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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
两个人一直打这个低龄游戏，直到凌晨三点。下线的时候，俞成谦还在房间里跑了好几圈，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黎子衿揉着快睁不开的眼睛和他说了晚安就下线了。
第二天她睡醒的时候才觉得，昨晚他们两个，可能是疯了……ARCITO总监被人领着玩了一夜□□堂！两个二十五六的成年人玩了一夜的□□堂！这种事说出去，多么可怕多么可笑……
可不能否认的是，昨晚他们俩玩的真的很开心……黎子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不由得往下一沉。
往后的几天里，黎子衿一直埋头看公司的资料，为了能帮俞成谦说服肖楚，她用尽了高中背课文都没有过的精力。俞成谦似乎也在为这件事做准备，经常一整天在公司里都看不到他几眼。本来见面机会少了，对黎子衿来说是件好事，可她见不到俞成谦，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和黎子衿下班一起走的陈帆敏锐地察觉到她最近总是心事重重，在人挤人的地铁中，终于忍不住问发呆中的黎子衿，“阿黎，你最近有心事？”
黎子衿回神，微微抬了一下眼皮，摇摇头。不一会，她抬起头对上陈帆关切的目光，像是考虑了很久般缓缓开口，“陈助理，我问你个问题啊……”
“恩，你说。”
“如果两个成年人，我是说如果，他们一起玩低龄游戏玩了一晚上，还玩的特别高兴，你说这俩人是不是有毛病了？”
“有多低龄？”
“额……”黎子衿手指放在下巴处思考状，“小学五年级，以下。”
陈帆没说话，地铁停下，陈帆与黎子衿站定不动，被人群哗啦一下挤出地铁，陈帆拍了拍衣角，发现黎子衿仍在虔诚地看着他。陈帆哈哈一笑，拍拍黎子衿的肩膀，感慨道，“那大概就是爱吧……哎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绿了？”
黎子衿冲陈帆摆摆手，扬起头笑的很绝望……
被陈帆如此神奇的回答刺激到之后，黎子衿更加坚定了心目中的信念：除了正常工作，再见到俞成谦要绕路走！
她这样想着，确实也这样做。黎子衿借着阳光太明媚的理由和销售部的同事换了工作的位置，新位置靠里，她终于离开了那个抬头就能看到俞成谦办公室门的地方。为了提高工作效率，黎子衿一次性把需要了解的资料全部打印出来，每天头也不抬地背。
直到背的头昏脑涨，眼冒金星时，她想喝一杯咖啡。她迈着沉重的脚步刚走到饮水机旁时，细跟高跟鞋忽然一崴。黎子衿惊叫出口，双手一顿乱抓后险些跌倒，幸好路过的陈帆手快及时扶了她一把。
“谢谢谢谢。”黎子衿向陈帆道谢。
“看路啊，你最近工作太累了吧！”
黎子衿刚想回答，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干什么呢！”上一秒还扶着黎子衿的陈帆，吓得立刻松了手。他双手并在一起，朝黎子衿身后拜了拜，“总监，别生气，我只是扶了一下。”
俞成谦神色微有些不自然，他轻咳了一声，对陈帆说，“三楼有份文件去帮我拿回来。”
“好好好。”陈帆忙答应，迈着腿跑走了。
只留下黎子衿站在原地嘴角抽搐，她躲过遇见躲过相见却还是躲不了孽缘……
黎子衿背对着俞成谦没有回头，四肢似乎都在这时候僵住了。还是俞成谦绕到她前头，抬眼上下打量她，说，“你看起来怪怪的。”
黎子衿伸手挠头发，干笑，“有么？没有吧。”
她神色里的不自然被俞成谦尽收眼底，他眉头微蹙，上前一步，伸出手想摘掉黎子衿头发上的白色绒毛，黎子衿心里一紧，使劲向后退了一步，直接躲开了。
这一系列动作太过连贯，使俞成谦眉毛皱得更紧了，他把停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你看，我就说你怪怪的。”
“大概工作太累了……”
俞成谦还想说什么，黎子衿连忙打断他，“我有五成的把握帮你把肖楚谈下来了，我先去趁热打铁！”说完，黎子衿就朝身后跑去，俞成谦叫她，“你站住，你停下！”
黎子衿装作听不见。
见到黎子衿如此表现，俞成谦表示他很郁闷，一次两次也就算了，这一阵子黎子衿每次见到他都是这幅模样，他能察觉得到，她在躲着他。
在郁闷和不解双重压迫下，俞成谦终于没忍住对正在汇报工作的陈帆开口问道，“陈帆。”
被打断的陈帆连忙问，“怎么了总监，有什么问题？”
“我问你啊，如果一个女人她总躲着你，是出于什么原因？”
陈帆沉默了，所以说总监你和黎小姐是在一起逗我玩么……陈帆额头冒着黑线盯着满脸苦恼的俞成谦看了半晌，然后说，“你找时间和她坐下来，好好谈一下，问清楚不就行了？”
“谁说是我了，我只是假设而已。”俞成谦反驳。
“好好，我知道了。”
“对了，以后下班你不用再和黎子衿一起走了。”俞成谦面无表情道。
“可是总监，我和黎小姐是真的顺路。”
“以后下班你不要再和黎子衿一起走了。”俞成谦面无表情道。
“……”陈帆泪目，叫我跟踪她的人是你，叫我不要跟踪她的人还是你，总监你这么欺负人真的好么……
*
九月末，天气越来越凉，黎子衿翻日历的时候才恍然大悟，马上就要十月份了！他们之前说好的十月份之前谈妥合同！
有了合同要谈的前提，黎子衿再也不躲着肖楚走了，她调整了好几天自己的状态，才鼓起勇气跑到隔壁肖楚那里献了殷勤，“我晚上做了鱼，自己吃不掉，拿来给你吃。”敲开门的黎子衿一脸谄媚，肖楚看着她，没什么过多的话，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他把黎子衿领进了屋内，两人面对面坐在了饭桌旁。
黎子衿清了清嗓子，开始嘘寒问暖模式，“我看你最近回来挺晚的，工作很忙吧？”
肖楚完全不吃这套，他拿了双筷子，夹了鱼放进嘴里，随后淡淡开口，“你今天来，有事要说吧。”
黎子衿笑容一僵，她不反驳，只能点点头，针对“怎样让别人和你签合同准则”第一条：像个亲切的朋友一样，取得信任！她再次绽开一个自认为甜美的笑容，“老朋友。”她说，“你得相信我，我的出发点是为你好的。”
肖楚把筷子放下，单手撑着下巴看她，问，“恩，你说，我听着。”
黎子衿深吸一口气，把这几天绞尽脑汁背下来的东西，灵活地运用在唇齿间，她嘴巴一张一合，轻松流利地将ARCITO技术部的创办，发展，和将来，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然后做了个完美的总结，“所以和我们合资开发新产品，对你们BW来说，是百利无一害，最终双方获利皆大欢喜！”
“所以，你是想让我和俞成谦签合同？”
“恩恩！为我们，也为你自己。”
肖楚嘴角一扬，笑了笑，黎子衿看他笑的这么灿烂，以为有戏，结果肖楚斩钉截铁地说了两个字出来，“不签。”
得到这个结果黎子衿并不惊讶，失败乃成功之母，她再接再厉，“别急着拒绝，我还要给你讲一下，我们共同开发新产品，以ARCITO技术部还有你们BW的名号打出去，贴上只属于我们两家的新的商标，绝对会比那些只做自己品牌的电商赚钱，而且这份合约你可以看看，我们ARCITO让了很多步，一切都是以你们公司的利益出发，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么？”
黎子衿说完，睁着大眼睛望着她，肖楚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那种不甚在意的表情让黎子衿再次张开了嘴巴，“你别拒绝！你认真听！你态度要端正！”
“这水有多浑你清楚么？”肖楚问她，“而且你知不知道，你一开始能进ARCITO也许就是你的好上司预谋好的。”
黎子衿一僵，随后很快恢复战斗状态，“老朋友，别的不要管，那些事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合作对你真的很有益。”
“你怎么这么帮着他？”
“因为合作对你真的很有益！”
肖楚笑着又拿起筷子，加了口鱼肉，直接塞进黎子衿嘴巴里，“可是我不想签怎么办。”
“你！”嘴里塞满鱼肉的黎子衿冲肖楚瞪眼睛，她费力把鱼肉咽下后，重新调整了状态，“没关系的老朋友，我们接着聊。”
黎子衿放下了这句话后，再次把看家本领搬了出来。她认识肖楚这么久，知道肖楚最最无法接受的就是人家的絮叨。正常一句话说三遍，他就会忍不住投降了。
于是抓住这个弱点，黎子衿坐在凳子上就没动过地方，从晚上七点一直说到了九点。口干舌燥的她喝了两大杯凉白开。说到最后，已经把肖楚说困了。
肖楚盯着早已经凉透了的鱼，用食指敲敲桌面打断还在讲话的黎子衿，问，“我要睡觉了，你跟着我去床上继续说？”
黎子衿一下子咬到了舌头，她看了看手表，很是难以置信，肖楚这几年的功力见长了居然！她说的嗓子都要冒烟了，对方还是不动。黎子衿不免有些气馁，她从椅子上站起来，“那老朋友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来和你说。”
肖楚把她送到门口处，“欢迎明天再来。”他说。
看着黎子衿进了家门后，肖楚也关山了门，回到家里他揉揉额角，黎子衿那两个多小时的絮叨已经在他脑中形成脑循环，现在的他只觉得头疼的很。在沙发上坐了良久，茶几上的手机忽然来了一条短信，他拿起来看，是胡婕的。
“问你自己吧。”
肖楚看着这条短信想了半天，才想起这是昨天他发短信问胡婕，知不知道黎子衿当年改志愿的原因。
问他自己？改志愿的原因，忽然消失的原因，再次见面却像陌生人一样的原因，肖楚把手机放下，只觉得头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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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冬天去泡个温泉真的棒棒哒~~~新章献上辣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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