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月明珠有泪

　　“你换身衣服去找女朋友吧。”丫头提了一桶冷水将我从头到脚淋湿，我有些混沌的往房外走去。
　　“和她说清楚。”丫头在身后轻轻说着，重似千斤。
　　换完衣服我终于清醒过来，看看表已经十二点，我不知道雁语是否还在等我，更不知道该怎样处理眼前这些事。
　　“梁生”还未走近大桥，雁语便朝我飞奔而来。月光下她穿着我刚给她做好的旗袍，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我就知道你会来。”雁语扑到我的怀里流下眼泪，“你不会再丢下我一个人的。”我的雁语这样的让人怜惜，我紧紧地抱住她，试图抹掉孙府的一切。
　　雁语依偎着我，“你什么时候才能回铺子，我好想每天都能看见你。”我忍住心痛不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雁语觉察到我的异样，把头轻轻地埋在我的胸口，不再开口。我却只觉得心更痛。

　　半月后我终于和丫头成亲，就在孙权生辰那日。自那晚见过雁语后，我便不再见她，只说孙司令生辰后便会回到铺子。雁语对我深信不疑，更没有无理取闹，只是温柔的笑着说等我回去。那一刻我恨极了自己的软弱，恨自己不敢告诉她实情，不能给她一个安稳的家。
　　成亲的队伍从司令府出发一路吹吹打打来到梁府，全上海的人几乎都来凑了热闹。我不知道雁语是否已经知道，更不敢想象她知道后会是怎样的反应。父母很开心我终于娶了一个良家女子，好像雁语在他们心中有多么不贞一般。我和丫头半月来未说过一句话，我感激她舍身相救，却不能爱她。丫头见到我只是远远的就看住我，走近了却不说一句。她欲言又止，我更加不想多加探究，只明白事情早已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夜色已深，我终于来到了新房。丫头穿着大红的喜服安静地坐在床边，喜帕遮住了她的脸。我从未见过她如此安静，我见到的她都是带着刺防备着所有的人，又像野草般不肯低头任人践踏。我脚步踉跄的一步步走向她，身上没有酒气却带着冬日才有的寒意。我挑起她的喜帕，她突然仰起脸嫣然地对我一笑。我的脚步顿住了，揉了揉眼，看到的仍然是一张安静地笑脸。
　　我不由得伸出手唤道，“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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