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奈川物语

　　娑臣从办公室出来后不久，年级便通告了这次海外研修可选的几个目的地。学生们对这六个地点都很满意，一整天都在讨论要去哪里。

　　娑臣对国内的几个地点都没什么兴趣，对韩国也无感，但具体去哪里还得看家长的意向，并且要考虑些其他的问题，便没有参与同学们的讨论。

　　不过，不参与不代表她不能旁听。

　　安藤第一个表示：“我就是北海道人啊。这个季节就别去了，没什么好看的。放寒假的时候自己去旅游吧。”

　　有同学反应：“不至于吧纪美子。北海道一年四季都很美的啊。”

　　安藤耸肩：“我建议去台湾。听说那边会说日语的人也挺多的，而且离得近。”

　　“正因为日语环境好，所以我们才不能去台湾啊。我觉得我们应该去个能锻炼自己的地方，比如韩国。”

　　“出国太麻烦了，还要申请签证。我觉得轻井泽就挺好的，还能滑雪。”

　　“秋天去什么轻井泽啊！再说了，北海道也能滑雪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了一会儿，有人问娑臣：“娑臣，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想出国。”娑臣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出国？韩国吗？还是中国？”

　　“中国吧。”她又低头去做题。

　　众人见状，没再打扰她。

　　当天放学回家后，娑臣在晚饭时简单说了一下钢琴比赛，以及海外研修的事。

　　真田优子听完后，问她：“你自己想参加这个比赛吗，娑臣？”

　　“不太想。”娑臣犹豫了一下，“这个比赛的赛程太分散，内容较简单，我觉得没什么意义。”

　　“那就不要参加了。”真田优子表示理解，又问，“海外研修有想去的地方吗？”

　　娑臣在回家的路上想好了：“我想去香港。”

　　“为什么？”

　　“听说台湾有很多会说日语的人。我想去一个有挑战一点的地方。”

　　真田爸爸在一旁微笑起来：“穗子难道忘了自己学了几年中文的事？”

　　“……我已经好久没说过了。”娑臣辩解道，“不过，我选择香港，的确是有考虑到这一点。”

　　真田妈妈说：“你就是想去香港，对吗？”

　　娑臣思考了一下：“嗯。”

　　“知世呢？”

　　“还没确定。”

　　“那弦一郎打算去哪里呢？”

　　安静到几乎要被忽略的真田弦一郎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我也想去中国，但是是上海。”

　　每个年级海外研修的目的地都不一样，这是为了避免太多学生凑在一块儿而导致难以管理。

　　真田妈妈有些惊讶：“为什么？”

　　“上海那边最近有一个国际青少年锦标赛。我想去看看。”

　　“唔，精市也去吗？”

　　“嗯，他也去。”弦一郎顿了顿，“就是他最先发现这个网球锦标赛的资讯的。”

　　真田妈妈若有所思：“唔，这样也好。去年你们没有在一块儿，今年一起去中国，倒也有个照应。”

　　娑臣随口问道：“去年精市去哪里了？”

　　“法国。卢浮宫有一个很盛大的展览，他不想错过。”

　　真田妈妈问：“这次上海，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去吗？”

　　“柳、柳生、丸井、杰克、仁王。”

　　基本上是网球部的所有正选了。

　　她笑了笑：“所以你们全都去？”

　　弦一郎点了点头。

　　“唔，好吧。”真田妈妈一锤定音，“既然你们两个都想好了，那就去中国吧。”

　　*

　　娑臣将不打算参加钢琴比赛的想法告诉班主任后，他显然有些失望，但并没有执着于此。

　　十月很快到来，海外研修的热度持续了好一阵子，然而学生们渐渐不再讨论这件事了。

　　因为……

　　期中考试来了。

　　娑臣的学习进度早就超过了二年级目前的进度，迟迟没有开始三年级的课程，主要是为了夯实基础。

　　眼看着要期中考了，她并没有停止自学的进度，但也放慢了步子，和同学们一起复习。

　　虽然复习得不是很上心，但或许是因为大家都沉浸在海外研修的讨论中，娑臣还是考到了年级第二的好成绩。

　　班主任发成绩单的时候没忘了以此鞭策学生：“大家加油啊，年级第一、第二、第三和第五都在我们班，大家要向他们看齐。”

　　年级第一的是坂本，他和娑臣向来霸占前几；三浦向来也是好学生；第五却是此次进步不小的荒井。

　　大家在翻看试卷的同时也忍不住发问：“坂本、真田、三浦，还有荒井，你们有什么学习技巧分享吗？”

　　坂本不知被人问过多少次这个问题了，推了推眼镜：“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娑臣个人觉得课本知识都很简单，但总不能这么回答，便道：“多做题。”

　　三浦倒是有些记忆方法，当即分享给大家。

　　荒井挠挠头：“其实我是运气比较好，这次好几道题都在练习册里碰到过。下次再考，恐怕没这么好的运气。”

　　三浦微笑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一通讨论下来，有人突然感叹道：“真田，你除了学习以外还要弹钢琴的吧？怎么做到时间平衡的啊？”

　　娑臣突然被点名，朝他看了一眼。这人正是开学时打趣她在东京上补习班的人，名字好像是……增田智久。

　　她想了想：“我也不是每天练琴的。学习方面的话，我是上课前简单预习一下，再认真听讲，做好笔记，回家复习后结合习题巩固知识。钢琴的话，大部分时间里我只是弹练习曲。”

　　因为曲子都是小时候学会的，她只要保持肌肉记忆就行。

　　班主任发完成绩单，站在讲台上敲了敲桌子：“好了，大家静一静！”

　　学生们看过去，班主任道：“十月下旬的海外研修，将进行五天。我们周二出发，周日晚上回。我们一共有六个目的地，所以去不同地方的学生可能会和别的班级的学生一起活动。大家也已经讨论了好一阵子了，后天要确认好去哪里，去国外的话学校这边会统一申请签证的。”

　　他试着继续说明，但学生们已经陷入了兴奋的讨论，没人理会他。

　　班主任好气又好笑，摇摇头，干脆让学生们自行讨论。

　　娑臣早就确认了要去香港，这时再有人问她，她便如实相告。

　　班上其他人也大多定了主意，待最终确定下来，去香港的人中，娑臣比较熟悉的有：知世、三浦、切原、安藤、山下法子、增田智久。

　　以及……堂本和松下。

　　娑臣和知世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时，便讨论了一下“感情”这回事。

　　他们分手有一阵子了，知世已经从别处得知这对情侣之前的矛盾，此时有些唏嘘：“在一起都挺不容易的，之前听说他们感情真的不错，没想到这就分了。”

　　娑臣突然想起自己和不二看过的那部电影，也有些感叹：“似乎很多人都会因为和异性的来往而和另一半产生矛盾。”

　　“可是谁都免不了和异性来往啊。”

　　“是啊。”

　　“那怎么办啊？难道有对象了就不能和异性做朋友了？”

　　娑臣仔细想了想：“唔，我觉得控制好来往的程度吧，以及……不要隐瞒自己和其他人的关系。”

　　“有道理……这种事情，诚实一点比较好。”

　　两人反思了好一阵，娑臣想起不二，自觉自己做的还算不错。

　　至少，她没有隐瞒过他。

　　她想得出神，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名字。

　　……唔，她没提起过迹部，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应该无所谓了吧？

　　两人在岔路口道别，娑臣回到家，发现妈妈在客厅里写贺卡。

　　听到她进门的声音，真田优子扭过头来：“回来了啊。”

　　“嗯。”娑臣换好鞋，随口问道，“最近有人——”

　　她猛然想起这件事，动作都顿住，站在原地看着真田优子。

　　真田妈妈浅笑了一下：“嗯，小景要生日了，我和你爸准备了一份礼物。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毕竟是心意。”

　　娑臣站在玄关里，不知是哪里吹来一阵风，她竟感觉有些冷。

　　是啊，已经十月了。

　　眼前浮现出那双上挑的眼睛，眼底一颗泪痣，是她曾经亲吻过的位置。

　　纵使是不带一丝旖旎的亲吻，他们之间那种过家家似的婚约也止步于去年的春天，娑臣仍旧感到一阵恍惚。

　　迹部景吾——

　　他毕竟是她的整个童年。

　　真田妈妈仿佛没有觉察女儿的失神，低头写完了贺卡，问道：“我和你爸收了一把越前南次郎学生时代用过的球拍，这个礼物应该还不错吧？”

　　“应该吧？”娑臣知道越前南次郎这个人，但了解不深，“弦一郎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真田妈妈浅笑了一下：“说的是。贺卡写好了，你要署个名吗？”

　　去年这个时候，真田家亦给迹部景吾准备了礼物，也写了贺卡，但娑臣并没有参与。

　　然而今年不一样了——

　　娑臣很清楚，自己去参加钢琴比赛和花艺大赛都是承了迹部真优的情，对方给她请了名师一对一上课，却不收取一分费用……说起来，她还没有当面表示过感谢。

　　除此以外，关东大赛时……她见过迹部一面。

　　她当时发着高烧，在球场附近昏倒。醒来后，住的医院也是迹部家的。

　　说起来，那时也算是得到了他的帮助，她却至今没有表达过感谢。

　　于是娑臣点了点头。

　　她走过去，低头看向贺卡。她妈果然已经写完了，内容是很笼统的生日祝贺，末尾签了真田夫妇的名字。

　　娑臣拿起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真田娑臣。

　　*

　　十月四日，东京，迹部宅。

　　从天微亮时，到迹部放学回来，迹部宅一整天都在整理源源不断送来的礼物。

　　管家在门口等待迹部景吾和他的朋友们，见人来了，恭敬道：“少爷，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准备了点心和饮料，球场也已经收拾好了。”

　　迹部点点头，示意身旁的桦地将怀里抱着的在学校收到的一堆礼物交给管家。

　　向日四处张望着，纵使不是第一次来，仍旧感叹道：“迹部，你们家真的好——大啊！”

　　迹部轻嗤一声：“你真是太不华丽了。”

　　嘴上这么说着，他唇边却始终勾着淡淡的笑意，显然心情不错。

　　是了，大多数人在过生日的时候总是开心的。

　　管家示意仆人们将礼物收起来，随即领着迹部和冰帝的学生们一齐往球场走去。

　　忍足说：“迹部，在加拿大训练的成效，总要展示给我们看一看吧。”

　　向日停下了往嘴里塞蛋糕的动作：“对诶！迹部，开学这么久了，你都没展现过真正的实力……”

　　“……你们以为我叫你们来我家是做什么的？”迹部轻哼一声，脱下外套，甩了甩手臂。

　　阳光洒下来，他脸上是少年的朝气，众人看着他，心中蓦然升起一股豪情。

　　芥川举了举手：“不是来吃生日蛋糕的吗？”

　　众：“……”

　　迹部嘴角抽搐了一下，示意大家准备好球拍，很快就开始了比赛。

　　打完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已经将近八点。管家早已准备好了晚餐，迹部等人洗完澡后齐聚在餐桌边。

　　晚餐是大厨按照冰帝众人各自的口味精心准备的，众人才运动过，胃口十足，很快就吃得七七八八。

　　管家安排好车辆，送冰帝众人回家。迹部作为主人，礼节性地送他们到门口。

　　忍足走在最后，上车前，转脸看向迹部。

　　“迹部，”忍足说，“明年我们要拿冠军才行。”

　　迹部微微扬起下巴：“当然。”

　　忍足转身准备上车，再度停下，回过头来：“迹部，生日快乐。”

　　迹部垂眼看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谢谢。”

　　他尽职地送走了所有的客人，随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堆满了礼物，管家正在登记入册。

　　作为迹部家的独子，财阀唯一的继承人，迹部景吾每年都会收到很多生日礼物。不过，大部分礼物连被送到他面前的机会都不会有，会被管家直接整理好放入库房。

　　这些能送到他房间里来的，都是和迹部家交情匪浅的人送来的。

　　迹部随手拆了一个礼物，里面是一个游戏机。

　　他有些无语：“这是谁送的？”

　　“回少爷，是前田先生。”

　　迹部回忆了一下，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他环视了一周——他的房间虽然很大，但礼物太多，都堆在这里，显得局促。

　　“把这些礼物都撤走吧。”他兴致缺缺地摆了摆手。

　　“是。”

　　仆人们开始将礼物往外搬，迹部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过几个放在旁边的礼物开始拆。

　　管家不动声色地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放在了迹部的手边。

　　他暗暗观察了一阵，果然见迹部打开了那份来自真田家的礼物。

　　那是一把伤痕累累的球拍，迹部皱起眉，拿起一旁的贺卡，皱着的眉逐渐舒展，最后又皱了起来。

　　管家在一旁等了一会儿，果然等到了迹部的命令：“把这个球拍扔到仓库里去吧。”

　　管家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反驳：“好的。”

　　他拿起球拍往外走，身后迹部叫住了他：“算了，还是放到收藏室吧，小心保存。”

　　“好的，”管家转过身，仔细询问，“有什么需要标注的内容吗？”

　　“越前南次郎用过的球拍。”迹部沉声道，将贺卡丢在一旁。

　　管家敛去眼里的好奇，没有追问是否要将那张贺卡收起来，转身走出了房间。

　　迹部坐在沙发上，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神色莫测。

《[综]神奈川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