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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走路数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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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她看见一位锦衣男子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口鼻都溢出红红黑黑的血来,一抽一搐的,看着很不好了。
      一旁一个壮硕的蓝衣汉子还使劲踢着他的胸脯,跪在地上的大概是男子的侍仆,正抹着眼泪连声道:“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我代我家公子道歉,只求你们放过他……”
      踢踏声、哭喊声还有喉咙吞咽鲜血的声音在这空旷的街道上回响,带着渗骨的寒凉与秋意。

      这不就是恶霸欺压良民的场景吗?
      言瑾很是义愤填膺,正要上前说几句话。
      便听见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怕什么?大虎下手向来很有分寸,你家公子死不了,顶多也就伤些筋骨。回去给他炖两回骨头汤就补上了。爷不过是要他长长记性,明白什么人是他得罪不起的。”

      这听起来倒像是很有良心的恶霸了,言瑾默默将伸出去的一条腿儿又收拢了回来。
      抬头望去,便猛然一怔,这不是白日里见过的那个清美少年吗?

      那少年此刻正坐在一张矮凳上,穿着一身朱色的长袍,及腰墨发随意用一根带子绑了散在脑后。
      月光融融,愈发显得他肌肤如瓷似玉,凤眸潋滟,像是溢满了星光。
      只是此刻这双美丽的眼睛正微微眯起,像是在昭示主人心情的极度不悦。

      “喂,臭小子,怎么又是你?!”

      言瑾咽下了半颗糖葫芦,只觉得现下的心情十分复杂。
      被人叫做“臭小子”固然算不得开心事,可是白日里初初一见,便被这样一个美丽的少年记住了模样,她心中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欢喜。

      齐楸毅跳下了凳子,几步踱到她面前,认真看了她几眼,忽然大声吼道:“张大虎,你给我过来。”
      那张大虎立即歇了手,几步跑到他跟前:“公子有什么吩咐。”
      那厢的仆从慌忙搀扶起自家公子,跌跌撞撞往自己府上走了。

      齐楸毅也不在意,只是指着言瑾的鼻子怒道:“大虎,这小子竟也敢觊觎爷的美貌。你替我教训教训他,叫他长长记性。”
      言瑾瞅了瞅这位叫做张大虎的魁梧的身姿,铁铸的胳臂,又看了看自己细冷冷的胳膊腿儿,琢磨着自己还是老老实实挨顿打比较划算。
      她有些紧张地闭上了眼睛,握紧了糖葫芦签儿,心下道:这下可知道先前那人挨揍的缘由了。

      张大虎兴冲冲地又将袖子挽了挽便举起了拳头,正要朝言瑾身上招呼,却忽然偃旗息鼓,半空中停了下来,只定定看着她。
      “大虎,你还愣着做什么?难道要爷亲自动手。”
      张大虎收了手,哭丧个脸回道:“公子,我不打女人。”

      齐楸毅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来来回回将言瑾从头扫到尾,又从尾扫到头,很是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她怎么会是女人?”
      张大虎皱着一对粗眉:“公子,她真的就是个女人。”
      齐楸毅犹是不信:“可是她穿着男人的衣服,那就该是男人。”
      张大虎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公子,这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可不在衣服上。”
      齐楸毅呆愣愣望着言瑾,半天才冒出一句话。
      却是对言瑾说的:“你怎么会是女人呢?”

      这句话颇有几分谴责和控诉的意味在里头。
      由这样一个清美而精致的少年说来。
      言瑾听了觉得自己此生生为女子而不是男人,简直是犯了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
      她的脑袋也发了傻,跟着喃喃道了一句:“对呀,我怎么会是女人呢?”
      自己这么说着,便有一种悲从心头起的感觉。
      一遍一遍责问自己:你怎么会是女人呢?

      如果她是男人这世间是否就没有那般多的规则束缚?
      她就不必将自己的一生葬送给一位从未见过面的死人。
      也不必日日被母亲拘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之中,坐井观天。
      ……

      她还未理清自己的思绪,便听那少年叹了口气,意兴阑珊道:“好吧,爷也向来对女人下不了手。”
      这话说的,言瑾听了忽然就觉得十分好笑,方才的些些愁绪都散了个干净。

      齐楸毅转了身,踱了回去,重新坐在矮凳上,大声招呼:“老头儿,笔墨备好了么?爷要写字了。”
      言瑾才注意到原来这是个测字的摊位,矮凳的对面坐了个长须白发瘦骨嶙峋的老人家,中间一张桌子,平铺了几张白纸并一个砚台,一尊笔架。
      一旁靠着墙角立了根竹竿儿,上头斜斜挑了个纸灯笼,透出晕黄的烛光来,照在摊位上。

      她抽了抽鼻子,觉得这空荡清寂的街道,像是弥漫了一股湿漉漉的潮味儿。

      这个少年是要测什么字么?
      言瑾心里有些好奇,将手中的竹签儿一扔,凑上前,另搬了一张凳子,坐在他的左手侧。
      齐楸毅正取了一只大楷狼毫要落笔,见她过来慌慌张张用左手一挡,这才慢吞吞动了几笔,也不知是想些什么?脸渐渐就泛红了,一路红到了耳朵尖,晶莹剔透的肌肤染上了一层艳色。

      唔,是要测自己的姻缘吧,兴许是想起了心爱的小姑娘。
      言瑾想着,也不知是哪个小姑娘可以这样幸运,嫁给这么一个貌美的郎君。

      测字的老头儿捋了一把胡子,摇头晃脑道:“小公子,字写好了吗?”
      齐楸毅竟忽然有些结巴:“写……写好了。”
      言瑾想着他这样紧张,怕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小姑娘了。

      此刻不过是臆测,言瑾却很是替那姑娘心思辗转了几番,又想到自己将来的处境,有几分自怜。

      老头一把抽过了那张纸条,齐楸毅慌地急忙想用双手护住,却终究是慢了一拍。
      这下子,纸条上的字,言瑾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这才明白过来这少年之前的忸怩跔脊之状是为何。
      洁白如雪的宣纸上,歪歪扭扭斜躺了一个“戰”字。
      她心中一叹:真不知这样一个朗风霁月,清美秀气的少年,如何字就丑成了这般模样。

      齐楸毅听见她的一声笑,扭过头气呼呼道:“笑什么?爷写的是草书。”
      唔,是草书,如何一笔一划写得如此清楚明白?
      言瑾一哂,也不戳破他,顾自也取了一支笔来,跟着写了一个“戰”字,真正的狂草。
      齐楸毅看了,虽不通什么“怪石奔秋涧,寒藤挂古松”之类的意境,却也知道这字看着笔势相连回转,与家中挂着的那幅怀素的《清静经》瞅着有那么几分神似。
      当下知道自己算是在“行家”面前“卖弄”了,一张脸更是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幸亏那老头儿及时替他解了围,只问他:“却不知公子要测什么事。”
      他脸上的残红犹未消退,却正了颜色,很是认真地坐直了身子,双手放在膝头:“我想请教一下,近些年边疆是否会有战事?”言罢紧紧抿了嘴,眼神迫切。

      言瑾有些吃惊地看了他一眼。
      她听穆青说过,大郑已经将近百多年没有战事了,这些年更是与周边各国通婚通商,往来杂居,真要打战怕是没那么容易。
      更何况,这边疆便是起了战端,与他们这偏居南方一隅的姚城又有什么相干呢?
      值得他这般看重。

      那老头捋了捋长到了胸口的胡子,晃着脑袋道:“这个字很好。这‘戰’字拆开来便是个‘单’字和个‘戈’字。这‘单’可做不成双之解。俗话说的好哇,一个巴掌拍不响,单面操戈,这战事自然是起不了了,起不了了。小公子不必担心,且做个潇洒自在的太平人。”

      齐楸毅听了这话,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瞬间暗淡下来,很是沮丧,喃喃道:“才不担心呢,我又不想做太平人。”
      言瑾瞅着,觉得他这副模样与穆青家那只大黑狗吃不到肉时,耷拉着耳朵,垂着尾巴的神情颇有几分相通之处。
      她心里愈发糊涂了:为什么这么想要打仗呢?太平日子不好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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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收藏,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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