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绝恋

　　回到太子府，太子即刻召集了穆美人和李鬼来商议。三人会议已经成为他们商量对策和总结经验的例会。
　　没办法！太子势单力薄，能人异口士虽然不少，但是目前来说，真正能够完全信任的也就他们两个人了。
　　太子问李鬼：“小刘子那里有没有问出什么来？”
　　李鬼：“回太子，还没来得及问话，小刘子已经咬舌自尽了。”
　　自尽了，意味着线索又中断了。
　　太子只好又问：“会不会真的如小刘子所说，他是出来了又想回头再拿？难道他把太子府当自家厨房了？来去自如风！”
　　李鬼：“已经死无对证，卑职暂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他是才跑进去就被抓，他身上的水晶如何解释？按说一颗水晶已经足够他吃一辈子了，他又何需再回去？”太子又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三人面面相觑，太多的疑问无法解答。
　　穆美人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会不会太子府里有内奸？”
　　太子：“太子府内清一色全是自己人，真要怀疑我们三个都有可能。”
　　“哦！”穆美人想说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看你这么说是不是心里已有怀疑的人选？”太子看出了她的心思。
　　“会不会是……是是……是……”穆美人很想说出那个名字，但又怕说出来太子会认为她有私心。故此，吞吞吐吐地，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太子:“有什么但说无防。”
　　“我只是猜测，会不会是……古美人？”为了大局着想，穆美人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疑。
　　“不会，她为人虽然小气些，但还不至于是那种吃里扒外的人。”太子即刻否定了这个猜测。毕竟年轻，阅历不够，看人不够准。就这一点来说比潘公公差远了。
　　穆美人与古美人虽说面上情同姐妹，但是她们所处的位置在一定程度上是相互对立的。所以，纵然穆美人心中还有疑问，听到太子说得如此肯定，也不便再提出异意。
　　皇室家族就是如此，再说下去别人会怀疑你为了争风吃醋陷害人。也许，太子不至于这样想。但是，穆美人不想给别人机会胡思乱想。最重要的是，这只是个人猜测，目前还拿不出证据来支持这个猜测。
　　“小刘子是潘公公的人，可不可以告到皇上那儿说他派人来换了帐本？”李鬼提了个建议。
　　“不可能。帐本不知所踪，小刘子又死无对证。皇上只相信证据，无凭无据潘公公还可以反咬我们一口，说我们陷害他。”太子经历前两天的事，已经成熟不少。他已经吸取教训，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
　　“这火到底是谁放的？时间与小刘子配合得恰到好处，而帐本又不在小刘子身上，那帐本到底哪去了呢？”穆美人提出心中的疑问。
　　李鬼：“我们赶到火场的时候，只有几个御林军在救火，他们说没发现任何可疑人。”
　　穆美人：“会不会是御林军的人所为。”
　　李鬼：“御林军主管皇宫乃至京城的治安，由皇上亲自指挥，只听从皇上的命令。暂时没有证据表明与潘公公有关，他应该还没那个能力能够指挥御林军。”
　　到底是谁放的火？帐本到底在哪里？小刘子往里跑身上怎么会有水晶？
　　这一切，也许只有死去的小刘子才能为他们解答。人死不可能复生，答案还会不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
　　太多太多疑问无法解释。
　　最重要的是，每次到了重要关头，关健人物不是被杀，就是自杀。潘公公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会为他卖命？
　　太子想到这里，不由得发出由衷地感叹：“潘公公这个对手实在是太可怕了！”
　　“无论多么艰难，我们都会陪你走下去。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会胜利！”穆美人抓住他的手鼓励道。
　　李鬼也在一旁频频点头，并给予太子鼓励而坚定的眼神。
　　穆美人继续说：“我仔细想过了，我们不应该坐等时机，更不应该坐以待毙。我们应该主动出击。”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经过这一段时间相处，穆美人的聪明机智已经完全得到了太子的认可。甚至在很多时候，特别是关健时刻，太子对穆美人的足智多谋形成了一种依赖。
　　所以，他一听穆美人这么说，马上来了兴趣，问：“如何出击？”
　　穆美人：“潘公公可以收买人心，我们一样可以。”
　　太子：“潘公公的人好像都对他忠心耿耿，恐怕难以收买？”
　　穆美人：“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找到他的弱点，加以利用，就能为我们所用。”
　　太子：“应该从哪里入手？”
　　穆美人：“你还记得吴妈吗？”
　　太子：“你的乳娘？”
　　穆美人：“她跟了我娘几十年，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她，偏偏却背叛了。还差点害死我爹。所以，我们应该从他身边最亲近的人着手，给他来个出奇不意。”
　　太子：“你心目中是否已有人选？”
　　穆美人：“暂时只是初步想法，具体要等李鬼大哥派人调查清楚，我们再分析。”
　　太子即刻吩咐李鬼：“随后派人调查潘公公身边最亲近的人，尽快做份详细的报告交到穆美人手上。”
　　李鬼：“是。”
　　太子又问：“还有其他计划吗？”
　　穆美人：“潘公公是只老狐狸，为人行事计划非常周详，我们必须找出他的破绽！”
　　太子：“如何找？”
　　穆美人：“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他对我们每个人都了如指掌，我们却对他所知不多。所以一直都处于下风。”
　　太子：“依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办？”
　　穆美人：“我建议派人去他老家查一下他的老底，或许对我们有所帮助。他现在做事也许毫无瑕疵，过去却不一定。一个人可以改变现在，却永远无法抹掉过去。或许，我们可以在他过去的种种行为中找出一丝蛛丝马迹。”
　　“只要找到他的缺点，我们就可以加以利用。好主意！李鬼，马上派人去查。”太子听后大为认同，紧紧握住穆美人的手，说：“辛苦你了！你让我终于看到了一丝丝胜利的曙光！”
　　“能为太子分忧，我很开心！”穆美人也紧紧握住他的手。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帐本莫名其妙失踪的事还没有弄出个所以然，却紧接着又发生了一件令太子几乎要崩溃的事情。
　　十一月二十三曰，早朝。
　　皇上：“昨晚快马来报，河南河北旱灾严重，百姓无米可食，甚至以树皮充饥，民不聊生。众位卿家有何提议？”
　　其实这是个老生长谈的问题。全国各地连年不是天灾就是人祸，老百姓实在忍无可忍，各地起义更是此起彼伏，政府除了镇压还是镇压。皇上除了炼丹就是念经，何时曾想过解决问题？
　　只不过，现如今情况越来越严重，他不得不摆出点姿态，让大家讨论讨论，以示关心。反正生死各安天命，完了各自散场，该干啥干啥去！别防碍他得道成仙。
　　众大臣都非常了解这一点，所以大都选择沉默。太子的想法则完全不同，他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应尽的责任和义务。身为太子，就应该体恤民情，为民请命。
　　于是，太子站了出来，说：“启禀皇上，我觉得当务之急应该急百姓之所急，开各地粮仓救灾。”
　　“启禀皇上，因连年赠灾征战，已无粮可调。”潘公公好像永远要与他过不去。
　　“据我所知，粮食不是没有，只是不多。当务之急应该先解救老百姓于危难之中。”太子怒视着他。
　　“剩下的全是军粮。你也知道不多了，拿去救老百姓了，谁来救我们自己？”潘公公根本不把太子的话当回事。
　　太子：“情况紧急！我们应该把老百姓的生命放第一位。”
　　潘公公：“所谓长贫难顾，粮食就那么点，那些个刁民吃完了又伸手要，要不到再来几个起义，难道要我们的军队饿着肚子去跟吃饱的刁民打？”
　　“朕不想听你们吵架，朕要的是解决方案。”皇上不高兴了，本来只打算提出来过过场，却被他俩吵得心烦意乱。
　　还是太子先发言：“国难当头，我们应该有同甘共苦的精神。我愿意带头，大家一起下个月开始俸禄减半,以支持老百姓抗旱救灾。”
　　俸禄减半，大伙都喝西北风去啊？
　　这个在太子看来无比正义的提义，在众大臣眼里却成了无比可笑的无稽之谈。没有人响应号召，大家都只是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大殿一下子像炸开了的锅。
　　皇上看到此情此景也唯有频频摇头：“还有没有人有其他更可行的建议？”
　　潘公公：“启禀皇上，微臣以为可以在没有受灾的省份稍微加点税，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太子：“不能再加税了，百姓头上各种苛捐杂税已经够重了。”
　　潘公公：“太子，您要明白，我泱泱大国人口众多，摊到每个人头上，其实就那么一丁点儿。又能拯救灾区百姓，何乐而不为之？”
　　太子：“这与拆东墙补西墙有什么区别？我们迟早……”
　　“太子，你可有更好的良策？”没等他说完，皇上不耐烦了。
　　太子：“恳请皇上给点时间，等我再想个万全之策！”
　　皇上：“等？灾区的百姓能等吗？小潘子，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退朝！”
　　第四次交手：惨惨惨惨败。
　　严格来说，这不是一次真正意上的交手，只是各自政见不一，各自发表意见。太子却从当中看出了重大问题。不管太子与潘公公如何明争暗斗，最终结果都是由皇上来裁判。
　　问题是太子想干实事，必要时就算与皇上意见不和，也要坚持原则。潘公公却只会拍马屁，只会顺皇帝意。说白了，他在别人面前装老子，在皇上面前永远只装孙子。
　　这样一来，皇帝基本上与潘公公同一阵线。所以。要想赢潘公公，必须避开皇上。
　　又或者，等皇上百年归老，太子当上皇帝，再慢慢收拾他。
　　问题是，潘公公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自古正邪不两立。维护正义必须遵循一定的行为准则，不能越过一定的底线。邪恶势力做事则只求目的而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这就是太子和潘公公的区别。
　　所以，太子根本不会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为潘公公卖命。因为，一个正义的人不会知道，一个邪恶之人的手段有多么卑鄙，是多么令人发指，多么令人恐惧。
　　很快，他也深切地体会到了这种恐惧。
　　才出大殿门口，太子就看到李鬼带着好一群锦衣卫在焦急地等着，仿佛在候命。
　　从来都是李鬼一个人来报信，今天还带着这么多锦衣卫，莫非今天出了什么大事？
　　太子的心不由地莫名一震。
　　还没等他问话，潘公公从后面窜了上来：“哎哟哟！怎么这么多锦衣卫？难道出了大案子？”说着还沖着太子摆出一副叫嚣的样子：“太子，如果人手不够尽管说，我东厂义不容迟为您效劳！”
　　然后自顾自地，大摇大摆地走了。
　　李鬼把太子拉到一边，神情非常着急：“太子，卑职失职，请你降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太子心又莫名震了一下。
　　李鬼：“穆美人失踪了。”
　　“什么？你说什么？穆美人失踪了？”太子厉声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鬼：“据小莲说，她在厨房低头洗菜，一眨眼功夫穆美人就不见了。”
　　“一眨眼功夫？你当是孙悟空打白骨精啊？一眨眼功夫？那么多家丁都干嘛去了？”太子瞬间气上心头。
　　李鬼:“是卑职失职，请太子降罪！”
　　“隔现在有多久了？”太子知道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首要问题是找到人。所以，太子顾不上责备李鬼，急于想了解情况。
　　李鬼：“半个时辰左右。”
　　“半个时辰你现在才来通知我？”太子才平静下来的情绪又涨了起来。
　　李鬼:“我们进不了大殿，只能在这儿等你。”
　　实情确实如此，李鬼等人是没有资格进去的。太子平静了一会儿情绪，又问:“现在可有什么进展。”
　　李鬼:“到目前没有任何头绪。所以我提前带了人随时听你差遣。”
　　太子：“现场有没有其他人？”
　　李鬼：“太子府里的人都在，还有几个御林军在巡逻。我一一问过了，没有任何线索。”
　　太子：“穆美人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消失了？”
　　李鬼：“该找的地方卑职都找遍了，没有任何收获？”
　　太子：“难道抓她的人会飞？还是会法术？”
　　笔者一直认为，能够让人凭空消失的原因只有两种：要么恐龙叼走了，要么外星人抓走了。但是，我们现在写的不是科幻小说，这两个可能完全可以排除。
　　一个大活人，在大白天，在家丁如云的太子府，在御林军的眼皮底下，竟然能毫无声息地消失。
　　这种情况给太子带来的恐惧是无法想像的。况且，失踪的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太子身子开始发抖，声音开始沙哑，只见他力揭声撕地吼：“还站着干什么？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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