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奈川物语

　　忍足的出现显然扰乱了娑臣的心绪。尽管她没有表达，但不二还是能从她展现出的细微的动作上感觉出来。

　　比如说，见过忍足后，娑臣便不自觉撕扯着乌龙茶瓶身上的包装。

　　若不是听乾提起过娑臣曾经和冰帝的迹部有一段婚约，不二知道自己只会觉得娑臣有些异样，但不会再有更多的想法。

　　一方面，他“欣慰”地发现娑臣对忍足这样前来的搭讪的男生十分冷漠，另一方面，他隐隐似乎有些失落。

　　和财阀的继承人有过婚约是一个暧昧的话题。在有的人眼中，这或许是个谈资，但显然娑臣并不是这一类人。

　　不二只能猜测，或许这对娑臣来说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又或许她只是认为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没有再提起的必要。

　　他的心情处于好和坏的边缘，时刻随着他的思绪飘荡。

　　不二并不知道，娑臣的心情也正处于好和坏的边缘。

　　见到不二已经足够开心，她的一天已经圆满。然而忍足的出现无疑是个警告——和不二在一起，如果要持续在这种场合见面，总有一天会见到迹部景吾。

　　已经一年多没有见到过景吾了，再见会是什么情景，他会是什么模样，她会是什么模样，娑臣一点都不敢想。

　　她由衷地高兴自己摆脱了身份的束缚，但并不能释怀他的……冷酷。

　　“娑臣。”

　　不二的声音将她唤回了现实。娑臣抬起头：“怎么了？”

　　不二指了指娑臣的手。

　　娑臣低下头看去，塑料瓶外的包装纸已经面目全非。

　　娑臣：“……”

　　太尴尬了吧！

　　不二垂下眼睑，认真地看了看娑臣的手指。她的手极好看，纤长而不过于细软，因为弹琴而显得有力，但没有骨节分明的感觉。显然是因为刚才在抠塑料包装的缘故，娑臣修剪整齐的指甲边缘已经有了磨钝的痕迹。

　　他有些想凑近了看，沉默两秒后只是轻声道：“小心。”

　　娑臣抿了抿唇：“嗯。”

　　和不二一起回到青学的比赛场地后，娑臣仍旧处于思考的状态，并没有注意到青学的球员们投来的好奇打量。

　　菊丸小声对大石说：“大石，你看娑臣是不是有点不高兴啊？”

　　大石仔细看了看，发现娑臣双目放空，眉头却微蹙。他脸色一变：“不会是和不二吵架了吧？”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正朝着他们走来的不二。后者怀里抱着不少饮料，注意到了他们的视线，微微歪头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两人再次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微笑。

　　不二将饮料分完，正要去找娑臣，便被龙崎教练叫住了。

　　“大家，我有事要说。”

　　于是众人凑近教练，还未反应过来，每个人的耳朵都被掐了一把。

　　“今天还有比赛呢，你们就开始喝碳酸饮料了吗？！这也太不健康了，你们倒是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一下啊！”

　　并没有参与其中的手冢冷静地站在一旁。他看了看灵巧地躲开了的不二，微微颔首。

　　被龙崎教练训了一顿之后大家都乖乖坐好了，不二举手表示：“我可以去把我的乌龙茶拿来吗，教练？”

　　龙崎教练撇了撇嘴：“去吧。”

　　不二轻声道了谢，加快了步伐，很快就来到了娑臣身边。

　　娑臣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心情已经平复了一些，刚才又看到不二他们被训，注意力都转移了不少。见不二过来了，她定定地看着他，问：“还好吧，周助？”

　　“我没事。”不二轻轻地笑了一下，“你好些了吗？”

　　他并不打算避讳关于迹部的话题。现在可以不点明，但总要让她自己走出来。

　　他不知道娑臣和迹部之间发生过什么，也没有立场去安抚、劝慰。既然如此，那就等她自己想通的那天，亲自告诉她吧。

　　不二觉得自己不是很在乎这些，于是仍旧和平常一样。出乎意料的是，他以为能坦然面对的娑臣却摇了摇头。

　　“抱歉，周助。”娑臣的神色不知不觉间便显得有些冷淡，眼睛沉沉的，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了，“我恐怕，想要先回去了。”

　　不二有些发愣。

　　他静静地看着娑臣，脑海中飞过各种各样的思绪。他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娑臣，冷淡、礼貌、疏离，她对他的态度仿佛陌生人一样。

　　而这是因为迹部？

　　不见不二回答，娑臣微微抬起脸，苦笑了一下：“周助，我……我有我的苦衷，希望你能理解。”

　　不二回过神来，凝视着她：“苦衷……么？”

　　和迹部的过往，对娑臣来说是苦衷啊。

　　娑臣轻轻咬住嘴唇，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不二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微微睁开眼，娑臣却无法看出他的想法。

　　过了一会儿，不二才开口：“好，娑臣……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

　　他显得很平静。

　　娑臣和他对视了一眼，移开了目光。

　　再盯着这张脸，她可能就要舍不得走了。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娑臣将乌龙茶从包里取出递给不二：“那……下次见了，周助。”

　　不二伸手接过，目光落在娑臣的脸上，指尖有意识地往前伸，和她的五指相触。

　　娑臣微微瞪大了眼，但并没有躲开。

　　不二收回手，唇边扬起浅浅的弧度：“好，下次见。”

　　*

　　因为知道冰帝网球部的成员就在附近，娑臣离开的时候格外谨慎，每次转弯前都要先观察一下。

　　好在并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她“安全”抵达了地铁站。

　　因为没有手机，娑臣进站后便安静地等待着列车来临。

　　这一班列车的间隔时间是十分钟左右，长凳上坐了一对情侣，娑臣便在电梯旁的柱子旁等候。

　　容颜姣好的少女独自候车，不少人都来行以注目礼。娑臣意识到自己的位置太过显眼，便默默地转到了背面的阴影中，垂下脸屏蔽周遭的目光。

　　进站的时候时钟上显示现在连十二点都没有到。这样的话，到家也就是一两点。不知道爸妈会不会在家，如果在的话，要怎么解释这么早就回去了呢？

　　她思索时，一个身影凑了过来。

　　娑臣低着头，只看到地面上有一个影子。她只当是路人，待那人的影子融进了阴影，鞋尖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才反应过来。

　　抬起头，一张久违的脸映入眼帘。

　　“惠美！”
　　“穗子酱！”

　　两个女孩拥抱了一下，高山惠美小心翼翼地避开娑臣背上的画夹，兴奋地开口：“哇，穗子，我一开始还以为是看错了呢！没想到真的是你啊！”

　　在东京偶遇小学同窗，娑臣也有些兴奋。她被高山惠美抓着手，便干脆搭着她：“惠美你不是跟爸妈回美国了吗，怎么在东京？”

　　高山惠美耸了耸肩：“我爸的公司最终又觉得让我爸留在日本比较好。”

　　娑臣哦了一声，看着面前年长两岁的同级生，觉察她身上发生的变化：“惠美，你化妆了？”

　　“对呀，怎么样，这个唇膏好不好看？”惠美嘟了嘟嘴，让娑臣看她粉嫩的嘴唇。

　　娑臣忍不住轻笑：“好看。”

　　她的小学同班同学高山惠美是美籍日本人，父母都是在美国读书的日本人，在美国生下了她。惠美在小学三年级前一直在美国生活，虽然父母有心教她，却不怎么会说日语。父母因为工作调动来日本后，便将她也带了过来。然而，因为转学以及日语进度的缘故，惠美比同级生要大两岁。

　　一个稍年长一些、日语磕磕绊绊的孩子总会在新的环境里碰到些难题。不过，惠美转学到神奈川后，马上和娑臣成为了好朋友。

　　大概是因为娑臣的英语最好吧。

　　小学毕业后，惠美因为要回美国还哭着和娑臣告别过，两人约定好要保持通讯，不过娑臣一直没收到惠美发来的邮件，只好作罢（惠美表示回美国后要申请一个新的邮箱，所以没有留邮箱地址给娑臣）。

　　时隔几个月后再见到，两人都发生了不少变化。

　　惠美摸了摸娑臣的头发：“穗子你的头发怎么还没有长长啊？”

　　“因为我一直都会修剪呀。”娑臣耐心解释道，“不过最近打算留长了。”

　　惠美点点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倏然眼睛一亮：“穗子穗子，你要去哪里啊？我们去逛街吧。”

　　娑臣愣了一下：“我准备回家。”

　　“回神奈川吗？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啊？”惠美皱着眉，忍不住抓着娑臣的手晃着，“哎呀，我和你说，最近有一个冲野洋子代言的唇膏上市，特别好看，我今天就是去打算试的。你和我一起去嘛，好不好啊？”

　　娑臣眨了眨眼。

　　惠美也眨了眨眼，浓密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飞舞在她亮闪闪的眼皮上。她撅着嘴撒娇，娑臣的目光便在她粉嫩的唇上停留。

　　逛街吗？

　　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

《[综]神奈川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