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玉

作者: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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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盼相安(二)


      他吃完那半个红薯,又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走到墙角,攀着墙朝外望了望,看见周围并没有其他的人后,然后翻身越出,找了附近的一户人家敲了敲门。

      过了半晌,一个大婶嗑着瓜子开了门。

      那大婶瞧他一身富贵打扮,立马正了身形,眉开眼笑的问道:“公子这是找谁啊?”

      “呃……请问这附近可有一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女子,长得挺好看的,但不会说话……”

      “你说的是哑哑吧,她就住在那儿。”那大婶朝她的屋子指了指。

      哑哑,原来她叫哑哑。

      “哎,我说你是哪位啊,找那个丫头干什么?”那大婶眼睛里露出一抹异样的神色,又重头到尾的将他打量一番。

      “哦,在下王西镇,汉中人,是你们说的那个哑哑的兄长,特来此寻她的。”

      那大婶张大嘴巴,十分吃惊的朝里屋喊道:“哎,孩儿他爹,哑哑有亲戚来寻她啦!”

      她笑着将他迎进屋,将他带到一方桌子前,又递给他一捧瓜子,笑着沏了一壶茶,似是要摆开一副长聊的架势。

      “哑哑初来村子的时候,我看她那长相,那气质,就知道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今儿看公子相貌堂堂,仪态大方,果真是同哑哑一家的。”

      他呵呵笑了两声。

      “哎,哑哑那丫头也可怜,五年前突然一个人出现在村子里,把村里的人都吓了一跳。问她话,也不吭气,半天方知道是个哑巴。后来晓得她识字,让她用字写出来,她却写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大伙也没有办法,只能由得她住在村子里了。”

      他皱了皱眉问道:“那她住的那户院子,是你们给她置办的吗?”

      “嗨!公子真是说笑话,我们自己住的还没她好呢,哪有银子给她置办房子。”那大婶吐了一颗瓜子皮,撇着嘴说道。

      “那她的房子是……”

      “不知道嘛!”那大婶拍了一下腿,颇惋惜的感慨道。这惋惜里,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这村里竟然有她打探不出的事儿。

      那大婶看见他怀疑的表情后,又压低声音,似是怕有人听见似的小声说道:“我跟你说啊,之前住她那户院子的人家,可是我们村里最有钱的,后来一夜之间不见了,也不晓得搬到了哪里。没过两天,哑哑就出现在那院子里了,还什么都不记得,你说怪事不怪事……”

      “怪事,怪事……”他也及其配合的感慨道,不过心里却乐了一下,这样,他才好往下编故事吗。

      那大婶又往后侧了侧身子,将他细细打量了下问道:“公子说是哑哑的兄长,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咳了一声道:“哦……后面的事情我也不大清楚,因六年前家里遭了难,我带她逃难的时候不幸和她走失。当时日子过的比较窘迫,一直没有机会来找她。现如今自己做生意挣了点小钱,却一直挂念着她,便四处打听,一路寻到此处,不曾想,竟真的寻到她了,我想,她许是中途碰上了什么好人家,把她安置在这里了吧……”

      他编完这几句话,端起茶杯准备润润嗓子,却瞧见那个大婶正用一块帕子揩着泪,似是极为伤心的模样。

      他在心里干笑两声,然后咽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哎,可怜她也不会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失了忆,这几年,一定过得很辛苦……”

      那大婶收了帕子附和道:“可不是吗,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儿家,除了能掂笔杆写个字,旁的也不会什么,只能靠给几个大户人家浣洗些衣物挣点铜板,就那几个钱还全买了书。哎,当真是可怜……”

      原来如此,她日日浣洗衣物竟是为了生计。

      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银元,放到桌子上,对那位大婶道:“这几年真是多亏了你们照顾着,一点心意,请您笑纳……”

      大婶先是一愣,又笑不迭的一边将银子摸过来,一边道:“哪里哪里……”

      “你这婆娘,见钱眼开,平日里何曾见过你照顾哑哑丫头半分”里屋里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许是卧病在床,一直未出来迎客。

      他扫了眼对面大婶的尴尬神色,笑了笑道:“在下恐怕会在此村叨扰几天,倘若舍妹过得并不富裕,还望大婶今日能给她置办点粮食过去,在下感激不尽。”

      “哎哎……”大婶笑着将那银子收在袖中,然后转眼朝里屋啐了一口,骂了一声他家老头子。

      等她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他坐在堂屋的木椅上,看着她推开院门,端着刚浣洗好的摞的跟小山般高的衣物,还有最上面的两个地瓜,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涩。

      她不知又多洗了多少衣服,才换来了给他吃的一块地瓜。

      哑哑,她本不叫这个名字。这是村里人给她起的。那她本名又是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失忆……

      他对她的好奇心越发的重,他甚至觉得军营那边拖几天也没关系,让府里的人多找他几天也没关系,他现在只是想呆在她身边。

      哑哑瞅了他一眼,然后将盆子放在院中,拾起上面的两个地瓜,然后撑着腰,慢慢的站了起来,又拖着疲惫的步子,将两块地瓜送进了灶房。

      他在心里数了三声,果然见她急匆匆的冲到他面前,指了指灶房一脸诧异的望向他。

      “哦,我跟村里人说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这次是特来寻你的,我还给了他们银两,让他们给你添置了些粮食。”他缓缓同她解释道。

      她张了张嘴,似是难以置信的样子。

      “恩。他们都信了呢。”

      她皱了皱眉,又盯着他看了半晌,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笑了笑,站起身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这些衣物晾晒完,明日就不要再去洗了。我这还有许多银两,都会留给你。”

      她愣了一下。

      “你救了我的命,这些银子对我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于你却能让你好好过下半辈子。所以,你只有好好收下,我才能安心。”说罢,他转身走向院中,捡起盆里的衣服,帮她一一晾晒好。

      等他再转过身的时候,她仍站在门口看着他发呆。

      他笑了笑:“我没下过厨,不太会做饭,你若还站在那里,我只能去烤地瓜吃了。”

      她缓过神来,然后低着头进了灶房。

      摇曳烛光下,他和她坐在一张小方桌上,两个人默默无言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那大婶果然很够意思,不仅送了米面,竟还宰了一只鸡。可是,她自始至终,却没有夹过一筷子肉。

      他剥下一只鸡腿,放到她碗里道:“怎么不吃肉,你那么瘦,应该多吃点肉补补才是。”

      她好像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神色间有些许慌乱。

      “怎么了?是我吓着你了吗?”他轻声问道。

      她把头低下,然后便有两滴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这次轮到他吓了一跳。

      “不喜欢吃肉?那我夹回来好了……”他又把筷子伸向她碗里,却见她攥着袖子捂了自己的碗,然后便有大滴大滴的泪珠子像断了线似的往下掉着。她好像哭得很伤心,而因为不会说话所以无法大声哭出来的模样,却让他的心跟针扎了一样的痛。

      她一边抹着泪,一边啃着他给她夹的那个鸡腿,声音里还带着微微的啜泣。

      他想,也许自打她来到了这里,便再也没有沾过肉味吧。她方才的局促不安,大概也是因为此。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萌生了这样一个想法,他要把她带回去。

      这个想法一冒出,便在他心里生了根,然后在未来的几天,开始发芽长大。是,他开始打算起将她带回去后的各种事,从兰妃到莲姒,从现在的隐忍到将来的起兵,他要走的每一步,都开始把她计划在其中。

      那天夜里,他在柴房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想,纵使他计划的再周密,但倘若她不愿意,一切都是徒劳。

      所以他只等到半夜,便迫不及待的披上外袍,敲了敲她的门,想要问问她的答案。

      一点烛光从窗户里渐渐透了出来。他听到她起床过来开门的声音。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他看见她散落下来的长发,还有脸上的几分朦胧睡意,心里又好像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他侧身进去,不顾她的诧异,翻出她的笔墨放在桌上,然后端起旁边的茶杯,将里面还剩的一口水倒到砚台里,然后磨起墨来。

      她拾了一张凳子坐在他旁边,轻轻碰了一下他。

      将墨磨好,他把笔递给她道:“我问你,当日为什么要救我?你就没想过,也许我是个坏人,也许他们杀我是应该的?”

      他盯着她,等她给出一个说法。

      她的脸上突然泛起一抹红晕,眼里的一丝羞意在摇曳的烛火中一览无余。

      他笑了笑,松了一口气。

      没错,这是他要的答案,她希望她救他,多半是同他一样,在看到彼此的第一眼,便生出了一份情意。

      而他此前最担心的,是怕她在纸上写:倘若是别人,我也一样会救。

      但是下一刻,她便真这么写了。

      他笑笑,即便是这样,她对他,应该还是有些不同的。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极认真的看着她,缓缓说道:“哑哑,跟我一起回去……”

      她愣住了……半晌,她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为什么?”他皱了皱眉,连忙问道。

      她提笔在纸上写:我什么都不会,也不会说话,我不想拖累你。

      他突然觉得好气又好笑。

      他撑着下巴对她说道:“你怎么竟想着会拖累别人。就算是我买你做丫鬟,也应当是我拖累你吧。”

      她把头又低了低。

      他又想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能拖累我。”

      她抬起眼眸,悄悄白了他一眼。

      他笑,她其实也很调皮。在她救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他满意的站起身,缓缓道:“恩,你好好休息。这几天你收拾收拾东西,过几日我就带你回去。”

      次日晌午,他见她送完那些晾晒完的衣服后,果然是空手而归,便在心里偷偷笑了笑。有昨天那位大婶在,现在村里怕是都知道了她的情况,又有谁,还会给她浣洗的活计呢。

      她推开院门,神色有些茫然的走到那丛木芙蓉下。花丛中置了一张藤床,她坐在上面,望着前面开得正盛的菊花,微微有些发呆。

      他走过去,摘了一朵小菊花,在她身边坐下,然后轻轻别在了她鬓边。

      “不想走吗?”他轻声问道。

      她点了点头。

      “为什么……”

      她拾起一截木枝在地上写道:我怕将来有家人来找我。

      他心头又是一酸,缓缓说道:“不会了。”他顿了一下又道:“我同你一样,也是被家人丢到了陇西。他们给了我地位,给了我金银财宝,就是希望我在这里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不要再找他们的麻烦。”

      她愣了一下,眼角复而滑落了一滴泪。

      后面的几日,她将房子打扫干净,又拾了几本书包上,然后便是几件贴身的衣物,再无其他。
      她在纸上写了字给他看,说这房子里的一切原本就不是她的,说她没有什么好带的。

      他笑了笑。

      她又问他什么时候走,他说,好不容易从那个家逃了出来,他想在这多呆几天。

      是,他想再和她单独呆几天。因为一旦回去,他怕会遇到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

      于是这几日里,他同她过的很是闲适自在。

      日头比较足的时候,她会卧在花间小憩,他便拾了小凳,坐在一旁看她。彼时院里很安静,静的只能听到一点点风声。他这样看着她,觉得很满足。

      太阳落山的时候,她会点了油灯,翻上几页书,不知看到了哪里,想起了什么,便会提笔在纸笺上写几句小诗。

      他心下好奇,便会趁她不在的时候,翻开那些小诗看看。

      读屈子的时候,他看到纸笺上写着:汨罗江水埋君梦,不复清欢不复忧。

      读那些杂记中才子佳人不得眷属的故事时又会写:不见痴人泪,犹闻鼓瑟欢。

      还有其它一些应景的小诗,比如院中菊花开时,她又写:千丝万缕抽无尽,徒剩花心暗自羞。

      他笑了笑,转而又是一番叹然,这样恬静蕙质的她,又怎么会被丢到了这里。

      就这样又过了三日,他意识到倘若他再不走,恐怕兰妃那边得知消息后便会大肆来寻他,那时他恐怕就没机会再去军营了。

      所以当天夜色降临的时候,他便同她商量道:“哑哑,我今夜要去附近的集市上买辆马车,明天这个时候我就会回来。你把东西准备好,我回来后接上你就走。”

      她听后露出一抹诧异的神色,忙在纸上写道:为何不明早再去,夜路不好走。

      他笑,摸了摸她的头道:“白日里容易被人认出来,还是晚上走安全些。”

      她点了点头,便站起身从墙上取下一顶灯笼,又点了蜡烛放进去,然后递给他。她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

      他笑了笑说:“你放心,我路上会小心的。”

      说罢,他便出了门。

      他顺着那条大道一路向下走去,然后在翻过一座坡后,在去往集市和山谷军营的分岔路口那,他停了一下,四处望了望,然后径直向山谷那处走去。

      到了军营,几位将军将他迎进帐中,都纷纷慨叹心中有多焦急,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还想着要不要派人乔装了去打探打探。

      他只是笑,并不同他们解释。

      因已入秋,山谷中寒意很浓,他披着一张狐裘坐在那张帅案前,听他们汇报近日里的情况。

      “寒冬将至,粮草恐还需多储备一些。”

      “棉衣去年发的倒是还有,但是新添的三千军士,还未补发。”

      “大家都严格遵守军纪,平日操练,从未曾懈怠”

      “明年开春,预计能召五千军士。”

      “凉月国已派来信使,说大王起兵时,定会奉上汗血宝马一千匹。倘若大王继位,到时他们吞并周边小国时,还希望能得到您的护佑。”

      他听他们一一讲完后,缓缓开口道:“粮草物资,何曾耽误过你们半日,如今自然也无需操心,立冬前,你们所需的都会一一运来。操练有没有懈怠,我明日看了便知。你们说召的五千军士,万不要给我滥竽充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需给我练成精兵。至于凉月国,能同他们达成共识最好。但以防有变,派去其他小国的奸细,让他们都不要闲着,多鼓吹鼓吹,时而给凉月国扰些乱子,省得他们太平日子过久了,便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几个将军闻言,纷纷称是,他揉了揉额角,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开口吩咐道:“对了,给我备一辆马车,明日下午我就走。”

      他又想了想,觉得再无旁的事了,便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突然有军士来报,说大王来后不久,便发现有一个女子出现在军营附近,躲躲闪闪的,行踪十分可疑,他们已将她抓获,现就在大帐外。

      他心里突然紧了一下,沉着眼眸缓缓说道:“把她带进来。”

      当她被士兵推攘着走进帐中的时候,他抬起眼眸,冷冷的看向她。

      哑哑,为什么会是你。

      “其他人都退下。”他冷声吩咐道。

      许是看见他脸色不大好,帐中军士皆默默退下。

      彼时,帐中便只剩下他俩,还有一盏明明灭灭的烛火。

      “为什么要跟着我。”他声音中的寒意让他自己都惊了一下。

      她望着他,张了张嘴巴,眼神中是他从未见过的慌张和无措。

      “我问你为什么跟着我。”他这次的声音中又多了几分怒意。

      几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用油纸包的饼,然后站在那里,泣不成声。

      他愣住了。

      他记起那是她下午刚刚做好的饼。

      她一路追来,原是为了给他送饼的,她怕他赶夜路会饿着。

      但她不会说话,没办法喊他,只能这样一路追来。

      他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面前,当他伸手想接过她的饼时,她突然惊恐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想,他一定是把她吓着了。

      他向她走去,她却只知道不停的后退。他看着她因为抽泣而瑟缩的瘦弱身躯,心中突然像刀割了一般的疼。

      他终于忍不住将她一把拽到了自己怀里。

      他抚着她的发,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对不起,哑哑……”

      等她在他怀里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他将她一把打横抱起,然后走到铺了几层裘皮的床榻前。

      他轻轻将她放下,用指腹擦着她脸颊上的泪渍,他柔声说道:“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她啜泣着摇了摇头。

      “对不起,是我瞒了你……”

      她仍然是摇摇头。

      “那你还愿意同我回去吗?”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他释怀的笑了笑,像第一次在她院中时那样,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托住她小巧的下巴,将她的脸带到自己面前。

      她清澈的眸子里有微微的诧异和慌张。

      他看着这样的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然后倾身覆上了她的唇……

      她愣了一下,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想要将他推开,他却将她拥的更紧。他听见她“唔”的一声发出像小兽一样的□□,他嘴角漾起一抹笑,吻她吻的更深。

      他的唇,滑过她的颈项,一路蔓延至耳根处。他含住她的耳珠,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轻轻唤道:“哑哑,我要你做我的王妃……”

      她在他的怀里微微颤了一下。

      他停下,看着她吃惊的表情,笑了笑道:“你把王西镇三个字反过来念,是什么?”

      她转了一下眼珠,等到反应过来那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时,那吃惊而又带着一丝紧张的表情,让他又怜又爱。

      他吻了下她的额头,缓缓道:“你若是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许了……”

      她抬起眼眸,瞪了他一眼,刚想用手指在地上写什么字的时候,他却笑了笑,倾身将她压倒在床榻上……

      帐内烛火摇曳,帐外山风凄凄。

      他想,他一定要护她安危,他的江山,一定不能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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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一个三,这个番外就结束了~喜欢的朋友就粗来冒个泡吗,乃们都舍得去短篇下面留评了,这里也不要吝啬了吗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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