆战防备至极的存在，可怕的敌人。
切原发球局开始的简单粗暴，就像是发挥出了以往不可匹敌的力量和速度——将第一局大放异彩的越前龙马压制得只能疲于防守。最起码在围观众人眼中确确实实是这样的，于是人群中有人惊异的发出——“这……真的是赤也君吗？”
在所有人眼中从来未曾见到过的切原赤也一点点撕开那层敷在嬉笑随意姿态上的面具，浓郁的黑色冒泡滚落被剖析出来——更加具有侵|掠|感的切原赤也——身法轻盈，步伐矫健，唇边咧开的弧度随着每一球的力道和可怖杀伤力的追加而一点点扩大。
作为裁判的桑原胡狼坐在高处眼睛一瞬不动的看着球场上兴味愈发高涨甚至带上些嗜血残暴的赤也，旁观大人们所说的话让他又一次勾起了回忆——他同样有着这样疑惑，现在的赤也还是原来那个赤也吗……？桑原一直都是那样笃定的认为『是』，直到亲眼目睹那场比赛——关东大赛准决赛，立海大同东京不动峰一役。
四日前，阳光大盛万里无云的那场比赛上，切原朝不动峰部长橘桔平的笑容灿烂，藻绿色的眸子中却满是战意挑衅——
“你是九州狮子乐中学的橘吧？”
“九州双翼之一。”
“……知道这次大会上最快的比赛用了多长时间吗？”
“14分09秒——是我创造的记录。”
“……对付你，只要13分钟就够了。”
切原赛前的嚣张挑衅却在第一局发球局上被有九州狮子称号的橘桔平镇压，被故意逗弄调动到全场跑位的切原藻绿色的瞳眸骤然尖锐。
“怎么回事，切原——你的13分钟不会是随口说说的吧。”
橘桔平冷静的语气下的嘲弄让切原整个人颤动，耻意，再次抬头对上不动峰橘桔平讽意目光的切原藻绿色的眼睛被红色一点点浸染。
“嗯？”
他语调倏地高昂起来，再然后同方才判若两人的表现以及力量速度大幅度的提高让不管是对手的橘还是旁观的观众都诧异起来——红色眼睛的赤也一次次不规则发球恶意捉弄伤人的网球让没有防备的不动峰部长以『6：1』的丧家犬姿态落败，伤势严重被送往医院留院观察治疗。
就仿佛恶魔一般，红眼睛状态下的切原再一次打破了记录——14分01秒的速度且以绝对强势的嗜血模样赢下了比赛。
——可怕可怖，这样的赤也，这样的恶魔赤也。
……
越前滴水不漏的将切原攻击力速度大幅度提高的犀利攻击一一挡回，他极为罕见的让自己处于被动的状态下，并非束手无策——越前眨巴了一下金瞳极为冷静的看着对面气息隐隐狂乱的切原赤也，他直觉有什么细微的变化正在切原赤也身上进行着。
于是在越前刻意拖缓比赛节奏的切原发球局中，时间一点点积蓄延长，一向速战速决能在15分钟内结束比赛并引以为傲的切原在这比赛时间迟缓中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的本能——藻绿色的眼睛被铺天盖地的席卷，表情狞然嗜血，恶魔赤也终于按耐不住的出现了。
桑原骇然，忍不住将同情的目光转向了青学的越前——幸村部长所喜欢的稚嫩少年，青学未来支柱的璞玉就这样要被恶魔赤也毁掉了。他没有出声制止这场比赛的继续，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和队友切原站在同一方阵，况且他不觉得先出言挑衅的越前能把他的话听进去。
桑原暗自决定，他可以在比赛太过于惨烈之前制止切原对青学小支柱的伤害。
完全恶魔化的切原整个人气场都是暴乱且具有强烈攻击性，一记不规则球让被击出去的网球缭乱朝着越前正面飞去，在一堆幻影中捕捉到真正网球存在气息的越前横拍抽击，却熟料膝盖尖锐一痛——他闷哼一声下意识顺势后撤让这份痛楚减轻，却不得不因为惯性原因重重摔倒在地上。
“喂、那个孩子——没事吧？！”旁观的长者们慌张起来，虽说技术不及但心智要成熟更多的长者们并不乐于见到比赛中少年受伤。
“啧。”起身的越前拍了拍蹭在衣服上的尘土，金瞳冷淡瞥向膝盖上红肿起来的伤口隐隐有着发青淤血的模样。
他的表情遮掩在帽檐阴影下看起来阴沉，但仔细看过去又是若无其事的样子——越前死死盯着膝盖上的伤势，抿唇冷硬起来的线条染上些残酷，他一向在意不让这具身体受伤，却总是有人喜欢撩拨他的底线，尤其是以他们口中所言最喜欢的网球来撩拨。
越前笑了起来，金瞳渲染着天真灿烂的神采投向站在对面球场上眼睛血红一片的切原赤也。
“喂，我厉害吧。”对面红着眼睛的海带头笑容残忍狂妄——“让你躲都来不及躲。”
“如果太循规蹈矩的话，就会忽略一些细节问题…那么，越前龙马。”在越前无辜无害的笑靥下，切原继续说——“永别了。”他的意图不能再够明显，他要在这里毁掉三天后关东大赛决赛的对手，用恶魔赤也最喜欢玩弄对手的膝盖球。
说着便仰首发出第二球，来势汹汹的带着不规则旋转的网球煞气横生的冲着越前飞来——“这个发球会落在哪里完全无法判断！”他说着，红眸里散发出戏谑和嘲讽，这样毫不遮掩的残暴混杂着天真无暇的坦率。
已经横拍待命的越前被切原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表情怔住，他恍然在对方那张面容上找到一些熟悉，然后膝盖同样的位置一痛，一阵无力的软腿身形一晃半跪下来——越前半坐在地上看着原本就淤血的膝盖再次被命中后涔出血迹的刮伤，难以忽视的痛楚让他之前怔忪的脑袋清醒过来。
“又是击中膝盖的球……”
“很痛吧！”
“喂喂，你没事吧？”
“赶紧迎战啊！”
“赤也今天怎么了啊？！”
那边切原在越前还没来及起身时又是一记膝盖球。
“能瞄准膝盖的话……你倒是冲着脸打啊。”
越前在那球被抛起的时候摇摇晃晃起身这般恶意刺到，然后那球落地就如同附和他刚刚的话一般直勾勾冲着越前的左瞳飞去。扬手将球重力抽回去的越前表情一如既往的瘫冷，似乎这样故意伤害的网球并没有撩拨起他丝毫怒火。
“喝啊！”上网跃起将越前的回击扣杀的切原冲越前咧齿而笑，残酷的红眸中波澜不惊。
“唔。”被扣杀重重希冀在膝盖同样位置的越前吃痛闷哼，他知道切原赤也想通过击伤自己的膝盖来控制他的行动，以最为恶毒残忍的方式。
“有效得分，局数1:1——越前龙马发球。”在三发膝盖球获得发球局胜利的处境之下，越前龙马成了被众人可怜关怀的重点对象。
“必须终止这场比赛——不然那孩子！！”围观的俱乐部会员们嚷嚷着想冲进球场制止这场单方面的虐杀残酷的网球比赛。
但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下，越前背脊绷直金瞳中灼灼烧着气焰，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更不要说向对手讨饶。于是就算膝盖一片狼藉，就算痛到不想在挪动一步他也依然会强硬孤傲的面对他的对手——更不要说他已经忍了一肚子气还没有爆发出来。
“你可真有意思。”越前终于在比赛中肯张口开腔——“明明生活在如此安逸幸福的世界，却有这么怨重的戾气。”
“啊啊~我觉得很有趣呢。”越前眼尾漫不经心的掠向对面笑容僵直的切原赤也——“脆弱到被伤害了自尊心就会失去理智恶魔化~呐，如果这场比赛你输了会怎么样呢。”撇去往日冷淡疏离的形象，越前龙马此时表情上的恶劣和金瞳中蓄满近乎具象化的煞气让他整个人气场陡然颠覆。
“我可是超级讨厌身体受伤的欸。”说着一记轻飘飘的发球朝着切原飞去，恶魔化的切原赤也对于这样毫无杀伤力的攻击很是不屑，单手轮拍就要反击回去时却手上一空，在原位消失的网球擦着他的额发而过削下来几缕黑卷的发丝。
“幸好你没有乱动。”在一片讶异目光下，越前揉了揉手腕——“我们部长可是几番教育我不要用网球伤人呢。”他轻描淡写的说，金瞳掀起星星点点嗜杀望向那端动作僵硬的切原赤也，毫不收敛的杀意铺面而去让切原赤也整个人笼罩在他骇冷的气势下不能动作。
就算切原赤也的恶魔化也不过是看起来可怖，和越前荷枪实弹在暗杀场上活下来的气势相较实在是犹如小孩子张牙舞爪的吓唬。
被这样傲慢的言辞讥讽切原只觉热血涌上脸颊，那么一瞬间他确实感受到了羞耻——被越前龙马的气势压制不能动作，直到现在也是胆颤后怕心脏因为惧然而鼓点密匝匝的落下。
“这算什么——！！”于是他咬紧牙关，顶着那细细密密兜头将他笼盖的煞气半空跃起又是扣杀——“你的右脚完了！”他还在坚持膝盖球的打法并且执迷不悟的要用自己高超的球技将对手伤的体无完肤，他要毁掉此时此刻站在对面给他以压迫威胁的对手。
于是他原本藻绿色的瞳眸变得更加绯红仿佛能够滴出鲜血，他黑色浓密的卷发渐渐变幻成银白色——他的眼睛他的头发每恶魔化加深一次，速度就变得更快一次力量就变得更强大一次，就像是在透支他的生命里一样。
越前冷眼看着切原的变化，看着对方狂乱一气的进攻看着对方更加邪肆不加克制的攻击——“切原胜，比分4:1.”直至对方还有两局便可手捧胜利满载而归的时候，那双粲然金瞳收敛了些许戾气多了些宽和。
“虽然不知道幸村前辈是怎么想的，但是这样的过分透支消耗真是没有办法放任不管啊。”他这样说，金瞳伸出流泻出无奈的神情来——切原赤也现在这个样子说的好听些是恶魔化，难听些不过是暴走失控，再严重一些甚至会威胁生命。
越前看透恶魔赤也的本质，这事情同他无关但是他就是没有办法看着男神身边的友人们在未来某一天会有所不幸，他这样给自己找了借口。
这些人和他不一样，他就算消失了也没人在乎没人难过。可是这些生来便是骄子的少年们，他们有关心爱护的亲人，有情谊深厚亲密的友人——更重要的是，他们有着一个让他艳羡渴慕的光明未来，他不想看着那份本来唾手可得的未来就这样消散在一个不幸的可能中。
这并非是妄自菲薄，而是过于理智冷静的现实判断分析。
于是在对方彻底狂乱的攻击下，越前凝神敛息——“喝啊！”反手将恶魔赤也自认为必胜无疑的一球击回，自他左脚右侧落地后反弹平行的滑向底线的位置，一个措手不及的反攻——“15:0，越前有效得分。”
“那个孩子刚刚做了什么？！”
“惊人的集中力——比之前更强了！”
“到刚才为止出的汗都不见了！！”
不需要过多词藻来言明，现实告知所有人越前龙马现在处于最佳的状态之中——他的动作轻松而舒展，持拍的右手流畅甚而行云流水带着美感，宛如教科书般标准的挥拍姿势又带上绝妙的隐蔽性。
『抽击球B——』之前在球场上似乎有所保留的实力此时此刻全部释放出来，自然妥帖的实力反攻让人从那张稚嫩精致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端倪和架势，只有作为对手的切原赤也能够深刻领会到并且苦不堪言。
此时的越前龙马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令人不得不猜测他身上是不是同样有着如同切原眼睛充血那样的能力。
越前终于将球拍换到了左手，左撇子更擅长的一边上——他的正手是他获取胜利的杀手锏，就算切原赤也曾经为了对付同样左撇子的青学部长手冢国光有所对策也是一样的。『抽击球A』的招式从切原|胯|下穿过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Urd扣杀』和『Verd回击』的诡异多端更是让切原脑袋发胀，现在的越前龙马球路多变，角度大开大合——完全无法预料的攻击，不规则的打法和违和的球风。
然后……在变幻莫测中给予致命一击。
和冰帝那场电弛风掣的比赛不同，这样全神贯注稳健的球风若是没有十几年扎实的基础功绝对做不到的——就像是职业选手一般，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在切原眼中现在的越前龙马洗去一身血色沐浴在灿然金光之中，恍若神明不容亵渎。
“比、比赛结束——6:4……越前龙马胜出。”桑原梦游一般的在终局读分，看着那个持拍傲然站立在赛场的少年，在赛前他从未想过会是眼前这纤细的少年赢得比赛。
『龙马就像是个少年武士一样……』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幸村前辈提及越前龙马时所说的话——『终有一天会成长为可怕的敌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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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家少年还是成长了，学会心软了wwwwww
下一章，名场景——公主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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