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奈川物语

　　对娑臣来说，这个周末绝对可以排进“最幸福周末”榜前三。

　　看完《诺丁山》后，她和不二下了两盘国际象棋。她的棋技比他好上许多，让她有些惊讶。

　　这时候，她才发现两人都忘了那盒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淇淋。包装盒湿漉漉的，像是从水里拎出来的，想来已经完全融化。

　　收拾好之后，他们出门散步，往海滩的方向走去。已经是傍晚，不过今日没有那种壮丽的日落，只是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变幻着颜色。一片昏暗中，他们牵手同行，途径民宅，屋里飘出几缕食物的香气，小孩的哭声和人们的笑声交织，宠物的叫声都显得富有生气。

　　快走到海滩时，已经能听到海浪的声音。娑臣侧脸去看不二，他的轮廓在黑暗中显得愈发柔和。焰火在未沉的天幕中绽开，他们随海滩上其他人一起仰头观看。不二张开手臂将她抱进怀里，她环住他的腰，放心地靠在他的胸口，嗅着他的味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周助的拥抱更温暖的事情了。

　　这之后，两人回公寓准备晚饭，吃的是咖喱。这时候已经八点多，不二送娑臣回家。他仍旧记得上次来这里发生的事，却缄口不提。娑臣起初倒是没想起来，直到她差点要说立海大的正选们又去集训了，先是想起青学止步关东大赛，接着才想起上回在家门口和不二一起撞见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的事。

　　时间过得真快呀，一眨眼就过去了三四个月。娑臣开了门，转头问不二：“要进来坐一下吗？”

　　不二若有所思地看她：“家人都不在？”

　　娑臣已经脱了鞋：“去参加婚礼了，明天才回来。”

　　“唔，那……打扰了？”不二也走了进去。他对真田家并不是很好奇，但他很想看看娑臣的房间是什么样的。

　　娑臣果然领他去她的房间，让他在她书桌旁坐下，又去厨房拿水和点心。

　　不二一进房间就闻到了娑臣身上那种檀木的香味。她的味道总令他心安，此刻亦觉十分甜蜜。

　　他环视女友的房间，发现没有什么装饰品，更没有寻常女生会有的玩偶。墙上挂着一套剑道护甲，但很少听她谈及剑道的事。木剑放在架子上，旁边还摆着一些奖杯。墙边放着一架钢琴，已经有使用过的痕迹，但仍旧看起来价值不菲。书桌收拾得很整齐，课外书比课本多许多，有一本法语词典。

　　娑臣端着一盒和果子和两杯水进来，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又起身走到架子旁。

　　她拿起一个向下翻着的相框，展示给不二：“还记得这张照片吗？”

　　照片上女孩穿一条白色长裙，她微微侧着脸，落英纷飞，朦胧似梦。

　　不二伸手接过：“当然。”

　　他低头凝视，晚樱这样美，可他眼里只有她。

　　娑臣含笑看他，后知后觉此刻她该羞赧一些。然而她并不真正觉得害羞——和不二在一块儿，她大部分时候是很放松的。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娑臣终于感觉到脸热了起来。

　　她走向不二，想要将相框收回来。他抬头看她，伸出手，却是趁她没注意，将人拉进了怀里。

　　娑臣猝不及防，只能侧坐在不二的大腿上。她大窘，试图起身，不二抱着她，头埋在她臂弯里：“娑臣，谢谢。”

　　她静下来，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不二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谢谢你。”

　　谢什么呢？

　　娑臣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还有他胸腔的振动。她突然觉得眼睛有点酸，胳膊搭在他肩上，掌心贴着他的脖颈，以沉默作答。

　　过了不知道多久，不二抬起头来。

　　娑臣顺着他的动作低下头望来，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神色温和，却显得有些陌生。

　　“怎么了？”她轻声问。

　　“有句话一直没机会和你说，”不二抿了抿唇，缓缓勾起唇角，“娑臣……想听吗？”

　　娑臣只觉得脑袋里乱乱的。她总感觉现在是很重要的时刻，但她又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不二想说什么？她猜不出来。

　　这时候，娑臣简直希望知世在她的脑袋里指挥她，告诉她该怎么回答，该怎么问话。

　　她一时没有回答，不二也没有追问。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钟，缓缓开口道：“你该休息了，娑臣。”

　　娑臣反应了一会儿才理解不二的意思。他要回去了。

　　她几乎想说我和你一起回去，可这种话哪里说得出口呢？

　　他们起身往外走，娑臣心想，明明昨晚分别时她是满心喜悦，眼下她却失落起来。

　　为什么呢？

　　她竟能看透自己的内心：纵使明天还能再见，可这之后他在东京，她在神奈川。诚然她这样喜欢他，并非全是因为这张清俊的脸，但她的确希望每天都能见到他。

　　她是不是太贪心了？她不仅想要见到他，她还不舍得他温暖的掌心和拥抱。

　　不二看起来倒是很正常。他走到门边，询问明天的安排。

　　娑臣还没来得及想明天要做什么，不二表示可以明早再说。

　　她送他到院子外门牌边，真的到了要告别的时候了，娑臣突然说不出话。

　　住宅区的路灯极少，只有远处的灯光洒下冷白的光。城市里某处还有焰火，隔壁家传来欢笑声，九月初，分明是秋天，却好像夏夜一般，闷热潮湿。

　　不二的五官沉在阴影里。他的轮廓仿佛融进这片黑暗，或许虽是要消散。娑臣抿着唇，想要最后再看清一眼，被他拉进怀里。

　　很轻很轻的一个拥抱，像是一阵风。

　　“娑臣，”不二在她耳边说，“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娑臣感到一阵战栗从心底传至指尖。她的嘴唇都颤抖了起来，靠在男友的肩头，收紧双臂搂住不二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口。

　　他好像还觉得不够：“所以，谢谢你……和我在一起。”

　　恍惚中，不二好像摸了摸她的耳尖。

　　娑臣抬起头来，不二笑得很无辜：“很烫呢。”

　　她第一次这么气急，抬手捂着耳朵，一面想推开他，一面又舍不得，只好干瞪着眼。

　　不二的神态好像刚刚完成一个恶作剧，可娑臣知道他是很认真的。

　　她既觉得甜蜜，又莫名伤感，干脆又埋进他的怀里，用很轻的声音道：“我也喜欢周助……”

　　不二低头看她。他早就知道这种话不该在这时候说，可他亦希望她能明确地知晓他的心意。

　　秋日夜晚，遥远的焰火将夜空映成白昼，少年少女在黑暗中相拥，恰如焰火最美时模样。

《[综]神奈川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