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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大嗓门
——在欲望与烦恼间起伏着忧念。
……
越前的伤势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擦伤的伤口看起来乌青了大片肌肤流血不止实际上并没有伤到筋骨——他被之前那位老爷子带去处理伤势，擦酒精消毒和简单地防感染包扎，青学的其他前辈们则被六角中的正选队员们带领着参观学校友善的交待。这样的决定并没有人不赞同，不二前辈在越前身边揉了揉他还带着棒球帽的脑袋，然后自告奋勇的替少年看管网球袋以至于不用背负重物徒增劳累。
于是越前被颤颤巍巍行动又对他格外热切的老爷子拽着手腕，绕过六角中长长弯折的走廊又穿过一片鲜花盛开的园子，终于在某个隐秘却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医务室的纯木建筑物前停步——老爷子从红色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柄铜黄色钥匙将门打开，然后踱步进去——越前仰脸看了看这散发着榧木气息的房子随即跟了上去。
这是一个作坊，纯木质手工网球拍的生产作坊——房子里面到处堆积着木屑和半成品的球拍，也有做好的成品被挂在高高的墙壁上方搁置起来并没有穿上网线，越前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在这间尘埃沉寂的房子里他能看到这房子主人一生对于制作的热枕。到处都是用木头纯手工做成的物件，一些切割亦或者雕刻的工具静静置放在木屑中已经看不到以前的颜色，但是可以观察到它们仍旧得到了很好的爱护。
“喜欢哪个拍子？要试试吗？”之前弯腰翻找东西的老爷子颤颤巍巍走过来，把医疗箱放到一张刚刚被拂去上面占据物的高脚凳——“坐，让我看看伤口。”老爷子拖过来另外一张高脚凳拍了拍凳面冲越前微笑招呼。
越前没有拒绝，坐上那高脚凳后反过手臂露出在手肘处还殷殷流血的伤口。
“可能会有点痛。”颤巍巍用夹子捏起棉球要沾黄药水的老爷子眯着眼睛去找准伤势，越前看这老人家上药实在是困难，瘫冷的表情上添上些驯良温和拒绝了老爷子的帮忙，自己拿过镊子捏了棉球又沾上些酒精手指精准的直接戳上被灰尘蹭的脏兮兮的伤口，手指稍作用力的将尘土蹭掉露出皮肤原本的颜色，白皙的肌肤上到处是又红又长的细小划痕。
酒精直接触碰到伤口原本应该造成难耐的刺痛，越前却一声不吭安静的自己毫无犹豫踌躇的处理着伤势——这种事情对于曾经的他来说不过家常便饭的小事一桩罢了——待到伤口一点点剥离尘土变得干净之后，越前又换了棉球沾了黄药水涂抹伤处最后缠上了绷带。
“谢谢。”将废弃的东西收拾好扔掉又将药水镊子放进医疗箱，越前才抬头露出蕴着笑意的辉色金瞳朝捧茶坐在那里的老爷子道谢。
“呦呵呵呵，喜欢这里哪个拍子？”老爷子并没有回应越前的礼貌，只是又问了之前那个状似不过是客气一说的问题——越前愣了一下望进眼前老爷子藏在乐呵呵慈爱笑容下的固执认真，抿了抿唇又看了看悬挂在高处的那一把把球拍最后指了指离他最近距离的拍柄长度标准的拍子。
“那个。”之前他几乎是一眼看到的那把球拍，然后眼睛里便只能装下这把球拍的存在——况且初次之外的球拍拍柄都格外长，使得网球拍显得份外大，越前并不太喜欢那种拍柄过长的球拍，最起码对于他这个左撇子来说用起来着实麻烦了一些。
“嗯，以前那球拍是有同样的两只的，现在只剩下了这把。”老爷子心满意足得到了答案，起身将杯子放到一边的桌案上从墙角拎过一根长杆将那高出搁置的拍子取了下来，用一块柔软的麻布细细擦拭递给了越前。
“另外一把呢？”金瞳少年接过沉甸甸散发出木头干燥清爽味道的拍子，顺着老爷子的话将这问题问了下来。
“已经送走了。”老爷子的回答得潦草却说得是大实话，他慈爱的抬手摸了摸站在他面前金瞳少年——“送给了同样一眼便相中他的小家伙。”
越前低头看着自己手上这把球拍没有作声，老爷子依然是乐呵呵的模样从越前手里取回这球拍，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圈拍线来穿过又扯出，手艺极为熟练的将拍子逐渐变得完整——越前就站在一旁看着，神情专注的看着老爷子飞快窜动的手指——在这只有一堆杂物又布满尘埃的房间里，他心里却得到了少有的平静和安逸。
……
老爷子送他的网球被裹在一个麻木柔软的袋子中背在肩上，越前按照原路返回在那树木葱葱郁郁鲜花盛开的花园中选择了另外一条小径，再走不远就是六角中网球部的训练场地，他在那里同前辈们会和然后从不二前辈那里拿回球袋将老爷子送给他的球拍装了进去。
“越前，伤口没什么大碍吧？”大石前辈祖母绿的眼瞳满是忧心的迎过来，低头去看他短袖衬衫外被缠绕上白净绷带的伤口，那里还涔出些嫣红血色，使得越前看起来伤势严重又狼狈格外容易引人怜惜。
“没什么。”把手臂从前辈手中抽走，越前表情无辜平静——他已经换掉了蹭上太多尘土的青学制服，一身红白条纹相见衬衫的少年扣着白色棒球帽比往日多了些活泼灵动，白皙的面容衬上微色浮光。四肢纤细肌肉匀称的少年垂首又仰脸抬起时，温热的白色日光线荡进招人的金瞳里煞是好看，惊艳了站在一旁之前正在跟前辈们讲话的葵剑太郎。
“越、越越、越前君……”被惊艳的满脸通红的六角中一年级部长少年手足无粗言辞磕绊，眼巴巴看着有着一双嫌冷金瞳的越前。
“唔？”正全神贯注看着他手臂手掌上白色绷带的越前少年茫然抬头去看唤自己名字的家伙，唤他名字的对方连双瞳对焦的时间都没有给他便一阵风般出现在他面前，大石前辈满目笑意的让开位置挪给了葵剑太郎，这使得他方便伸手捉住越前的双手紧紧握住。
“我我我我——越前君！你听我说——我也是一年级就加入校队的，你好，我叫葵剑太郎，请你多多指教！！！”越前原本是下意识的要抽手甩开突然接近过来的剑太郎的，但因为手掌的伤口被握住传上神经的痛楚下意识的不敢用力太多倒是给了剑太郎喋喋不休自来熟的机会，眼睛放光又热情饱满的六角中一年级部长就在越前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的瞬间继续大嗓门说道。
“越前君越前君呐！呐呐！越前君真的是让我越来越兴奋了……我是说——如果你方便的话，现在可不可以和我打一场球呢~？”完全不知道兴奋激动什么的葵剑太郎一副期待满满的样子实在是槽点满满，越前还不知道在他去处理伤口的时候这位终于反应过来他是越前龙马的六角中一年级部长已经兴奋异常的同青学六角中上下嚷嚷吵吵过他要和越前较量一场了！
忍耐伤口被触碰刺痒的越前反手扣住剑太郎的手腕，一个巧劲让剑太郎吃痛松手，使得他终于从伤口被触碰的痛楚中缓解出来。
“完全不方便。”隐隐不耐的招了招自己刚刚缠上绷带的手掌，越前金瞳冷淡觑着面前赔笑的剑太郎并不友好。
“可是——比赛的时候很可能因为出场顺序等等原因我没有办法和你比赛呢……”被直接拒绝的葵剑太郎仍旧坚持不懈的鼓动冷淡的少年——“大家好不容易在这里见上面，只是互相切磋一下啦~呐呐~”葵剑太郎死缠烂打的渴望能同越前比赛，可是被邀请的当事人看起来并不怎么乐意的样子，青学的前辈们也只是站在少年身后微笑并不发话。
六角中和青学的第一次会面实在是过于不友好，再加上越前又是因为六角中的教练受了伤，他们甚至还是马上到来准决赛的对手——此刻就算青学的正选们好战已经跃跃欲试挑起兴趣来也不会横加插手这件事，沉稳护短的前辈们把这件事的决定权默契的交给了对六角中丝毫没有友好态度加持的骄傲后辈手里。
“呜……越前君的是因为手上才不答应的吗？”终于转过弯把注意力放在越前缠绕几处绷带上的葵剑太郎眼睛里酝酿出愧意，当下又不断鞠躬道歉不休，越前有些头痛的看着这个刚才就不断抽风的六角中一年级实在是有点不想理会。
两人正一个死缠烂打纠缠比赛一个若磐石固执不理会的时候，从不远处跑过来举着一个大盒子开心跑过来喊着——“黑羽~大家~妈妈让我带果冻过来……”的小姑娘笑靥灿烂却没能注意脚下的石头踉跄一下直勾勾扑地摔倒的时候，旁边被唤作天根的六角中正选迅速接住马上扑地肯定会摔得很痛的小女孩，而刚刚没脸没皮无赖的葵剑太郎已经抽出身后背包里的球拍稳稳接住了从小姑娘手里飞出去的装着果冻的盒子。
“哇啊啊~好险好险~”举着一只越前方才在那作坊见过的加长大球拍的葵剑太郎把果冻还给已经站稳的小姑娘手上，然后洋溢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来——“下次要注意脚下哟~”亲和力满满的六角中一年级部长同之前判若两人，越前撩起眼帘觑看瞬间又收回了目光。
“老爷子也要吃果冻。”接住小姑娘的天根站在小姑娘身边没头没脑的这么说了一句，在场除越前外所有人恶寒的黑了脸。
“谢谢你~天根~今天状态也很好呢。”小姑娘一点也不矫揉造作，拍了拍裙子上的灰接过剑太郎手里的果冻给了两人一个甜甜的笑弧。
“什么？”
“教练也……”
“吃果冻……？”
“无聊的笑话？”
“什么鬼！”
还没有搞清状况的青学正选有些冷场的将六角中正选天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得到的是棕红色卷发少年天根的侧目——“是谁说的无聊笑话。”
瞪着双眼看似不爽的天根一本正经的说完这话之后莫名其妙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旁边的正选黑羽一脚踹过去制止了对方无聊的冷笑话。
在场众人都感觉到了一阵寒意，除了对于日本语谐音哏眼完全不明白的越前（……）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冷笑话冷场的尴尬。
“天根不说话的时候还是个好男人的。”倒是捧着果冻笑容甜美的小姑娘一本正经的说出了并不一本正经的话，吓得在场不少自诩已经是个男人的少年们齐齐倒吸了口气，越前频频侧目说话的小女孩觉得还挺有趣的。
也正是因为这插曲倒是让一直缠着越前央求比赛的葵剑太郎的愿望落了空，越前被桃城前辈和英二前辈拽着去了六角中教练老爷爷自制的游戏场玩耍。看着那占据了一大片空地的完全益智锻炼体能的自制设施，身形敏捷的英二前辈的长处优点得到了充分的发挥——爬来爬去眨眼功夫从头玩到尾的英二前辈得到了一票小孩子的簇拥，一个个都嚷嚷着“英二真厉害！”已经完全把菊丸前辈当做了自己人的样子。
“小不点也来玩啊~很有意思的~”凭借着一个后空翻跳下木桩的菊丸前辈拽着越前的手腕死活不撒手，旁边还有六角中嗓门本来就很大的一年级部长葵剑太郎的撮合——越前被推搡着走上那木桩的时候脸上表情是别扭不情愿的模样，杵在起点沉默着迈不出第一步的少年看起来很犹豫。
“小不点~你不会是不敢吧~”菊丸站在木桩另外一边得意洋洋骄傲地说，他自认自己是青学行动最敏捷的正选，无人能出其右。
越前敛着眼睫低头看着木桩同地面相差的高度，抬眼乍泄出辉色金瞳闪耀着狡黠——“英二前辈，要打赌吗。”慢条斯理挪了挪脚步的少年勾起一个笑弧——“如果我要是从这里到那边后空翻过去，就请我吃一个月的河村前辈家的寿司怎么样。”
波澜不惊的音线使得菊丸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小不点说了些什么就点头说好应下，反应过来之后有些想要反悔觉得小不点敢做这种赌约大概真的有后手，但是当时在场听到这话的人太多了让他当着一群人的面出尔反尔，他又拉不下脸面来。
于是原本的体验就变成了莫名其妙的赌约，越前站在起点的木桩以视线丈量了下距离和每根木桩的高度，最后是偶尔弯曲的路线。
在众目睽睽之下，并没有预兆的，越前两手一抻原地后空翻——原本应该是危险性和失误率极高的行为，却在他五六个流畅不紧不慢的动作中被完成了。站在下面的人看着不费吹灰之力从头翻到尾又以极为敏捷迅速灵巧的身姿溜到最后终点的少年，惊愕的瞪大了眼睛，那杰出的反应速度以肉眼看来并不是人类能够做出的，更像是超能力一般。
“哇啊啊啊啊——好棒好棒！！”
“太帅了！！！”
“我也想学这个！！”
孩子们倒是没有想太多，只是兴奋激动的鼓掌。越前向前辈们走回来，拍了拍手掌沾染上的尘土——他的前辈们才反应过来，越前身上甚至还带着伤……菊丸前辈哇哇乱叫说“完蛋了根本请不起小不点吃一个月的寿司”这样故作可怜的话，然后跑过来勒上越前的肩膀语气酸溜溜的说——“小不点~你竟然私藏本事，说从哪里学来的！”
那行云流水看来赏心悦目的姿势就算是外行也知晓并非是简单玩玩而已。
菊丸怀疑他可能以前接受过类似的专业训练，越前只是无辜诚实否认——“玩玩而已。”说出来的话简直气死人，只是旁人没有看到的偏僻却冷下了神情。他确实是接受过专业的训练，这确实是有技巧的——只是他是被迫以丧失性命为前提下学会的技巧，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此时此刻并不会以此赢来大家愕然的目光。
本来放弃缠着他比赛的葵剑太郎，六角中一年级的部长又故伎重演了，就因为他方才露的那一手。越前叹了口气看着对方如同犬类一般殷切渴望湿漉漉的眼睛，皱了皱眉头——“可以比赛，但是有个前提。”姿态拿乔非常高的少年抿唇说道。
“说话声音小一些，或者离我远一点说话——你声音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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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撒西不理。
六角中开篇之后少年其实跟男神的形象愈发分离了wwwww
不知道小天使有感受到嘛wwww
这也是为了男神出现做得一部分铺垫哟~
么么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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