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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此时此夜难为情
流翠轩门前,两队人排开两侧。
“夫人快些吧,外面的人已经等了半盏茶的时候了。”看着镜子前慢吞吞梳着头发的人,朱雀急的直跺脚,外面的人已经等了半盏茶的功夫了,催了两次,可是这主子却还是不紧不慢的。
“急什么?”把玩着前两日十王爷悄悄给她从皇宫外带回来的玩意,她眉毛一挑道,他可是记得那个男人把他害得多惨,她浑身是病还得陪他去哪门子鬼家宴,等等也是应该的。
“王爷一会儿就到了,主子再不快一点儿王爷会发火的。”朱雀在一旁迅速地给她将头发束起来,一边不停地在她的耳边碎碎念。
“你说什么?”洛姬忽然一喜,放下手里的玩意问道,
她说——王爷还没到?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快点快点!”她一拍额头,恍然记起那天他说让凉玉先过来,他晚一点才过来。
朱雀顿觉委屈无比,欲哭无泪,她可是已经催了她家这位要命的主子五六次了,还不够早。
不到一刻钟,屋子里的人已经一身整装出现在了流翠轩门口,朱雀愣愣地看着主子风一般的速度冲到王府门口,顿时有一种强烈的错位感。
“我们走吧。”机灵的眼睛在门口那唯一一辆马车周围转了三圈,她喜滋滋对凉玉道。
“夫人,我们等一等吧,王爷马上就到”
“别等了,我们先走,王爷骑马稍后就能赶上的。”她朝一脸漠然的凉玉赔了个笑脸,已经上了马车。
等他?她这么着急就是为了避开那个变态,等他一道走?这人真会和她开玩笑。
车子外面忽然没有了声响,洛姬心上一急,这群人刚刚不是还催她催得挺上瘾的吗?怎么这会儿倒不走了,这可是争分夺秒的事呀,再这么拖拖拉拉不走,你们家那个变态王爷就要来了。
“快走吧,王爷吩咐让我们不用等他的。”拨开马车的帷帐,她对外面的人急道。
“王爷何时说过?”马车外,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洛姬一怔,向那声音看过去,仰起脸道:“王爷是昨日,昨日……”
马车外,凉玉已经退到了一侧,王福也站在那人身侧,车夫和下人们都颔首恭敬地站到了那人身后,车窗的正前方,一身墨黑锦袍的男人正冷眼看着她。
她脑子里瞬时晃过很多词汇,最后定格在一个词上——假传圣旨,不对,他还不是皇帝,应该说是假传王爷旨。
如果不是有车壁挡住她,她估计早就吓得从马车上滚下来了。
王福站在男人身后用节哀的眼神瞅了她一眼,洛姬顿时觉得头顶乌云满天。
“夫人似乎很急。”男人声音不愠不怒,借着下人的膝盖上了马车。
洛姬一脸黑线,他难道不是骑马去吗?
车外,凉玉眸子一眯,只听王福高声道:“出发。”
她此时真的想把这辆马车让给他自己坐,她可以到后面那辆马车里和云嫣一起的,她不嫌弃那辆马车简陋的,真的!
避开那人吃人的眸子,咬了咬下唇,心中还在悱恻他昨日对她的暴行,她起了身,想走到马车里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不争馒头争口气,她虞洛姬可是一个有骨气的人。
约摸是上辈子她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老天有意惩罚她让她难堪,刚一起身,这一直平稳的马车忽然就狠狠地颠簸了一下。重心一个不稳,她惊恐地睁大眼睛,也顾不得什么骨气面子,求救的目光投向男人。
视线里,男人一直冷硬的薄唇微微翘起,一双凤眸含笑看着她,却只是慵慵懒懒地倚靠在侧壁上,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一张快速由冷漠变成服软再变成惊恐的脸,毫无伸手帮忙的意思。
终于,无力回天,她摔了一个结结实实。
手臂狠狠地戳在车底,洛姬咬牙,狠狠看向夏侯禹。
见死不救,这笔账,她记下了。
你不扶老娘,老娘自己起来,握了拳头,虞洛姬两手撑地刚要起身,脚踝上传来的疼痛却让她吃痛地叫出声来,洛姬暗骂,天杀的,居然扭到了脚腕。试了再试,却还是站不起身。
感觉到头顶轻佻的目光,洛姬抬头,对上那人的含着毫不掩饰的笑意的凤眸。
“夏侯禹,你就不能帮我一下吗?”她咬了牙字字清晰道。
马车外,凉玉一愣冷笑道:“这侧妃还真是不羁,直呼王爷名讳。”
王福一笑,瞥了一眼马车,意味深长笑道:“所以,也特别。”
“本王以为夫人很有骨气”头顶,男人一字一顿凉凉道。
“夏侯禹,你……”愤恨至极,她正欲开口,腰间微热一紧,整个人已经结结实实跌进了墨黑的锦袍中,鼻端是他衣襟上好闻的气味,脸微微一热,她下意识想要挣脱。
低下头,男人的修长的玉手虚挡在腰际,他并没用力,她却逃脱不开,耳根一热,她扬起下巴看向那人,沉声道:“王爷可否把我放回去,臣妾这样很不舒服。”
身后,男人似乎轻笑一声,她一阵莫名,突然间,腰身一轻,身子已经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扳过来,腿下一热,她整个人竟然已经坐到了那人的腿上,心口莫名躁动,她刚想辩驳。
“这样就舒服了。”耳际,是他湿湿热热的气息灌了一耳。
硬生生压掉脸上的滚烫,她识趣地不再挣扎,目光看向窗外,忽然想起了十王爷,说来她们也好久没见了,她倒是很想他。
恍回神,她才骤然发觉男人正淡淡凝着她,她一慌,下意识地想说些什么,就随口道:“这次家宴,所有王爷都会去吧?”
记得上次狩猎的时候,十王爷还说发现了好玩的东西,有时间拿给她,她可是一直惦记着。
“你想见谁?”上一秒还是云淡风轻的笑容一瞬间被冰冷骇人的话语代替。
想见三哥吗?虞洛姬,你是急着见你的红颜知己吗?
那晚,除去探子所见的以外,你们还做了些什么?
虞洛姬,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三王府的侧妃?
“那是我的事,你没有权力管。”她扬起下巴笑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她知道他是王爷,可是也管不了她想什么吧,他要她说,她就偏不说。
手臂被人倏地捏在掌中,那力道大的让她痛得不自觉紧紧蹙了眉心,她垂下眼脸,她看到他抓着她手臂的修长玉指因为力道的关系稍稍泛白,洛姬想笑,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触怒了他,只是那手臂上传来的痛却让她微微发抖。
男人绝美的凤眸中映着她倔强的模样,那眸子明明美得可以鬼惑人心万物,却非要晦暗盛怒得如同一口深井,几乎把周围一切吸进去吞噬掉。
她紧紧抿着唇,明明已经痛得发抖,就是不肯啃一声。
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不过,也真的就是几分而已。
何况在这美色如云的宫闱里,那似乎也算不上姿色吧?
谁给她的勇气这么不识抬举?
男人的怒意终于在她倔强淡漠的眼神里爆发,再次对上男人的凤眸,洛姬心头一慌,那眸底噬人的暴戾与逼迫让她一骇,下意识她刚欲挣扎,脑后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控住。
“本王偏要管呢?”耳边是他暴虐低沉的嗓音,他的话尾湮没在他们紧密纠缠的唇齿间,洛姬惊慌,伸手去推面前的人,他却像是早就料到一般,轻而易举就将她两只手禁锢在胸前,另一只手强迫她的脸靠向他。
狠狠咬紧牙关,她抵御着来自他唇上的气息,他却深谙这技巧,轻易就撬开了她的香齿,他非常有技巧地在她的口中肆虐,唇齿纠缠,她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闭了眼睛,她忽然就想起小茜子。
想起了她自以为他为她挡的那一剑。
或许,他每一次去流翠轩,不过是去看她的……
虞洛姬,与你又有何干?
心底的钝痛让她渐渐没了力气挣扎,她拼尽全力想把眼泪困在眼眶里,却还是做不到,脸颊上一股一股的泪水滴滴答答落在她他们胸前纠缠在一起的手上。
她终于不再挣扎,由他去吧,她累了,甚至——想睡了。
手背上有凉凉的液体,夏侯禹一怔,猛地推开了面前的人。
眉心紧蹙,男人冷冷凝着面前的人,她竟然——在哭?
“虞洛姬!”他寒冰般的声音自牙缝里迸出,一字一顿,她就这样抵触他?
面前的人却忽然轻轻笑了,大滴大滴的硕大的眼泪跌在他的手背上,他一皱眉挥掉,冷冷盯住面前的女人,却听她低低的沙哑的声音喃喃道:“生气了?厌恶了?”
夏侯禹从没见人这样哭过,拧紧眉心,她却还在喃喃说着,似乎她只是想说,根本不需要他听。她的模样竟让他微微一慌。
男人沉了声音道:“虞洛姬。”
声音里有微不可闻被刻意压抑的怒气。
她却像没有听见男人的话,着了魔一般低低说着:“因为不喜欢……所以生气,所以厌恶,对呀,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声音低得微不可闻。
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就像是积攒了一万年的委屈与不甘,在这一刻统统悉数掉。
万年眷恋成流水,心字烧成灰,终是等不到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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