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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秦盼睇吃完面条，到厨房里洗了碗，将碗码好，而后到张顾房里拿衣服。
张顾的九十九朵玫瑰花摆在床边的桌子上，不偏不倚就在正中。花朵红簇簇的，摆成一个左右几乎完美对称的红心。只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少了两朵，张顾扯的时候没在意，正扯到心尖的位置，红心便有些歪了。
某个方面，张顾是个完美主义者。秦盼睇有些犹豫要不要把那两朵玫瑰补回去了。
将张顾的衣服丢进洗衣机，秦盼睇最终找了个矿泉水瓶，把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的玫瑰花插好，放在了自己的房间的床头。
做完这些，秦盼睇拿了拖把，开始尽职尽责地拖地板。
没拖一会，房间里的电话响了。
秦盼睇看了看来电显示的号码，酝酿了一会情绪，接起，“阿姨。”
“小秦呀。”电话那头是一个温和的女声，“在干什么呢？”
秦盼睇看着手边的拖把，迟疑了好一阵，“其实……也没干什么……”
电话那头吃吃地笑，“小秦呀，今天情人节，我还以为你们出去了呢，怎么在家呢？”
秦盼睇又一阵迟疑，“张顾说，在家……好。”
“那孩子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疼女朋友。小秦你可别介意。”
秦盼睇连连摇头，虽然对方看不见，“阿姨，张顾对我很好很好很好。”
电话那头又笑了，“小秦你可真好玩。让小顾接下电话，今天他没打电话回家。”
秦盼睇看了看张顾空荡荡的房间，“阿姨，张顾正在忙着呢。”
“忙？”
“恩。”秦盼睇点头，“说要过节。哦……他说祝您情人节快乐。”
“还是你们年轻人花样多。”电话那头笑得分外暧昧，“我先挂了，叫小顾明天一定记得打电话回家。”
“恩。好。”秦盼睇放下电话。
电话响后，空荡荡的居室显得分外安静，只剩下一个拿着拖把的秦盼睇。
秦盼睇，28岁，公司职员。大龄剩女，无房无车无存款无男友。情人节当日，无约会。
所以，秦盼睇认命地继续拖地。
说起秦盼睇和张顾的孽缘，其实可以追溯到他们的大学时代。
大学时候秦盼睇和张顾是同班同学，不过，是几乎没有交集的同班同学。那时候的他们，在彼此眼中不过就是一个名字的实体化。
毕业以后秦盼睇进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司。张顾考上了公务员，在某机关单位任职。
再度见面是因为秦盼睇的公司接了一个政府项目，正好是由张顾负责。
两人在合作中渐渐熟识，因着同班同学的缘故，又比别人多了一份亲切。那时秦盼睇穷得叮当响，全靠举债度日。张顾看着不忍，便借了五万块钱给她。没想到五万块钱丢进去像打了水漂，他可怜的同班同学依旧穷得无以为继。张顾想着这五万块钱估计是要不回来了，于是就对秦盼睇起了歪念。
他在市里有一套两房一厅的居室，一直都是他一个人住。起了歪念的张顾便以免费住宿为饵，半哄半骗地让秦盼睇做了他名义上的女朋友。
住进这个房子，房租水电一律全免。张顾在的时候，还会将所有的餐费包圆。于是寄人篱下的秦盼睇便成了这里的小打杂，张少爷的小丫鬟。
张顾少爷可不好侍候，洁癖、完美主义、还有一张毒舌。
每每秦盼睇被张顾无情的话语伤到体无完肤，只要想想住在这里几近为零的生活成本，就会像被人顺过毛的喵咪一样乖顺。
喵~
拖好地板，收拾房间。
做完这些秦盼睇想起张顾嘱咐过让她洗头，于是进浴室洗头洗澡洗衣服。
一切打点停当，秦盼睇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边晾头发一边开电脑加会班。
时间在键盘的敲击声中缓缓流过，秦盼睇打个哈欠，发现已经接近深夜十二点。
张顾还没有回来。秦盼睇于是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少爷，明天还要上班，别玩太晚。】
做完这个秦盼睇关了电脑，走出房间，将客厅的灯打开。而后，提起桌上的水壶摇了摇，里面还有水。
准备折身回房的时候秦盼睇想起了张妈妈的嘱托，于是自茶几下拿出一本便利贴。
【你妈妈叫你明天打电话回家。2.14】
将纸条贴到张顾门上，秦盼睇安心地回房睡觉了。
凌晨两点，张顾回到家中。
客厅里一片光明。
他将钥匙丢在桌上，在沙发上坐下。
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暖暖的水温流过咽喉，平复了身体的疲惫。
喝过水，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立起身，走到秦盼睇的房门前。
握住把手轻轻一转，门开了。
还记得她刚刚搬进来那会，一到睡觉时间就会窝进房间，他在门外，都能听见她在里面尽量轻的将门反锁的声音。
现在，她十天有十天里是不记得锁门的。又懒又没记性的女人！
张顾走到她的床边。
她睡得很死。
刚刚入春，天气还冷。她整个人都埋在厚重的被子里，睡容安详。她就是这个样子，天大的事，睡一觉起来就没了。
“切！”张顾切了声，忍不住嘀咕，“走之前还哭得这么凶，现在睡得这么香。”
往口袋里掏了掏，他掏出一个半个手掌高的音乐盒，放在了她床边的桌子上。
窗外的微光透进来，照在透明的音乐盒上。玻璃球里，一个小女孩坐在屋顶，扬着首，眼睛弯成两条曲线，悠然而美好。
路过一家小店的时候看到这个，不知为什么觉得跟床上的女人实在太像，就忍不住把它买了下来。
“生日快乐。”他压低了声音，轻声祝福。虽然她的28岁生日，已经过去了。
生在情人节，偏偏没有情人，不要太可怜哦。
床上的秦盼睇睡得正酣，浑然不觉床边投过来的目光饱含多少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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