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噬魂

　　紫胤一上崖，就被立在巨石中的蔷薇剑所吸引，痴痴走上去，迟疑伸手，虚虚一抚蔷薇的冷冽剑气，“这是……阁下的剑吗？”

　　“此剑名曰蔷薇，沾血剑锋一如绯色的花瓣，因此得名。”燕南飞被红玉撂在地上，也不生气，盘腿而坐毫不顾忌形象，“她的鞘不知遗失哪里，我求一死，仙长如若不弃，收留了她也好。”看紫胤一身道袍，燕南飞大致已猜出二人身份，不惊不惧。

　　紫胤微微摇头，他虽爱剑成痴，但也不会夺人所好。他略微用力拔出石中剑，蔷薇在他手中流光溢彩，“薄利如冰，观之似血。不过剑失剑鞘，可惜了。”他将剑递还燕南飞，“你的剑未死，人为何要死？”

　　“心已失，人亦死，留在世间的不过躯壳。”燕南飞凄苦一笑，接过剑，手指拂过剑身。蔷薇在他手中温暖起来，周身散发的剑气也不那么冷冽，而是变得温柔。

　　红玉注意到了，心下一紧，脱口劝道：“剑失鞘，人失心，剑鞘可以找回来，心也可以，命丢了就不可能找回了。”全然不是救下燕南飞之初满不在乎的样子。

　　紫胤剑眉微动，大致猜到红玉为何转变态度，嘉许的看着红玉与燕南飞就死与不死争执斗嘴——即使燕南飞再想死，有红玉缠着也不成了。

　　等二人不再针锋相对，紫胤上前一礼，“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江南第一剑，燕南飞。”燕南飞执剑还礼。

　　红玉冷哂，“一个根本不懂剑的江湖剑客，也敢称第一？”

　　“世上剑者有分剑客、剑侠、剑圣、剑仙，别的不敢称，燕南飞不过一介剑客，自然是剑客里的第一。”燕南飞觉得红玉这话着实有趣，“不知女侠如何知我不懂剑？”

　　“你若懂她，就不会弃她不顾一心求死。”红玉忿然，“剑，也是有心的。”

　　“她……不想让我死吗？”燕南飞怔愣，看着手中的蔷薇。那剑似回应一般轻鸣。

　　“看阁下也是同道中人，贫道多年清修，很长时间未下山了，不知江湖上的剑道到了哪种程度，阁下愿否赐教？”紫胤似乎来了比剑的兴致，唤出古钧。

　　“好，既然死前见到仙长，也是缘分，仙长的要求我定当满足！”燕南飞挥手，刷的一声风啸，亮剑。

　　蓝衣红影战在一起，一黑一红两柄剑，一刚一柔，互不相让。

　　因是和凡人比剑术，紫胤没用道法，只比身手快慢和出剑速度。

　　燕南飞身姿灵活、斗转腾挪，舞的绯色蔷薇如同漫天花雨、密不透风向紫胤攻来。

　　紫胤不避不闪，沉稳应对，手腕微动带着古钧剑尖一挑一迸间，将‘蔷薇花雨’片片打落，不让燕南飞近身。

　　“仙长好身法！”燕南飞被逼的一顿一退，身形闪到一边再度出击。

　　紫胤旋身面对，手上招招不落，游刃有余，“阁下也好身手，使的竟是太华飘渺步！不知师从何人，与太华山太华观有何渊源？”

　　燕南飞脸上惊讶一闪而过，停手不战，“少时有幸进观，不过现在已是流浪之人，与太华早无瓜葛。”

　　“那么，你为何还用此身法用此剑！”紫胤顺势停手，古钧直入地中，“此剑绯色深重，是因杀人无数，对吧？魅影人魔！”。

　　“原来仙长早就发现剑上的刻印，提议比剑是为试我身手。”燕南飞淡淡笑了，凝视手中的剑，剑柄上刻着细小的篆字，一个人的名字，他已经很久很久未曾留意，连着十几年前在太华山的记忆都一并埋在脑海深处了，“身在江湖哪有不杀人的道理，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蔷薇饮血愈红，其锋更利，可斩人魂。”

　　“主人！他竟是……”红玉惊道。她救人之时就对燕南飞的满头白发产生过疑惑，也只以为是年少白头，却没想到……她活了千年岁月，听说过妖炼成魔、神堕成魔，以人身成魔的极为罕见，能成功保留清醒神智和原有功力的更少。

　　“我已好久未见生而为人甘愿成魔，你为何入魔？”紫胤平心静气问道。

　　“为对抗一个人，一个手眼通天为祸江湖的人。为了对付他，我炼化人魔与之合二为一，吸去了当世诸多高手的功力道行，这些人因此神智错乱疯疯癫癫，我不忍他们受苦，便将他们全杀了。”燕南飞唇角洋溢一丝残酷微笑，说起杀人行径毫不悔恨惭愧。

　　“吸去人家功力，还把他们全杀了？！”红玉皱眉，她没想到笑起来温柔的燕南飞竟是这么狠辣的人，“那你和你要除的人有何分别！”

　　“有分别，我知道我该死，也想去死。”燕南飞淡然回答。

　　“你——”红玉气结。

　　紫胤抬手示意红玉莫激动，听到燕南飞所言在他意料之中，又问：“那么，你和涵素真人，有何渊源？为何与他相貌相似。”

　　“涵素真人？”燕南飞思虑半晌，“与我相貌相似的人…我家祖上倒是有个不成器的二爷爷去了昆仑寻道。”

　　紫胤红玉对视一眼：这小子难道是涵素真人的……

　　燕南飞看他们表情奇异，打趣道：“怎么，你们认识？那就劳烦通传一声我的死讯……不过不知道这老家伙得道没有，还是已经早死到了我前头——”看紫胤凌厉的眼刀横扫过来，燕南飞识趣的改口，“既然仙长知道我是个无恶不作的魔，那便放我去死可好？”

　　“不好。”紫胤甩袖，将古钧剑身隐去，“我带你去驱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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