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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宫廷-1]
男子摆弄着腰间的璎珞,左手执起一酒杯一饮而尽,脑里回忆着种种往事,旁边的内监看了是敢忧不敢言。仔细打量之下,他身材修长,因长的秀气些也不曾失去天子的龙威,星眉剑目玉树临风,因在疆场厮杀的几年间,连皮肤都变得粗糙些,眼角那道细细的一道伤痕让他的面目多了几分凌厉的神色,如同冷漠的刀锋,让人觉得心神俱寒。而此时的苏逸尘一脸忧愁,那双眼眸中却吐露出无人知晓的悲戚,当年他曾经和父皇说想把兮儿接回,父皇既如此不愿,又怎能违抗,何况倩兮的父亲更是百般阻挠,如今也不知道她是否再嫁,他叹了口气,到底也是陈年往事,或许青梅竹马的她只是把自己当哥哥看待,如今也只是感到惋惜罢了。同他登上王位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半分牵挂。
“如今,也有六七年了。”
又是要到翻牌子之时,苏逸尘调整了一下心情,便看了绿头牌,大手一挥言道:“朕想独自歇歇。”
苏逸尘随手拿起手边的奏折,竟是云麾将军吴同埔的奏折,上奏驻扎岭南郡民风民情,他略略思忖一番,道:“便去吴昭仪那吧。
进了万安宫,吴氏早已候着,她入潜坻的时间虽然短,却因为叔父的缘故早早就成了太子侧妃,且出身武家更是个直爽的巾帼,更兼并性子温柔不惹是生非。苏逸尘若有所思地望了吴氏一眼,不禁绽放出笑容。
吴氏从小父亲死于东胡之战中,寄养在叔父家,却生的玲珑玉骨,貌美至极,却不骄不躁,是苏逸尘最偏爱的妃子。
“今日你叔父给朕上了折子,说了些关东的风俗民情,虽然没有提到你,可是朕看他到底心里牵挂着。”
他摩挲着上好的茶杯纹路,牵着吴氏的手让她起来。
“叔父如今年纪也大了,臣妾也十分挂念呢。”
吴氏柔柔地起身,走到苏逸尘身后乖巧的捏着肩膀。
“你性子总是这般,温温柔柔的,虽然看你出身武家,却怎的没学到些脾气?”
寿喜一干奴婢知趣地下去准备晚膳,殿内两人谈笑风生。
次日。交泰殿
苏逸尘刚刚看过奏折,便阖目养身,殿内今日换了香料,刺鼻的同时也有一股清凉之气蔓延开来。“皇上,皇后娘娘来了。”寿喜压低了身姿,怕惊扰到主子。
苏逸尘听此头也不抬道:“传吧。”
一位仪表端庄,容颜柔美之人走了进来,她相比后宫诸人并不多几分颜色,却凭着优秀的开国老臣施氏长女成为太子正妃,更诞下长女景惠公主。
“臣妾参见皇上。”
苏逸尘抬头,笑了笑,拿起本奏折道:“起来吧.赐座.来朕这儿有什么事吗.”
寿喜拿了椅子放置.皇后施氏起身落座一旁,道:“回皇上,原是没什么要紧事的.只是如今宫中只有四位妃嫔,皇上如今虽然还有几年才到而立之年,可比起先帝爷子嗣也只有两位……”
苏逸尘抬头看了看为难的皇后,也知这是太后吩咐下来的,只是换个人来说罢了。他起身看着窗外的春雪融化道:“罢了,既如此,便依你意,你和湘贵嫔一块办,也累不到你了,”
施氏眸色微动,随机客气的一笑,道:“臣妾遵旨,但是贵嫔已经忙于后宫之事了,还让她做,臣妾想,不如将后宫的事务学着给吴贵姬,吴妹妹虽然年轻,抵不上蔺妹妹为了皇家生育有功的,但是”
苏逸尘淡淡地看了一眼皇后,便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他清了清嗓子开口:“朕只是让她辅助罢了,到底你才是皇后,你看着办就行。”
“是,臣妾明白。那臣妾告退了。”施氏掩饰住眸中的神色,轻轻退下。
“对了,皇上,景惠的三岁生辰快要到了,她很想念父皇。”
苏逸尘提起这个女儿才发自真心的笑了笑,语气如同窗外的融化的雪水般。
“朕会去的。”
坤宁宫。
施柔菀威严地坐于凤椅,对着其余三位妃嫔细细打量,吴氏出身富贵却温柔可人,蔺氏浅薄张扬却意外诞下皇子,这些年隐隐分庭抗礼,莫氏虽然才貌普通却最近颇得恩宠。哪一个都不是好相处的,她开口,嗓音带着些不可亵渎的威严说道:“几位妹妹,如今后宫人数短缺,选秀女进宫是三年一次的大事,意为充实后宫,皇上让本宫和湘贵嫔管理此事,这段时间本宫与皇上商量过了,吴贵姬,你就来料理后宫事务。”
吴佳期点了点头,起身行礼谢恩。
施氏满意地点了点头,而此时湘嫔的声音慵懒响起:“皇后娘娘放心吧。既然皇上让臣妾帮忙,臣妾一定会尽心尽力,皇后娘娘就放心把权力给臣妾吧,臣妾知晓娘娘身子不太好.娘娘也不好太过劳累.您说呢?”
施氏听这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但是仍旧笑了笑,摆弄着护甲上镶嵌的东珠道:“皇上告诉本宫,妹妹已经忙于后宫琐事,纵使本宫身子不太爽利,这到底不能辜负太后跟皇上的信任不是?本宫知道你有才能,但是你也不能太累,所以才叫吴妹妹帮你分担些,毕竟你还要照顾子嗣。”
施氏的话听起来是极为舒服的,可是细细一琢磨却是讽刺,纵使身子不好也是出身名门的六宫之主,轮不到贵嫔来发号施令。
蔺氏听到此话,面色微怒,勉强嘴角扯起一丝微笑道:“娘娘这话既出,臣妾又怎能不遵.”
皇后满意一笑,慢悠悠地端起皇后才有的金器玉樽,和蔼地言道:“罢了,本宫累了,都跪安吧。”
不出所料地又是蔺氏的声音第一个响起,语气里带着傲慢与不甘:“臣妾告退。”说罢,便目中无人地走了。
蔺氏和婢女走在回宫的路上,贵嫔的仪仗虽不长,可如今一人之下的荣耀跟皇二子生母的身份,已经让众人羡慕至极。湘贵嫔显然余怒未消,绞紧了帕子言道:“皇后一点颜面都不给我,不是成心让本宫出丑吗,说到底还不是仗着皇上的旨意?!”
旁边的莫良娣生怕怕触了蔺氏的逆鳞,却心里觉得痛快,左不过一个破落户的女儿,入潜坻不久就生了皇子,连带着家人都鸡犬升天。却还是要小心翼翼陪着笑脸道,:“娘娘您既已说皇后是仗着皇上的旨意,那娘娘又何必生那个气?娘娘生育永靖是宫里的头一份,所以即使娘娘您没有吴氏出身好,到底也是平起平坐。由此看来,娘娘才是皇上心里的头一份,妾身看,不过就是因为施柔菀他那个快要归荣的父亲主查贪吏一事,才给皇后了些好脸色罢了。”
蔺氏听此心中也痛快的不少,不禁放下几分怒气,不再生气。
不过几月后,户部尚书挑选了官员家中十四到十七岁适龄的女子,而施氏已经在准备殿选内容,因苏逸尘不喜选秀,便也是草草了事,选了几个朝中的重臣的女儿姐妹,就预备殿选了,而各家的秀女们则是在这时费尽心思地想着殿选那天应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讨得皇上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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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卿颜在酒馆吃过饭后,便走进了一家客栈,将行李包袱都放在了客栈那,想着能在客栈打工,倒也能挣些银子,不至于饿死。客栈老板见顾卿颜身子利索,便也同意了。每月有一两银子的收入,顾卿颜也是心满意足了。这天顾卿颜心情大好,走在街上逛起了街,一直呆在密林中的的她觉得十分热闹。
此时两个官员坐在街旁僻静的粥铺,抱怨起来:“你说那御史中丞家的女儿什么时候自尽不好,非要现在选秀这个当口,这可让咱们怎么办啊。”
“可不是?”另一个官员说道:“我听说顾小姐这是与别家的长子私定了终身,顾家大夫人无所出,就这么一个庶女,非她选秀不可不过人家顾家夫人和老爷还没说什么呢,这顾诺娴的母亲侧夫人倒是一直在逼顾诺娴且必须让她入宫,想来这侧夫人便是向着若顾诺娴入宫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她没准还能是平妻呢,哪知道她一个绝望竟上吊自尽了。”
“给圣上报死和报病可是两码事,报病报天花,天花乃是天灾,熬过去的且是有福气的,而这报死不是连累顾大人一家性命。虽说皇上不在意这选秀,然而总归是皇家大事,皇上不怪罪,太后那能过得去吗?皇上刚要选秀,她就不明不白的死了,她一死不要紧,倒是连累了咱们,若这事不把它整明白了,咱们这官也不用当了。”
另一个官员朝已经冻僵的手咯了口热气,随即又道。
“说的就是啊,这可如何是好啊,一家老小可靠着我吃饭呢。”
“不过我倒是想了个法子,不如咱们掉包如何?”
“掉包?”
“正是,上贫民或者奴仆所找一个长的凑合没什么脏病的女子,就说是那户部典侍之女,反正当今圣上根本不在乎选秀,如今选秀不过是太后的主意。肯定认不出来,至于御史中丞,想必大人也会明白全家的性命有多重要。”
“你小子,不早说,让我干急半天。好,就这么办。”
顾卿颜正吃着包子大朵快颐,脏兮兮的小脸却还是未能掩盖住她一副美人胚子。
她其实并不是有意要偷听人家说话,只是被人发现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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