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萌女初长成

　　“Hank，Ramon，那女孩醒了。”
　　“真的吗？”
　　“是的，可是，她似乎有些奇怪。”
　　病房。
　　脸色苍白的少女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目光略微涣散。看到陌生人进来，只是迷茫地眨了眨眼。
　　“她怎么了医生？”Hank低声问道，“傻了？”
　　“应该没这么严重，但或许，是暂时性的神智缺失。我也不知道，只是被□□迷晕了，怎么会有这种后果。”
　　“医生，Hank，我可以单独跟她聊聊吗？”
　　“Ramon，我说过了她不可能是……”
　　“拜托了。”
　　“好吧，但是你不要吓到她就行。”医生点点头。
　　走到病床边坐下，少女并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
　　问出口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是法语，面前这个女孩儿可能听不懂。刚想用英语问问看，就听到断续的回答。
　　“我，不记得了。”
　　心情微微一怔——她的声音，和菱歌一模一样。
　　“你多大了？”
　　“我？十九？十二？我不知道。”
　　看起来，这个女孩是失忆了。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问了。
　　“你，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名字，叫做菱歌？”
　　“菱歌？”
　　“对，意思是……”
　　“菱角花的歌声。”
　　Chevalier总部。
　　“什么？你说你想把那个东方女孩留在Chevalier？不行，绝对不行！你清楚我们的工作有多危险，再说我们怎么可能长期保护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女孩？”Chevalier的老大Dale，眉头紧皱，毫不容辩地说道。
　　“对啊，Ramon，你也该知道，那个女孩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快把她送回家吧。”
　　“我说过了，我找不到她的身份。”
　　“怎么可能？你的电脑技术可是军事级的。就算什么都不知道，用照片也能找出她入境用的护照吧！”
　　“找不到。”Ramon冷冷地回道。
　　“那女孩的家人会很担心她的！”
　　“如果她家人真的在找她，为什么警方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不知道，如果让人知道失踪的是一个中国明星的女儿，一定会造成轰动。到时谎报、敲诈层出不穷，真正的绑匪反而隐藏更深。更可怕的是，如果唐琢玉还活着，大张旗鼓的动作可能迫使绑匪杀人灭口，那才是最大的噩耗。
　　“他们可能已经绝望了。但我们可以帮他们重获希望。你不能这么自私！”
　　“不要指责我Hank，你动用Chevalier的力量保护Selina整整十年，有没有人说过你什么？”
　　“你也说了那是保护不是禁锢！何况Selina是我女儿，那个女孩跟你完全没有关系，她是别人的女儿！”
　　“好，你有理。那Dale你呢？那个吉普赛女人是怎么回事？她也失忆了，但是你让我销毁了她的一切身份证明，还骗她说你是她的丈夫。你该知道的，吉普赛人为自由而生，如果不是你让医生限制她的药，她或许早就恢复记忆离开，怎么可能在小学里当了五年的音乐老师？”
　　“够了Ramon！”老大脸色阴沉，没多辩解。过了许久，他背过身去，“算了，你要留她就留吧。”
　　“Dale你不能这么没原则！虽说那件事你确实是有点自私了……”Hank还想力争，却被打断。
　　“所有人都是自私的！Chevalier的目标虽然是打击罪犯，但我们本就是法外之徒，用法理不容的方式践行我们自己的正义。这样的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无私的。我明白失去的痛苦，也明白想要留住重要人的心情。同样是成全，Ramon是我们的兄弟，不如成全他。”
　　Hank默默地看着Dale，终于叹一口气：“我明白了。虽然我还是不能完全认可，但你说得对，同样是成全，不如成全自己的兄弟。”
　　“谢谢你，Dale。谢谢你，Hank。”
　　庭院，那个郊区的小别墅，最初的地点。
　　菱歌回国后，或许是家里的经济状况出了问题，这块地很快被收回拍卖了。他用Dale招募自己时付的诚意金买下了这座别墅，作为自己的住所。
　　深黑色的飞驰V8停在门口，Ramon下车，亲自为后座的人开门。
　　身穿浅绿色洋装的少女略显拘谨地走出来，站在大门前，透过栅栏看里面的风景。
　　Ramon打开门，牵起女孩的手走进去。
　　夏日午后慵懒的阳光，空气里漂浮着紫丁香的气息。角落里是一架藤蔓秋千，在安静的午后沉寂地垂挂。另一边是一方小小的池塘，曾经种过睡莲，但现在浮着满满的菱角叶，黑色的菱角就藏在绿萍之下。Ramon特地种下这些菱角，待到花期，白色和淡红色的菱角花零星缀在浓绿的菱叶之上，他便会坐在池塘旁边，从日出坐到月上，风中似乎有渺远的歌声。不过现在花期刚过，只见层叠绿叶。
　　走进客厅，简单的布置，唯一显眼的是一架黑色的钢琴——二十年前的那一架。
　　少女松开Ramon的手，走到钢琴前坐下，翻开琴盖，手指在白键黑键之间轻抚。
　　“你会弹钢琴吗？”
　　没有回答，右手食指轻轻敲出一个音符，一个，再一个，逐渐变得流畅，细腻柔和的曲调从琴键上缓缓流出。
　　水边的阿狄丽娜。
　　Ramon静静地站在钢琴旁，看着弹琴的少女。那纤细、优雅的身影，手指在琴键上跳动的姿态，乃至黑色的长发随着乐曲颤动的细节，都与当年那个影子完美重合，如出一辙。
　　“菱歌……”
　　第一乐章终止，少女将手覆在琴键之上，抬头问道：“这是我的钢琴吗？”
　　“是的，它是你的。”
　　“那你呢？你是谁？”
　　“我，我叫Ramon，是你的家人。”
　　“家人？你是欧洲人，但我是亚洲人，我们真的是一家人吗？”
　　“是的，我们是一家人。我是你的监护人，从现在开始，直至我死去。”
　　“那么，我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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