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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1.
“你不要多想了,还有持羽也是。天帝的命令不是我们哪个能阻止的不是吗?”
泰麒轻声说:“主上,这对您太不公平了。”
宁墨不以为然:“恶有恶报。持羽……我有预感,接任的王会是一个比我优秀得多得多的人,你和他一文一武,一定能够把戴国建设成让其他十一国都侧目的国家吧。对了,元洲的话,就在书斋底下的密室。每次去看他,他也没少嘲讽我啊。”宁墨笑了出来。
她是真的不在乎,可是持羽一副绝望的样子。
“收起这样的表情吧,你还有很长的未来。”宁墨拍了拍他的肩膀。
持羽罕见地推开了她的手,离开了房间。
宁墨虽然对自己将要失道的未来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她唯独感到对不起泰麒。
两个人独处,房屋里一片让人窒息的安静。
泰麒轻轻地哭泣着。
宁墨抱住他,爱怜地帮他擦干眼泪:“对不起。”
“主上……我……”泰麒却哭得更凶了。
“什么都没做到的我,实在是没有才能。对不起,辜负了你的期待。”
“请您不要这么说,事情还没有那么坏。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宁墨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有回以让人安心的眼神。
至少泰麒,她不想让他绝望,让他悲伤。
在别人眼里,事情没有那么绝望,可是宁墨有种朦胧的感觉,知道这是天帝的安排,也许因为她特殊的身份吧。天帝的意思,她不够的智力无法理解,但是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她的使命结束了。
这个别人的国,应该交还到正确的人手上了。
也许就是不久前遇见的那个男人隐王骁宗。因为除了麒麟以为,她感到最亲切,最值得信赖的人,就是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
这个人一定可以……
2.
火光照亮宏盛的眼睛,他找到女王的行踪之后,就把渔阳安置在安全的地区,自己带领同伴包围了她所住的旅所。
她的房间有昏暗的灯光妖冶,宏盛的视力很好,但是他脑内的臆想,让他仿佛看见了一个丑陋狰狞的女人的脸。
宏盛没见过女王,只是听元洲谈起而已。
在他脑海里,觉得女王折晶一定比起妖魔还要丑陋凶恶。
激动而愤怒的心,几乎要从宏盛胸口跳出来了。
他酝酿了一会情绪,好歹冷静了下来,然后将那个等待了一年的字,缓慢、清晰地吐出来:“上!”
呐喊声应着他的声音响起,火光烈烈,似乎要把旅所燃烧殆尽。有人痛骂着,有人哭泣着,但是那震耳欲聋的愤怒喊声从未停止。
旅所的主人早已闻风躲远,宏盛带着同伴一股脑冲进去。
风雪肆虐,寒风怒号,明月清冷,冰冷的月光洒在雪地之上。
火把的火几乎把宏盛的眼睛点燃了。
他在二楼楼梯口站住,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停下。
璞宗在他背后紧锁眉头。
一个清瘦的身影,背着月光站住,扫视着他们这一群不速之客。
“持羽!”宏盛大叫他的名字,把剑抽出来,架在他的脖子上。
“宏盛……”持羽冷冷的面孔善没有表情,但是唇色略显苍白,他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叹息一般说道,“元洲大人没有死……”
宏盛如受到当头棒喝,手一抖,剑划破了持羽的皮肤,顺着剑身,鲜血滑下。
持羽吃痛,抽了一口冷气。
“果然是折晶那女人下的手!”
很多人高声说着,用愤怒的目光盯着持羽,似乎要把他撕裂。
这个弱不禁风的文弱官员寸步不让。
“主上会那么做,元洲大人也有错。”
宏盛眼里满是震惊:“我原以为同样受过元洲大人提拔的你一定能够理解,帮助我们。你为何也如渔阳一样向着女王?”
持羽心中一跳,想起先前宁墨说过已经让渔阳回白圭宫,可是这几天却不见他人影的事。
“你挟持了渔阳?”持羽失声。
“宏盛大人,不要再和女王的走狗多做纠缠了。”
“是啊,宏盛大人。”
宏盛在此起彼伏的请愿声中被挑起了杀意。
这时候,感觉到血腥味的红衣少女姗姗来迟,看见持羽受制于人,她沉下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她目光一转,看到了苦笑的“璞宗”。
一时之间,她脑内转过万般思绪。
泰麒扶着墙走出来。
“主上……”
听到这一声,人群顿时沸腾!无数刀剑暗器对着宁墨袭来!
她抽出腰间的凛迢,利落地抵挡着。
宏盛挟持着持羽,她已然顾不上持羽,一心担忧泰麒,且战且退,看见泰麒果然被几个人盯上了。
她下手从来不见血不止,泰麒见不得血腥,此时已经无法召唤使令自保。
她转身,却被人在背上砍了一刀,几乎眼前一黑。
持羽喊了一声:“主上!!”
眼前一闪,宁墨本已绝望,却见化名“璞宗”的骁宗已经上前,将陷入昏迷的泰麒护在怀里——看来泰麒那边不用担心了。
“……你就是折晶?!”
宁墨听到那个挟持着持羽的人说。
她此刻红衣染血,面上也皆是血迹,宛如罗刹,听得他的问话,原本被挑起杀戮本能的她,愣了一会,才缓缓点头。
过了一会,她意识到了,那人握剑的姿势,和那天思齐府上闯入的刺客一模一样。
想通了,宁墨的脑子又再次停止了转动,她寒冰一样的眼睛随着剑的挥舞转动着,仿佛只是顷刻间,原本堵满走廊的人已经被她全数斩杀,只余下宏盛持羽二人。
不知何时,骁宗带着泰麒离开这个是非之处。
“怎么会是你?”宏盛说。
宁墨的脑子艰涩地转动了一下,她的声音很怪异,像是不会说话的人在鹦鹉学舌:“我就是折晶。……你来做什么?”
“来证明你是错的。”宏盛这么说着,一脸不敢相信却让他显得没有底气。
“我是错的?”杀戮模式的宁墨有点反应不过来,呆了一会,才歪着头说,“我没有错!”
醉酒一般的笑。
她上前,猛然对着宏盛的头挥剑!
宏盛自然斗不过宁墨,落了下风,全靠求生的意志苦撑着。
“你是错的。”
不知道是不愿转动脑子,还是想要嘲讽宏盛,宁墨这么不停地说着。
一剑。
挡下。
第二剑。
剑脱手。
持羽见形势不好,脸色越发惨白,出声喊道:“主上,这个人你认识吗?”
宁墨一呆,似乎陷入了思考,一会儿说:“在思齐府见过。”
宏盛赶忙逃开,捡起剑。
“他叫什么名字呢?”
持羽诱导一样说着。
他受到了宏盛的启示,发现只要让杀红了眼的宁墨思考的话,她就会恢复些许理智,所以即便他已经意识模糊,还是不停思考着,和宁墨搭话。
“……我不知道。”宁墨呆了呆,转过头,对绕到自己背后的宏盛说,“你叫什么名字?”
持羽这才注意到宏盛已经拿回剑,跑到宁墨身后了。
同时他也发现,宏盛一副鱼死网破的狰狞面孔。
身子比脑子要快,他飞身冲到宁墨面前,不知哪来的力气,把还在迷糊的宁墨推开。
宏盛用尽全力把剑刺入面前人的心口,剑没入血肉的声音安抚了他恐惧到几乎陷入幻觉的五感,这时候,他看到持羽在他面前,剑身从持羽的前胸贯穿他的身体,从他的背后刺出。
持羽似乎要说什么,可是已经没有了力气。
宏盛恐惧地识别着,发现他在说:“主上,人皆有错。”
“……不对……”
凛冽的剑意袭来,剑如其名,少女高举凛迢,割下了宏盛的脑袋。
宁墨扑通一声跪进满地的鲜血之中,然后吃力地拔出持羽胸口的剑,抱紧他,对他说:“……持羽……你……”
没有回应。
屋外寒风叫嚣。
3.
骁宗本意是混入宏盛的阵营在关键时刻帮宁墨一把,可是当两方杀起来的时候,他只看到了昏迷的泰麒,就感到心痛到绝望。
收到了宁墨哀求的目光,看到她为泰麒分|身乏术的样子,骁宗只有接受她的请求,带着泰麒离开。
泰麒开始发低烧,忽然抱住他,哭泣着喊他:“主上……!”
骁宗苦笑:“小家伙,你的主上一定会没有事的。她不会如此轻易就被打败。”
对于武者来说,刺杀绝对比恶意中伤好应对得多,倒不如说,之前的宁墨才是过得艰难,那种有力使不出的无奈,骁宗最初也体验过。
可是即便讨厌也得面对,这就是身为王者的悲哀。
这时候,泰麒却没有得到安抚,反而是睁开了眼睛,用清澈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骁宗。
骁宗心中一惊,泰麒和他记忆里的那个孩子太相似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叫宁墨主上的画面,他几乎要以为那个笑着哭着,喊着他“骁宗主上”的孩子又回来了。
仿佛是记忆和现实重叠一样,怀中的小小少年用相同的语调突然对他说:“骁宗主上,您终于回来了。”
是发烧烧糊涂了吗?骁宗迷惑,一个不留神,泰麒已经挣脱了他的怀抱,站在地上,用又爱又敬的目光看着他。
泰麒缓缓低头,很快,他的身子僵住了。
“这样清醒了吗?不是自己的主上是没办法跪下……”
然后,原本僵硬的泰麒,在骁宗又惊又恐的目光中,慢慢跪下,用生角的位置深深地触碰他的足背。
“遵循天命,迎驾主上,不离御前,不违诏命,誓约忠诚。请您说,我宽恕。”
骗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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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点结束戴的故事。
嗯,是存稿哦。
你们要不要留个评论和我聊聊人生……
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各位人物的名字都是有意思的呢?
持羽——池鱼之殃
鸢芊——缘浅
秦思齐——见贤思齐,纳谏如流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