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奈川物语

　　幸村似乎心情不错，娑臣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亦无意去问。

　　两人就这么在书架前浏览了一阵子，娑臣的目光扫过一排诗集，瞧见了《魏尔伦精选》，不由想起自己送给幸村的那册，便问道：“精市，那本《魏尔伦》，你看完了吗？”

　　幸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微微叹一声：“暂时还没有。”

　　娑臣倒也理解。幸村既要忙网球部的事，又开展了“多种花”活动，还为校刊画了好几幅画。忙些是正常的。

　　想到网球部，娑臣不由道：“精市，关东大赛，加油。”

　　幸村凝眸看她，眼底透出不易觉察的探究，却是笑意轻浅：“赢了的话会有奖励吗？”

　　娑臣挑挑眉，倒是真的思考了一下，道：“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她心想，反正到时候也要给弦一郎准备贺礼，干脆和知世一起给网球部做个蛋糕好了。

　　幸村微微笑了，眸中波光流转，闪烁着隐秘的期盼。

　　娑臣再不作他想，扭过头去继续挑书，殊不知一旁幸村在悄悄打量她。

　　同为立海大学子，幸村精市相信娑臣还是站在母校这边的，但他亦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及切原转述过的娑臣和知世的对话。

　　真田娑臣，想必和青学的不二周助是关系匪浅的。

　　说起来，娑臣在东京这一周多的时间里，或许已经和不二周助见过面了吧？

　　想到眼前的少女已经心有所属，一股难言的冲动和渴望席卷幸村精市的心头。

　　他真想告诉娑臣，他亦欣赏她，他亦喜欢她，她的内在外在……此时的真田娑臣，对此时的幸村精市而言，便是最好的奖励。

　　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不要说真正地去追求她，甚至是开口将这件事说出来，都可能意味着无法挽回的结局。他和真田弦一郎的友谊、知世和娑臣的友谊、网球部内的事宜，以及最为重要的，娑臣对他的看法。幸村无法承担这些未知的后果。

　　脑海中千回百转时，幸村精市的脸上仍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娑臣看过来时，只觉得他和往常一般温和，笑起来时显得柔软精致，叫人不自觉放下防备。

　　*

　　约好在休息区碰头，娑臣先到。此时知世正在看此处提供的免费杂志，见娑臣来了，迫不及待地分享一条可爱的小裙子。

　　周末才买了两条裙子的娑臣此时对服装已经不感冒，但还是陪着知世浏览了一遍所有她看上的服装。

　　粗略看过一遍，知世嘟哝道：“哥哥怎么还没来？”

　　“应该快了吧，我先前碰到精市了。”娑臣说着往收银台扫了一眼，果然瞧见了弦一郎和精市。

　　两人不知何时凑到了一块儿，正一前一后结账。

　　待两人过来，知世已经准备好了盘子和叉子，正在切蛋糕。

　　这次的蛋糕是改良过的黑森林，没有用酸樱桃，而是加了新鲜樱桃切片和草莓切片在层层蛋糕间。除此之外，奶油、巧克力和海绵蛋糕的比例安排恰到好处，只是看着便让人食指大动。

　　不过，这个蛋糕并不是很大。好在两位兄长对甜食都无强烈嗜好，娑臣觉得四个人吃绰绰有余了。

　　切蛋糕的过程中，弦一郎去买了饮料。回来时，便见娑臣正在翻看他买回来的一些教辅材料。

　　“娑臣，”弦一郎想起自己和父母都不知道娑臣的期末考试成绩，便问道，“你的期末考成绩如何？”

　　娑臣正在看一道题的讲解，这恰好是一个她碰到过的难题，不由得入了神，随口道：“还可以。”

　　“具体如何？”

　　“年级第四。”

　　“嗯，还需努力。”

　　真田兄妹两人状似漫不经心地说完了，一旁的幸村兄妹默默对视一眼，各自微笑了一下。

　　幸村知世：哥，我们还是别插嘴比较好。

　　幸村精市：知世，我好像也没问过你的成绩呢。

　　幸村知世：……我看不懂你的眼神啊，哥。

　　过了好一会儿，娑臣看完题目了，才反应过来，不由看向弦一郎：“弦一郎，你刚才问我什么了吗？”

　　弦一郎定定地看着她：“嗯。我问了你的期末成绩。”

　　“哦……”娑臣后知后觉，看弦一郎淡然的神色，难免好奇了几分，“那你的排名如何？”

　　弦一郎淡淡道：“年级第三。”

　　娑臣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一旁的幸村兄妹再度对视一眼。

　　幸村知世：哥，真田也太强了！

　　幸村精市：知世，我是年级第六呀。:)

　　幸村知世：……！

　　*

　　从书店出来，四人决定分头行动。

　　知世想去逛街，弦一郎和幸村精市要去体育器材店，四人便约好了时间在一家可丽饼店门口见面。

　　由于在书店买了书，弦一郎体贴地将娑臣的那一份也拎上了。

　　待两家兄妹四人分开，知世挽住娑臣的胳膊，迫不及待地问：“穗子，你打算下一次什么时候和不二再约会啊？”

　　娑臣嗔怪地看了知世一眼，轻声道：“这又不是我说了算的。”

　　“嘻嘻……”知世笑着挤眉弄眼，“如果你约不二，他能拒绝吗？”

　　“你这么说的话……”娑臣想了想，“或许我是该主动些？”

　　可娑臣觉得自己已经相当主动了——哪次不是她从神奈川跑到东京来找不二？而她又有多少次邀请他去神奈川游玩？

　　知世也正经思考道：“唔，女孩子的话，还是矜持点吧？”

　　两个青春期的少女懵懂又青涩，一边探讨着要如何处理这纯洁又暧昧的男女关系，一边在街边的店里闲逛。

　　今天虽然是周二，却因为是暑假，街上的人相当多。娑臣和知世不得不靠近些，免得被挤开。

　　路过一家药妆店，娑臣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带了睫毛膏和唇膏。

　　她下意识想找自己的包，却意识到，弦一郎已经将她所有的袋子都拎走了。

　　他显然是想帮她减轻负担，却无意中帮了个倒忙。

　　知世倒是还带着自己的包，便拉着娑臣进了药妆店。

　　她今天亦是素面朝天，见到架子上一排排粉底、睫毛膏、唇彩、唇膏……看得眼花缭乱。

　　店员来介绍：“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知世问：“我们都是化妆新手，有什么推荐的产品吗？”

　　店员仔仔细细看了她和娑臣一眼，轻笑道：“两位都是学生吧？皮肤很好呢，不需要什么底妆产品了，平时做好防晒和洁面即可。化妆的话，涂涂睫毛膏和唇膏就很好看了。”

　　娑臣默默想，这倒是和惠美说的差不多。

　　一番挑选下来，娑臣顿觉还好弦一郎把她的包带走了，不然她也要忍不住消费几笔的。

　　结过账后，知世在店里涂了睫毛膏和唇膏，顺便给娑臣也用上了。由于买了浅粉色的腮红和一盘红紫基调的四色眼影，还请店员帮忙给两人上了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娑臣忍不住睁大眼睛。随着她的动作，她更卷翘的睫毛盖过了闪着银色珠光的眼睑，衬得眼尾那一抹红透出几分惑人。店员用眼影盘里的深紫色加深了娑臣的眼尾，还拉出个小小的上挑，她眨一眨眼，便如花丛中飞过一只蝴蝶。

　　相较之下，知世的眼睛更圆更大，用的深色便不那么多，只用粉色和银色亮片大面积铺在眼睑，再用深紫虚虚勾勒了眼窝和眼尾。

　　两人再看看着对方，都被互相吸引。知世不禁赞叹：“穗子，你好白啊。”

　　娑臣再照镜子，她和知世其实都白，不过知世的白犹如月光，恬淡优雅，她则白得更耀眼些。有腮红点缀，两人的气色更好了些。

　　知世抿了抿嘴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啊，我不会把口红吃掉了吧？”

　　“怎么会。”娑臣仔细看了一眼，确认无碍。

　　两人又照了一会儿镜子，这才挽着手走了。

　　隔壁就是服装店和饰品店，知世没有耳洞，虽然眼馋亮晶晶的小饰品，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拉着娑臣去看衣服。

　　挑选衣裙的间隙里，知世问：“穗子，你的耳洞是什么时候打的？”

　　印象里，认识娑臣的时候，她就有耳洞了。

　　“应该是四五岁的时候吧。”娑臣说着，下意识摸了摸空无一物的耳垂。

　　她好久没带过耳饰了，若非知世问起，或许她会就此忘记自己有耳洞这件事。

　　“疼吗？”

　　娑臣摇摇头：“不疼。”

　　话音落下，她却微微怔了一下。真的不疼吗？记忆里，她好像哭鼻子了。

　　她真的哭了？感觉不像是自己的做派。娑臣试图回忆，片刻后还是放弃了。

　　知世在一旁碎碎念：“我还挺想打一个的呢，不过一方面真的很怕痛，另一方面我还没和爸妈提过……你说，要是我哥有耳洞多好啊，这样我就能……”

　　娑臣只听请些许，顺着知世的话，她想到戴着耳钉的幸村精市，不由微微发愣。

　　该是什么样的？

　　精市那样的人，会戴什么样的耳饰呢？

　　思索间，幸村精市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娑臣？”

　　刹那间，娑臣笃定自己这是错觉。她惊讶地瞪大眼，脑海中在一瞬间决定自己还是不要转身，毕竟只是错觉。

　　然而接下来弦一郎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娑臣。”

　　娑臣这才转身。面前站着的两人，不是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还能有谁？

　　幸村精市正对她浅浅微笑着，弦一郎在一旁，虽未开口，却是目不转睛地瞧着她。

　　她张了张嘴：“怎么……”

　　弦一郎将她的包递过来：“之前忘记把你的包交给你了，抱歉。”

　　“啊，麻烦你跑这一趟了。”娑臣想到街上的人群，想到弦一郎和精市要穿过女生们来找她，心中柔软，却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弦一郎垂眼看她，本是淡然的神色倏然一变，严肃道：“娑臣，你病了。”

　　娑臣茫然：“我没有啊？”

　　知世靠过来，抬手摸了摸娑臣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小声道：“没有呀。”

　　弦一郎狐疑：“那为什么你的脸这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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