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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儿产子
罅隙倥偬,转眼一年。
此间,使上古八荒剑愈发顺手,剑术愈发精湛的落羽天捉住了雷万钧。
专心修炼禁术,然却始终突破不了最后一式的白魔,则凑巧捉住了前来欲挟持佩儿换人的夏风。
此二人皆被囚入了千虚湖底。
落羽天每日去寻匕鬯,欲将他致残,然,整整一年却未寻着匕鬯与鬼夕的一丝踪迹。
一年间,佩儿的肚子是愈发的大了,这可全“归功”于白魔,因他雇了十个厨子整日里给佩儿想着法子不间断地做着各色绝品菜肴。
眼下,落羽天正哭笑不得地望着由远及近急急朝他滚来的一个圆球。
“佩儿,莫要跑,小心摔着。”落羽天急急踱向她。
佩儿持着魔笛的小胖手朝落羽天猛摇着:“羽天,羽天!我单手也能吹出好听的笛音了!”
小心避着她的肚子,落羽天俯身轻轻环住她:“哦?且吹来听听。”
佩儿拽起他的手将他带到了主厅,白魔也随之进屋入座。佩儿清了清嗓子,单手执起了魔笛,朝对面坐着的二位听者莞尔一笑,便吹了起来。
五音不全,刺耳难听,蜿蜒腔调的笛音一霎间绕梁不散,落羽天执着茶盏的手抖了下,茶水洒了不止一两滴,而白魔则将满头发丝撩拨遮面,来遮掩他已痛苦不堪的神情,但,终是没受了,忙朝佩儿摆了摆手:“女尊神,你莫再吹了,人家吹笛子要钱,你吹笛子要命啊!老子欲气血逆行走火入魔了。”
笛音戛然而止,佩儿撩眉抬眼怒嗔:“你已经入了魔道了,还再入哪门子的魔?冷千秋,我一只手而已,吹成这般已然不容易了,你还……”佩儿忽止住了话语,蓦地皱起五官,急促地吸了两口气:“疼……疼……肚子……肚子疼……”
“要生了?!”对面本是端坐的二人瞬间蹦了起来,落羽天急忙抱扶着不停哼哼的佩儿,白魔则是一阵风刮了出去,朝着林子放声便喊:“产婆!全给老子飞过来!”
原来,白魔于三月前便在林子里新建了一所大屋子,召了整整二十个老练产婆重金将养着,为的便是今日为佩儿接生。
语落,只见二十位产婆急急纷沓而至。
一位刘姓老产婆摸了摸佩儿阵阵紧缩的肚皮,道:“落大爷,您将落夫人抱到卧房吧,她确是要生产了。”听罢,落羽天一阵风般便奔到了佩儿的卧房,抱着她坐在了床上,待安慰了佩儿几句,几个速度快些的产婆才刚刚踏了门槛跑了进来。
“落大爷,您将夫人放在床榻上便出去吧,这里您可不能呆着。”李产婆边麻利地铺着被褥便朝落羽天道。
落羽天怔怔地将佩儿小心放下,不舍地退出了卧房,待房门被产婆们关上,又怔怔地盯着已湿透了的左手袍袖猛瞧。此时,白魔也同余下的几位年龄大的产婆赶来了,待眼角瞥到了落羽天的袖子,他蓦地惊呼道:“这生产竟会如此痛?!佩儿竟失禁了?”
与白魔侧身而过急去烧水的产婆“哧”地笑出了声:“冷大爷,您可真会打趣,落大爷袖子上的不是落夫人失禁的排水,而是羊水,落夫人提前破羊了。”
两个男子方才重重吐了口气。
而后时辰,二十个产婆跑动跑西,忙里忙外,不曾停歇。然,整整忙了一整日,却未见佩儿将孩儿生出。
落羽天拦住了一个再次出来打水的产婆,急问道:“整整一日了,怎还不见她生产出来?”佩儿于屋子里已整整嘶嚎了一日,落羽天的心都快被她给嚎碎了。
打水产婆面露焦虑道:“落夫人,有些……有些难产。”
“难产?!”白魔噌地一声蹬了过来,“她怎会难产?难不成你们个个都是草包?!”
产婆轻轻摇头:“老身们可都是一等一的产婆,怎会是草包?只不过落夫人腹中孩儿过大,再加之她自个身材娇小,是以才不好生产罢了。”绕开挡路的落羽天,产婆急匆匆去打水了。
落羽天深敛眉宇怒视着白魔,白魔怔了下,旋即低声嘟囔:“老,老子只是怕她营养不良……未想到竟会这样……”
卧房内再爆出佩儿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白魔瞬时双眼冒火,直接捉住了拿来干净纱布的王姓产婆,瞠目大喊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若她不能顺利产子,我让你们全家老小都给她陪葬!!!”
王产婆道:“冷大爷,您莫要如此着急,女子生产生个三日三夜也是常见,落夫人既无横产,也无倒产,只是多花些时辰罢了,老身们定会让她们母子平安的。”朝落羽天矮了矮身,王产婆急忙入房。
参汤,催生汤,果汤不断送入,血布,浊水,汗巾不停扔出。
落羽天从未如今日般慌张过,不停地于卧房门前急急踱步。
白魔现已不知去了哪,只是在走时对落羽天道了一句话,至于道了什么,落羽天已全然未听到,只模模糊糊听到了“药魔”这二字。
又是一声声嘶力竭的哭喊,落羽天脑子顿时空白了,“咣”地一声踹开了房门,急急奔了进去。
屋内,产婆们忙于一片,衣衫已湿透的佩儿正被两个产婆捉扶着跪在床榻上痛苦地呻吟着。落羽天见状双眸蓦然赤红,将那两个产婆一掌挥开,怒斥道:“你们怎能让她如此受罪?她已痛到不行,为何还让她跪着?!”
几个产婆忙围了过来:“落大爷,您有所不知,这跪生是最为顺捷的方法,落夫人难产,这可是最佳的姿势。”
落羽天抱着已瘫软的佩儿,心疼地吻了她几下,强压着怒气转首再道:“尔等今日来此不是躲懒寻这最便捷之法的!我再予尔等三个时辰,若三个时辰她还是生产不出,就休要怪我无情了!”
前有白魔恫吓,后有落羽天威胁,二十个产婆可都变作了提着脑袋接生,哪还有胆不使出百分的力气?将落羽天再次劝出卧房,产婆们卖着老命地为佩儿接生。
须臾,白魔归来,同到了此处了还有药魔。落羽天见着药魔时眉宇蹙敛,他认得那药魔,此魔坠入魔道前曾是医仙陈命的师傅——死不换!
死不换畸人侔天,傲世轻物。到了门前,完全漠视落羽天,只对白魔讥诮道:“老朽本以为佩儿乃魔尊夫人,是以才应了你千里迢迢专程赶来。”眄了眼落羽天,“岂料她是与仙人有染。早知如此,老朽便不来了。”
落羽天拔出的墨渁剑被白魔按回了剑鞘,白魔朝死不换吼道:“你少在本尊面前唧唧歪歪!速即进去,看看佩儿现下怎样了!”
死不换哼了一声:“朝我拔剑?老朽且告诉你,今日就算将老朽千刀万剐了,老朽也绝不入房门半步!佩儿那丫头是死是活与老朽无关!”
白魔瞬时煞气四溢,然只于瞬间便又压了下来。
少顷,白魔嗤笑:“好你个死不换,本尊今日算是知道了,原来你是只会下药,不敢医治疑难杂症啊!哈哈,早说你不会接生,本尊也不会怪你,故意弄这些花花肠子借机躲开做何?罢了罢了,你且回吧,你药魔的医术也不过尔尔,真真令本尊失望!”
药魔听罢顿时胡须吹得老高:“你说甚?!老朽不会接生?!此等小事老朽却不会做?!老朽且告诉你,只消两个时辰,老朽便能将她孩儿顺利引出!你信是不信?你信是不信?!”
白魔再番嗤笑:“本尊都说罢了罢了,你回吧,省得于个仙人面前丢我魔族的脸面!速速回吧!回去医个伤风咳嗽便是,莫再夸大口说你什么都会治了!”
药魔的老脸已经气青了,憋了半晌,口喷沫子吼道:“冷千秋!你等着,你等着!你看看老朽能不能助她将孩儿顺利产出!哼!”语罢,药魔甩着袍袖头也不回地奔进了屋子。
“她顺利产子这是迟早的事情,两个时辰也是产,两日也是产,你去与不去不是一个结果么?”白魔打着扇子讥诮。
死不换蹦跳着大吼:“不出一个时辰,她定可安然产子!!!”
目送着药魔入室,白魔朝手中磕了下无极扇,撩眉笑道:“哎呀,这死不换还真吃这激将法呢!”
落羽天依旧眉宇深敛:“男子接生?”虽深知死不换医术高明无人可比,佩儿能若得他助产,必可顺利产子。然……他毕竟是一男子,予佩儿接生,他未免有些心中打结。
白魔眄睨道:“只要佩儿能顺利生产,管他是男是女予她接生?!大不了等药魔出来老子将他给阉了!”
落羽天只淡淡自语:“一个时辰,我现下便要准备封印了。”佩儿一个时辰后便可产子,他要尽全力封住她破封时的狂暴姿态,免她伤及无辜。
落羽天敛心收息旋出大罗金仙印于掌心,静静地合着双目捕捉屋内佩儿的一举一动,白魔则是将耳朵贴在了窗子上听着屋内的一声一息。
屋内,有了药魔助产,产婆们些许顺利了些。
“他羊水失了这般多,怎的还让她蹲跪着产子?!都给老朽滚一边去!来,丫头,慢慢躺下。”
“骨盆开了些了,丫头,别再大喊大叫了,会白白失了气力。”
“落夫人,来,再将这碗催生汤喝下,就差不多了。”
“喝什么催生汤?你是想将她撑死?!来,丫头,吃下这丸药。”
“落夫人,请看着老身,学着老身一同呼气。”
“丫头,老朽会按压你的肚子,助你将小公子顺利产出,你忍着些。”
“落夫人,请您别乱动,若羊水流完,小公子会不妥的。”
“好了好了,已经看到头发了。”
“落夫人,老身让您使力您就使力,让您松气您就松气啊。”
“好,好,再使力。”
“脑袋出来了。”
“丫头,继续!使力!对,就是这般,继续!”
“咦?落夫人……您,您……”
“呀!~~~”
卧房内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孩啼哭,红光乍现,只一瞬便热浪冲天,大罗金仙印竟从屋内被生生弹了出来!随着产婆们此起彼伏的嘶嚎之声,落羽天与白魔双双大惊,散出壁障便冲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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