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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章贺年与张家大姑娘的婚事在瑱城被人津津乐道的反复提起。
这桩婚事的促成者却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陆沉风又开始数银子了,“一、二、三、四……”
除了张老爷之前答应给的酬金,章贺年还额外赠与了他们一些银子,加起来大概有三十两银子,陆沉风笑得牙不见眼。
他从三十两里面拿出九两银子递给白砂:“这是你的。”
白砂欢天喜地地伸手去接,但……
你倒是松手啊!
白砂费了半天劲儿才把银子从陆沉风手里拔回来。
陆沉风一脸不舍却佯装阔气,他大手一挥开始给白砂展望未来,“砂砂啊,跟着你陆大哥混,以后有的是银子花。”
带着银子离开了张家,陆沉风照例去了钱庄。
古代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这个钱庄的作用就同银行一样,可以把钱存进去,也可以在别处的钱庄兑换出来。
有了银子以后才发现财不可露白,白砂也把自己赚的第一笔银子也存了进去。
虽然数量上看着有些寒掺,但毕竟聊胜于无。白砂捏着自己的钱庄汇票,豪情万丈地想,“总有一天,我会挣大把的银子成为富二代他娘。”
出了钱庄以后,那么问题来了。
已知白砂和陆沉风都银子全存进了钱庄,问他们身上仅有的一串铜板可供他俩生活多久?
答案是令人绝望的。
“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去卖个艺。”
白砂怒瞪陆沉风,“你休想!”
陆沉风摸了摸自己鼻子,“好吧,到时候我们去客栈里吃上一顿然后卖身给客栈打工。”
总之就是见机行事。
小分队二人组又上路了。
事情比陆沉风想得还要糟糕一点,出了瑱城以后,周围一下子变得荒芜起来,一户普通农家都没有,更别提客栈了。
陆沉风说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看样子我们今天晚上在这野地里露宿了。”
白砂抱紧了自己的胳膊,表情紧绷。她身旁的灌木丛突然哗哗地响起来,吓得白砂一跃而起蹿到了陆沉风身边,“有蛇!”
别问为什么。
主角荒野历险丛林探秘总是会遇见蛇的。
陆沉风无奈的安抚她,指了指一片平静的灌木丛,“谁说这里有蛇了,别自己吓唬自己。”
白砂的心情稍有放松,却见灌木丛里钻出一个人来,“砂砂姑娘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这一片确实有不少蛇。”
“沈、沈大夫?”
沈言手里还握着一些枯树枝,冲两人笑了笑:“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沈言因有其他的事要办,比二人早一天离开张府,陆沉风还记得对方走时自己畅快地说的那句“后会有期”,没想到这天来得也太快了一些。
“沈大夫这是要往哪里去?”白砂问道。
“在下去往云州柳县的祖父家,二位是……”
白砂马上回答道:“我们要去京城。”
去往京城正好经过云州柳县。
“既然顺路,那我们就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沈言看了白砂一眼,然后低下头去说道。
陆沉风在一旁轻咳了一声,白砂全然没有觉察到,快速地答应了沈言,“好啊。”
沈大夫看起来自然是比陆沉风靠谱些。
沈言指向身后的方向,“那边有一棵大树,我们今晚上可以在那休息。在下先去找一些树枝待会也好生火取暖。”说着他挥了挥自己手上的枯树枝。
陆沉风冲沈言点了点头,“辛苦沈大夫了。”
沈言所指的那棵大树下,已经细心地铺上了一层落叶,也整理出了一块空地用来生火。
“沈大人真是个居家外出必备的好男人啊……”
“你眼里的好男人可真不少。”陆沉风撇了白砂一眼。
“好男人现在应该去帮忙捡柴火。”
“沈大夫已经去拾柴了,我们负责生火就好了。”
陆沉风说完将面前原有的短木头混着枯叶堆在一起,然后看向白砂。
沈言捡了柴火返回时却见陆沉风与白砂面前已经生起了火堆。
火烧得正旺,将夜色带来的寒气驱除了不少。
沈言折断了手中的枯树枝塞进火堆里,说道:“还是沉风公子和砂砂姑娘有办法,这里潮气太重,在下连半点火星也生不起来。”
白砂轻咳了一声,“次数多了,也就熟练了嘛。”
陆沉风附和着点头,确实如此,一点儿也没错,喷火的次数多了,也就熟练了嘛。
“对了,”沈言像是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他转身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药囊。小药囊里边是一些白色粉末,沈言撒了一些粉末在周围的空地上,他说道:“这是硫磺粉,备上一些以免夜里有蛇出没。”
白砂连连点头,“沈大夫果然思虑周全。”
一夜到天明,树上的露水滴落下来落在白砂的额头,白砂猛地惊醒,环顾四周,身边的陆沉风还在熟睡,另一边的沈言却已经没了踪影。
白砂扶着树干站起身,向右走了两步,发现沈言正蹲在一棵树下采集草药。“沈大夫。”
“砂砂姑娘你醒了。”
“沈大夫叫我白砂就好了。”
“那……白姑娘?”
真是个严谨的老实人,白砂失笑,不再追究沈言对她的称呼。
白砂向沈言走过去,看向他手中几颗不起眼的小草。
沈言被她看的赧然,解释道:“这是几味可以入药的药材,既然在这里见着了就采些回去。”
白砂假装一副很懂的样子点了点头。
“白姑娘,我还有一些干粮,你如果饿了就先吃吧!”
“不必麻烦沈大夫了。”白砂索性蹲下身来陪沈言一起采草药。
“砂砂!沈大夫!我们该上路了。”陆乘风醒后找到了两人催促道。
沈言估摸了一下路程,“前面有一个小村,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在村里借住,明日便可赶到柳县了。”
有了沈言在,这一路省心不少。
饿了,沈言带着干粮,渴了,沈言带着水囊,若有什么拉伤划伤,人家沈言可是个专业的大夫。
日暮时分三人赶到了小村庄,在一户独居的周大叔家中暂住下来。
周大叔约摸四五十岁的年纪,身形偏瘦眼眶凹陷,看起来很没有精神的样子,人却是很热情,还招待了他们三人在家中用晚饭。
四个人围坐在小木桌旁,饭吃到一半周大叔突然红了眼眶,“家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白砂三人都停下了动作,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生怕戳中了周大叔的伤心事。
“儿子早早的出去成家立业再也没有回来过。家里穷,女儿变卖身给有钱人家当丫鬟……前些日子那大户人家里来人说丫头惹怒了老夫人,被家法处置,丫头她撑不住就去了啊!”
周大叔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愤,“都怪我没用,是我害了闺女!”
“周大叔,这不是你的错……”白砂安慰道。
“是我的错!这几日夜里老伴儿天天都来向我哭诉,是我对不起她!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女儿……我对不起她呀!”
周大叔已经沉浸在悲痛的心情中,无论旁人怎么劝解,他也听不进去了。
在压抑的气氛中用过晚饭,白砂帮周大叔收拾了碗筷,她瞥了一眼陆沉风,然后将其拉出了房门。
“拉我出来干什么?”
“我们想办法帮帮周大叔吧!”
陆沉风看了看坐在房里口中仍旧在念念有词已经快要魔怔的周大叔,说道:“如果有办法我自然是愿意帮的。”
“这可是你说的。”
此时沈言也跟出了门外,问道:“白姑娘可是有什么办法?”
白砂对陆沉风说道,“别忘了你的老本行。随便你用什么方法,只要糊弄过周大叔让他安心就好了。其他的交给我们去准备。”
白砂口中的准备便是鸡血一碗,黄符若干,桃木剑一柄。
陆沉风一脸嫌弃的看着桌上的那些东西。
“尊重一下我的劳动成果好不好,准备这些东西也是很费时费力的。”
说完,白砂兴冲冲的进了房间,“周大叔,”她大声引起大叔的注意力,“我师父曾在青阳观中修行了一段时日。您说周大婶经常进入你的梦中。不妨让我师父入梦替您同大婶说几句话。”
大叔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十里八乡的乡亲们想请我师父做法,都还得看机遇呢!”
白砂将周大叔带到门外,门外一张桌子上正中间摆着一碗鸡血,左右两盏烛台亮着,贴在桌边的黄符迎风招摇。
陆沉风已经披上了道袍,手中拿着一枝桃木剑,见周大叔出来便胡乱挥舞了两下。然后他在大叔面前做了一揖。
“周大叔您准备好,我便要开始做法了。”
只见陆沉风抄起桌上的鸡血,倒在大叔的脚下。他用桃木剑勾起贴在桌边的黄符,一面念着旁人完全听不懂的咒语一面围着大叔转起圈来。
绕到大叔背后的时候,他猛地伸手一个手刀砍在大叔的颈脖上,大叔晕了过去,他忙拖住大叔将他慢慢放倒在地上。
“这样可行吗?”沈言忧心忡忡的问道。
陆沉风用粗布将桃木剑上不小心沾染上的鸡血擦拭干净,说道:“这世间本没有鬼神,无非是人心在作祟罢了。”
白砂冲沈言眨了眨眼,“沈大夫你就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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